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認主吧!?
“哥!?”
傅殘陽小心地喚了一聲。他不知道墨言哥聽見了多少?經過學生們的多次親身驗證,學校辦公室的隔音並不怎麼好。也許,墨言哥已經洞悉了古岳謙的意圖。
惦記慕辰少主,這可不是什麼好的行為。雖然慕辰少主這個頭銜不是傅殘陽願意戴上的,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擺脫不了這個身份賦予他的責任和命運。古岳謙的不知天高地厚恐怕會惹怒墨言哥。
這段時間以來兩人個之間的詭異氣氛,傅殘陽也是看在眼裏的。古岳謙的不懷好意幾乎是不避人耳目,墨言哥恐怕早就防備他了。
傅殘陽是有點討厭古岳謙的糾纏,但對他的照顧還是心懷感激的。因為古岳謙的縱容,或者說暗中支持,使得紅血會在英才高中獲得了很多便利。傅殘陽並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給古岳謙帶去什麼危險。
“哥,馬上考試了。我來請教幾個問題。”
傅殘陽動了動手裏的幾張卷子,試圖為古岳謙遮掩幾分。
只見對面自家墨言哥的嘴唇動了動,一臉的無奈和好笑,似乎有什麼話沒捨得說出口。
傅殘陽偷眼撇了一眼卷子,暗罵自己笨蛋。真是忙中出錯。手裏的卷子根本不是自己帶來的,卷子上拋物線和象限交織,三角函數被不知道那個同學密密麻麻地鋪滿捲紙。而且字體工整,線條娟秀,一看就是出自那個端莊文靜的小姑娘,和傅殘陽沒有一點關係。
“哥!古岳謙想收我為徒。沒有惡意。”
傅殘陽老實交代。
“嗯!”
墨言並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
“哥你早就知道?”
傅殘陽以為墨言會像自己一樣覺得古岳謙異想天開,什麼主意都敢打。
“聽見了。”
這麼鎮定?傅殘陽湊過來,不解地打量墨言。難道古岳謙是父親的人?墨言哥早就知道了?
“走吧,先把你早上欠的10圈跑步還了。”
“哥,你記這麼清楚!”
“再說,還有昨天和前天的。”
“要不和我打一架?”
“不要……”
“哥,我下次唄。小藍藍去給我打掩護了,我去看看他。”
“我下次再好好上課。”
“不行!”
墨言一口否定。
“墨言哥,你怎麼不講理了?”
傅殘陽像個淘氣的大孩子,圍在墨言左右耍寶。就算不看動作,只聽聲音,也可以知道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一定非常好。
一牆之隔的辦公室里,古岳謙和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的院長感嘆:
“兄弟感情真好。想來他們的父母一定很欣慰有這樣的孩子。”
“是啊!就是不知道看過更多的權勢、財富的浮華后,他們還能不能保持這樣的兄弟情。多少人,一旦進入灰暗世界就好像丟了最初的心一樣,有太多的兄弟反目了!”
院長跟着附和。
說話間,走廊里的腳步聲越來越小。
很快,墨言和傅殘陽就走出了大樓,這時候傅殘陽才結束配合,提出心中的猜測:
“有人?”
墨言點了點頭。
“應該是古岳謙。”
“別回頭!”
墨言阻止了傅殘陽的動作。
“古岳謙是有多閑,總盯着我幹什麼?!”
傅殘陽不滿地牢騷。
“晚上……”
“哥……”
墨言想說晚上陪傅殘陽一起去,被傅殘陽打斷。
“哥,晚上陪我去看看啊。我倒要看看古岳謙有什麼手段。想收慕辰少主做徒弟,他還真是厲害的很!”
“我猜他可能是要帶我去地下坊市。正好我們去打探一點消息。”
傅殘陽笑起來,墨言哥最近一直愁眉不展,恐怕是擔心高叔叔。這件事,墨言哥又不好動用慕辰的力量,只能自己找門路了。
“好!”
“那就這樣說定了。體育課……”
傅殘陽諂媚地堆着笑臉,一副討好的樣子。
“小文和藍田風一起去的,你放心。”
傅殘陽一愣,原來墨言哥都安排好了。
“什方茶事裏的人,總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你如果想和他們合作,多多小心。”
“這不是有哥在嘛!我才不怕!”
傅殘陽一揚頭,滿眼都是對墨言的信任和無畏,彷彿只要和墨言哥並肩而立,他便可以無所畏懼。都說,每個男孩心中都有一個英雄一樣的人物,支撐他們的成長,給他們勇氣和膽量。這通常會是山嶽一般的父親,可有一天,給他傅殘陽勇氣和膽量的人突然就變了。
墨言停下了腳步,黑眸中閃過不舍和留戀。很快就要放假了,墨言知道慕辰這一個月的平靜,只不過是在醞釀更大的風暴。私放重犯,就算教父大人有心袒護,他恐怕也難逃重罰,此去不知能否還有再見的機會。
“殘陽,哥一直在。”
墨言解下貼身的掛件,遞到傅殘陽面前。
“哥一直在!”
