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迷醉
顧小北真的以為從此後天下太平了,可誰知道更大的不幸在等着她!
李欣欣只有二十八歲,很是不甘寂寞的。父親以四十二歲的年齡,還算殷實的身家,能娶到李欣欣自然如珠似寶的寵着。自從顧小語走後,無憂無慮的李欣欣開始在家裏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宴,以前最喜歡安靜的父親都可以視而不見。
為了能夠成功的金屋藏嬌,父親更是遠赴內地去擴大生意,以便李欣欣可以更加順利的揮金如土。因為要養一個這樣的老婆真的得非常富有才行。
顧小北拎着書包,一步慢似一步的往家裏走着,如果不是想到小弟此刻一定在家裏眼巴眼望的瞅着大門,盼着自己回去,她真的不想在回那個家。
家裏此時徹底的已經變了模樣。
顧小北的家是一幢帶着個小花園的三層別墅,她剛走進大門,就聽見了從屋子裏面傳出來的笑語喧嘩。
自從父親走後,這個家徹底成了李欣欣個人手裏的遊樂場,幾乎從不打烊!
顧小北推開屋門,大廳里正播放着優美的音樂,璀璨的燈光投在無數紅男綠女身上,華服美裙,到處充斥着笑語喧嘩的香氛。
她原本想趁人不注意溜到樓上去,沒想到李欣欣今天心情難得的好,搖曳生姿的向她走來:“喲,是小北回來了!”李欣欣今天穿了穿一件桃粉色的連衣裙,那麼松的裙子,依然能感覺出她胸是胸腰是腰來。
她對顧小北展顏一笑,百媚橫生。看得顧小北不寒而慄。
“來,小北,過來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吧!”李欣欣嬌聲燕語。
“好啊!”顧小北受寵若驚的咽了一下吐沫,“我小弟呢?”
“小寶啊!我讓阿姨帶他去日本的迪斯奈了!”李欣欣說得很是輕鬆。
“去日本!迪斯奈!”顧小北不覺的瞪大了眼睛,弟弟今年只有十歲啊,就由一個保姆陪着去日本,這個狠心的女人,怎麼不給他流放到西伯利亞算了。
“是他自己同意要去的!”李欣欣很是無辜的樣子。
顧小北閉了閉眼睛,要冷靜,要冷靜,去都去了,祈禱小弟可以平安的回來吧!
剛剛走進餐廳,顧小北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彷彿自己站在掃描儀前被從頭到尾的掃描了一遍,她從餐廳里寒冷的低氣壓中可以感覺得出,那個男人在這裏!一定在這裏,每當那個男人出現時,周圍就會有這種無形的寒意和殺氣。
顧小北用眼睛的餘光一掃,果然看見對面坐着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一身狂野氣勢的男人正在以眼光侵略她,鷹凖般銳利的眼睛閃着寒光。
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厲浩南,商界的梟雄,黑道的教父,身家億萬的富翁!
她害怕厲浩南,那是一種沒來由的、出自本能的恐懼。他的目光,像是要穿透皮肉一直看到她的骨頭裏去,又像是在看一件可以隨意擺弄的小玩意兒,帶點輕蔑,還有殘忍。
顧小北嚇得急忙移開視線,挑了一個離這個男人遠一些的地方坐下。
厲浩南見顧小北看見自己后,如同看見魔鬼似的模樣暗自好笑,這個小女孩猶如一朵白玉蘭的花骨朵般,細長的眉,粉嫩嫩的唇,如玉般的臉龐,還有那雙清澈純粹的眼睛。燈光下,照見她盈盈一雙眼睛,眼波橫流,笑顏如花,別有一種清麗無匹,看着就讓人心動,如同貓在撓着心。
桌上這些人也沒什麼正事要談,不外乎吃吃喝喝。顧小北怕說錯話讓李欣欣不高興,所以多吃菜少吭聲。
李欣欣作為女主人,絕對可以稱得上長袖善舞。媚笑着舌燦蓮花,八面玲瓏處處周全,桌上的幾個男人都被她哄得心花怒放,連帶幾位女伴都被哄得眉開眼笑。
只是所有人在說笑中,都要時不時的看着厲浩南的臉色。在富人圈裏也是有階級,很顯然,厲浩南站在金字塔的頂端。
“小北啊,來,別一個勁的吃飯,你也喝一杯!”李欣欣在照顧眾人之餘,像突然想到了顧小北一樣。
“啊?我,我就不喝了吧!我不會喝酒!”其實顧小北應該叫李欣欣阿姨,可是只比她大十一歲的李欣欣顯然不喜歡這個稱呼,在第一次聽顧小北這麼叫她時,臉色變垮了下來,顧小北索性也就不在這麼叫她了。
“奧,她就是小北啊,長的可真漂亮!來,小北,陪阿姨喝一杯!”坐在顧小北身邊的,一個李欣欣的朋友也跟着起鬨,還沒等顧小北反應過來,她已經咕咚咕咚把一整杯酒都喝下去了,這下子顧小北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李欣欣笑盈盈地對顧小北說道:"難得大家這麼高興,快喝了吧!別不懂事。"
倆個女人左一句右一句,顧小北哪是她們的對手,稀里糊塗就已經被灌下去了好幾杯。雖然是紅酒,但已經雙頰發燒,暈暈乎乎的了。
顧小北自然清楚,自己跟着這些酒精考驗的女人比不了,想趁着自己沒有醉死趕緊撤吧,別在這裏丟人顯眼了!
可是當她一起身,立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腳底下像踩了棉花一樣。朦朧中感覺到李欣欣嬌笑着扶住了她,跟眾人打着哈哈,將她半摟半抱的帶到樓上。
“小北,感覺怎麼樣,能自己回房間嗎?”
“……能……謝謝!”顧小北頭重腳輕,跌跌撞撞的走回房間,撲到床上,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昏昏沉沉,身上像壓着一塊巨大的石頭,她被壓得如同要斷了氣一樣,想要動一下,全身卻沒有半分力氣。突如其來撕裂般的疼痛,讓她想大聲尖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覺得一切象場噩夢,不管她怎麼掙扎,怎麼哭泣,就是沒有辦法醒來,四肢百骸都像不再是自己的,身體的疼痛與莫名的恐懼同時吞噬着她,她的神志漸漸混沌不堪,渾身好像被車輪重重碾過一遍似的,每一個器官都在叫囂着無法言說的極致的痛楚,她覺得自己被撕碎成千片萬片,她被溺斃在黑暗中,永遠陷在絕望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