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襲擊秦檜
葉青青笑笑,道:“我這套掌法叫六路折梅手,包含三路掌法和三路擒拿法,天下武學,盡可化在這路掌法裏,內功越深厚,悟性越高,見識越多,這掌法越厲害,學也學不完”,說著將六路折梅手的精要細細道來,獨孤晟一聽之下,與平生所學兩相印證,只覺天下武功,莫不可化而為用,既而乘虛而破。
不知不覺天光放亮,獨孤晟聽遠處微微細響,低聲道:“有人來了”,向下望去,看從北面走來六名青衣人,中間兩人抬着一頂小轎,其餘四人在轎子前後左右護住,六人步子整齊劃一,走在最前面那人,正是兩人昨晚在相府看到的秦鈞。
獨孤晟“咦”了一聲,葉青青道:“果然是奸相,看來是要趕着上朝”。獨孤晟道:“老賊防衛周全,這七人護在身前,看似又訓練有素,就算突襲,只怕緩上一緩,這老賊也能全身而逃”。
轉眼見他們走到眾安橋上,忽的從橋下竄出兩人,手中各執兵刃,一前一後同時攻向轎子。這一下雖猝然而發,青衣人也似早有防備,兩名青衣人各自攔下一人,其餘幾個卻護着轎子繼續前行。
獨孤晟見突襲兩人中一名身材瘦小,手裏拿了一把短刀,待看清他正臉,頓時驚呼道:“是梁大哥!”身子已如鷹隼般猛撲而下,還未站在橋頭,右掌在攔下樑尚的青衣人肩頭一抓,那青衣人實未料想有人能從天而降,只覺身子騰空,瞬時已被他扔了出去。
“梁大哥!”獨孤晟衝口喊出,他方才只注意秦鈞等人,實在想不出竟然能在這裏見到梁尚,不禁欣喜若狂。梁尚乍聽他一叫,只覺聲音熟悉無比,忍不住回頭觀瞧,見來人又有些面生,一時呆在那裏。
“大哥,我是獨孤晟啊”,獨孤晟一面說,右掌尾指在另一名青衣人腕上輕掃,不知不覺用上了葉青青教的折梅手,那青衣人正揮掌劈向另一名持刀漢子,被他一指掃中,只覺手臂酸麻,趁勢肩頭一聳,合身朝他撞去。獨孤晟伸掌在他肩頭一搭一送,瞬時也把他丟了出去。
梁尚聽他報出性命,頓時驚喜交加,仔細辨認他面目,只覺又像又有些不像,顫聲道:“你是我獨孤兄弟,哥哥不是做夢吧!莫不是你冤魂來幫哥哥殺賊!”
葉青青與獨孤晟從樹上同時縱下,搶身攔住秦鈞,右手朝他手腕一抓,秦鈞手腕一沉,卻沒躲過,被她兩根手指搭上,只覺手上一麻,連忙撤身甩手。好在葉青青只想將他逼退,身子倏的閃到轎子近前,伸手去抓前面抬轎的青衣人。
她聽梁尚滿嘴鬼話,噗嗤一笑,道:“他好端端站在那裏,你卻說他是鬼,他沒摔死,還成了大高手”。
待梁尚看清是葉青青,“咦”了一聲,這才如夢方醒,喜道:“你真是我獨孤兄弟!”上前把住獨孤晟手臂,不禁喜極而泣。
秦鈞見葉青青抓向轎子,高聲斥道:“大膽狂徒,膽敢行刺,活的不耐煩了么?”縱身伸掌一格,葉青青回掌招架,只這一會功夫,兩名青衣人已從橋上走出,逕自抬着轎子向前疾行。
持刀漢子剛一躍向轎子,另一名青衣人又將他攔住,他揮刀猛攻數招,青衣人卻頗為難纏,眼看轎子越行越遠,追趕不及,將手中鋼刀朝轎子奮力擲去,可惜失了準頭,“咣啷”一聲掉落外地。葉青青也被秦鈞纏住,一時脫不得身,急道:“你們兩個一會兒再說,先殺老賊要緊!”