就算等着我的是十殿煉獄,我也會力求一線生機。回來,回到你身邊。
一塊劣質的老舊掛件被墨言用五指緊緊護在中掌心。
“哥!”
傅殘陽不解。
掛件上刻着一個手寫體的“傲”字。
傅殘陽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這一個月,傅殘陽不擔心自己會被抓回去接受審判,害怕的是墨言哥會被帶走。
“不會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帶走你!”
傅殘陽哽咽起來,他被深深地恐懼控制。因為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可以保護他的力量。
“我不會讓任何人帶走你!”
傅殘陽再次重複,這一次他堅定的目光里湧出決絕。
“我相信!”
墨言將掛件放進傅殘陽手裏。
傅殘陽並沒有拒絕,他握着還帶着墨言手溫的掛件,緩緩勾起嘴角,含笑:“我會交給高叔叔的。”
墨言的身體一震。良久,墨言才吐出一個字。
“好!”
這時,墨言和傅殘陽已經穿過樹林,到了湖畔,傅殘陽走上棧道前,突然自己加速將他和墨言之間一直保持的半個身位的距離誇大到一個身位,然後用輕鬆的口吻反問:
“夜衛犯錯,主人可同罪。對吧?”
“殘陽!”
“對嗎?”
對!主人可同罪!
“少爺!”
墨言換了稱謂,他放緩的腳步已經跟不上前面的傅殘陽。
傅殘陽的腳步錯了半步,但是他沒有停下,義無反顧地向前,匆忙的背影彷彿一旦停下他就失去了走下去的勇氣。
“那我同意認主!”
一陣大風吹來,驟然在平靜的湖面掀起陣陣波瀾,正如墨言的內心。墨言怔愣地停在傅殘陽身後,目送他蕭瑟的背影。墨言不知道殘陽什麼時候在逆風繁複的典籍里翻找出了這條多年無人問津的規則。也許就是這個擔憂的一個月。一個月前他還極度抗拒認主。
墨言知道,此時此刻,他應該跪下來,遙遙叩拜,以表臣服和忠心。這才是一個夜衛應有的禮節。可墨言從沒有像這一刻這般強烈抗住,他不願跪下去,以這種姿態。不願傅殘陽以這樣的方式被迫接受認主的行為。更不願傅殘陽為了他委曲求全。
大風沒有停歇,越刮越大,颳得傅殘陽的背影彷彿有了動搖,他似乎感受到了他家兄長的情緒。
傅殘陽停在門前,回過身來,鄭重地再次說:
“哥!”
“這一次……”
“……我不會讓任何人帶走你!”
“你故意讓他聽見的?”
院長林厚目送樓下墨言和傅殘陽的身影融入樹林。
“你猜那?”
林厚身邊的古岳謙笑着往後退去。
“來嘗嘗,正經的好茶。”
古岳謙招呼還在窗邊的林厚,說著給林厚重新沖泡了一壺。
“安溪白茶,原本是我今年的壽禮。偷偷拿了一包出來,便宜傅殘陽那個小子了。”
“對啊!下個月就是大人的壽辰了。你每年壽禮都送茶葉……”
“安溪白茶,不錯……不錯……”
林厚端起青釉茶盞,正正經經品了品。
“這茶哪裏弄的?比你每年送的好的不知一個檔次啊!”
“什方茶事。”
古岳謙隨口說。
“他們倒是術業有專攻。”
一個茶商,儲備一點好茶也是常用的,林厚也沒有將它放在心上。
“這麼好的茶,試出來了嗎?”
“傅殘陽認識。一口就說了出來。看樣子也沒有覺得多珍貴。一副用慣了的樣子。”
“不是裝的?”
林厚有點不相信。這種品質的茶葉並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用得起來的,甚至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東西。
“我看着不像。”
“那他家裏不簡單啊!你不在查查了?”
林厚好意提醒。
“查啊!我這不是再查嘛。”
“嗯?”
“你不是問我是不是故意讓他聽見的嗎?”
“我是想讓他陪傅殘陽一起來。”
古岳謙露出奸計得逞的表情。
“我們不是查不到他的消息嘛!我就帶他走一趟,讓那個人認一認,總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的。只要他去過拉斯維加斯的格鬥場,那個人就能認出來。我就不信,他打了幾百場的格鬥,竟然沒人記得他。”
“那他要是不來那?”
“不來?!”
古岳謙笑的更開心。
“不來,正好給我機會說服傅殘陽。”
“不管他來不來,我都辦法對付,你就放心吧。”
古岳謙盯着青釉茶盞,好像在茶湯里看見了傅殘陽被收服后乖巧的樣子。
教育好了,一定是個好孩子。
古岳謙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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