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真相
白風華問出這句話，莫清絕的臉色有些怪異，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沉默后，慢條斯理道：“我們現在就去你建的園子，取回你的記憶，到時候你不就是么都知道了？”
看到莫清絕這樣的態度，白風華斜着眼睛看着他，挑眉揶揄道：“難道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被家族打壓雪藏的少年不得志的分家孩子？”
莫清絕臉色一抽：“還不至於吧。”
“哈哈，開玩笑的。走吧。”白風華的心情在見到莫清絕以後好了起來，一直以來的疲憊也似乎一瞬間得到了釋放，心徹底的放鬆下來。
再次來到那熟悉的禁制園子，白風華站在外面，摸着自己的下巴：“這是我建的？”
“恩。”莫清絕點頭，“你曾經說這個地方只屬於我們兩個人。”
白風華抬腳往裏面走去，莫清絕跟在了後面。在兩人穿過結界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夢寐那不爽的噴氣聲。白風華回頭一看，便看到夢寐的馬臉抵在結界上，擠的快變形了。
“哦，我忘記了，你是進不來的。”莫清絕笑了笑，伸手摸着夢寐的鬃毛，將他帶了進來。
夢寐不爽的沖白風華噴熱氣，該死的女人，簡直就是歧視。這個破地方，這個破結界，就認他們兩個人。
白風華微微蹙眉，想起來了件事：“清絕，這個園子，是只辨認我們兩的？那我記得你說過那個你所謂的分身是鴻鈞做出來的，他怎麼可以進來？”
“他偷了你的物品，結界沒有辨認出來。”莫清絕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哦。”白風華舉目望着周圍。周圍的景物還是沒有變化，在結界外，那些樹木依舊是枯死的狀態。外表像枯死了，實際上卻沒有死去。
進入了屋子裏，白風華和莫清絕一同來到了她之前去過的密室。那陣法依舊閃爍着淡淡的光輝，在中間的高台那白色的光球靜靜的懸浮在那裏。
白風華緩緩的靠近着光球，莫清絕站在身後，眼神複雜的看着白風華的背影。他怕，他此刻真的有些害怕。如果，如果白風華取回了自己的記憶，否決了一切，自己該如何是好？
藏在袖中的手已經握的很緊，指節已經發白，在微微的顫抖着。
驀然之間，白風華回過頭來，看着莫清絕，露出一個柔柔的笑容。一瞬間，莫清絕慌亂的心安定了下來。
白風華的手輕輕的觸摸到了那散發著白色光芒的球體。剎那之間，白色的光芒大甚，將白風華完全籠罩在了裏面。
莫清絕在一旁靜靜的等待着。而在外面等候的夢寐則是不安的刨着蹄子。那白玉做的地板被它炙熱的蹄子刨出了幾個坑來。
良久，包圍白風華的白光終於緩緩散去。而白風華靜靜的站立在原地沒有動。
“風華？”莫清絕有些不安的呼喚出聲。
白風華依舊沒有反應，還是站在原地。
莫清絕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擴大，想了想，終於邁開步子走向了白風華。走到白風華的旁邊，看着她的臉龐，莫清絕愣住了。
兩行清淚緩緩的從白風華的眸子中流下，白風華的眼中全是哀傷和心痛。
莫清絕有些慌亂了，着急的喚着：“風華？風華！”
白風華機械的緩緩轉頭，死死的看着莫清絕，眼睛一眨不眨。莫清絕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她什麼都想起來了，所以才是這樣的眼神么？這樣的惱怒，這樣的怨恨。
“你這個白痴！”然而，白風華一聲爆喝，直接一拳轟到了莫清絕的眼窩上。
莫清絕傻了，捂着眼睛愣愣的看着白風華。
“我什麼都想起來了。你這個蠢貨，為什麼？為什麼心甘情願被我封印？你明明不用這樣的。”白風華的口氣惱怒卻帶着濃濃的心疼。
莫清絕啞然。
白風華的心在這一刻揪緊，一切的一切她都想起來了。
