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這是從宿捨去操場的小路,當時郁舟為了趕時間抄了近路。
此刻,他無比慶幸自己當時選了這條路。
他身上沒有阻隔劑也沒有抑製劑,這樣放到大馬路上,基本等同與任人宰割。
而且這和上次Omega信息素爆發的情況不同,分化期間的信息素濃度是穩定之後信息素爆發濃度的3-5倍,這種誘惑,很難有Alpha可以抵擋。
郁舟慢慢緩過勁來,恢復了一些體力,但是後頸的腺體依舊很不舒服,就像是裏面的血肉在生生剝離開再重組。
系統在腦海里哭喊,【宿主,宿主你怎麼樣……】
“別嚎,沒死呢。”
信息素的味道已經開始在空氣瀰漫。
郁舟聞着無比熟悉的青檸氣息,下了決定。
他現在只能依靠自己,一旦失控的信息素大範圍瀰漫,那就是一場災難。
手機放在褲子兜里,郁舟費了一番力氣才把手機從口袋裏掏出來,卻發現手機按不亮。
可能是摔壞了,也可能是昨晚熬夜打遊戲沒電了。
但郁舟此刻完全沒有精力去深究這些。
意識到自己又即將失去意識,郁舟直接把手腕咬出血,用疼痛感保持清醒。
然後捂着後頸跌跌撞撞往旁邊的小木屋走去。
那是廢棄的雜物間,平時沒人使用,此刻那是最好的去處。
既能讓自己不被發現,也能減少信息素的瀰漫。
木屋常年沒人用,門鎖搖搖欲墜,一扯就壞。
顧不得嫌棄裏面的灰塵瀰漫,郁舟合上門,就地坐下,微喘着恢復體力。
背後是廢棄的桌椅舊物,裏面傳來老鼠或者蟑螂受驚傳來的響動。
陽光被隔絕在門外,只有幾束光線穿過木屋頂上的破洞照射下來,勉強能視物。
郁舟聽着腦子裏系統傳來的啜泣聲,扶着額頭在腦海里吐槽:“分化時間絕對不會變?嗯?”
【嗚嗚嗚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信了你的……嘶……信了你的邪!”
放鬆身體靠在背後髒兮兮的桌椅上,郁舟看着光束里飛舞的塵粒,思考着下一步怎麼做。
操場上,集會即將開始,各班開始點名。
傅聞策作為班長,點完名確定都到齊之後,站到隊伍前面。
旁邊是隔壁班的隊伍,看樣子似乎是出了一點狀況。
“郁舟呢?”
喬雲回答:“他今早臉色不太好,可能是生病了沒過來。”
另一個聲音響起:“可我下樓的時候看到他了,好像也是往這邊過來,不過他臉色確實很差……”
傅聞策昨天見過郁舟,當時還是活蹦亂跳的,不可能無緣無故生病,除非……
想到這裏,他轉頭問喬云:“他昨天晚上的時候,身體狀況怎麼樣?”
喬雲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忙回答:“看起來挺精神的,還打了好久的遊戲。”
傅聞策的猜測得到證實,回過頭對身後一個男生交代:“你做好記錄,有什麼情況電話聯繫。”
說完就離開了隊伍。
他走出操場后,停住了腳步,整個校園四通八達,想要找一個人不容易。
郁舟臉色不好,還堅持起床就說明他有來集會的打算,並且已經下了樓。
如果生病走得慢,還想不遲到的話,只能抄近路。
思及此,傅聞策往那邊趕去。
想到郁舟的性子,傅聞策只覺得,就算真遇上了什麼,郁舟大約也不會是出事的那個。
所以他的步伐並不匆忙。
實際上,他想見到郁舟的目的,只是想通過證實某些事情,由此停止對郁舟的過分關注。
還沒靠近那附近,他就已經聞到了青檸的氣味,濃度甚至比之前的更甚,也更……讓人難以自控。
循着氣味,他先到了之前郁舟摔倒的地方,空氣里殘留的信息素告訴他,郁舟曾經在這裏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些瀰漫在空氣里的信息素,除了毫無規律的擴散之外,剩下的去向很明顯。
他看到了那座小木屋。
空氣里殘留的信息素已經給了他很大刺激,儘管他表面上沒有異樣,但他的信息素在躁動。
打開那扇門,沒了阻隔,信息素的濃度會更高,但止步於此,顯然不可能。
郁舟咬着手臂保持清醒,手裏一直攥着一條椅子腿。
同性之間的信息素是互斥的,如果不是醫生,那麼會過來的只有Alpha。
他現在的戰鬥力,配合一些技巧再加上這裏的地理優勢,幹掉一個Alpha應該沒問題,如果真的有不長眼的敢過來的話。
他正想着,木門上的門閂被從外部強硬扯開,大片的陽光直射,郁舟下意識眯起眼睛,手邊的椅子腿毫不猶豫揮出。
傅聞策感受着鋪天蓋地讓人溺斃其中的青檸信息素,動作遲緩了一瞬,被打中臂膀,悶哼一聲。
郁舟知道打中之後,手中的殘腿揮舞得更快。
卻不想,下一秒就被人擒住手腕,按在地上。
郁舟這才看清來人,十分驚愕,“是你?”
