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夫

衛子夫

陵川王

我叫劉弗陵,是大漢孝武皇帝的第六個兒子,也是他最小的兒子。我的母妃是趙夫人,但是他們也叫她鉤弋夫人,也有人稱她為拳夫人。

我的耳邊從小就縈繞着母妃傾國傾城,蒙受父皇的寵愛,是手握玉鉤的奇女子諸如此類的奉承阿諛之言。有人說我是母妃孕十四個月而生,是同聖人堯一樣偉大的人物,父皇還特地把母親鉤弋宮的宮門改成了堯母門。

我不理解這意味着什麼,我只知道,我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無論錦衣玉食,亦或金銀珠玉,我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父皇對我的寵愛,不是作為帝皇對皇子的寵愛,而是作為父親對兒子的寵愛,我能感受的到。

作為帝王盛寵的皇子,我的生活一直無憂無慮,在我漸漸長大后,我有了記憶,有了辨別是非的能力。宮城內,其他妃嬪,許多哥哥和姐姐,都是以嫉妒又羨慕的目光看着我。但母妃告訴我,不要隨便相信哥哥姐姐,其他的夫人美人,尤其是皇後娘娘和太子哥哥。

我心裏很奇怪,也很傷心,他們不是我們的親人嗎?我不應該好好跟他們相處嗎?儘管我心中疑惑,可還是乖巧地答應了母妃。

在其中,我最喜歡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總是很仁慈,很溫和。

在我七歲時,父皇忽然駕崩了,我不懂,駕崩是什麼,宮人告訴我,駕崩就是死了,就是再也回不來了。我很害怕,可是母妃好像比我更害怕,她日日抱着我哭,一夜一夜地睡不着覺。宮人投在母妃身上的目光,也很憐憫,看我就像籠子中圈養的小兔子一樣。

那天,所有的妃嬪都被召到一個大殿裏,母妃驚恐地抓着我的小手,不肯鬆開,緊緊的,雖然很疼,但是我不敢說話。

太子哥哥臉上展開溫和的笑意,如往常一樣和煦,他喊我過去,我掙脫母妃戀戀不捨的手臂,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太子哥哥摸我的頭,手掌與父皇一樣溫暖又寬厚,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我乖乖地接受他的撫摸,跟着溫和俊逸的太子哥哥,給棺木里再也不會蘇醒的父皇磕響頭,聽他的教誨。

我撇過頭去偷偷看母妃,母妃的臉上顯出如釋重負的神情,汗如雨下。

太子哥哥即位后不久,我受封為王,出宮建府,王府的匾額上是御書的“陵川王府”。

我是大漢的陵川王,被當今皇帝唯一特許留在長安城的皇子。我參加政務,輔助皇兄,那個雖在年少時登上帝位,但長兄如父那樣對待我的俊美男人,至尊帝王。

及冠兩年後,我要成婚了,娶回我的王妃,王妃雖只是一個五品小官的女兒,但我很愛她,她也很愛我。

婚後,我與王妃琴瑟和鳴,甚為恩愛。一年之後,王妃產下了我的嫡長女。母妃很高興地抱着嬰孩,說女兒生得聰明靈秀,溫婉的眉眼像母妃。

我和王妃帶着女兒進宮請安,皇兄下旨封為安寧郡主,對賢淑大氣的皇嫂柳氏擠眉弄眼,“皇后,你什麼時候為朕也生一個小公主?”

抱着小安寧出了皇宮,我看到了長安城上高空的天如同寶石一樣澄澈,就像嬰孩的眼睛。

有一天我做了一個夢。

我的皇兄被殺了。父皇後悔不已,他建造思子台,夷江充三族,做了許多彌補的事。可我知道,這一切只是父皇為減輕殺子愧疚之心的作為。

可無論做什麼,父皇的嫡長子,大漢的太子,我的哥哥再也不會回來了。

太子之位懸空,幾位皇兄爭着要做。父皇接連否定貶斥了幾位皇兄,最後將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母妃很是高興,她天生手握玉鉤,十四月才產下我,被譽為堯舜一樣的人物。加之我自幼聰明伶俐,這一切,令父皇選擇了我。父皇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可是,他賜死了母妃。

我躲在帷帳后,看着母妃向父皇苦苦地哀求,一向寵愛母妃的父皇不為所動。我死死捂住嘴巴不發出一點聲音,看着父皇冷冰冰地開口,“你做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

母妃鬢髮凌亂,在白玉石地上重重磕頭,額上一片血印。她聲嘶力竭地哭求,“陛下,臣妾錯了,我是一時糊塗。可弗陵他,對,陵兒他還小,他還需要我照料……”

