第102章 出乎意料
當孫誠終於見到孫恆毅的時候，滿心複雜的看着這個瘦弱的身形，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發什麼愣？我這不是好好的，在這裏有吃有喝，除了不讓離開之外，過的也挺自在的。這幾天外邊情況怎麼樣了？趙香雲和王豪傑他們還好吧？”在孫誠坐下看着自己父親的時候，孫恆毅坐在長桌的對面，看着自己的兒子露出了笑容，笑容一如既往的純粹和質樸，看着孫誠的眼神變得溫和了很多。
看着旁邊不遠處坐在那裏的工作人員，甚至還有兩個穿着警察制服的同志在另一邊坐着，孫誠緊緊的抿住嘴巴。
“不用太擔心，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次估計不會跟上次一樣那麼嚴重。”見孫誠還是滿臉擔憂的看着自己，孫恆毅搖搖頭繼續說著。
回過神來，孫誠的心裏真的很難受，對自己的父親真是擔心又生氣：“爸，這段時間還是那樣，香雲阿姨已經把團隊解散了，看起來因為你的事情，精神狀態現在比我還要不好。
以前的時候，看來我對她有些錯誤的看法，她對你……她對你確實能看得出來是真心實意。你現在還不到五十歲，她比你小几歲，其實冷靜下來想一想，你們也挺般配的。
能在一起就在一起吧，現在找個真心相愛的女人不容易。或許有個人在身邊陪你，你能踏實下來不再胡鬧。之前不是說我談了個女朋友嗎？你也一直都沒見過吧？等這次事情徹底了結了我就讓你見見她。挺善良的一個女人。
而且這幾天我聽香雲阿姨說豪傑叔也找了個對象，現在兩人關心挺穩定的，認識時間那麼短已經開始商量着結婚過日子的事情了。現在就是在等你，等你出去之後豪傑叔才說結婚，必須等着你。
爸，你現在看看，因為你多少人在難過，多少人都在關心着你？從我媽離開之後你就變了，變得以為整個世界都這麼冷漠，以為這世界除了黑暗就是黑暗，可是你看看他們，寧願放棄一切只是在期盼着你能回來。
你現在是不是能清醒了？賺那麼多的錢有什麼用？到底有什麼用？你還不是喜歡喝小米稀飯，還不是喜歡吃你那些家常菜，你再看看你吃穿用的，連輛車都沒有，只是為了賺錢而賺錢。
爸，從我媽離開到現在已經幾年了？說實話當初我就是氣不過你最後關頭了，都沒有陪在她的身邊。你以為錢重要，可是你知道在她最後時刻都在等着你嗎？
眼睛一直都在盯着病房門口，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就為了最後能看你一眼，可是你呢？那個時候你去哪裏了？到了那種程度你才想起賺錢了，不感覺晚了嗎？
最後她走的時候都沒有明目，一雙眼睛就這麼盯着門口看着，還是我幫她閉上的。這些事情你都知道嗎？就是我在旁邊陪着她，就是我看到了這一幕，我對你太失望了，所以我不想再看到你選擇離開，”
開始的時候孫誠的語氣還算正常，失落的聲音裏邊充滿擔心情緒，可是隨着孫誠話語不斷的說出來，變得越來越激動起來，至於最後說出話來的時候，孫誠已經控制不住情緒的咆哮起來。
這段時間擔心父親的那種壓抑情緒終究爆發了出來。
旁邊的工作人員過來示意孫誠克制一些，孫誠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對面的父親，倔強的視線有些模糊，讓孫誠忍不住抬手擦拭了自己的淚水。
孫恆毅再沒有了之前的雲淡風輕，父子倆的矛盾在幾年前就已經出現，根源還是在於孫誠的母親。可是明明父子兩人都在努力，都想讓所有事情好起來，可是偏偏出現了這種令人心酸的結局，孫恆毅心裏也開始分析着原因。
在孫恆毅怔怔出神不知道想什麼的時候，孫誠不斷的深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對坐了片刻時間，孫誠收斂心情，讓自己保持鎮定，他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父親孫恆毅還在這裏不知道情況，過去的時候就不應該再去提起的。
“爸，剛才我沒控制住情緒，向你道歉。”孫誠向孫恆毅說了一句。
孫恆毅驚訝的看着眼前的兒子，從幾年前那次事情之後到現在，孫誠從沒有跟他說過客氣的話語，更沒有道歉過。孫誠看起來脾氣溫和性子很好，可他老子最了解他，孫誠是不可能跟他道歉的。
