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世
林冬青打了個哈欠,“既然閣主不要,那我就回去睡覺了”,她低頭在白謹容的手背親了一下,轉身離去了。
原本白謹容是想要借自己化解林冬青惡念的,但是,當她看到林冬青如待其他的女人般對待自己,她接受不了。
原主的回憶里有一長段的空白,又興許是曾經受過重傷,所以回憶都是零碎的片段,很難捋成完整的記憶,似乎是曾經中過毒,還是吃過什麼東西。
白謹容越捋越亂,就像是一團麻的理不清,就這麼睜眼到了天蒙蒙亮。
她索性推門出去,在素雅質樸的園子裏慢慢踱步,就聽得珍寶閣里穿着嗚咽聲,她推門進去,就看到小奴臉色蒼白的被架了出來,無神的雙眼看到白謹容時猛然一縮,求饒道,“閣主,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饒了我...”
“浮姝!”,白謹容怒了,看到浮姝跟在身後,頓時抬手給了她一耳光,斥道,“聽不明白我的話嗎?!”
浮姝撫着臉,跪在地上,“閣主,依珍寶閣的規矩,惹惱客人的女姬都要處罰的,更何況,小奴昨夜頂撞的可是雒王府的小姐蘇阮,她跟太女素來交情好,得罪了她,會傳到殿下耳朵里的。”
“此事輪不得你管,還是說,你想要取代我,成為這珍寶閣的閣主嗎?”,白謹容不悅道,她才不管這個太女,反正等她想辦法帶着林冬青離開珍寶閣,誰也找不到她們。
昨晚,亂七八糟的思緒沒理清,但她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必須帶林冬青離開珍寶閣。
只有離開這個環境,才能讓林冬青沒那麼,唔,水性楊花,沒錯,就是這個詞,白謹容默默的攥緊了拳頭。
“浮姝不敢”,浮姝低着頭說道,“閣主是殿下最器重的人,浮姝會聽從閣主的命令。”
白謹容點頭,看了眼小奴,說道,“讓她先歇着,珍寶閣內,從今日前,不許再有任何私自的刑罰,任何事情都要請示我,再讓我知道有私自處罰女姬的,我饒不了她!”
那股大魔頭的氣勢又回來了,白謹容冷臉望着她們,字字鏗鏘。
浮姝領命帶着小奴走了,白謹容進了珍寶閣去見林冬青,吃了個結實的閉門羹。
“青姑娘白日裏都不見人的,唯有晚上出來”,伺候林冬青的閹奴細聲細氣的說道,對於這個女尊的國家,男子是卑賤的存在,最不體面的活都是男子來做,但有時畢竟不方便,於是便有了閹奴的存在。
“連本閣主也不行么?”,白謹容沉聲說道。
“這個規矩是青姑娘定的,殿下也允了,閣主也知曉的”,閹奴有些奇怪的望着白謹容,“從前青姑娘鬧過一回,險些沒命了,所以,沒人會壞規矩。”
當真是頭牌呢,架子可真大,白謹容咬牙,憤然離去。
到了晚上,白謹容攔住了剛要出門的林冬青,那人穿着單薄輕軟的天青衫子,長發鬆散的垂落着,鬆鬆簪着一支綠松石發簪,瞧着白謹容就伸手攬了她的腰,“閣主可真是猴急呢?可夜裏是做生意的時候。”
白謹容紅了臉,推開她道,“誰許你沒規沒矩的,我來是有事要跟你說的。”
“懂了”,林冬青迎着她進門,笑道,“趁着人少,還能讓閣主...”
白謹容聽不下去,直接拉着她進了屋,瞧着裏面裝飾浮華奢侈,華貴的首飾擺的到處都是,屏風是雙面繡花的,上面的海棠花栩栩如生,裏面的一張紅木雕花床,紗幔飄拂,鎏金龍頭香爐里冒着裊裊的煙,散發著一股甜香味,可以說是極盡奢華了。
白謹容微愣間,一隻柔軟的手就落在她的腰間,輕輕摩挲着,她拍開了林冬青解她腰帶的手,抓過她的手問道,“我問你,你可想離開珍寶閣?”
林冬青愣了瞬,便笑開了,“閣主說什麼笑話,珍寶閣這樣的好地方,誰想離開?”
“你就願意一輩子留在這裏嗎?夜夜笙簫,做着不想做的事情?”,白謹容望着她,“你別擔心,只要你想走,我就能帶你走,逃到天涯海角去。”
林冬青怔了下,隨即不可抑制的笑起來,那張欲化后的臉笑的張揚而勾人,聲音微啞道,“留在珍寶閣,榮華富貴,揮手即來,作何要去做普通百姓,吃柴米油鹽的苦,哪有留在珍寶閣舒坦啊”,
她說著就懶懶的靠在榻上,拿腳去勾白謹容的裙擺,慢慢摩挲着她的小腿,“閣主這兩日變得奇怪的很,想是我這些日子忙着,疏忽了閣主。”
那腳背慢慢的滑到小腿纖細的皮膚,一點點的往上移着,再落在膝蓋內,撓的白謹容發癢,懊惱的想推開她,卻又被林冬青攬到了榻上,低頭銜住她的耳垂,在唇齒間滾動着,舌尖一點點的滑過...再慢慢的卷在嘴裏吮着...
