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進了天地會
忽然鰲拜十分痛苦的大喊大叫起來,蔚安安緊盯着鰲拜,盼他趕緊毒發身亡,好回宮向小玄子復命,趁着天地會還沒來,趕緊先離開康親王府再說。
蔚安安暗罵道:這鰲拜怎麼還不毒發身亡,在這樣下去天地會就要來了。鰲拜似是發狂,猛拽着鐵鏈,雙目通紅,像是要掙脫開來一樣,兩邊的石牆有些鬆動。
只聽得石屋外面有嘈雜的聲音,蔚安安暗想道:不好,怕是天地會,進了康親王府中。
快步走到石屋門口,栓上門閂,隨即就聽到大力的踹門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眼前的鰲拜已經失去了理智,變成瘋子一個,石屋大門忽然被踹開,五六個身穿青衣的人擠了進來,蔚安安暗暗朝門口出去,誰知被人拽住衣領,問道“臭小子,鰲拜在哪?”
還未等蔚安安說話,鰲拜發瘋的吼聲已傳入大家的耳朵,一青衣人喊道“在裏面,在裏面!”
另一人說道“快快,把鐵窗撬開!”
囚室里地形狹窄,六人施展不開招式,蔚安安被人提溜着,鐵窗被撬開一個不大不小的裂口,忽然蔚安安覺得脖子一松,自己自由了,剛想往門口跑,不知道哪來的一陣勁風將自己送入了小口中,掉到了鰲拜所在的地牢當中。
前來所有的青衣漢子,大喊道“我先鑽,我先鑽。”
一三十肥胖大漢扒拉開撬窗的人,急忙說道“我來鑽,我來鑽!”
一時間小小的窗口被圍的死死的,一個使鋼鞭的漢子硬是把頭擠了進來,鰲拜發瘋一樣的亂砸,將他腦漿砸的崩裂而死,蔚安安見他們全都身穿青衣,應該是天地會青木堂的人,只是那陣勁風是怎麼回事?好像是故意朝自己襲來。
鰲拜發瘋的四處亂砸,蔚安安連連閃避,無奈抽出靴子中的匕首防身,只見鰲拜輪着鐐銬朝自己腦袋打來,蔚安安匕首橫削,硬是將他左手生生切下。
蔚安安咬咬牙,發狠的朝他心口捅去,鰲拜如今神志不清,竟然不躲不閃,鰲拜斷氣朝後倒去,蔚安安沒來得及拔出匕首,匕首削鐵如泥,一下子將鰲拜開膛破肚,五臟六腑流了一地。
滿地的血腥味讓蔚安安心中犯嘔,立馬扭過頭去,怕再看就要吐出來了。
全部青衣人全部都怔住了,要不是親眼所見,是萬萬不可相信的,蔚安安趁機把匕首藏在靴子中,由於袖袍過大,所以青衣人並不清楚她用什麼兵器殺的,蔚安安撿起地上丟棄的斷刃,握在手中。
青衣人中的三四人同時叫了出來“這少年殺了鰲拜!他殺了鰲拜!”
一個長鬍須的漢子說道“趕緊的撬開鐵窗,驗明鰲拜正身!”
有兩人繼續撬着鐵窗,兩名王府中的侍衛衝進石屋,卻被長鬍須的人揮動彎刀,一一砍死,蔚安安拿着斷刃窩在牆角,待鐵窗縫隙擴大,一青衣瘦子跳了進去,朝她手腕點去,蔚安安斷刃橫擋,腿朝他腿筋踢去。
那瘦子沒料她反應極快,另一個青衣漢子也進了地牢,用刀背將她斷刃打掉,並舉刀架在她脖子上,呵斥道“不許動!”
鐵窗被完全撬開,其餘幾人擠了進來,抓起鰲拜的辮子,提起頭一看,同聲道“卻是鰲拜!”
先前的打鬥已經讓捆鰲拜的鐐銬鬆了許多,使勁一拉帶着鐐銬和屍體全部推出窗外,帶着蔚安安衝出石屋,康親王佈滿了弓箭手,待他們一出石屋,喊道“放箭!”
眾青衣人舉刀亂擋,康親王見蔚安安在他們手上,大喊“住手!不可傷了安公公!”