“爸，我和他們在外邊除了擔心你之外其餘都很好。你這邊情況怎麼樣了？黃叔也不管這件事情，我都沒人去問。”孫誠轉移了話題，開始說起眼前的事情來。
孫恆毅聽了露出苦笑，在孫誠說到黃石川的時候，孫恆毅的臉上帶着愧疚，對於這位好兄弟，曾經相互爭執過，也吵過，可是緊要關頭的時候兩人的友情還是壓倒了一切，正因為黃石川在努力的保護孫恆毅，這種保護哪怕是根本不違背原則的，可黃石川一輩子光明磊落，他感覺自己為了孫恆毅這位老朋友放棄了原則，於是選擇了放權。
黃石川一輩子兢兢業業的，一點灰塵都不想沾染到。
“我沒事，而且最後關頭趙香雲沒聽完的話，提前抽身離開了。所以也沒我什麼事情，至於我幕後操縱團隊的事情，我相信有我主動提供賬本出來，這個大功勞足以抵消很多問題。
最好的結局就是我沒事離開這裏，壞的結局……那就不好說了。
我這邊審查的差不多了，該交代的問題和該舉報的材料都弄的差不多，其餘就是等待他們核實和處理。今天你過來也是我特地提出來的要求，這段時間不見你們，我害怕你們在外邊太擔心。所以過來見你一面，跟你聊聊。”孫恆毅看着自己的兒子，臉上帶着從未有過的感慨。
曾幾何時，父子倆都沒有好好這樣坐下來聊過了，只是眼下在這種地方，不得不說是個巨大的諷刺。
孫誠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原本的稚嫩氣息消褪了很多，就連下巴和上唇也都了鬍子特有的硬茬，臉龐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的擔心變得消瘦，不過看起來硬朗了很多，配上剪短的頭髮。
看着自己的兒子，孫恆毅忍不住感慨自己的兒子終於長大成人了，又想起趙香雲跟自己說的話語，還有王豪傑跟自己聊天時候的情形，孫恆毅自己曾經堅定的偏執，也開始在慢慢的猶豫。
接下來的情形，孫誠跟父親倆人開始隨意的聊天，大多是彼此的噓寒問暖，至於股市，至於經濟，早已經被他們拋在腦後。
時間很快就到了，孫誠在催促聲中站起身來看着父親：“爸，你先在忍耐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都在等着你回來。”
孫恆毅重重點頭，一雙眼睛也變得有些晶瑩：“知道了，我還沒死，都成大男子漢了，還兒女情長的用不着。在外邊等着我，我相信用不了太久就能出去了。”
孫誠被要求離開了，走出來之後原本孫誠還想見見黃石川，可黃石川不知道忙什麼去了，接了孫誠電話並沒有跟他再見面。
回到住處的孫誠心情悵然若失，可是他還知道現在該做什麼，打了個電話將今天見到孫恆毅的事情告訴了趙香雲，讓這個現在依然憔悴不堪的女人能夠安心一些。
“孫誠，過來吃飯了。”在孫誠因為父親的事情正發獃的時候，就聽着不遠處董婷溫柔的聲音傳來。
孫誠一陣恍惚，然後看着董婷向她感激的笑了一下。
一晚上很快過去，孫誠現在感覺自己的生活越來越乏味和沒有方向，想跟董婷遠離這座喧囂的城市去享受田園，去教導那些山村裏的孩子，但孫恆毅現在的狀況牽扯的他不能離開。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周末，孫誠跟董婷得知山村那邊因為年後天氣慢慢開始變暖，年前沒有做好的建設想又開始了，這樣的話上半年學校的教學樓和體育設施就能全部完工，修的道路要今年國慶之前完工，這對他們來說是個好消息。
但是好消息過後，到了第二天的周一，又贏來了對孫誠來說最壞的消息。
孫恆毅，哪怕因為之前的主動配合工作與提交賬本，為國家和人民挽回了重大損失，可是很多事情已經違規，惡意操縱股價，違規交易，禁止入市期間建老鼠倉進行交易操作等等。
最終的結局出乎所有人意料，孫恆毅這一次沒有實現他說的話，讓所有關心他的人等他因為他說過很快出來。可是接下來的判決書下來，判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次孫恆毅又一次進了監獄。
孫誠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