一萬年前，她是神族三大戰將之一，而莫清絕是魔皇！只是，初始之時，她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當兩人情投意合時，神魔兩界發生戰爭。兩人最後一次見面，卻是在戰場上。迫於立場，兩人交手，白風華拔劍相向，身為魔皇的莫清絕不忍出手，被白風華親手將劍插入胸膛，就此封印。而白風華沒有料到莫清絕居然會不躲不閃，一時心智崩潰。用盡全部力量封印了通往魔族的道路，將自己的記憶全部封印，就此消失。走之前，只對神族的神皇說了一句，從此與神族兩不相欠。
“那根本就是一個陷阱！”白風華咬牙切齒，“神族的人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用我來對付你，你當時為什麼那麼傻？身為魔皇的你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對手？只要你想，天下間，沒有你辦不到的事！”白風華氣惱萬分。
莫清絕還處於神遊狀態，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以為白風華取回記憶會再次拔劍相向，他以為白風華取回記憶會再次立場相對，他以為……因為他是魔族，而且是魔皇。而她是神族，而且是神族的驕傲，是神族引以為傲的戰將。
但是沒有，沒有他想像中的那些，沒有！
“我……”莫清絕有些沙啞的開口，心中亂成了一團，但是下一刻心中的狂喜卻將他淹沒。
“你這個白痴，就那麼蠢的被我封印一萬年，然後又傻乎乎的找我。”白風華氣的想再次揮拳填了莫清絕另外一邊的眼窩。
“只要你想，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包括我的命。”莫清絕握住白風華的手，微笑着說道。
“你！”白風華再也忍不住，一拳將莫清絕的另外一邊眼窩也填了。
“啊！”莫清絕無辜的捂着自己的眼睛。
“你忘記我說過什麼了？”白風華氣惱不已。
“以前不懂，我以為那樣……”莫清絕想起來了白風華以前說的話。
“你以為那樣是為我好。可是，那是你自以為是的好。為什麼我們不一起面對？”白風華氣惱不已。
“我再也不會了。”莫清絕溫柔的微笑着，將白風華擁進了懷裏。
白風華長長的出了口氣，卻安心的閉上眼。以前的一切都過去了，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自己再不會放手。
兩人沉默的擁抱了很久，白風華忽的掙脫莫清絕的懷抱，皺眉道：“你的真身呢？你現在這個是你強行分裂出來的吧？”
“在魔界。”莫清絕笑着，“被你封印着啊，你的武器也只有你自己可以拔的出來啊。”這話說的是雲淡風輕，聽的白風華徹底無語，接着是心疼。就算莫清絕身為魔皇，但是真身被封印，強行分裂出分身，會讓他一直處於劇痛之中。而他卻一直這樣飄然卓絕，從未顯現過他痛苦的一面。整整一萬年！
“風華，你，你……”莫清絕的心還有些忐忑。
“你是不是以為我取回記憶，就會變成那高高在上的神族戰將？會忘記我這一世的一切？”白風華笑了起來，“這一世的一切都是我最為寶貴的記憶。我現在只是取回了記憶，沒有取回力量。一旦魔族那邊通道的封印解開，勢必又會神魔大戰，到時候遭殃的只會是人界。現在的人界，對我來說意義早已不同。”
“恩，我明白。”莫清絕點頭。如果神魔大戰，不要說這個位面的人界會受影響，就是下個位面也會受影響。下個位面有很多對白風華來說很重要的親人和夥伴。
“不過，有沒有什麼折中的辦法？我要取回自己的力量，因為我要去魔界。去解開你身體的封印。”白風華皺眉有些苦惱的說道。她的武器，只有她才可以拔的出來。一想到這裏，白風華又是一陣氣。這魔族堂堂的魔皇陛下，真是笨的讓人髮指，居然就那麼不躲不閃的讓自己刺了進去。
“現在魔族一片混亂。分為幾派。”莫清絕皺眉，“內戰有可能會爆發。”
“出了什麼事？”白風華的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與你有關？”
“差不多吧。”莫清絕緩緩道，“一派堅持維持原狀，不想與神族開戰。一派打算推翻我，從新立魔皇，然後開戰。還有一派是主張解開我的封印，讓我統治，再次與神族開戰。”
“這……”白風華思索了下，“三派有衝突的也有共同的地方啊。”
“是啊。真是無趣。”莫清絕無奈，“魔皇這個位置，誰要坐誰去坐。不過，再次開戰，我也不贊成。”
“不管，先取回你的真身再說。”白風華有些苦惱的看着地上的陣法，“但是我取回力量這裏的封印就不存在了，魔界道路就會被打開。”