獨孤晟醒悟過來,見轎子已在數十丈外,再拐個彎,便是皇宮大內。兩名抬轎的青衣人一面走一面喊:“有人刺殺秦相!”早已驚動了大內御林軍,班直正是御龍直班與弓箭班,一聽說秦檜被刺,呼啦啦一齊湧出來。秦鈞大呼:“有刺客,快放箭!”頓時箭如蝗飛。
獨孤晟心中氣惱,袖子捲起射來箭枝,順手朝秦鈞甩將過去,弓箭班中不乏好手,箭枝射的頗為有力,又加上他一擲之功,那箭枝更為勁急,哪知秦鈞老奸巨猾,側身躲過,隨後藉助葉青青身形防他偷襲。獨孤晟暗嘆一聲,情知今日刺殺奸相已然無望,見那持刀漢子兀自與青衣人纏鬥,不及細想,一把抓住他肩膀,縱身朝秦鈞施了一招“流光萬里”。秦鈞聽勁風呼呼,大吃一驚,伸掌跟他一接,只覺勢大力沉,身子被他震的後退一步。獨孤晟暴喝一聲,又攻出一拳,這次秦鈞卻不敢硬接,急忙後退避過。獨孤晟朝葉青青道:“快走”。身形起落間,幾人只跑出兩三裡外方停。
那持刀漢子頓足道:“可惜沒能誅殺老賊!”梁尚哈哈大笑,道:“便是誅殺老賊千次萬次,也不及我與獨孤兄弟重逢!”對獨孤晟上下打量,喜不自勝,只覺此刻天大的事情盡可拋到一邊,實是幾年來頭一等的大好事大喜事。
葉青青笑道:“你這兄弟如今脫胎換骨,再也不會被人踢下崖去了”,問起持刀漢子姓名,梁尚連忙道:“這是施全大哥,原是岳將軍手下,痛恨奸相誤國,因此想着要刺殺老賊”。施全道:“天下人皆殺金狗,獨老賊不肯,那我便殺老賊!可惜讓老賊跑了,不能替岳將軍報仇!”
獨孤晟見他忠勇,深施一禮,施全回禮道:“小兄弟好功夫”,又朝葉青青道:“小姑娘也好功夫”。
梁尚方才見獨孤晟隨手之間將兩名青衣人丟出,出手非凡,問起緣由,獨孤晟將之前種種事由一說,梁尚嘆道:“因緣際會,真是神鬼莫測”。
獨孤晟道:“前幾日聽上官大哥說你去了大理,大哥你怎麼又到了臨安?”梁尚嘆道:“當日你落崖之後,我還道你遭了不測,有負恩公重託,還有什麼顏面苟活人世?便想着去大理稟明恩公,再自行了斷。後來一想,那不是白白便宜了王松年那狗賊?好歹要替兄弟你完成心愿,再去求死不遲”。
獨孤晟泣道:“有勞哥哥惦念”。梁尚搖搖頭,道:“我到了臨安四處打探,終於讓我找到王松年那狗賊,那狗賊武功高強,明裡不好下手,我便找尋機會,給他來個暗箭難防!不料狗賊異常警覺,我從臨安跟到福州,又從福州跟到江陵荊州,直到迴轉臨安,說來慚愧,始終不能下手……”
獨孤晟聽他口中說的容易,實則不知付出多少艱辛,心下更覺感動,聽他又道:“狗賊甘當秦檜爪牙,這幾年間可着實幹了不少壞事,官職自然也一升再升。尋常不僅有親兵護衛,就連睡覺門口都有人把守,許是仇孽造的太多,他自己心裏也不得安寧”。
施全恨恨道:“王松年乞寵求榮,咱當過差的哪個瞧的起他?這狗賊壞事做盡,走狗當的是越來越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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