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雪中沙門
當下天氣還很寒冷，冬霧所籠罩的巫山遠遠看去只有一個隱隱可見模糊的山影，山上高處到處可見未化的殘雪。山上隱現於雪霧中的六座小院，巫尹真人依舊是小院飄着一縷炊煙。霧氣重屋內有些暗巫重真人的屋內燃着一堆炭火和燈火，燈火加上炭火光讓屋內顯得暖和了一些。
“師兄，這個時候讓凌楓再去北域會不會比上一次更危險？”巫衡真人有些試探的問道。
“一切自有定數，此行也是他應該要去的，我不過是給他提個醒罷了。”
“我隱約感到此行他必是兇險異常，所以才來找師兄商議的，難道他就非去不可？北域太過遙遠萬一他涉足極北之地師兄和我怕是守護不到那個地方啊。”
“為兄明白師弟的擔心，我們若是強留下他此生怕是他也難安，我聽師妹說妘師侄早就料定這次他一定要去北域的，因為小凌楓在北域時給過那個小姑娘承諾，你又不是不了解小凌楓，他又怎會是不信守諾言之人。正因如此北域的這個叫靈兒的小姑娘，才會讓那黑鷹靈獸不遠萬里前來傳訊。”
忽然巫嵐真人面色有些許凝重進來道：“大師兄，二師兄。”
“發生了什麼事？師妹都如此驚慌？”
“妘芝前玄墨院給凌楓傳訊，半路就用傳書符傳書回來說要和凌楓一起北去。”
巫衡真人道：“怎麼凌楓這小子有事，連妘芝師侄也跟着胡鬧起來了。
“師弟就不要怪妘芝師侄了，師妹讓妘芝師侄下山就是答應了她可以和小凌楓一起北去了。”
“凌楓和妘芝這兩個孩子的心思我們怎會不知，只是我不忍心說穿一切罷了，就讓他們一起去吧。”
巫衡真人見師妹也這般說了，也只能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
後山上凌楓收拾好需要的東西便立即動身下山了，後山諸位弟子大都看到他匆匆離去的身影。
“那位妘芝姑娘究竟和他說了些什麼，他這麼急着下山？”藍雲鳳與屈子賀說道。
屈子賀回道：“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吧，他這個時候離開山門或許不太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現在的他要去哪裏可沒人能管得住。”
“怎麼說他也是我們小師叔，師妹就別亂了輩分。”
“看吧，連師兄你都處處護着他了。”
凌楓剛到山下，只見沈道老先生的小童已經為他備了一匹馬，見到他小童道：“師叔先生方才傳話說您要出去一趟，讓我在此備好了馬匹等候。”
“沈先生有心了，那就有勞你了。”凌楓接過韁繩躍上馬背便駕馬而去。
“師叔一路小心！”
凌楓騎着馬揮揮示意，很快便悄悄出了玄墨院山門去了。當下還是冬季天氣有些陰冷，無象山這裏既沒有雨雪也沒有晴天太陽天空一片陰沉沉的，離開玄墨院的小道上空無一人，凌楓騎馬走了三四里便遠遠見到路上的第一個供路人休息的草亭。凌楓駕才過草亭前時便忽然喝住馬匹，因為他看到草亭前有一人牽着一匹馬在那裏等着。她的身行身影是如此的讓人熟悉，因為天冷她圍着一條貂皮，與其他時候看起來別有一番韻味。凌楓停下看她就有些愣住了，不知要如何先開口。
“知道你會為了靈兒那個丫頭着急，所以我也沒有等得太久。”
“為什麼…你要和我一起去？”
“沒為什麼，師傅和大師伯都答應過了，走吧！”
凌楓知道此去北域或許會有未知的危險而且路途很遙遠，按理他是不想讓少女妘芝一起和他去的，可卻也無法開口勸她不去。
