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教金絲虎修仙 卻向李衛公問兵

莫教金絲虎修仙 卻向李衛公問兵

元齊等人行至門口,方要出門之際,如意卻突然抬頭道:“有,奴婢還有話要說與陛下!”

元齊站定,回身。

如意近前兩步,跪於院中,昂首直視道:“奴婢是被人構餡的。”

雖只短短八字,卻字字清晰,只聽得院中之人皆是一愣。

“如意,你這是做什麼呀你這這……陛下只是路過來取書的……”王浩趕緊向前圓場道。

“也罷,你們先去門外候着朕。”元齊打斷王浩,自己卻徑直向後院走去,語氣已不像方才取書時那麼輕鬆“如意,你隨朕過來。”

如意起身隨元齊一同走入後院藏書樓中。

“你在太清樓這些日子,都看了些什麼書”元齊邊向東首的一排書櫥走去邊問到。

“並沒有讀什麼書,天子之書,奴婢豈敢擅閱,每日只認真做事,並不敢怠慢。”梁如意也沒說錯,除了《志怪集》,她確實啥也沒看。

元齊從天字一號書櫥中翻取出一冊書來,轉身向造冊的書桌走去。

那桌上正放着梁如意翻了一半的《志怪集》和寫了一半的《金絲虎》。不好,如意心中暗叫,趕緊一個健步竄到桌前,擋在元齊面前,殷勤地低頭伸手做接書狀:“陛下,奴婢來拿。”

元齊見狀,直盯着如意,像是要將她看穿了一般,將拿的那冊書緩緩遞出,見如意急切想要接書,卻又停了手,抬起:“讓開!”。

如意接了個空,只得不情願地挪開身子,讓出了身後的書桌。

元齊將手上的書置於桌上,轉手就翻過那捲放在桌上的《志怪集》,看了看書名,幽幽道:“你方才不是和朕說你不看書的么?”

“這是先帝親自着人編纂的典籍,奴婢……”如意自覺尷尬,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解說。

元齊卻不聽她說,兀自又用那戴着羊脂玉扳指的手捻起桌上寫了一半鬼怪傳奇的稿紙,念到:“那金絲虎見是白日那美少年,十分歡喜,三更天,便捉了一隻老鼠幻作美人,教她去到那少年床前,自己卻化作一道精光繞於樑上……”

念到此處,元齊緊縮了雙眉,咽了一口口水,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蹲在一邊的金絲虎,卻將稿紙“啪”的一聲拍於案上。

“先帝修書集冊,是為防古籍佚失。不是讓你照貓畫虎,在這裏終日無所事事,學怎麼修鍊成精的。”

如意心想:是在和我說嗎?還是和金絲虎?我沒有修鍊成精啊……

口上卻只道“陛下教訓的是……”

“你口口聲聲說是被人構餡的,那好,你怎麼不好好看看這正經書,十惡八議怎麼說的,先不論你到底有沒有勾聯什麼人,光是這先帝服喪期間,日日起舞行樂是個什麼罪名!還有欺君,也仔細查一查!”元齊復又拿起剛才他取出的書敲了一下桌面。

梁如意委屈萬分,自己真的只是逗個貓而已,哪裏談的上起舞行樂呢!皇帝駕崩,百日不可祭祀嫁娶行樂,如意又怎麼明知故犯。方又欲辯解,想想還是少說為妙,只道“是,奴婢知道了。”

說罷,元齊轉身向外走去,及至門外,又轉身,異常平靜地對如意說到:“汝南案是宰相親自督辦,三法司會議的鐵案。你日後做事講話,還是要三思而後行。”

“鐵案……”見他終於走了,如意長舒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真是敗興,早知如此便不多說那一句了,事已至此,本也沒用,白白地又被說了一頓……”

行至案前,翻看元齊留下的書,原來是《魏刑統》前六卷名例律。

“哎,不對啊……”梁如意想到剛才元齊說的話來“着先帝服喪期間,日日起舞行樂是什麼罪名……”