白謹容的後背都僵硬了,渾身的雞皮疙瘩炸起,脊骨都酥了,耳根通紅,要說跟林冬青六世纏綿,亦不算少了,可前六世的林冬青所有伎倆加在一起,都沒有這個林冬青厲害。
溫熱的氣噴洒在耳里,帶着林冬青的低笑,舌尖慢慢的沿着耳廓,極有耐心的描繪着,一種撓心的感覺自脊骨升起,白謹容的腳趾都忍不住蜷起了,偏了偏頭,躲開了她甜美的廝磨,找回了險些飛到九霄外的理智。
“我跟你說認真的,你走不走?”,白謹容揉了揉發燙的耳朵,臉、脖子都紅了,聲音發緊,瞧着林冬青衣衫松垮的半躺在榻上,渾身都散發著勾人的味道。
林冬青慢慢的走到她跟前,低下頭,湊近她的唇,若即若離,呵出的香氣,說道,“閣主別忘了,說好要在珍寶閣共沉淪的,怎地,現在想抽身離去了呢?”
林冬青的手牢牢的握住了她的肩,“不是說好了嗎?這輩子都要留在珍寶閣,死也死在珍寶閣。”
白謹容的記憶里可沒有這段,誰想要留在珍寶閣一輩子,她不信自己能說出這種話來,“我沒有...”
篤篤,外面響起敲門聲,閹奴在門外說道,“青姑娘,貴客來了,想見您,還請過去。”
林冬青應了聲,轉身要走,被白謹容一把抓住了胳膊,語氣艱澀,“可,可,不可以別去?”,她真的不喜歡看着林冬青跟別人纏綿。
“可,閣主留我在珍寶閣,不就是為了去迎客么?”,林冬青故作苦惱的笑道,“不去的話,難不成閣主去么?”
她掩唇笑道,“閣主不喜歡,可我,喜歡的緊呢?”
白謹容看着她那張笑的妖嬈勾人的臉,真想把她敲暈帶走,可是,內心裏隱隱有一種恐懼和不安,似是,要度化這個惡念,絕非簡單粗暴的解決方式。
跟白日的寂靜不同,夜裏的珍寶閣燈火升起,鶯歌燕語,呈現出別樣的氛圍。
白謹容就望着慢慢走進的林冬青,搖曳的燭火映在她精心修飾后的妝容上,唇邊銜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種氣定神閑,甚至有點享受的樣子,讓白謹容陌生極了。
女尊國里,男人地位卑賤,有不少位高權重的權貴,都不願讓男子觸碰。
這位雒郡主蘇阮便是,她是雒郡王的女兒,跟太女尹珍是宮裏的玩伴,眼高於頂,迎娶了家世相近的太傅之子后,卻讓她的貼身丫鬟跟相公圓房,生下的女兒成為她的嫡女。
她潛意識裏認為男子都是卑賤的,所以極是厭惡男子的觸碰,卻是所有的玩心都放在了珍寶閣,夜夜必來賞玩,尋歡作樂。
只不過,蘇阮性子喜虐,有時喜歡咬人,珍寶閣的姑娘都是精心訓練的,個個細皮嫩肉,膚如凝脂,也不願意烙的滿身紅痕的,讓別的貴客看了生厭,是以,接待蘇阮的,都是新來的姑娘。
那夜便是小奴伺候的,結果小姑娘給蘇阮啃了幾口給嚇到了,哭哭啼啼的跑了。
白謹容入閣時,就瞧得一身水綠軟煙羅的蘇阮正攬着個姑娘,眯着眼聽曲兒,遠遠的,就聽見蘇阮還在問,“那夜的姑娘呢?生的可真是嫩,輕輕一咬就紅了,是不是給你們閣主藏起來了?”
話剛出口,蘇阮就看到了白謹容,遂彎着眼過來了,問道,“是不是閣主把小奴藏起來了?”
“郡主,小奴身子不適,歇着了”,白謹容答道。
蘇阮拉她的手,“不如閣主陪陪我啊”,白謹容沒動,蘇阮拉了拉她的手,嘆了口氣,“算了,你是阿珍的人,且饒過你。”
你是阿珍的人?這句話就讓白謹容琢磨起來了,有沒有其他的含義啊?
隱約的還聽得蘇阮在說話,“我這不過是些小情趣,就嚇得人了?我告訴你們,那當朝宰相....”
後面的話,白謹容聽不真切了,也不知是蘇阮沒說完,還是被人打斷了。
白謹容抬眼就看到禮部侍郎袁大人又來了,昨兒是首回登門,今日可是再回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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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時刻刻都戰戰兢兢的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