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待援助，大軍逡巡河邊，突生變
第五章待援助，大軍逡巡河邊，突生變，部隊掉頭西進上
三十軍開始渡河后，中共中央緊急致電共產國際：“自接你們同意我們北上佔領寧夏並給我們以物質上援助的複電后，我們即根據這一方針部署紅軍行動。現三個方面軍已集中陝甘大道以北，四方面軍一部已開始在靖遠附近渡河，我們正在動員一切力量實現我們的既定方針。”
同日，毛澤東致電彭德懷、朱德、張國燾：“胡、毛、王、關業佔大道，如繼續北進，而地形、給養條件又可能給以基本限制，則我處南北兩敵之間，非擊破南敵無法向北。現雖有各種材料判斷，南敵不能持久。但蔣介石在短期內拚命一干之可能仍是有的。因此目前先決問題是如何停止南敵。”
10月25日毛澤東、周恩來再次致電朱德、張國燾、彭德懷並紅二、四方面軍領導人：
“甲、根據敵向打拉池追擊及三十軍已渡黃河的情況，我們以為今後作戰，第一步重點應集注意力於擊破南敵，停止追擊之敵。我處南北兩敵之間，北面作戰帶陣地戰性質，需要準備兩個月時間。不停止南敵，將使爾後處於不利地位。第二步重點集注意力於向北。
乙、因此，部署應如下：
㈠以九軍以外之一個軍接三十軍渡河后，兩軍迅速佔領黃河灣曲處西岸頭盧塘、三眼井堡、大營盤、大塘驛地區之樞紐地帶及向中衛方向延伸，偵察定遠營與中衛情形，準備第二步以一個軍攻取戰略要地之定遠營。
㈡四方面軍除渡河之兩個軍外，尚余以九軍為中心三個軍。二方面軍除派赴七營部隊外，尚余其主力。對南敵不須多加抵抗，如在若干天內逐漸集結於打拉池南北地區，對敵則堅壁清野，誘其深入，對我則構築陣地，鼓勵士氣，待敵前進時消滅其三四個團，即足以停止南敵矣。
㈢一方面軍之主力於四方面軍兩個軍控制河西樞紐地帶后開始行動，以突然手段佔領金積、靈武地帶。徐、陳撥造船技術隊二分之一或更多些附屬之，迅速造船準備渡河。
㈣在南敵確實受嚴重打擊后，第九軍從中寧渡河。此時整個戰局進入以北面為重點之第二步，而以四方面軍之兩個軍與二方面軍全部防禦南敵。如何盼復。”
朱德、張國燾、彭德懷準備將四方面軍主力全部渡河，他們在致中央軍委及二、四方面軍領導人的電報中說：
“控制西蘭大路十月份在我手中之任務已大體完成，三十軍渡河成功，開闢了執行新任務的第一步勝利。
……
一、四方面軍主力應速渡河搶佔一條山、五佛寺、永登、紅城堡、古浪一帶地區，重點在控制五佛寺渡河點在我手中和對由蘭州北進敵為有力之拒止。留出一部機動部隊，於一條山、五佛寺之線，以便將來適時協助一方面軍在中衛、靈武段渡河。其河右岸郭城騷前線部隊，盡量遲滯吸引會寧方向之敵，該掩護部隊將來如必須渡河時，其一部可於掩護任務完成後，在靖遠下游至五佛寺段渡河。”
……
彭德懷這時也向毛澤東提議，“四方面軍主力以三個軍渡河，兩個軍抗擊會寧之敵。”“已渡河四方面軍主力，渡河后應向蘭州北岸永登，景泰擴大佔領區。”
彭德懷提議的四方面軍主力的進攻方向，與毛澤東的設想不太一致。
三十軍渡河之後，徐、陳按照紅軍總部158號電令，指揮紅九軍繼續渡河。26日，徐、陳致電朱、張、彭稱：“決以三十、三十一、九三個軍迅速渡河，以一個軍向蘭州大力壓迫，兩個軍速控五佛寺、一條山、紅水一帶戰略地區，留五軍在河岸監視靖遠、一條城之敵及守船任務，四軍位現陣地扼阻會、定敵人。”對此，朱德、張國燾於當日複電徐、陳，表示“同意你們佈置。”
26日，鑒於紅九軍已經渡河的情況，毛澤東致電朱、張、彭：
“甲、三十軍、九軍過河后，可以三十軍佔領永登，九軍必須強佔紅水以北之樞紐地帶，並準備襲取定遠營，此是極重要一着。
