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互不打擾
曹子揚舒了一口氣，四周看了看，竟然發現不見了田雯和寒冷，王靈芝則已經回來，站在身後，手裏拿着一份東西，看他的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連忙把手裏的那份東西遞過去道：“是田小姐給你的……”
曹子揚拿過來打開，那是一份聘任合同，聘任公司是華海集團，聘任職位是總經理，被聘任的是田雯。華海集團聘任田雯當總經理，年薪兩百萬，各種福利條件好的不得了，而且田雯已經簽了名，而且就是她被方倩帶走的那一天，方倩當然也簽了名，還打上了手指摸，就是說這聘任合同已經生效！
剛把合同看完，曹子揚還收到了短訊，是田雯發的：失蹤這幾天我們都在這兒，方總給我上各種課目，和我說華海集團的事情，給我看華海集團的核心資料。合同是失蹤那天簽的，我已經答應她，並且發過誓，她說了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吧，反正結果都已經這樣，你別問她，更別怪她，要怪就怪我，對不起，希望我們以後相不打擾。
天啊，田雯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曹子揚反反覆復看短訊，腦海里不停閃過之前田雯說那些話，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離開他，跟定他不離不棄，話還歷歷在目，但田雯卻已經反悔！雖然這是方倩逼的，方倩或許做了不得不讓田雯如此選擇的事情，但田雯這樣選擇，曹子揚還是覺得難受，無法接受，甚至有點恨，卻不知道恨什麼，恨方倩？恨田雯？或者恨自己？不知道！
突然間，曹子揚有點不想管了，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忽然，曹子揚被王靈芝拉了一把，曹子揚反應過來發現方倩和方楠有點怪異，方倩好像突然沒有了力氣似的，方楠抱住她，但是太重，就快要抱不住，曹子揚快速走前一步接過來，發現方倩已經暈了過去，方楠拍着她的臉道：“剛剛我嚇你是想你下來，你別嚇我啊，姐，姐……，方倩……”
曹子揚翻了翻方倩的眼皮，不是裝的，真的暈了過去。
立刻的，曹子揚從口袋裏把車鑰匙掏出來扔給王靈芝道：“快去啟動我的車，去中醫院。”說完，曹子揚抱着方倩就快速往外面走，當然王靈芝速度比他更快，往外面飛奔，他抱方倩出去了她已經把車子啟動，等他把方倩放了上車，和方楠上了車，立刻就開走，連方洪烈和藍凌都不管了……
車裏，方楠還是不停拍着方倩的臉，想要喊醒方倩，那顯然不可能，方倩已經病發，估計腦袋裏面的金屬已經移位，鼻孔不停有鮮血流出來。
現實很殘酷，剛剛還是很溫馨的畫面，轉眼間變的那麼悲慘。
曹子揚心裏嘆息，手不停，連忙掏手機給蕭小儀打電話：“蕭小儀你在哪兒？你立刻聯繫那些腦科專家，越多越好，立刻趕過來會診，我已經找到方倩，對，你要快，方倩已經病發，現在送去醫院……”
蕭小儀應答了一聲，立刻掛斷電話去安排。
曹子揚把手機放好，對方楠道：“不要再拍，不用亂動她。”
方楠立刻不敢再亂動，目光愣愣的盯着方倩的鼻孔，那流出來的血讓她整個人都冰凍了起來，她在發抖，在擔憂，在害怕，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幕，剛剛還好好的！曹子揚有點擔心她，所以把她摟在懷裏，不停的催促王靈芝，讓王靈芝開快點、快點，再快點……
接近中午，曹子揚被一陣急速的敲門聲給嚇醒，腦袋很痛，因為才睡了半個小時不到，關鍵那不是睡午覺，而是昨晚把方倩送到醫院以後就一直忙，直到全國各地的專家彙集了中醫院，曹子揚才筋疲力盡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打算睡兩個小時，恢復體力繼續戰鬥。
沒想到，還是不能睡！
曹子揚揉了揉眼睛，讓自己精神點，然後說了聲請進。
隨即，門打開，腦科主任走進來。
曹子揚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道：“有消息了么？”
腦科主任坐了下來，連忙道：“會診已經出結果，如果不馬上進行手術，病人肯定活不過三天，但是進行手術成功的幾率卻又非常低，就算僥倖成功，都會有巨大的不可逆轉的腦死亡風險。”
“不可逆轉？”曹子揚心寒啊，“這個幾率多大？”
“百份之九十。”
“等等。”曹子揚理解了兩秒，然後道，“我沒有聽明白，手術成功率非常低，就算僥倖成功都會有百份之九十的腦死亡風險，這是兩件事？”