“服喪期間……那卻不是今日呀,他是指我圈禁在公主府上時跳明君的事情!!!他竟然知道我在自己府上起舞!他是怎麼知道的?”梁如意緊鎖了眉頭、

陛下走了以後,這一日梁如意只做了一件事。

既然陛下讓她好好讀書,那如意也就仔細地將《魏刑統》的前兩卷仔細地看了一遍。

十惡自不必說,皆為不赦,可論罪行,卻籠統的很,如懿看下來,只要天子不悅,至少也能坐個不敬……照此,梁如意算法外開恩。

再看八議,皇親故舊,皆可朝議減贖,不過免官免所居罷了。照此,梁如意卻是重判了。

“所以,陛下讓我看這刑律意為何在?”

梁如意不解其中之意:是為了警示我,他為刀俎,我為魚肉,是否冤枉,全憑他天子之意?又或者,向我宣示,為了治我的罪,他遍翻了律法,連在哪個書櫥里都記了個清清楚楚,所以,挑不出毛病

最後還道是鐵案,那還看它做甚,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又想到起舞之事,如意到底覺得自己太過天真了,只以為元齊把她打發成宮婢也就罷了,卻不曾想他卻連自己閉於府中之時每日都做了些什麼,更不用說在這宮裏的一舉一動了。

若不出意外,梁如意的身邊應該全是魏元齊的眼睛。

梁如意陷入了沉思之中……

隻身一人是不行的,她還是需要能相互扶持之人……

身邊貌似親近的宮人,後宮拉幫結派的主子,外朝沾親帶故的老臣,這些都真的可靠嗎?

只怕是魏元齊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讓他們把如意賣個底朝天。

真正可靠的人,只有一起壞過事的人……

十日之期,梁如意照例帶了玳瑁去尚儀局面述。述畢,照例單獨拜會了司宮令和倪尚宮。

“奴婢有一事想請宮令為我做主。”如意笑吟吟地向司宮令求助。

“如意只管講,我能辦的必當全力。”傅宮令毫不推辭,一口應下。

“我原在宮外之時,府裏頭也有些人跟我,我壞了事,他們也一起受牽連,我心中自十分愧疚,只不知他們現在如何境地,想求宮令幫忙打探一下消息。”

“這是小事,必能打探到的,當日宮中何人去傳的旨?”

“當日來查抄的是內侍監馮公公,我欲打聽侍女梨花和內監顧順二人,有勞宮令了。”

“梨花?一個月前尚宮局倒是好像進過一個叫梨花的宮人,雖不知底細,看時間倒也差不多。”聽到梨花的名字,倪尚宮似是想起了什麼。

“當真那她現在可在?”梁如意喜出望外。

“不在此處,她進了福寧宮的女史,御前伺候去了。”

“御前的女史”梁如意煞是驚異,梨花自幼隨她做丫鬟,並不識文斷字,也不是特別機靈的人,別是另有他人吧?

“沒關係,如意,你無需多挂念,我自想法幫你查證了兩人便是。”司宮令安慰道。

拜別兩人,如意回到了太清樓。

小菊告知,小福子方才將上次陛下取走的《全梁文》公文章還了回來,放在了桌上。

如意走過去看了一眼:元齊看我父皇的公文做什麼,都是好幾十年前的東西了……

那日緋雲廳上元齊翻書的姿態,卻明明是在找什麼東西。

如意坐下,慢慢翻開這文集,很快便找到了有硃筆勾畫的那頁書:《平邊策》,原來,是大梁謀臣寫給梁帝的取天下之道。

這般看來,元齊當了陛下以後,果然與往日是大不同的了……玳瑁說他勤政多識,倒不見得是虛言了。

如意心下想着,又掃了一眼自己桌上的《志怪集》,感慨到:“他連蟋蟀都不鬥了,我也該好好讀些正經有用的書了罷。”

梁如意把書目冊子來回翻了兩遍之後,終為自己也選了一本書:《李衛公問對》,到底也還是想瞧瞧一代雄主是怎麼用兵打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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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齊:汝南鐵案,讓你看律法,是叫你放老實點知道嗎!

梁如意:知道了,所以我現在開始學兵書,萬一造反用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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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青宮女要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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