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什麼也不幹，就是來看看你。」楚痕勾唇淺笑，「無逍，好歹我們也有幾十年交情了，你不會這麼無情吧！」
本來莫央然不想發火，奈何對方的笑容讓他硌得慌，眯眼一笑，「臭道士，限你一刻離開虞山。」
「無逍，你都收了我的禮物，總要留我喝一杯茶吧！」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收了你的禮物！」
楚痕指着張嶝手裏的靈草，「你弟子手裏可是很好的證明。」
莫央然氣的抓過張嶝手裏的戒指，扔出去前感應到了裏面豐富的靈草，放下手再看楚痕，「我都不知道楚公子這麼大方，一送就是上百株靈草，不如我以後的靈草都歸你了。」
「只要你需要，我必將拿來。」
「……」莫央然把戒指丟給對方，「誰稀罕你送的，拿走。」
「無逍。」楚痕瞬身出現在對方面前，淺笑着問：「你真的不想要？」
「不、需、要！」莫央然說完轉身離開。
楚痕絲毫不意外地嘆息，「唉，看來這些靈草只能拿去喂魔獸了，可惜了。」
「啊！楚前輩，你把靈草喂魔獸！」張嶝心疼地說道：「那麼多靈草餵了多可惜。」
楚痕聳肩說道：「可你們魔祖不需要我送的靈草，那我只能喂魔獸。」
莫央然：「……」
張嶝看了看沒有離開的莫央然，嘆息道：「可惜了，裏面有好多地階靈草。」
「喂魔獸多浪費，楚前輩我記得你需要丹藥，不如拿去變賣換丹藥！」慶生一番話引來莫央然回頭。
楚痕盯着回頭的莫央然，問道：「無逍你有話要說？」
「……沒有。」莫央然撇開視線說道。
張嶝看氣氛不太好，趕忙問道：「四師弟，你怎麼知道楚公子需要丹藥？」
「這個……」慶生餘光瞧了瞧莫央然，再看眼神示意他不準說的楚痕，笑着敷衍，「無意間看見楚公子進入丹鋪，所以就胡亂猜測。」
明顯就是撒謊，莫央然主動問：「臭道士，給你一次實話交代的機會。」
「無逍，真的沒什麼。」
莫容易氣的手指溢出異火，「楚公子，是你自己走，還是我送你一程。」
「我自己走，無逍你彆氣。」楚痕把戒指丟給張嶝，瞬身消失不見。
張嶝拿着戒指，傻傻地看着莫央然。
莫央然甩袖轉身，離開前喊道：「慶生，他為什麼需要丹藥？」
慶生緊張地回答：「前幾日我在虞城藥鋪遇見楚前輩，詢問了葯童，才得知楚前輩受了傷，心想普通藥液能有什麼用，還不如一粒丹藥來的快。」
莫央然皺了皺眉，回看慶生，「他受了什麼傷？」
慶生搖頭，「弟子不知。」
莫央然沉默一會兒，轉身離開，當然不忘張嶝手裏的戒指。
張嶝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微笑目送御劍離去的莫央然，「魔祖果然口是心非，明明說不要的。」
「二師兄，那是因為楚前輩受了傷，魔祖需要靈草煉丹。」
張嶝驚訝地注視着慶生，「你咋知道。」
「二師兄不信，等明日楚前輩來了就知道了。」慶生自信滿滿地說道。
張嶝還真不信，第二天一如既往守在山門口，等楚痕來了，趕緊傳信告訴莫央然。
莫容易一如既往來到了山門前，不同昨天那般冷淡，今天是肅穆地問：「我只說一次，你來虞山做什麼？」
看出莫央然不是開玩笑的楚痕也放正姿態回道：「我想要一枚固靈丹。」
「地階二品固靈丹。」莫央然手臂交叉擱在胸口，一副可惜表情說道：「楚公子，你來錯地方了，這等品階丹藥，我們虞山沒有。」
「無逍，你不是煉丹師嗎？」
「想要我給你煉丹。」莫央然伸出手，「拿來十倍靈草，我就給你煉丹。」
「好，我馬上去準備。」楚痕說完就離開。
莫央然若無其事離開，留下目瞪口呆的張嶝。
「二師兄，如何？」
張嶝朝慶生比了個大拇指，「你厲害，算準了魔祖是要煉丹。」
慶生嘿嘿笑道：「魔祖嘴上對楚前輩各種抱怨，其實很樂意幫忙。」
「是啊！」微笑贊同的張嶝皺着眉頭說道：「就是不知魔祖出關后，對楚前輩態度為何會這麼大。」
慶生嘆息一聲，「也許和那事有關係。」
張嶝肅穆地看着慶生，拍着對方肩膀說道：「四師弟，此事你心裏知道就好，別說出來。」
「二師兄放心，師弟不會說的，就是擔心魔祖他……」
「魔祖會沒事的，有楚前輩在。」張嶝放下手，轉移話題，「不聊此事，魔祖交代我們的事，還沒處理，先去做事。」
慶生什麼也不說，和張嶝一道離開。
早先離開的莫央然回到殿閣，就去了煉丹房，從儲戒拿出一個玉簡，看了看上面的丹方，就地而坐，拿出爐鼎，煉丹。
固靈丹是地階二品丹藥，是他閉關前才突破的等級。
按理說，十年過去，煉製二品丹藥應該沒問題。