蔚安安沖他點點頭,示意知他的情,弓箭手停了箭,眾青衣漢子幾個跳躍閃身,躍到了牆頭,朝康親王揮去暗器,眾侍衛紛紛擋在身前,饒是如此,康親王手臂還是中了一枚暗器。
天地會的人行事速度縝密,跳入了一間民房,隨即換衫,轉眼間變成了尋常的百姓,將鰲拜和蔚安安分別裝入兩個木桶中,倒滿紅棗,蓋上蓋子,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蔚安安知道他們要帶自己去天地會,也不着急脫身,就算是有法子脫身,也對付不了這麼多的武林好手,還不如既來之則安之。
車輛有規律的顛簸着,蔚安安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車裏面有棗還不硬,眼睛有了些困意,蔚安安緩緩進了睡夢中。
睡夢中的蔚安安有些心神不寧,老是夢見前世和陸媛在一起的時候,有甜蜜時,有吵架時,忽然場景轉換到她不要自己的時候,蔚安安面色痛苦的喊道“不要,不要離開我!”
車輛終於停住,蔚安安也從噩夢中驚醒,桶蓋猛然打開,蔚安安呼吸着新鮮空氣,有人將她一下子提溜出來,抱在手臂中,抬頭看去是個老者,另一手提着燈籠。
已經到了夜晚,蔚安安環顧四周,是一個很大的院子,推開大門,極大的大廳中,站滿了黑壓壓的人,最好也有二百多人,全部身穿青衣,披麻戴孝,臉上都是悲痛之色。
大廳內設置靈堂,掛着白布輓聯,被微風吹的飄散,大晚上的,顯得十分陰森,蔚安安心裏發冷,打了個寒顫,那老者砍斷了捆着她的繩子,將她靠在柱子上。
蔚安安揉了發痛的手腳,冷冷的注視着這一幫人,她從來都不喜歡天地會,只知道蠻橫無理的要求別人,更是不喜歡陳近南。
眾人站立悲切,一中年漢子走到靈堂面前,哭着說道“大哥.....大哥...今日大仇得報,可以...閉眼了!”
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泣不成聲了,大力的跪在靈前,放聲大哭,隨即眾人也都嚎嚎大哭。
蔚安安摳了摳耳朵,二百多個大老爺們同時大哭,場面真是又滑稽又恐怖,卻不知道這裏面哪一個是真心,哪一個是假意。
一個蒼老的聲音大吼道“上祭!”
一名光着膀子,頭纏白布的雄壯大漢,端着個木盤,高舉過頂,上面放着鰲拜的人頭,蔚安安覺得心中噁心,人既然已死,為何還要割下首級,這樣做與悍匪有何不同,蔚安安心裏更加反感天地會這一幫勢力。
將首級放在桌上,眾人又紛紛拜倒,哭聲又齊齊響起,蔚安安從沒聽過這麼難聽的哭聲,捂着耳朵,不願意聽。
一個老者站了出來,朗聲說道“兄弟們,咱們香主大仇已報,鰲拜這廝終於殺頭,實則是咱們天地會青木堂的大喜事啊!”
眾漢子紛紛附和“正是,正是。”
“咱們青木堂這次是大大的露臉了!”
“讓別的堂在瞧不起我們青木堂,咱們天地會青木堂名垂不朽。”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精神大振,剛剛悲切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豪情壯志,仰天大笑,蔚安安滿眼的諷刺,簡直就像是社會人的行徑。
眾人人聲鼎沸,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一人說道“咱們青木堂一鼓作氣,轟轟烈烈再干幾件大事出來,鰲拜這惡賊,今死在咱們手下,那些滿洲韃子個個怕的要死了。”
眾人一聽又是哄堂大笑起來。
“鰲拜是死在我們青木堂手上嗎?”冷冷的聲音傳出,大廳中二百來人片刻之間鴉雀無聲。
氣氛尷尬起來,一人解圍說道“雖說是另有其人,但也是青木堂攻進了康親王府之後,他乘混亂,才將鰲拜殺死。”
“原來如此。”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蔚安安靠着柱子閉目養神,不理會其他事情。
先前解圍的人大聲說“齊老三,你陰陽怪氣的什麼意思?”
