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策略嗎？”月光疾風若有所思，“對外宣稱自己體術不好，然後引誘對方從這方面針對自己……”

“咦，是這樣嗎？但揚羽說的是實話啊。”他身後的宇智波止水摸了摸下巴，“如果他的體術好一點，剛才那下其實完全可以抓住赤土的破綻，進行更有效的反擊。”

月光疾風不由眼神死。

“就是。”宇智波止水旁邊的旗木卡卡西打了個哈欠。“就揚羽那種水平，回去一定要加練，不然怎麼好意思……”他沉吟片刻，“嘖，那傢伙歪理一大堆，哪裏會覺得不好意思。”

月光疾風：“……”

月光疾風：“……是你們要求太高了吧？！”

波風水門倒是沒有這麼高的要求。

他只把虛握的手抵在臉頰邊，認認真真地看着這一場在高手看來到處都是漏洞的比賽，並為一色揚羽的表現感到驕傲和自滿：

這孩子可是他可愛的學生啊。

初見揚羽時，他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兒童，像是那種軟綿綿的、無害的小動物。玖辛奈如珍如寶地護着他——好吧，她腦子裏其實根本沒那根弦，波風水門認為她只是把揚羽當成了小隻的玩伴、或者說，大隻的玩具。

但有一天，玖辛奈跟他說，她想把揚羽的頭髮染成紅色。

可是為什麼呢？

“因為，揚羽只有自己一個人嘛。”玖辛奈握着自己的頭髮，“如果染了頭髮的話，不就和我是一國的了嗎？”

“你們本來就是一國的吧？”

“不一樣的啦……哎呀，我說不清，就是一種感覺。”玖辛奈擺了擺手，“揚羽現在的頭髮也很漂亮，不過顏色有點普通。但他其實又並不普通，所以我認為他有必要顯得特殊一點；可又不能顯得太特殊，所以要和我一樣——你明白了嗎？”

當時的波風水門其實是不太明白的，他的心思更多放在了玖辛奈的身上，覺得她不過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玖辛奈是獨一無二的，揚羽也是獨一無二的，這種生理上的靠攏，根本沒有必要。

他便笑着說：“可是這世界上，根本沒有像你頭髮一樣美麗的染髮劑啊。”

而九尾之變后，就算真的把揚羽的頭髮染成紅色，也只剩他一個人了。

所以就，算了。

第二年的夏日祭，揚羽蹲在水池邊，撈了很多很多的金魚。因為數量太多了，大部分被還了回去，還有小部分被分給了怎麼都撈不上的孩子們。其中有個較為年長的男孩接過金魚后，憤然把裝金魚的袋子砸在地上，水撒了一地，把一些膽子小的孩子們都給嚇哭了。

但揚羽只是把袋子撿回來，將金魚放回水池，沒有多看那男孩一眼。他的容色淡淡，嘴角微揚，和之前並無不同，好像這一切不過是場無謂的鬧劇，壓根不值得被他放在心上。

於是，波風水門也或多或少明白了，為什麼當初玖辛奈，會想過要把揚羽的頭髮染成和自己一樣的紅色。

“……加油啊，揚羽。”聽着貴賓們信口開河的討論，波風水門輕笑一聲，自言自語。“在這裏輸掉的話……就真的抓你去染頭髮。”

當然，他不認為一色揚羽會輸給赤土，所以才隨口講出這種話。頭髮的顏色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揚羽本人對木葉的歸屬感，以及，他作為一名老師，在揚羽身上打下獨屬自己的烙印的，成就感。

場上，赤土卻覺得，比賽尚有迴旋的餘地。

快節奏的幾輪交換后，他擦一把鼻尖上的薄汗，雙手撐在膝蓋上，微微喘息。

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緊張。適度的緊張有助於增強大腦、集中注意力，幫助他獲得勝利。

就是眼前的對手，實在難纏。

比較而言，一色揚羽的速度並沒有特別快，但他的預判卻很准，總能讓自己的手腳出現在恰到好處的地方，用“合適”來形容才更為貼切。一般來說，這種水平的預判需要相當的天賦和大量的實戰經驗做支撐，比如宇智波鼬就是這樣。

而一色揚羽，靠的是查克拉感知。

往往在赤土剛調動起查克拉的時候，他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可惜的是，赤土不知道這一點。

通過剛才的交手，赤土確實感受到了一色揚羽作為一名忍者——而非怪物，的戰鬥素養。

即便一色揚羽不是人柱力，想必將來，也一定能順利成長為一名上忍。

這一點上，自己也一樣。

當然，他本人是沒法客觀看待自己的；可他的老師，土影大人，多次稱讚過他的實力和心性，而他只需要相信老師的判斷就夠了。

“……怎麼能，”赤土看着面前奔襲而來的一色揚羽，再次握緊雙拳，“給老師丟臉！”

