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深仇大恨

第6章 深仇大恨

獨孤晟看他臉上神色,大概也猜出些心思,他復仇之心不敢稍忘,原本不想遠赴大理,道:“舅公,您老人家先去大理,我跟這位梁前輩歷練歷練,過段日子再去大理拜望您老人家,還望您老人家准允”。

段譽微微沉吟,望向梁尚,道:“我急着趕回大理瞧瞧,莫要讓那不成器的兒子弄出亂來。只是我這甥孫年紀尚小,你可否幫着照看,待大理事情一了,我再趕來與你們會合,這樣可好?”

梁尚忙不迭的應聲道:“小人這一條命都是恩公給的,恩公有命,莫不遵從,梁尚拼了性命也要照看這位…小兄弟周全,恩公請放心”,他不敢以長輩自居,十分客氣,獨孤晟連忙深施一禮,口中連稱前輩。

段譽微微點頭,心想梁尚見多識廣,身手也頗為了得,這個甥孫雖初窺“凌波微步”門徑,但遇事足以自保,兩人同行,料想也出不得多大岔子。

一想及此,輕拍獨孤晟肩頭道:“晟兒,你切莫急着報仇,能跑則跑,待再年長几歲,功夫練好,再想報仇不遲……”,嘴上說著,神色間卻有不舍之意。

獨孤晟強忍悲傷,幾月來與這舅公朝夕同處,感情與日俱增,承蒙關愛,又教自己功夫,現下即將分別,難免依依不捨,只是男兒志在四方,自己身負血海深仇,又豈能做小女兒態?

兩人送行段譽至城外,直到背影消失不見。梁尚道:“小兄弟,還沒請教尊姓大名?”獨孤晟連忙作禮:“前輩萬萬不能如此客氣,小姓獨孤,單名一個晟字”,梁尚擺手一笑:“前輩前輩叫的生疏,以後你我兄弟相稱,老梁生性粗野,你也不要再推來推去”。

見他說的誠懇,獨孤晟只好應承道:“小子僭越了,梁大哥,聽你說要隨紫岩先生北上抗金,我們後面作何打算?”

梁尚答道:“過幾日便是兩湖英雄聚會之期,老梁自然不會錯過熱鬧!十日之內,我們便趕到湖南”。“好好好,正要跟大哥開開眼界”,獨孤晟畢竟少年心性,一聽說有熱鬧可看,頓時鬧着馬上啟程。

兩人不作耽擱,徑奔湖南。一路快馬加鞭,跟之前與段譽停停走走全然不同,獨孤晟晚間將“易筋經”勤加練習,到白日裏路上行人稀少處,乾脆棄了馬匹修習“凌波微步”,梁尚看他奔的興起,開始還同他比試,慢慢大為嘆服,艷羨不已。

獨孤晟一路纏着梁尚打聽江湖上的傳聞軼事。梁尚在江湖上浸淫已久,各門各派掌故知之甚詳,一個願問,一個願講,兩人兄弟相交,倒也不覺得寂寞。

行至瀘溪,兩人從武鎮坐船溯沅水而上。河道彎曲,風光秀麗。不知不覺舟行了二十餘里,看河畔兩岸房舍稠密,炊煙裊裊,一片祥和氣象。北方多年戰亂,百姓流離失所,民舍凋敝,不意這南方小鎮卻仿若世外桃源,讓獨孤晟忍不住心生感嘆,唏噓不已。

“梁大哥,聽你說紫岩先生在永州賦閑,我們要去繞道去永州拜會么?”獨孤晟一路隨梁尚行行止止,總聽他提及紫岩先生,到了湖南地界,故此一問。

梁尚呵呵一笑,道:“兄弟想的忒簡單了,紫岩先生現今雖是被排擠出朝,但你我一介草民,又哪裏有機會拜見”。

見獨孤晟撓頭大窘,又笑道:“如今秦檜當權,朝中抗金大臣貶的貶、閑的閑,兵權盡去,便是有緣拜見紫岩先生了,想必也是乘興而去,敗興而返。”

獨孤晟聞言大為沮喪,道:“那抗金大業,豈不是遙遙無期?”他自小聽父親談論的多是如何抗金如何收復山河故土,不免存了抗金之志,只求有機會馳騁疆場,聽梁尚這麼一說,只覺得滿心期待頓時化作烏有。

梁尚哈哈一笑,用了拍了下他肩膀道:“兄弟小小年紀便有志抗金,當真令人佩服!只是茲事體大,斷不是一人兩人便能經營。文武百官受那奸相挾制,我們武林人卻不買他的賬,此次我們正是要號召同道,待人一多,再由紫岩先生出面向朝廷上表,抗金之事便指日可待了”。

說完用力拍了拍船舷,又道:“晉時有祖逖擊楫而誓,今日有你我拍舷而歌,兄弟,老兄我活了一大把年紀,如今才覺得往昔蹉跎!”說完鬚髮皆動,頗為動情。

獨孤晟在心裏暗叫了聲好,想起他在邕州時曾稱自己是混賬東西,自然是大有故事,有心要問,卻又感覺不便啟齒。

正思索間,猛聽的一陣兵刃撞擊聲遠遠傳來。兩人對望一眼,大覺好奇,梁尚讓舟子把船靠岸停住,攜了獨孤晟循聲奔去。越離近了,兵器相交聲越響,伴着幾聲呼喝,竟像是有不少人。