傅聞策看着他,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是我。怎麼,不繼續了?”
明明還有另一隻手可以用,再不濟也還有嘴巴咬,直接放棄掙扎似乎不是他的作風。
許是受了自身信息素的影響,郁舟明顯放開了很多。
他把廢舊的椅子腿扔到一邊,無畏地聳肩,“反正你又不會標記我。”
書里原主結束分化之後,傅聞策可是直接拉着人家去做了信息素阻隔手術,現在會特地跑來標記自己就奇了怪了。
聽到這個回答,傅聞策眼神變得幽深:“就對我這麼有自信?”
“不然呢?”
傅聞策鬆開鉗制他的手臂,坐起身來。
看起來絲毫不受影響。
但實際上,升高的體溫,躁動的信息素,只有他自己知道。
郁舟在他鬆開鉗制之後,並沒有立即起身。說實話,他已經很累了,Omega的分化要比Alpha的費勁很多,不光疼,還容易渾身發軟沒力氣。
他剛才使勁那麼幾下,其實也差不多了,現在沒多餘的氣力可以造作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他現在想東西越來越費勁了,意識在慢慢變得粘稠,沉重。
Omega分化時信息素無法自控的解決辦法是什麼來着?
生理課說過的。
嗯……阻隔劑和分化劑、臨時標記,還有一個是什麼來着?
哦想起來了,高匹配度Alpha的信息素安撫。
這個他身邊不是就有一個現成的嗎?
而且還沒有後顧之憂。
郁舟緩慢坐起身來,手臂攀上了傅聞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姿態,“誒我說,讓我聞聞你的信息素唄?”
這話在Alpha看來,幾乎等於調情,但郁舟偏偏一點這方面的自覺都沒有。
傅聞策本就在失控邊緣,聽到這話眼神變得十分危險,“你確定?”
郁舟渾不在意地點頭。
空氣里開始出現一絲極淡的煙草味,像一把利刃破開了糾纏在四周的青檸信息素。
極淡的信息素吸入身體裏,郁舟身體裏的疼痛得到些微的緩解,但還不夠。
他靠到傅聞策身旁,用自己矮了小半個頭的身高攬過傅聞策的肩膀,“再多來點唄?別那麼小氣嘛。”
傅聞策挑眉:“這不是一個好選擇,信息素過濃,萬一發生什麼……”
郁舟不以為意:“我相信你。”正人君子柳下惠,我知道的。
傅聞策本來強行控制住的信息素在這一刻徹底瘋狂。
空氣里煙草氣味漸濃,和原來的青檸信息素融合在一起,意外的和諧。
但這對郁舟來說還遠遠不夠,身體裏的渴望就像無底洞一樣,永遠得不到滿足。
郁舟開始挨近傅聞策,眯着眼睛尋找他的腺體位置。
傅聞策瞳孔漆黑,深不見底,他攥住郁舟不斷在自己後頸上摸索的手,聲音嘶啞,“不要碰。”
郁舟歪着頭,“我也不想碰,但是這樣有用!”
他勢在必行,傅聞策也沒有實質性的阻攔。
郁舟把頭湊過去,靠在腺體附近,手臂攀附着傅聞策的肩膀。
他感受着手臂下繃緊的肌肉,只覺得傅聞策未免太正經,但姿勢卻絲毫未變,反而靠得更近。
他們對對方都沒有意思,這只是形勢所逼,順勢而為罷了,可以理解的。
而傅聞策感受着懷裏瘦削的身體,還有靠在自己胸腹位置勁瘦的腰肢,也並沒有推開。
兩人現在的姿勢,郁舟的腺體就在傅聞策視線里,偏過頭就能碰到。
薄薄的表皮下,腺體構造開始打亂重組,那裏很脆弱,很薄,輕易可以刺破,而那個位置此刻正散發出略帶酸澀的青檸信息素味道。
傅聞策手掌覆蓋上腺體,緩緩摩挲。
郁舟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被傅聞策固定住,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對方嘶啞的聲音,“你知不知道,還有一種方法可以幫忙緩解?”
很快、很迅速、也不會痛苦,甚至還會感到愉悅。
傅聞策把人摟進懷裏,埋頭靠近腺體,薄唇貼上皮膚。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