乙、等二三日後如真實胡敵無北進之意，再以一個軍渡河不遲。目前，封南敵應取擊破手段，僅取抗擊手段不夠。”
同日九時，毛澤東再次致電彭德懷：
……
“三、三十軍佔領永登是對的。九軍必須占定遠營，這是接物攻寧的戰略樞紐，不應以一方面軍去占，不便利，又失時機。
四、四、五、三十一軍，二方面軍，應以打胡為中心，僅抗擊不夠，打法可采誘敵深入。”
此時，過河紅軍在紅四方面軍指揮部的統一指揮下，向景泰一條山方向奮勇追擊敵人。
26日上午10時，在靖遠北灣的馬廷祥得知紅軍渡河成功后，一面向景泰撤退，一面命令各部立即增援，堵擊紅軍。
就在馬廷祥撤離北灣的當天，紅三十軍一部即到達北灣，並用迫擊炮轟擊北灣守敵馬福倉團，馬部倉皇逃跑。
10月27日，徐、陳致電朱、張、彭、毛、周：
……
“乙、為著迅速實現寧夏戰役計劃及便利迎接一、二方面軍渡河起見，提議四方面軍全部渡河，以一個軍對待蘭州之敵，四個軍迅出中衛、寧夏，並放船到大廟及中衛，迎接一、二方面軍。
丙、如果一、二方面軍可單獨完成寧夏戰役計劃，無須我們在技術力量上配合時，提議四方面軍亦須全部渡河，準備（在）蘭州、平番間與敵部分決戰，亦乘機占蘭州之線死守均較妥當。
丁、四方面軍如不全部渡河，各方掩護顧此失彼，不但開路、掩護、決戰都難完成，甚至根本影響戰役計劃……”
從以上各點我們也可以看出，紅四方面軍領導人力主不論寧夏戰役是否需要四方面軍配合，四方面軍都應全部渡河，以便四方面軍在蘭州一線開闢根據地，這與張國燾主張的在甘西開闢根據地的觀點是一致的。當然，如果能在此開闢根據地，對解決根據地的財政、兵員困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同日，朱德、張國燾致電徐、陳並報毛、周：
“甲、毛、周電令目前作戰重點，系注重擊破南敵，停止追擊。我各部應即遵照這一指示執行。
……
丙、四方面軍除三十、九兩軍及指揮部已過河外，其餘各部應停止過河。
丁、四方面軍部署：
⑴三十、九兩軍，即由你們中去一人指揮，迅速佔領大蘆塘、眼井堡、大營盤、三塘驛、五佛寺地區，以一個軍向中衛延伸，一個軍準備奪取戰略要地定遠營。
⑵四、三十一兩軍即以一部逐漸遲滯敵人，準備於郭城驛附近與敵決戰，消滅敵之突進部隊，而停止其前進。”
朱德、張國燾的這封電報，與毛澤東的主張完全一致。
27日午後，韓起祿部、從北灣撤退的馬福倉團、增援的馬長青團先後到達吳家川，與在這裏的馬祿旅會合。
28日凌晨三時，紅三十軍八十九師二六七團進抵吳家川。剛一交火，馬家軍官兵就向尾泉、腦泉潰敗。大部分武器及電台、被服、給養、車輛等都留給了紅軍。
馬進昌團在尾泉修築有堅固的防禦工事。韓起祿、馬祿逃到這裏后，商定由馬祿旅與馬進昌團堅守尾泉，韓起祿旅則退守腦泉，阻擊紅軍北進。
10月28日黎明前，紅三十軍八十九師追擊到尾泉，然後兵分兩路，一路由推磨灣向崖頭敵陣地進攻，另一路繞道后溝，包圍敵人。守敵潰敗，馬祿旅逃至鎖罕堡，馬進昌逃到大蘆塘。
駐守腦泉的韓起祿，在率兵馳援尾泉途中聽說紅軍追來，調頭逃往芨芨水。
此戰，紅軍殲敵50多人，俘敵數十人，自己幾無傷亡。
10月28日，中共中央及中央軍委致電朱德、張國燾、彭德懷等
“（甲）完全同意朱、張二十七號五時部署。
（乙）目前我們正處在轉變關頭，三個方面軍緊靠作戰則有利，分散作戰則削弱，有受敵人隔斷並各個擊破之虞。更不能達到擴大蘇區，擴大紅軍，把紅軍提到新階段，爭取抗日統一戰線勝利之目的。朱、張二十七號五時電，正合緊靠作戰，爭取勝利之目的，望各部堅決執行之。
（丙）除九軍、三十軍已過河照張電位置於眼井堡、三塘驛地區，準備以一軍向中衛，一軍向定遠營，其餘以堅決擊破南敵目的，務必消滅其進攻部隊之一部或大部，根本停止其追擊。現當敵人輕我銳進之時，正是我們打勝仗的時候。”