兩人轉過幾個街角,到了村尾,前面是一片濃密松林,聲音便是從林中傳出。梁尚悄聲對獨孤晟道:“一會兒相機行事,你莫要離的太近”。

獨孤晟點頭答應,林中松樹繁茂,枝幹粗壯,兩個人躡手躡腳的走近,藏在一棵大樹后定眼觀瞧,眼見裏面正打鬥的緊。

一名使鐵鞭的黑衣大漢被四五名青衣人團團圍住,刀劍短棒不停往身上招呼,幾步之外,一名藍衣漢子也跟一名穿了赭紅衣服的人戰在一起,兩人雖都是空手,但一拳一腳都隱約帶出一股風聲,看起來卻比身旁使兵刃的還要驚險。

獨孤晟一見之下,雙目便要噴出火來,原來那穿赭紅衣服的中年人正是抓自己要挾父親的惡徒。梁尚見他雙拳緊握,身子不住顫抖,情知有異,按住他身子低聲道:“先看看再說,你別露面。”

獨孤晟牙關緊咬,雙手用力抓在樹榦上,見那穿赭紅衣服的磔磔怪笑:“上官劍南,識相的跟我乖乖回去領罪,也省得連累你兄弟成刀下之鬼”,嘴上說著,手上接連攻出數招。

那被稱作上官劍南的藍衣大漢一面還招一面怒道:“王松年你這狗賊,枉我原來與你兄弟相稱,你竟賣友求榮,甘當奸相鷹犬!”說完連連出掌攻他胸前要害,似是對他恨之入骨。

獨孤晟咬牙暗想:“原來這惡賊名叫王松年“,恨不得馬上縱身而出。

王松年側身避過上官劍南攻勢,陰笑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相爺位高權重,識英雄重英雄,跟着相爺求個富貴有什麼不好,偏偏跟些江湖草莽落草,若你有心歸附,我在相爺跟前替你……”

“住口!我堂堂男兒,豈能與你等奸賊為伍”,上官劍南怒喝着蹂身而上,與王松年兩人拳腳飛快,都是變招奇速,似是十分熟悉彼此招數,你來我往之間,轉眼拆了三十多招。

忽聽黑衣大漢一聲怒吼,身子一晃,肩頭讓一名青衣人掃了一棍,另幾名青衣人刀劍齊上,沖他胸腹一起攻到,黑衣大漢手中鐵鞭一掄,將幾件兵刃擋了出去。

上官劍南轉頭道:“鎮山兄弟,不妨事吧?”這一棍掃的不輕,黑衣大漢皺眉道:“不妨……”,話未說完,幾名青衣人又是一陣猛攻,黑衣大漢左支右拙,疲於招架。

上官劍南臉上焦急,略一分神,險些被王松年右掌切上脖頸,上官劍南冷哼一聲,伸掌切他左肋,王松年腳步一滑,避開來勢,暴喝一聲,雙掌雙掌齊胸推出,隱約有風雷之聲,上官劍南一矮身子,滴溜溜轉到他身後,一腳踢他後背。王松年向前一縱躍開,上官劍南卻不追擊,閃到圍攻黑衣大漢圈外,一拳將一名青衣人打飛。

那大漢少了一人圍攻,壓力頓減,將一條鐵鞭舞的飛快,鐵鞭勢沉,青衣人們不敢碰他兵刃,只是找准機會劈刺。

又聽“哎呀”一聲,一名青衣人被白衣青年手中的判官筆掃中胸口,這一下刺入極深,劃出一道血痕。

上官劍南見兩人暫時無憂,掌影翻飛,將王松年團團圍住,王松年臉上一暗,雙掌交錯,看他臉上霎時紫氣瀰漫,一雙手也跟着開始變紫,骨節“啪啪”連響,手竟似變大了一般,接着右掌緩緩拍出,看似無力,卻力道奇大,上官劍南不敢硬接,身子向後躍開,怎料王松年身子一折,快如閃電般縱到黑衣漢子身前,一掌重重拍在他胸口。

黑衣漢子被他一掌打的後退幾步,“噗”的吐出一口鮮血,饒是體格健壯,卻也難以支撐,跪在地上不住大口大口喘氣。

上官劍南驚呼一聲,縱身上前欲救,王松年身子一閃,雙掌攻他雙肩,兩人本就旗鼓相當,上官劍南幾次猛攻,始終脫不出他的糾纏。那幾名青衣人趁勢又將黑衣大漢圍住,手中兵器不停向他身上招呼,但這漢子卻十分威武,左手拄地,右手鐵鞭掄起將身子護住,只是重傷之下,再無先前的氣力,眼看着又被一名青衣人在腿上劃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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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鵰前傳之九陰九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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