而事實確實如莫央然所猜的那樣，從頭到尾順風順水，沒遇到一點困難。
滅了丹雷，莫央然收起丹藥，拿出靈石，閉目調息。
靈氣入體，很快就被經脈和魔嬰吸收了，甚至連腹部的金藍色球體也吸收了。
莫央然看着金藍色球體，目光柔和地說道：「我雖然不知你另一個爹是誰，不過我會好好保護你。」
男子懷孕本就不可能，他懷了就代表天道默認，允許了。
既然天道認可了，他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至於另一個爹，找不出就找不出，大不了自己帶，不然給孩子再找個爹。
莫央然被自己突發思想弄得搖頭一笑，再看那被黑色氣體纏繞的金藍色球體，皺眉伸手。
這些黑色氣體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會困住他的孩子，還侵入他的經脈？
好奇的莫央然伸手觸碰了一下。
瞬間，他就感覺被什麼東西纏上，全身無力，陷入黑暗中。
「莫央然，你好運到頭了！」
「邪魔歪道，去死！」
「莫央然，你去死！」
鮮紅劍光襲來，莫央然瞳孔模糊地看着一個人出現在他面前，血灑滿天。
莫央然張口嘶喊，卻連帶着整個意識都脫離了黑暗，睜眼捂着胸口喘息。
剛剛那是什麼？為什麼他會看見閉關室那處夢境？
難道那不是什麼心魔？
心魔不可能出現在煉丹身上，更不可能重複同樣的畫面。
只有記憶才有畫面重複。
記憶！
莫央然皺緊眉頭，先是沒有同意楚痕入虞山的記憶，再來是現在他以為的心魔的記憶。
兩處陌生記憶，足夠說明他丟失了一段他該記住的記憶。
很好，出關之後，一件比一件令人‘驚喜"！他倒要看看，還有什麼驚喜消息等着他。
莫央然收起丹爐，站起身走出煉丹房。
「魔祖，楚前輩來拜訪！」
莫央然坐在椅子上，倒茶喝水前說道：「帶他來正堂。」
張嶝絲毫不意外地領命，「是。」
莫央然喝下一杯水，拿出一枚靈果吃下，再吃第二枚，看見進來的楚痕，咬一口說道：「你倒是來的快。」
「無逍你邀請我，怎麼敢怠慢。」楚痕坐在莫容易身邊，提起茶壺給對方倒茶，「不過你要的靈草還要等一等。」
「就你個窮光蛋，能拿來十倍靈草！」莫央然揮了揮手，從儲戒拿出一個單瓶丟給對方，「剛好有顆低品質，你要就拿走，不需要丟扔了。」
楚痕打開單瓶看了看高品質的固靈丹，蓋起來淺笑道：「無逍，下次別為我煉丹了。」
「為你煉丹！」莫央然呵一聲，口是心非說道：「我怎麼可能為你臭道士煉丹。」
「是，你不會為我煉丹，只會為我偷偷煉丹。」
莫央然想發火反駁，可他知道發火就會被打臉，只能哼聲轉移話題，「說吧！你怎麼蠢到受了傷？」
楚痕知道莫央然會問他受傷一事，實話實說：「路過泉山，解決邪魔時遭遇暗算。」
「暗算！」莫央然打量了一下楚痕，十分懷疑地說道：「你楚痕還會被暗算？」
他笑笑說道：「我挺好奇是什麼邪魔能暗算到你。」
「邪魔用了咒法，沒來得及避開。」楚痕微笑地看着莫央然，「別擔心。」
「誰擔心你。」激動反駁之後的莫央然，撇眼皺眉，「你剛才說泉山？」
「是你猜的那樣，虞山與石荒域邊界的泉山，準確說我是處理出現在泉城的邪魔。」
莫央然肅穆地看着楚痕，「邪魔怎麼會出現在泉城？泉山柳家哪去了？」
楚痕垂眸嘆息，「有關泉山柳家……」
「魔祖！」青崖進屋看見楚痕在，立即行禮，「楚前輩。」
楚痕點了點頭。
莫央然問：「青崖，什麼事？」
「魔祖，天峰城童府發來邀請函。」
莫央然接過青崖手中的信件，打開念叨：「童府仙會！」
「童府最近這幾年靠着靈草生意，名聲大漲，一度都壓過邑荷虞山。」青崖頓了頓，繼續說道：「弟子查過，此次童府仙會，將會有不少仙道宗門前去。」
有關童府，莫央然只有潛意識印象，放下手中邀請函，繼續問：「你剛才說泉山柳家怎麼了？」
「泉山柳家！」
莫央然看向青崖，「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青崖扣手回道：「弟子正要跟你彙報。」
莫央然緊蹙眉頭，聽着青崖說道：「泉山柳家被滅了。」
莫央然拍桌站起身，「怎麼回事？好端端地為什麼會被滅？」
青崖：「具體情況還在查，但不排除是邪魔動的手。」
泉山柳家是虞山邊境有名的魔道家族。
不管是清理邪魔、贈送靈草，都義不容辭，從不做多餘的事。
這樣的正道魔派被邪魔滅了，身為虞山一代的魔祖，怎麼能容忍。
莫央然怒火道：「我要知道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