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別為了邪魔動氣。」楚痕拉着莫央然坐下,再看青崖,「想必你已經查清楚。」
莫央然再看青崖,等着對方回答。
青崖頷首回道:「發動襲擊確實是邪魔,可派人去查了后,發現了走屍。」
「走屍!」莫央然眉頭擰緊,「鬼修?」
「能操控走屍的要麼是符咒,要麼是鬼修。」楚痕說道。
青崖接話,「符咒操控大量走屍,沒幾個人能辦到,除非……」
「除非什麼?」
青崖看着莫央然,低頭說道:「魔祖,有一件事,弟子要跟你說一說。」
「何事?」
「是有關虞山一代的事,弟子本想查清再彙報,結果出了泉山柳家這事。」青崖看着肅穆的莫央然,認真說道:「在魔祖您閉關這期間,虞山一代出現了大量的邪魔,並且用着一種咒文到處做壞事。」
「咒文?什麼樣的咒文可以讓邪魔如此猖狂?」莫央然疑問看着青崖。
青崖回道:「弟子只聽說叫蝕邪咒,具體並不知曉。」
「蝕邪咒……」總覺得這名字在哪聽過。
莫央然嘗試着去回憶,結果頭疼想不起,只好問:「臭道士,你對蝕邪咒了解多少?」
「能毀元嬰的咒法。」楚痕面對驚愕的莫央然,淺笑回道:「當然要看咒文厲害程度。」
莫央然打量了一下楚痕,微微眯眼問:「你受傷的原因該不會是因為蝕邪咒?」
「不是。」楚痕嚴肅地說道:「蝕邪咒沒那麼容易破解。」
「楚前輩所言甚至。」青崖再說道:「傳聞中了蝕邪咒的修士不是死就變成了殺戮的邪魔。若是楚前輩中了咒發,肯定不會坐在這裏閑聊。」
「想不到蝕邪咒這麼厲害!」莫央然目光陰冷地說道:「有必要去一趟泉山柳家。」
楚痕問:「你想去確認是否是鬼修?」
莫央然瞪着楚痕,「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有時間管這事,還不如去療傷。」他看着青崖,「給他找個地療傷。」
青崖微微勾唇行禮,「是。」
楚痕站起身,彎腰在莫央然耳邊輕語,「可別偷偷跑去,不然我會擔心。」
「誰稀罕你擔心!」莫央然拔劍揮動,看見楚痕消失不見,若無其事收起劍,手指敲着桌子,皺着眉。
兩刻之前還在想會有什麼驚喜。
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莫央然冷笑夠了夠唇,拿起手中的劍,起身離開房間。
「魔祖,您果然打算偷偷溜走。」
「……」莫央然挑眉瞪着青崖,「什麼偷偷溜走,我是出去辦正事。」
「魔祖,去泉山柳家不能一人前去。」青崖一本正經地說道:「弟子已經叫了張嶝。」
「……」莫央然揮揮手,「罷了,罷了,你們愛跟就跟着,只要能跟上。」
青崖信心十足地說道:「魔祖,您放心,我和張嶝定會跟上。」
莫央然對青崖這副正規正矩已經無力吐槽,迅速御劍離開。
青崖傳出一個玉簡,叫上張嶝,一同御劍前往泉山柳家。
四日後,飛到泉城的莫央然就被狼藉的房屋、地上殘留的血跡刺了眼。
若是此刻邪魔在眼前,莫央然定要將邪魔大卸八塊,來喧囂心中的憤怒。
「魔祖,前面就是泉山柳家!」
莫央然望向青崖指的放向,迅速飛入柳樹環繞的府邸。
陰氣瀰漫,血腥味不減,明顯告訴來此的莫央然,戰鬥才經歷不久。
莫央然落在府中正院,揮手道:「你們前去看看其他地方,若有可疑之處,立馬彙報。」