莫清絕沉思了下，道：“有一個人倒是有這個力量。”
白風華瞬間想到了一個人，但是一想到那個人的脫線性格，臉立刻垮了下來。
“我師父……”白風華抽了抽嘴角，“但是，我真不想召喚他。他一旦來了，肯定會跟着我們的，好丟臉……”
莫清絕笑了起來：“但是，他畢竟是你師父。而且，能幫你的只有他了。”
白風華眉頭快擰成了毛毛蟲，終於不爽的蹲下來，開始在地上劃出師父教授的召喚陣法。
才剛畫完，陣法中間就冒出一股青煙。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青煙中，不等青煙消失，那人就撲向了白風華。
“我親愛的徒弟，這麼多年，你終於捨得召喚我了。我想死你了。”一個充滿誘惑的磁性聲音響起。
“你想你那些美麗的姑娘吧？”白風華一腳飛踢向來人，直接將來人踢飛，不屑的說道。
“在我心中，你最美。”被踢飛的人站起來，笑吟吟的看着白風華。這人便是白風華的師父無雙。
“這話你對多少女人說過？別把我和他們混為一談！”白風華咬牙切齒，這麼多年了，這個傢伙還是沒變。那魅惑死人的桃花眼，那挺拔的身材，那迷人人的笑容，自戀到了極點的性格。最主要的是，見到美女就兩眼放光的脫線性格。
無雙笑着站好，彈了彈衣角那不存在的灰塵，這才風度翩翩的看着白風華，再冷眼看了看莫清絕：“你終於想通了？”
白風華沉默了。
“好了，我知道了。”無雙雖然笑着，但是眼底卻是一片鄭重。他從來不干涉白風華的事情，但是白風華有求必應。一萬年前的事他比誰都清楚，但是當時既然是這兩個彆扭的人自己選擇那樣的後果，他也不會多插手。
無雙輕輕揮手，地上的封印陣法光芒大作，所有的光全部集中在了白風華的身上。而緊接着，無雙指間彈出光芒，補充了那黯淡下去的陣法。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無雙揮手。
“咦？”白風華甚是驚訝，無雙居然不跟他們一起去，太意外了。
“咦什麼咦？還有個美麗的姑娘在等我喝茶呢，我先走了。”無雙急慌慌的說完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待無雙離去后，莫清絕才幽幽開口：“無雙，舉世無雙，其實，你師父才是這天下間最強的人。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統領三界。”
“他懶，沒那心情。他的心思全部在各色的美女身上。”白風華淡淡一笑。
“也是。”莫清絕點頭，看着白風華道，“現在感覺如何？”力量全部取回，就差她的武器了。
“要不來打一場？”白風華眯着眼睛戲謔的說道。
莫清絕：“……”
“我們上去吧。”莫清絕道，“沛澤還在上面。不過我真是奇怪，沛澤為什麼沒有認出你來？”
“他是個粗神經的孩子。遲鈍，單純，所以我那時才會對他另眼相看。而且，你忘記，我以前總帶着面紗的。他似乎沒有見過我的面容。”白風華解釋着。
“也只有長歌才會喜歡這樣粗神經的傢伙了。”莫清絕嘆氣。
“長歌呢？”白風華問道。長歌便是與沛澤情投意合的魔族女子。
“應該被囚禁着。飛晴的性格不會那麼容易放過她的。”說道飛晴，莫清絕的臉色一變。
“哦，那個變態。”白風華提起這個人，自然想起了關於他的一切，“魔皇陛下還真是魅力無限，讓同為男性的飛晴都死心塌地。”
莫清絕扶額，黑線從腦後滑過。他也不想的。
“走吧，喚醒沛澤，我們去魔界外圍。先去看我的便宜爹爹。”白風華揶揄的一笑。
莫清絕的心中卻更為安定下來。白風華取回了記憶以後，並沒有否決今世的一切。此刻的她，讓人感覺更為親近，更為溫馨。
“鴻鈞不會那麼老實吧？還有飛晴。”白風華忽然想起了假裝什麼守護者的鴻鈞。
“跳樑小丑。”莫清絕不屑的冷哼一聲，氣場全開，渾身散發冰冷氣息。
“小丑也在一萬年前陰了我們一把。”白風華陰陰的說道。
莫清絕冷哼：“再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事。”那時候，總歸到底，是自己不夠自信，對風華也不夠信任，才導致了那樣的局面。那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