我從未見父皇目光威勢如此可怕,他氣急敗壞地揮手讓人把母后拉下去。良久,殿外聽不到母妃的哀鳴,父皇才把頭仰起,空寂的殿內只有他沉重的嘆息。

我不知道母妃遭遇了什麼,可我明白,母妃再也不會回來,再也不會叫我陵兒了。劉弗陵從此,再也沒有母親了。

父皇對我異常嚴苛起來,他恨不得我一夜長大,掌握所有的知識,成長為一個優秀的皇儲。父皇他縱使再不甘,終究鬥不過時間,他帶着深深的懊悔和遺憾駕崩了。

他死了,我卻沒有輕鬆,終生禁錮在帝王的寶座上。

我登基了,成了皇帝陛下。白日裏面對群臣強作成熟穩重,夜裏哭泣的淚卻浸濕枕頭,未央宮唯有一個宮人給我溫暖。

從此,弗陵死了,劉弗陵皇帝陛下卻活了,堅強而勇敢。

在臨死那一刻,劉弗陵回想起母親的歌謠來,已是帝王的他眼角滑落一滴淚。他寧願以帝王之位來換母親的平安,換母親的陪伴。

神思恍惚之際,劉弗陵溘然長逝。

劉弗陵驚醒之後,明月透過紗窗撒下皎潔月光,輕柔的月光拂在王妃和小安寧的臉上。劉弗陵摟在嬌妻幼女,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懷中的溫暖,他才意識到那時一個噩夢。

如今的才是美滿真實,太子哥哥沒有死,母妃也沒有死,他不是皇帝,而是陵川王。他有妻子女兒,是很幸福的陵川王。

小皇孫

“你看這孩子真病弱噢。”劉據指着剛剛出生的孫兒道,眼眸里是一如既往的嫌棄,除了皇后,逝去的母后,還沒幾個人仍讓他和顏以待了。

“皇上,他長長自然會好的。”柳皇后將嬰兒的襁褓小心抱在懷裏,對劉據溫道柔道。

“小字病已吧。”劉據又輕輕掐了掐孫兒的臉蛋,拍板道,一旁的太子劉進靜默謙順地拱手遵父命。

嬰兒的眼緊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看這俊美儒雅的面容,不正是自縊的祖父么?

劉詢此刻腦中混亂,他不是在未央宮中駕崩么?舉着皺巴巴的小手,劉詢的腦袋更混亂了。

過了半月有餘,劉詢總算是弄明白並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實,令他詫異的是,他的身世並不如前世那樣孤苦伶仃,反而是尊貴至極,榮耀美滿。

武帝早崩,他的祖父戾太子順利登上了皇位,他的父親被立為太子,現在他是太子妃王氏嫡出的皇孫,心有戚戚的同時,劉詢舒服地享受起了米蟲的生活,畢竟前世被打入監獄,又長於民間的日子實在苦得很。

時光荏苒,劉病已長成了九歲的小男孩,是皇宮裏最受寵的皇孫。長安城裏無人不知小皇孫最不喜讀書,平日裏就愛往窮巷衚衕里鑽,還振振有詞,“本皇孫要憂國憂民,操心國計民生。”

劉病已今日又例行微服私訪,可惜他爺爹都秉承衛昭文太后的治國安`邦之理念,又勤政愛民,這長安城是欣欣向榮,百姓安居樂業,小皇孫他真無什麼施展之處。

劉詢背着手,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迎面卻是一個嬌艷美麗的小女孩,後邊跟着英武的侍從,劉詢一看,眼睛亮了,這正是前幾日跟着霍夫人進宮的小女兒霍成君。

劉詢前世初初被霍光扶立為皇帝,這霍成君又被他納入後宮,為了討好霍光,他可是對霍成君寵愛之極。看着自己前世的皇后,小皇孫的臉上有些凝重,這丫頭除了驕縱奢侈點,也沒別的缺點了,終究還是自己對不起她。

霍小姐臉上高傲之氣盡顯,盯着眼前的小皇孫,不屑哼了一聲,揚聲道:“哼,看什麼看?”而後踏着腳步經過劉詢身旁,高高綁起的發甩起,肆意飄揚。

劉詢被霍成君的秀髮拂了一臉,望着霍小丫頭驕傲的背影,失聲一笑,這丫頭和前世一樣那麼高傲直白,“劉病已,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

周圍的路人嘖嘖議論,“嘖,這霍家小姐可是又要去韓家小公子的府上了,看來這霍家小姐可真是瞧上韓家小公子了。”

“哪兒,我看他們是看對眼兒了,前幾日霍家小姐得了風寒,韓家小公子可是在霍家住下了。”

聽了周圍人的議論,劉詢釋然一笑,韓家小公子,可是那個痴心等霍丫頭一生的韓家小公子呢,如此,方全了前世的孽緣了。

劉詢記得許平君跟他說過,她是羨慕霍成君的。霍成君活出了一個女子想要的模樣,驕傲明媚,肆意張揚。而她出身寒微,在宮中卻不得不步步小心,時時在意,亦要大度寬容。

劉詢轉身準備離開,卻撞上了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她手裏拿着綉品。劉詢盯着那依稀熟悉的容顏,問:“你可是許平君?”

女孩一笑,謙默溫順,道:“我是。”

回頭一望,卻是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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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影視】唯我獨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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