青崖和張嶝領命,「是。」
莫央然在兩人御劍飛走,邁步進入凌亂的正堂,看見完好無損的桌子,對着桌子揮出紫藍色火焰。
火焰瞬間在桌面蔓延開來,勾勒出一道中心畫著劍紋圖案的符咒。
「別靠近。」
莫央然側身避開飛過去的符籙,靜靜地看着那黑色咒文在火焰燒灼下化成縷縷黑光消失。
「沒想到此處還有邪魔咒法。」
莫央然回頭看着進來的褐色長衫男子,問:「你是?」
「他叫蘇洋!」一襲青藍色長衫男子進入屋內,微笑看着莫央然,「莫公子,好久不見。」
莫央然盯着一襲青藍長衫的俊美男子,驚訝道:「嵐樾,你怎麼會在此處?」
「我是聽聞了泉山柳家的事,特意來此瞧瞧,未想到遇見你。」嵐樾好奇問:「我記得你在閉關?」
「剛剛出關沒幾日,就聽到泉山柳家的事。」莫央然再看褐色長衫蘇洋,「你認識剛剛那咒法?」
蘇洋頷首道:「那是極度陰邪的蝕邪咒,千萬碰不得。」
「蝕邪咒!」嵐樾皺眉看着莫央然,「你遇見蝕邪咒了?」
「應該是殘留下來的。」莫央然盯着眉頭緊皺的嵐樾,嚴肅地問:「你好像並不意外蝕邪咒?」
嵐樾與莫央然對視一會兒,垂眸點頭,「近幾年在玄荒境猖獗的邪咒,想陌生都難。」
「那你對邪咒了解多少?是誰做的?」
嵐樾搖頭,「此事我也在查,暫時毫無頭緒。」
「蝕邪咒遍佈各地,像我來時,就聽見洛城有邪咒出沒,不知是真是假。」
「洛城!」他們來時要經過洛城,因為忙着處理泉山,就沒有去看。
沒請到主動送上門來了。
莫央然勾唇冷笑,「不關真假,有必要前去看了看。」
嵐樾點頭,「蝕邪咒源頭不弄清,我們的風險就會越大。」
邪魔一直不明目張胆出來,躲在背地裏幹壞事,主要原因還是沒有厲害的籌碼。
若是蝕邪咒被邪魔利用起來,變成可以隨便對付他們的籌碼,那玄荒境確實不妙。
「嵐宗主所言甚至,所幸現在的蝕邪咒還是我等能解決的範圍。」蘇洋說完,扣手行禮,「有幸在此遇見兩位宗主,蘇洋受淮陰山宗主之令,特邀莫宗主、藍宗主除夕下月陰山魔宴。」
「魔宴?魔修盛會!」
「是的,莫宗主。」本來他是來邀請柳家家主,結果聽到被滅。好在遇上了崎嶺嵐樾和邑荷虞山莫央然,蘇洋自然不能不邀請。
「尋常只聽到修仙盛會,還沒聽過魔修盛會!」嵐樾嘴角上揚,「聽着很有意思。」
魔修們聚集在一起,往往都會特別低調,盡量不讓仙道宗門知道。
沒想到這個淮陰山宗主這麼高調舉辦魔宴。
閉關了十年,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事的莫央然,倒是對這種事很有興趣。
莫央然:「確實很有意思。」
蘇洋眼睛一亮,行禮問:「不知兩位宗主可否前行赴宴?」
嵐樾與莫央然對視一笑,由嵐樾開口說:「我和莫宗主會準時前往。」
蘇洋聽后,粲然一笑,「兩位宗主能來參加魔宴,宗主肯定高興。」
「我想知道,貴宗主舉辦魔宴的目的,應該不只是相聚閑聊。」
蘇洋盯着提問的莫央然,淺淺一笑,「宗主只透露與某樣寶物有關。」
「寶物!什麼樣的寶物只能在魔宴上揭開?」嵐樾很好奇,畢竟他是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蘇洋抿嘴一笑,「恕在下不知。」
好東西自然要留到宴會上才能講,莫央然和嵐樾明白地笑了笑。
沒有為難蘇洋,莫央然也回到正題上,「嵐樾,你來柳家可有聽到走屍之說。」
