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秋楓淚沾襟 宮令私心助舊主

偶遇秋楓淚沾襟 宮令私心助舊主

第二日,如意一大早便起了身,借了譚嬤嬤的鏡子仔細地將自己認真地梳理了一番。

這些天來,如意難免清瘦了許多,一身喪服更襯得臉色素白,眼含秋水,更顯得眉眼間揮之不去的淡淡哀愁。

用罷早膳時分,黃公公便召了譚嬤嬤過去,在門外接應六尚局來人。

又過不多一會,便遣了小何子來找如意過去,說是六尚局來人已到掖庭內。

如意上下理了一會衣裙,隨小何子出往廳堂而去,及到廳堂之外,正遇到譚嬤嬤從廳內退了出來,見了如意,便故意走過去,湊近了壓低聲囑咐道:“是司宮令,仔細點,別失了禮。”

“司宮令?”如意聞聽此言,心下很是疑惑,總掌後宮諸事的司宮令怎會為了她親自前來,就算是想要仔細考察,只需叫過六尚局去便罷,怎會屈尊到這掖庭局裏來,難道是為另有其他要事而來,只是順便看看的?

“如意,進去吧。”見如意停下腳步,小何子忙提醒道。

“是”如意按着譚嬤嬤教我的禮儀,雙手交抱於身前,微躬身子,低了頭,小心翼翼地行至廳上。廳堂正中坐着一名嬤嬤,兩側則陪坐着黃公公和另一名姑姑。

如意不看則已,一見正中那人,不禁大驚失色。

原來,那司宮令不是旁人,正是昭仁太後殿前的總管嬤嬤傅秋楓,傅氏本是當初昭仁太后出嫁之時從娘家中帶來的陪嫁丫鬟,亦是看着如意長大的,昭仁太后崩后,傅秋楓便做了這司宮令,只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又見了梁如意。

如意早把舉止禮儀忘得一乾二淨,抬了頭,怔怔地望着司宮令,紅了眼圈,張口到:“傅嬤嬤……”,便要行禮。

司宮令方才坐着等待,一見來人是如意,便立刻起了身,緊趕兩步到她近前,一把用雙手扶住我,顫聲道:“公主!”

一聲公主如驚雷,喚醒梁如意昨夜舊夢,再也止不住心中萬般委屈,化做眼中的淚水滴垂而下。

黃公公見狀,多覺不便,起身掩門而出。

“奴婢閉居深宮,卻不知這些事情,前日聽掖庭令來訴,方知公主遭此大難。”傅宮令也紅了眼。

如意抽泣片刻,止住淚水,黯然道:“今時不比往昔,我不過是個罪人,嬤嬤再莫叫我公主了,讓人聽了去又是不好。”

傅宮令含淚點點頭,也不再追說這些傷心舊事,只拉了如意到椅上座下,指着一邊的姑姑說到:“如意,這是倪尚宮,是昭仁太后入宮后親選的。你雖不熟識,也是太后的舊人。”

又說到:“如意,掖庭這地方你必是不能呆的,我昨日與倪尚宮議了半日,為你尋了一個好去處,只是那差現有一個女史做着,我還需得兩日安排妥當。”

“嬤嬤太為我費心了,如意感激不盡,只是我一個掖庭罪人,豈能一入宮,就做女史的差,陛下早晚知道,必怪罪嬤嬤,切不可行此事。”

“如意姑娘不必擔心,此事並無不妥,姑娘並不是要做女史,只是應那份差,仍是宮人,合情合理。”倪姑姑解釋到。

“是,如意你安心,我另會將此事稟明陸娘子,自是名正言順,陛下也不會深究的。”傅嬤嬤又補充了一句。

“陸娘子?哪個陸娘子?陛下的舞姬陸纖雲?”如意問道。

“是,先帝喪中,陛下從武安府帶進宮的諸姬妾皆尚未加封,宮中皆稱娘子。又以陸娘子最得聖意,當下管着些後宮之事。”

“哦,原來真是纖雲,她原便是最得元齊寵愛的,現進了宮做了主子,協理後宮事也正常。”

三人又拉着手說了一會話,已是快晌午了,嬤嬤便讓倪尚宮叫黃公公進來,告知已選梁如意去六尚局做事,等兩日後安排妥當便叫過去,又囑咐他再好好在此照撫如意兩日,不必安排掖庭粗活等等。

司宮令走後的第二日,是先帝駕崩的第二十六日,也是天下之人服喪的最後一日。過了今日,除了陛下自己,其餘人等便皆要穿回常服。

這時,梁如意才突然發現,她帶入宮中的隨身之物皆是貼身衣裙,並無常服外衣可穿。

無奈,只得求助譚嬤嬤:“嬤嬤,宮中的宮人不知何時定製衣飾?明日除服,我卻尚未有常服可換。”

“這說起來,我卻忘了,你正來的不巧,不是制衣的時候。此事得容我想想。”譚嬤嬤也發現這是個急迫的問題。

原來這宮中四時,皆由尚衣庫為宮人量體制衣。可按自己的品級、分例,領了自己中意的衣料,由尚衣庫製成,每季可制一件,餘下的料子可以留着自己做些喜歡的。不過普通宮人,左不過那些顏色,料子,也沒得什麼可選的。

須臾,譚嬤嬤有了主意:“這樣,你隨我一同去尚衣庫一趟,看有沒有哪個做了當季的常服還沒取走的,再比着那衣裳以你的分例領了一樣的料子,先替下那衣裳來,你便有得換了。”

“是,嬤嬤好主意,奴婢多謝嬤嬤!”

及至尚衣庫,嬤嬤向掌事的女史說明了此事,便由制衣宮女領如意去庫房查看。那宮女上下打量了她兩眼,道“姑娘身形略長了些,又瘦削,這邊制好未取走的常服本也不多,能合姑娘身形怕只是沒幾件。”

於是挑出幾件拿給如意比試,形制,服色,花樣大都差不多,如意便選了那長度最合身的,並不求寬窄切合,取了一件霜底沉香色雜花交領窄袖上襦,淺煙色褶裙,並一件淺石青窄袖褙子。又於庫中按例領了衣料,登記在冊后,除去領走的常服,又請宮女為量身預製了夏衣,餘下料子便拿着,同嬤嬤一同回了掖庭局。

如意取回的料子中,有一匹特選的素紗,回了屋內后,當日無事,便自己裁了做了一條寬披帛,長度也比一般的長一些。

先帝駕崩第二十七日,除服之日。陛下並百官、內外命婦於皇儀殿大祭。禮畢,天下除服。

梁如意取下縞素,換上昨日領來的常服,重新梳了一個雙蟠髻,不知為何,心下無比暢快。

又攬鏡照了一回,衣裳有了顏色,感覺人的氣色也大不相同了,只是髻上除了定髻的銀簪,再無其他飾物,如意竟窮困成這樣......於是又取了制衣餘下的石青色料,裁了段髮帶,纏於髻上,這才覺得自己順眼了許多。

先帝駕崩第二十八日,移魏世祖金棺出城,入殮,與昭仁皇后合葬於帝陵。

偌大的皇宮,終於恢復了它原本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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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民間不分服色,宮裏講究一些,低級青綠,高級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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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青宮女要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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