“對，手術成功率不夠百份之十，不成功就在手術中死亡，最後即便成功還得過腦死亡這一關，這跟手術成功病人醒不過來差不多概念，但糟糕許多，因為是不可逆轉的，植物人則有醒來的機會，腦死亡完全沒有，它沒有自主呼吸、心跳和腦幹反應，要靠器材維持，其實就是死亡，只是各國的法規定義不一樣。”
曹子揚心裏嘆了一口氣，有點無力的問道：“所有專家都是這個觀點嗎？沒有奇迹？”
腦科主任想了幾秒才做出回答道：“奇迹這東西是虛無縹緲，無法計算的，看病人自己吧，我只能說，或許有，或許沒有。”
“好吧，你馬上去準備手術，我去和家屬商量……”
腦科主任出去了，曹子揚也換上白大褂走出去，往針灸科的老辦公室而去。
方家的人就在辦公室裏面，吳春風和黃素凝以及田雯、寒冷都在，他們在等待着結果，已經一夜沒怎麼睡，已經筋疲力盡，卻又不放心，不甘心就這樣走人，因為掌握不到確定的結果，即便走都一樣還在擔心，所以何不再等等？況且這時候無論如何必須支持方倩，這是僅僅能做的事情了……
曹子揚推開門進去，立刻所有目光都投到他的身上，他緩慢的關上門，走到辦公座位坐下沉默着點燃一根煙抽了兩口，才開口說話：“會診結果已經出來，不立刻進行手術活不過三天，但手術非常困難，成功幾率大概只有百份之十，實話，即便最終僥倖成功，都不一定就是生命的成功，而只是手術本身的成功，人可能會腦死亡，永久性的，不可逆轉的腦死亡……”
大家都愣住了，過了有二十秒，方楠最先反應過來道：“那就是死亡是嗎？”
曹子揚點頭。
方楠毫不猶豫道：“做手術，現在還沒有輸，我不是一直在那麼低的手術幾率里活過來了么？我相信我姐一樣能。”
方洪烈和藍凌也是一樣的意思，其實這是必然的，有成功的幾率總比看着三天以後死亡好吧？
吳春風道：“手術什麼時候開始，要多久？”
曹子揚想了想道：“已經在安排，時間多久這個不好說。”
黃素凝道：“我們能做點什麼？”
“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但不能像現在這樣等，要分部份人回去休息。”
方楠道：“能進手術室嗎？”
“不能。”
“那我在這兒等，就你的辦公室。”說完，方楠轉向方洪烈和藍凌道，“爸媽你們回去，休息好再過來，還有春叔和素姨都回去。”
田雯道：“我留下來陪方楠。”
方洪烈和藍凌原本不同意的，他們更希望方楠回去，因為方楠的身體更需要休息，但是看了曹子揚一眼，看曹子揚搖頭，他們又沒有提出來，而是同意走，吳春風和黃素凝送他們，寒冷自己走，方楠和田雯留在辦公室，方楠問田雯許多失蹤以後的事情，方倩的事情。
而曹子揚，他沒有聽，離開了，沒想到剛出針灸科大門就被一條黑影給攔住，看清楚，那是把自己包的很嚴密的陶然然！
曹子揚道：“你嚇我一跳。”
陶然然道：“我說了今天來找你，你怎麼了？精神那麼糟糕。”
曹子揚嘆了一口氣道：“我昨天到現在都沒有睡過，而且中間就吃過一個八寶粥，你說我精神能不糟糕么？”
“發生什麼事了么？”
“走吧，回我辦公室再說。”
“你辦公室……”陶然然指了指曹子揚身後，“不是在裏面么？”
“那是老辦公室，走吧。”
陶然然跟着曹子揚走！
到了院長辦公室坐下，曹子揚立刻給蕭小儀打電話，讓蕭小儀到飯堂打包個飯回來，掛斷電話才把注意力擺到陶然然身上道：“忙，不然能陪你到外面吃飯。”
陶然然驚訝道：“這也是你的辦公室？你？院長？”
“嗯，對，院長。”
“什麼時候的事情？天啊，太嚇人了吧？你就是忙這些事情么？”
“不是，我前晚沒有去找你是因為冰冰被綁架，我要去救冰冰，然後在救的過程中韓雅受了傷，手術后中度昏迷，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然後方倩找到了，她……馬上要進行手術，很複雜的手術，有可能在手術中死亡，就算僥倖手術成功亦有可能腦死亡。”
陶然然無語，這麼多大事一起來，曹子揚這精神狀態已經算很堅強……
曹子揚繼續道：“對不起！”
“我知道了，你沒有錯，你不用說對不起。”舒了一口氣，陶然然才繼續道，“我們還能見到劉欣然，不過她現在連我的電話都不接，我忙完以後打算去美國陪她幾天，我找你是想問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去，看來近來你都沒有時間了……”
曹子揚苦笑：“所以，還是對不起。”
“這人生啊，真是無法預測，但我相信韓雅會醒，她做的是好事，至於方倩……劉欣然和她關係那麼糟糕大概都會祝福她，帶着祝福的人也會平安。”
“謝謝！”
“不打擾了，保持聯繫，有什麼消息了相互通知。”陶然然從座椅起來，“不用送，你休息一下吧，這非常時刻你要注意身體。”
曹子揚笑了笑，沒有起來，只是目送陶然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