齊老三冷聲說道“字面上的意思,只不過要是別的堂兄弟們問起來,你們青木堂是哪一個人殺了鰲拜,姓字名誰啊,你們怎麼回答?大夥可以自吹自擂,往自己臉上貼金,只要不嫌自欺欺人就行。”
眾人接連垂頭喪氣,齊老三的話異常刺耳,確是實情,難以反駁。
高瘦的老者說道“這兩年,本堂無主,我只是代理堂主,如今香主大仇已報,兄弟將令牌交出,請兄弟另選賢能。”
拿出令牌,在靈堂前拜了拜,蔚安安朝他看去,明顯十分的不舍和不甘心,兩年的時候,他們都殺不了鰲拜,如今還在這惺惺作態,不禁勾勾嘴角嘲笑起來。
當下眾人分成兩派,一派是支持這高瘦老者,一派是貫徹總舵主陳近南,說著說著竟然都快吵起來了,蔚安安聽着他們的爭吵,他們說了半天竟然一句重點都說不上。
所說的無非都是誰的名頭大,誰的功夫高,又選誰當香主,說來說去,又成了兩派之爭,簡直是一盤散沙,爛泥扶不上牆。
有的人私藏禍心,想自己當香主,還有人嘴上不饒人,爭執不休,還有人破口大罵,吵着吵着都動起武器來了,有人想勸阻可壓根就不管用,就這樣想反清復明,簡直是妄想。
齊老三冷笑一聲,說道“香主啊,香主,你死了以後,大家都瞧你不起了,在你靈前說過的話,立過的誓,都是臭狗屎啊。”
眾人頓時靜了下來,好幾個人一塊問道“齊老三,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大家心裏門兒清,我齊老三當年發過重誓,哪個兄弟殺了鰲拜,為香主報得大仇,我齊彪清便尊他為青木堂香主,悉心尊奉號令,絕不有違!”
齊老三的冷言冷語,讓大廳中一片寂靜,更沒有半點聲息,賈老六沉不住氣說道“齊三哥,你話說的沒錯,可...可...殺死鰲拜的,是個....”
轉頭看向蔚安安,只見她閉着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笑道“這小子倒是有定力啊,竟然這麼睡著了。”
沖蔚安安身邊的人點下頭,那人碰了碰蔚安安,她這才悠悠轉醒,說道“有事嗎?”
在場人無不是武林群豪,見她年紀輕輕,卻如此淡定,而且長相俊雅,若不是個太監就更完美了,單是對她這份膽識,就十分的欽佩。
賈老六問道“小...”剛想叫她小太監,又覺得不大合適,隨即改口道“小兄弟,你為何要殺鰲拜?”
蔚安安想了想,說道“我被鰲拜手底下的人抓進宮,做了太監,對了祖宗家的臉,如此大仇我不應該報嗎?”
眾人見她說的平靜,但是語氣中又有着男兒的不屈,不禁紛紛點頭,心中十分理解,隨即蔚安安又說道“我還有一個朋友,他叫茅十八,也被抓進宮中,被人打死了,我必須要為他報仇。”
賈老六問道“茅十八?他是你朋友?他可沒有死啊。”
“什麼?”蔚安安大喜的起身,茅十八是她第一個相交之人,現在得知他還活着,心中卻是真心實意的高興,畢竟見到故人還是很激動的。
關安基說道“好,這小兄弟是友是敵,說的話是真是假,事關重大,老六你帶幾位兄弟,去請茅十八來,認一認人。”
“是。”賈老六轉身往內室走去。
關安基隨即說道“小兄弟,我聽說這鰲拜也是為你所擒啊。”
蔚安安點頭,將怎麼擒住鰲拜一一說了,只不過隱瞞了下蒙汗藥的事情,省的他們齊聲討伐自己用下流的招數,所有的細節全部活靈活現,眾人聽着多半不假。
接着邀請蔚安安坐到椅子上,給她擺了一碗熱面,可蔚安安卻沒有食慾動筷,忽然腳步聲響起,廳門推開,兩個大漢抬着擔架進來,賈老六說道“妹夫,茅十八茅大爺來了。”
蔚安安看他躺在擔架上,有些瘦骨嶙峋,眼眶深陷,面容憔悴,關心問道“茅大哥,你還活着,太好了,你怎麼這幅模樣了?”
茅十八見到蔚安安,大喜若狂,叫道“小寶....你逃出來了?太好了,我當日受了那老太監一掌,沒想到運氣好僥倖活了一命,心裏總念着你,想等傷好之後,就去救你出去,如今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小寶?這小兄弟...”賈老六疑惑的問道。
蔚安安說道“小寶是娘親給起的小名,我叫蔚安。”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了解,又見她所說的果然是真的,這小太監就是茅十八的朋友,茅十八此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由此一來,心中的幾分疑慮全都消失了。
蔚安安關心的說“茅大哥,你傷的不輕啊,應該趕緊養傷才對。”
茅十八隨即說道“只要你沒事,就好啊,我本是逃不出的,幸好是天地會的朋友出手,才救了我,你...也是天地會的好朋友救得嗎?”
眾人神色尷尬,不知該怎麼開口。
蔚安安莫若兩可的說道“嗯,他們解救我脫離了困境,好了茅大哥,快好好休息吧,海大富那一掌不輕啊。”
天地會群豪舒了口氣,終究是顧全了他們的面子,心中暗暗感激,這人年紀雖小,處事卻十分老道。
“好..小寶,我也休息了。”茅十八虛弱的說道,隨即兩個大漢將他抬進了內堂,讓他好好的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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