他抬着粗重的雙腿在破碎的地面上前行，包裹着岩石的拳頭在砸下的瞬間散去了查克拉，單腿抬起，擰動腰腹，身軀隨之旋轉，橫掃向了一色揚羽的腦袋！

土屬性查克拉創造的岩石包裹住了他的整個小腿，原本的岩拳之術，便被發散成了岩腳之術。新增的質量加劇了這一擊踢記的勢能，如果命中的話，毫無疑問，對方那張漂亮的小臉會變得支離破碎。

然而，就像之前的攻擊一樣，一色揚羽提前預判了他的動作，突然後仰，身體彎折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令這番攻擊再度落空。

還沒完。

赤土雙手結印：

土遁.黃泉沼！

兩人的腳下的土石一軟，從原本乾燥的灰白色變成了潮濕的黃褐色。泥濘的沼澤限制了雙方的動作，但赤土認為，貼身近戰對他有利。

失去平衡的剎那間，赤土搶出一步，上半身被擰了過來，又是一發岩拳——

卻，徑直撞上了閃耀着雷光的手刀。

手刀破開包裹在拳頭上的岩石，撞毀了緊握的指骨。

“啊！！！”

赤土慘叫一聲，連退幾步，抱着自己鮮血淋漓的左手，和一色揚羽拉開距離。

然後那陣尖銳的的電流音才被聽進耳朵，讓他明白了自己遇到了什麼：

“雷切？！”

傳說中的旗木卡卡西賴以成名的無印忍術。

通過將雷屬性查克拉大量集中在手上，可以實現超高的攻擊速度和極強的貫穿性的忍術。

“是的。”眼前的一色揚羽眉眼彎彎，“卡卡西前輩是我的師兄嘛……所以有學這個。”

赤土手痛，心也痛：“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的。”

“現在認輸的話，你的手應該不會留下後遺症。”一色揚羽散開手邊的電流，“就這樣點到為止，怎麼樣？”

赤土看一眼自己的左手，試着活動指關節，發現自己的食指、中指完全失去了控制，已無法結印。

不，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怎麼可能……”赤土咬緊牙關，用右手推着左手手指，強行結印，“就這樣放棄！”

這樣掰，碎骨都快要，噫，是已經戳出來了，旁人光看就覺得好痛。赤土卻全部忍下來了，好像掰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無知無覺的傀儡一樣。

“揚羽，你在發什麼呆啊！”迪達拉又忍不住趴在欄杆上大喊，“還不趁這個機會把他幹掉！”

一色揚羽額角滴下一滴冷汗：“……你們真的是師兄弟嗎？”

“喂——”

“而且，我想見識一下，這種情況下施展出來的術……”一色揚羽把視線轉回赤土身上，“會有多厲害。”

此時，起了一腦門冷汗的赤土終於完成了結印。

“不會讓你失望的。”他身上的查克拉瘋狂地聚集於口腔，“看好了——土遁.剛隸式之術！”

有泥土從赤土的口腔中冒出來了。

大量的泥土，扭曲、堆積成了高達五米的岩石巨怪，出現在眾人面前。

一色揚羽下意識後退一步——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

這玩意為什麼非得從嘴裏吐出來啊？！

“這一招之後，我的查克拉差不多也全部耗盡了。”赤土單手扒在岩石巨怪後背上，出聲挑釁：“你敢正面攻過來嗎？！”

毫無疑問，這是激將法。岩石巨怪殺傷力雖強，但消耗查克拉量太大、靈活性不足，如果一色揚羽有心要躲，赤土拿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

所以，赤土才沒有在一開始就把這招亮出來。一色揚羽也完全沒必要和岩石巨怪剛正面，只要等到赤土查克拉量耗盡，自然就會獲得勝利。

可既然一色揚羽都看到這裏了……

“當然，”他單手叉腰，另一隻手卷了卷垂在胸前的長發，“我會奉陪到最後的。”

另外就是，一色揚羽的態度，有點過於從容了。

戰意是有，可殺意，幾乎沒有。

相反。

殺意這東西，赤土有。

“嘿，”他見一色揚羽不閃不避，扯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我竟然有點，喜歡你了！”

話音落下，岩石巨怪揮動手臂——

想砸下，但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

“喜歡我？不要吧，”一色揚羽柔和的聲音響起，彷彿飄在雲端，“我會不好意思的。”

五條散發著金光的鎖鏈，從他背後伸出來，一圈圈纏縛住了岩石巨怪，壓制着其中蘊含的土遁查克拉。

輕微的爆裂聲響起，岩石巨怪的肩膀上出現了一道裂隙，但這不過是個開頭而已。

很快，隨着鎖鏈的收縮，更多的裂隙出現在了岩石巨怪身上，然後，“嘭”得一下。

全都，四分五裂。

“而且，時間拖得有點久了，”一色揚羽看着目瞪口呆的赤土，歪了歪頭，“所以……現在可以，認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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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略略略、盛夏隻影、秋魚的營養液，晏宴的手榴彈，愛你們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