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難以招架
“都聽好了!”
秦如玉傲然一笑,這才沉吟道:“春水初生綠似油,新蛾瀉影鏡光柔。待予重命行秋棹,飽弄金波萬里流。”
秦如玉說完,掃視眾人,道:“這首詩如何?”
秦如玉一眾同窗,紛紛大讚起來。
他們能跟隨秦如玉,便和秦如玉關係很好,不管是舔狗還是因為志趣相投,亦或者是仰視秦家權勢,總之,都對秦如玉十分的奉承。
此時聽到秦如玉的新詩,雖然覺得俗不可耐,但仍舊儘力吹捧。
“好詩啊,大氣……”
“是啊,這才是男人才有的胸襟……”
“不錯,男人作詩就該如此,那孟久儘是小女兒姿態,怕不是個兔兒爺吧?哈哈……”
眾人紛紛大笑起來,對秦如玉極盡奉承,順帶着狂踩孟久一通。
師師姑娘雖然是煙花女子,但自幼接受的便是最苛刻高等的花魁教育,琴棋書畫,雖然不是最頂尖,但都是有一定的造詣。
鑒賞詩歌的能力還是有的。
秦如玉這首詩咋一聽,好像胸襟萬張,實際空洞至極,毫無感情可言,更無意境可意會,甚至堪稱打油詩。
但師師知道,秦如玉叔父是當朝戶部侍郎,大哥更是國師府的仙師,權勢煊赫,這些圍繞在他身邊的讀書人,幾乎都要仰視秦如玉。
此時,一番跪舔,讓師師幾乎忍不住嘔吐,卻不得不強笑道:“弄玉公子詩才果然不俗,師師大開眼界,敬公子一杯……”
秦如玉被眾人一番吹捧,加上喝了不少酒,頓時飄飄然,傲然一笑道:“師師姑娘,那孟久的破詩,豈可與本公子相提並論?把他那手書扔到一邊,把本公子的掛上……那孟久若是有種,來與本公子斗詩,看本公子如何削他臉面……”
“對,讓孟久滾過來給我們弄玉公子提鞋……”
“一個兔兒爺也敢和我們弄玉公子比詩才?”
“那口紅像個什麼?我看是他吃多了,才想到做出這種東西,哈哈……”
一眾秦如玉的同窗紛紛嘲諷起來,言語惡俗,極其下流……
師師姑娘對孟丘是心存感激的,而且還有很強的崇拜迷戀色彩,畢竟能製作出口紅,寫出人生若只如初見詩詞的男人,該是何等奇男子啊。
竟然被秦如玉他們埋汰成了不男不女的兔兒爺。
“快,把這狗屎東西摘下來燒了!”秦如玉的忠實狗腿那鴻利衝到屏風之前,便要將孟丘手書摘下來。
師師再也忍不住了,衝過去護在前面,壓抑着怒火,努力勸道:“那公子,不要衝動……秦公子詩作的確很好,我也一併掛上可好?但這首詩作是師師的成名之作,能不能留下?”
“臉面?一個兔兒爺的靡靡之音成了你的臉面?我呸!弄玉公子的詩才是你的臉面,你個賤人給你臉了是不是?讓開!”
那鴻利怒斥一聲,一把將師師推開。
刺啦便撕扯下來。
狠狠丟在了地上,啪啪踩了兩腳,吐了兩口,恥笑道:“什麼東西!也敢和我們弄玉公子相提並論!”
師師看着一地碎紙,糟蹋的不像樣子,眼圈頓時就紅了,她委屈的想要爆炸,但是理智還在,只能忍住。
這個那鴻利不算什麼,可他是秦如玉的狗腿子。麗香院背後的大老闆表面上是胡東海胡老闆,其實真正的老闆是禮部主事李庸。
固然是正六品的官員了,也是主管秦樓楚館,但是也無法與秦家的戶部侍郎抗衡,尤其是秦如玉的大哥秦如風,還是國師府仙師。
秦如玉露出了滿意笑容,端着酒杯哈哈大笑:“暢快,干一杯……”
當他昨日聽到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見之後,當時就驚呆了,暗道竟然有人可以寫出這種詩句?隨即就心頭慌亂,自己京都才子之名恐怕要被踐踏,果然,很快他就被人拿來與孟久比較,比較的結果不是孟久不如他,反而是孟久詩才比他更驚艷,假以時日就是京都第一才子,秦如玉也只能望其項背……
這讓自視甚高,一直活在眾人奉承之中的秦如玉,火冒三丈,立刻便準備了今天這一局……
此時,圓滿收官!
秦如玉心情大好。
沒了孟久的手書,之後再來師師這裏的人,便無法繼續為孟久增添名聲。
師師傷心至極,眼淚奪眶而出,不敢斥責秦如玉,只能痛心的將地上的碎片撿起。
“你在幹什麼?”
秦如玉臉色陰沉,眼神刁鑽的盯着師師。
“還敢撿起來?”
那鴻利怒斥一聲,衝過去,從師師手中奪過,擦擦擦撕的粉碎,而後推開窗戶丟了出去,獰笑道:“我讓你個賤人撿?繼續撿去……”
師師撲到窗前,看着沸沸揚揚的碎片,淚落如雨。
那鴻利眾人紛紛獰笑起來。
而後看向了秦如玉。
秦如玉眼睛一眯,道:“師師姑娘,你那口紅呢?給我瞧瞧,開開眼……”
他妹妹聽說了口紅之後,也想要,但市面沒有,唯有師師手中一支,那就貢獻出來吧。
師師一驚,急忙道:“秦公子,我,我用完了……”
“用完?”
秦如玉臉色陰沉,瞥了那鴻利一眼道:“幫她好好想想,到底用完沒有。”
那鴻利獰笑着走到師師跟前,邪笑道:“要不要我幫你一下?到底用完沒有啊?”
師師雙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她對於這隻口紅珍若性命,所以一直貼身藏着,生怕丫鬟或者是其他賊人順走了。
此時緊張之下,下意識的捂了一下,被那鴻利直接看穿。
“這裏放的什麼東西?這麼緊張?我來看看?”那鴻利盯着師師胸口位置,獰笑。
“那公子,真的沒了,這裏是人家什麼,那公子您還不知道呢?”
師師緊張慌亂,知道自己這一次處理不好,就萬劫不復了,詩卷沒了,好在詩已經傳播出去,影響不太大,若這口紅再被他們搶走,她師師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名聲,便落花流水,一去不復返了。
所以,師師努力讓自己冷靜,而後露出嬌媚之態,故意扯開胸口衣襟,露出一抹勾人的雪白,眼神含情脈脈的凝視那鴻利。
那鴻利頓時有些神魂不守。
即便閱女無數,但頭牌的殺傷力,還是讓他難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