嵐樾點頭,「我也是聽到了走屍,才來此,結果毫無收穫。」
「也不能算沒有收穫。」蘇洋在兩人看他時,拿出一張符咒,「我來泉城比較早,當時注意到邪魔,特意用了陣法包圍泉城,如今符咒完好無損……」
話語還沒說完,蘇洋手中的符咒就燃燒起來,很明顯是有人觸碰了陣法。
三人毫不猶豫瞬身離開,用最快速度趕到陣法之地。
三人俯看下方狼藉的白骨之地,面色不約而同變了。
「能輕而易舉破除我佈下的地階陣法,這鬼修的能力怕是在萬體期?」
萬體相當於法修的化神期,魔修的融體期。
嵐樾摸着下巴沉思一會兒,搖頭說道:「鬼道乃修道中最難的一種。如若入此境界,犯不着偷雞摸狗離開。」
莫央然在心中認可了嵐樾的話。
之所以說鬼道難修,其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鬼修是用怨氣修鍊。
怨氣不同陰氣,不分好壞。
只有壞的怨氣,要融入身體不被吞噬,不是幾個鬼修能做到的。
即便修鍊邪道的鬼修,也容易被萬鬼冤魂侵蝕,從而走火入魔至魂飛魄散。
「鬼修在修鍊上艱難,但在符咒本領上,卻要勝過其他修道者。」現身在半空中的楚痕微笑說道。
莫央然皺眉看着楚痕,「你怎麼來了?」
楚痕嘆息,「某人答應我不偷偷逃跑,卻食言了。」
「誰答應你了!」莫央然白了楚痕一眼,看向蘇洋,「蘇公子,你可在陣法上做了手腳?」
會這麼說,那是因為,很多人為了解決自己的敵人,都會留個後手,以便追到敵人。
莫央然相信,蘇洋也會這麼做。
「不愧是虞山魔祖。」蘇洋拿出破碎的玉佩,煉化成一群蝴蝶。
蝴蝶在白骨地上飛了一圈,消失之後,白骨地上也留下一道符咒。
「我在陣法上下了憶咒,只要有人觸碰,就會把對方所用功法記錄下來。」蘇洋盯着符咒,「看來這鬼修是靠着符咒離開的。」
莫央然盯着不認識的符咒,問:「楚痕,你可認識這符咒?」
「第一回見到。」楚痕拿出一張青綠色的紙,扔進符咒光忙中,再拿回來遞給身旁人,「以後說不定會用上。」
莫央然拿過青綠色的紙,盯着上面的符咒,側頭看向對方。
「翡鴛玉!」蘇洋飛道到莫央然身邊,確定是極其珍貴的翡鴛玉,震驚地看着楚痕,「翡鴛玉,七彩玉水池萬年才會出現的玉石,在十二奇異玉石排行是極其稀有的器石。」
凡是對器石有點了解的,都聽過十二奇異石的事,那為首的九龍鳳血玉,說是能煉出半仙器。
何為半仙器,就天階靈器之上,仙器之下。
一塊為首奇異玉石都這麼厲害,可想其他排位的奇異玉石也不會太弱。
在這片大路上,稍稍懂煉器師的修士,都會明白,有一塊奇異玉石都會藏起來,恨不得殺光知道這事的人。
如今,他們不僅親眼目睹,還看見翡鴛玉被煉製成堪比符咒的符紙,不驚訝、震撼都不行。
莫央然在拿到冰涼的玉石紙后,就覺得與眾不同。
等聽了蘇洋的解釋,只剩下驚訝和猜疑。
驚訝是楚痕的煉器技能何時這麼厲害了?猜疑是對方何時擁有這麼珍貴的奇異玉石!
「只是像,並非真正的翡鴛玉。」楚痕看着莫央然,微笑說道:「此乃玄的玉紙器,專門刻錄一些符文、功法,用來尋找相似之物。」
「尋找相似之物?」嵐樾滿臉好奇,「是指遇到相似符文,這玉紙器就會發亮?」
楚痕頷首回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