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
做完彌撒,我們走進飯店,爸爸獨自站在路旁吸煙。
“奧利,你記得給我們送一份比平時要大的奶油圓麵包。”我興奮的喊道。我們收到了消息,加洛先生會來我們家吃晚飯。
“好的小少爺。”奧利腿腳麻利的跑過來答應道。我們在等待的時候,打算散步回家,外祖父興緻勃勃,鬍子一翹一翹。
“爸爸,你這樣讓路易看到可怎麼好。”媽媽不滿地說。
“嗯?”
“僅僅是艾德回到伊利耶的消息,怎麼能讓你這麼興奮呢。”媽媽直到現在都沒有放過對科林的不滿,“你想想看,對路易你可從不會有這麼明顯的喜愛。”
“這是自然的,艾德在我身邊長大,他就像我一直期待,但從沒有過的那個兒子一樣。”外祖父不以為然,“路易沒什麼可嫉妒的,因為他繼承了我的一切,並已經是我的兒子了。相比之下,艾德多可憐啊!”
“爸爸!”
“放寬心米娜,路易和你不同,他根本不在乎這些。”外祖父安撫媽媽,“更何況,他也很喜歡艾德不是嗎?他們在工作上合作的很愉快。”
“什麼工作?”我好奇地問,“開會嗎?”
“哦,差不多。”外祖父眨眨眼,調皮的回答,“不過在外行看來,叫證卷交易。”
我們拿着麵包走出飯店,爸爸沖我們迎了上來。
“爸爸,原來你是有工作的啊!”我抱着爸爸說。
“嗯,當然了,不然我們怎麼生活?”
“我們不是有莊園嗎?打理莊園不是我們家祖傳的行業嗎?”我不解地問,“我聽說我們家的玫瑰花圃是法國最好的。”
爸爸糾正我的說法,告訴我:“不對,這個職務原先是由科林的父親承擔的,那座花籬在科林家的花園裏。”
我不得不狠狠地吸一口氣,沉重的透不過氣來:“啊,那我們什麼都沒有。”
“啊哈,你在擔心這個。”爸爸笑着對我說,“這種事情很常見的,我們有很多其他的產業,只不過和別人一起合作開發。”
“我不懂。”
“以後都懂了,我和艾德,還有其他合伙人都會教你的。”爸爸毫不在意地說。
沒有多久,我們就回到了家裏。我上樓去跟我的姑姑說說散步時的見聞,這是我的日常工作之一,以前是珍妮負責。自從我來了以後,就轉移到了我身上。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大人都說這樣安排最好。
“姨媽,我們在老橋附近遇到了一位陌生人。”我一邊剝着橘子一邊說,“外祖父也說他不認識。”
姨媽失聲叫道:“居然連你外祖父都不認識!啊!我才不信吶!”
“真的,我沒有撒謊。”我說。
姨媽有點按捺不住,非要弄個水落石出不可,於是盤問外祖父:“爸爸,你們在老橋附近究竟碰到誰了?連您都不認識?”
“怎麼不認識,”外祖父回答說,“那是羅斯,就是耶伯夫人弟弟的男僕。”
“噢,他呀!”姨媽總算放心了,臉還有點紅。她聳了聳肩膀,苦笑一聲,補充說道:“因為夏爾方才說,你們遇到了一位您不認識的人!”
“夏爾總是這樣,”媽媽叮囑我,“說話要謹慎,你才認識幾個人。”
“對了,哪個男僕據說還不錯。”珍妮說,“聽說很機靈,只是太年幼了,耶伯夫人準備辭退他。”
“嗯?”
“據說,那孩子挺討人喜歡,有那麼一股熱乎勁兒。但原先的男僕回來了,而耶伯夫人家中人手夠了。”珍妮說,“夫人,我得走了,我可沒有時間閑聊,這不,眼看就十一點鐘了,不光是爐子沒有升旺,還有一堆豆子要處理呢。你知道那些廚房裏新來的幫工,不支不動。”
“什麼!珍妮,又是豆子!早晚讓咱們家的那幾位巴黎人吃倒胃口!”姨媽嚷嚷道,“我真是不明白,難道就沒有其他什麼新鮮的菜了嗎?”
“才不會呢,夫人,等他們坐上餐桌,一定胃口大開。你瞧着吧,他們保管吃得津津有味。”珍妮頗為信心的說。
“這會兒,他們一定已經餓了,你最好別耽誤工夫,趕緊張羅午飯去吧。”姨媽擺擺手,示意自己累了。
我一直陪外祖母坐在花園裏,一直等到開飯,但沒有人來。
“欸!”和往常不同,當珍妮告訴我們晚飯準備好了以後,我重重的嘆了口氣。
“我親愛的兒子,你這是怎麼了?”媽媽輕柔的將手搭在我的額頭,“你不舒服嗎?”
“不。”我說,“我只是在想,今晚不會有客人來了。”
“是啊。”外祖母點點頭,“大家都很忙吧。”
“我知道,就是,有的時候會覺得很孤獨。”我小聲的說,“而且還很無聊。”
“你說什麼?夏爾。”
“我說我餓了。”我抬起頭,微笑着說。
晚餐一如既往的豐盛,但我沒有什麼食慾。第一次,我吃着往常最愛的小羊排覺得很不舒服,甚至有點主動的想吃素菜。男僕完全感受不到我的心情,一直在給我加一些油膩的菜品,我隨便轉動着盤子,完全不想吃。
媽媽自從剛才就一直擔憂的看着我,她說:“夏爾,想要一塊檸檬蛋糕嗎?”
“可以嗎?”我驚喜地問。檸檬蛋糕酸酸甜甜的味道一直是我的最愛,但爸爸似乎覺得這太沒有男子氣概,所以我吃的很少。
“當然,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媽媽寬容地笑了。
我興沖沖的跳下座位,向廚房跑去。檸檬蛋糕要剛出爐的最好吃,一旦端上來就變冷,香味也就散了。
“夏爾,慢點跑!”媽媽在一邊心驚膽顫的喊道,我卻早已跑遠了。“這孩子。”媽媽笑着搖了搖頭。
“算了,還是孩子。”爸爸食慾大開的吃着鮮美的羊腿,“你去哪,親愛的?”
”我吃飽了,要上樓瞧瞧羅本去。“媽媽離開坐席說,“那孩子還需要照料呢。”
說完,媽媽獨自上了樓。
“夫人,”珍妮乘機跟在她後面,作為女僕,她只要在飯廳外才能和媽媽說上話,“我希望想您告一天假,您知道的,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