……
同日，毛澤東、周恩來再次致電彭德懷、朱德、張國燾，要求堅決擊破南敵，河西部隊則前伸至中衛、定遠營。
“甲、胡敵以我避免決戰十分輕我，向打拉池銳進。王、毛向靖遠進。
乙、我三個方面軍主力應依兄等二十七日部署，立即集結在有利陣地，在數日內堅決突擊消滅胡敵先頭一個師至兩個師，以小部抗阻靖遠毛、王。
丙、九及三十軍速赴河岸西，向中衛、定遠營掃蕩前進。
丁、此是消滅敵人開展局勢最適當之時機,請兄等速圖之。”
10月28日，徐向前、陳昌浩指令五軍於牽引任務完成後，即開一條山、大盧塘、五佛寺線，扼阻九、三十兩軍之後路。
在中央的極力爭取與勸導下，朱德、張國燾在抗擊南敵上與中央的步調趨於一致。10月28日，朱、張致電徐、陳、肖、周：
“甲、接中央軍委連來兩電，但蔣敵估計我西進避免決戰，胡敵之周、孔兩師向新營、紅羊坊急進，企圖進據海原和打拉池隔斷我軍，毛、王向靖遠進。
乙、決遵照軍委電令在海原以南地區消滅胡敵先頭一兩個師，對王、毛由五軍牽制之。
……
丁、若我不在海打線滅敵，敵將由海原、靖遠、同心城、中衛線隔斷我軍，不僅攻佔寧夏目的不能實現，卻有被敵各個擊破之危險。
戊、徐、陳即率九、三十兩軍於佔領一條山、五佛寺、三塘驛后，即速向中衛掃蕩前進，以一個軍取定遠營，五軍即照徐、陳二十八日未時電部署，於牽引任務完成後，即開一條山、大盧塘、五佛寺線，扼阻九、三十兩軍之後路。
……
辛、九、三十軍擔負占定遠營和解決馬鴻逵敵一部兵力足夠，必須完成任務。”
可能出於擔心渡河部隊力量的原因，朱德、張國燾這時又同意紅五軍過河。
但張國燾的真實想法，對擊破南敵仍持懷疑態度。他希望紅四方面軍主力能夠渡過黃河，在河西走廊建立根據地。10月28日他重提三十一軍渡河：
……
“我們對具體部署有如下意見：
⑴三十一軍即跟三十、九兩軍後面，迅速渡河。
……
丙、若謂目前重心在擊破南敵，停止敵之追擊，事實上，四、三十一兩軍，亦難有保證的完成任務，恐反多消耗，不如利用天然障礙堅壁清野，以四軍牽制敵人，也可得到爭取時間之利。
……
戊、取得物質后，再以主力回擊深入之敵，那就更有把握了。究應如何？”
29日，軍委複電同意三十一軍立即渡河。旋即又根據意彭德懷建議，電令三十一軍暫不渡河。此時，敵關麟征師已突進到靖遠附近。在靖遠河邊擔任警戒和守衛渡口任務的紅五軍，遵照朱、張命令，於30日渡過黃河。
10月30日，中共中央致電共產國際，通報紅四方面軍渡河情況，希望共產國際從速準備援助物資：
“甲、依照國際指示佔領寧夏方針，紅軍三個方面軍業已會合，四方面軍之兩個軍約一萬七千人已渡黃河佔領靖遠西北地區，準備向定遠營、中衛進,餘一半尚未渡河。二方面軍到海源地域，但頗疲勞。
乙、蔣介石來西北指揮追剿，令其胡、王、關、何各軍集中兵力七十餘團密集齊頭向北猛進，已達海原、靖遠地域，並將向北續進，企圖壓迫我於寧夏地域而消滅之。我現處南北兩敵之間，中間迴旋地己極狹。
丙、中央軍委屢次命國燾堅決打擊南面追敵，只有停頓南敵之追擊，方能北取寧夏，但國燾畏敵過右，始終不願執行命令，欲北進取得接濟后再打南敵。
丁、公司貨物事請速準備。”
30日，毛澤東、周恩來再次致電朱德、張國燾：
“目前方針，先打胡敵，後攻寧夏，否則攻寧不可能。請二兄握住此中心關鍵而領導之。除九軍、三十軍已過河外，其餘一、二方面軍全部，四方面軍之三個軍，統照德懷二十九日部署使用，一戰而勝，則全局轉入佳境矣。”
此時紅五軍已渡過黃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