二人一起向北一走就是十餘日很快便出了冥山三關，出了冥山關便是離開了江州地面，冥山關外也還是楚國領地再向北數百里出了楚國地界，與第一次北上實修的大隊伍時不同，凌楓僅僅與少女妘芝同行所以選擇的全程走陸路去北域。越向北走越寒冷凌楓和少女妘芝沿途經過一些城邑時早就加厚了衣物禦寒，她依舊披着那條貂皮。路上有少女妘芝陪伴，這旅途倒是少了許多枯燥無味，有饕餮神符儲物袋路上也買帶了不少東西。
當下天色漸晚，二人騎着馬匹一前一後，到了中域腹地時常是一馬平川百里甚至數百里，前方數里隱約可見一座城邑。
少女妘芝與凌楓道：“前應該就是延邑了，我們還是趕一趕今夜在邑城裏落腳。”
凌楓道：“我們已經趕了數千里的路途，這兩日應該就可以到達沙門渡口渡河北去，用不着這麼趕路吧？”
“難道你現在不心急了？”
“不是，我…我怕你累着了。”
“如果你怕我累着，這幾天就應該好好煮一煮你的羹湯。”
“難道我這幾日煮的羹湯不對味？”
“那到沒有，我只是覺得最近你有些心不在焉了，煮的沒有在山上的好。”
“那今晚我一定好好煮。”
“不必了，今晚我們還是趕進延邑城內歇息一晚吧。”
二人駕馬而去，在日落前趕到了延邑城下，這裏距離天河的沙門渡口不遠，南北往來的客商只要路經沙門渡口那是必進延邑歇息的。所以延邑城池雖然並不是很大，但是城內人口密集加之有不少過往客商客旅，這個衛國的小邑也很是熱鬧非常。
因為冬季異常寒冷，所以延邑小城內所有能住的驛館客店全都是人滿為患，凌楓和少女妘芝好不容易才在城內找到一個小客店落腳。小店不大甚至有些破舊，但位置卻是不算太差就在邑城主道邊上，小邑的最繁華和熱鬧一眼能知。
“店家，請給我們開兩間房。”
那店家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凌楓和少女妘芝，回道：“二位貴客是外鄉來的吧，現在這個季節商旅過客滯留甚多，小店就只剩一間房了。”
凌楓一看這可不行，於是想學學着鄭雲以往的一些手段回道：“店家我出雙倍的錢幣，請一定給我開兩間房。”
店家男子面色一苦，回道：“真不湊巧，小店真的只剩一間房了。”
凌楓只好打算放棄，少女妘芝卻道：“那就只開一間房吧，天色已晚我們再找怕是要露宿街頭。”
男子聽少女妘芝這麼一說，趕緊招呼店裏小夥計幫着牽馬，自己親自領着凌楓二人到房間去。
店家把房門推開道：“小店就剩這間房了，二位裏面請。”
少女妘芝先進了屋內，凌楓在門口順手就掏出一些錢幣道：“這些夠不夠三倍房間？”
男子一看連連道：“夠夠夠…”
凌楓道：“夠的話給我加一床被子這裏的天太冷，另外上些你們店最好的飯菜。”
“好好好，我下去馬上給您送來。”
店家男子一走，少女妘芝便道：“你似乎和那位姓鄭的同門學了不少東西。”
這十餘日一直都是緊繃著情緒，凌楓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微笑兩下回道：“是學了那麼一點。”
簡陋的小店床是在靠牆一面立着四個柱子搭造而成的床，入夜後少女妘芝睡在床上，凌楓便在屋內另外唯一的擺件小木榻上鋪了另外一床被子躺着。夜裏寒冷的北風呼呼響了大半夜，隨之並開始飄起了雪花。
次日起來一看，延邑小城已變成了白雪皚皚的世界。而小城北面的河水已經結了一層薄冰，沙門渡口怕是要因為這個惡劣天氣而停渡了，因為河面結了薄冰層無法渡過船隻，而冰層太薄也無法讓人直接通過。
二人住的這個小店一大早便開始吵嚷起來了，因為很多客旅也是想早起趕路的。
有人吼道：“店家，一般下這樣的雪沙門渡口還能不能渡河啊？”
“各位各位大人，這天不湊巧昨夜下了場大雪，今早的雪都能沒過人的膝蓋了，河面怕是結了冰渡船那過得去。”
有人罵道：“該死的鬼天氣行程全被耽誤，這下老子可虧損大了。”
其他一些商旅也都是暗暗叫苦，有人又道：“都看老天吃飯的，哪有每次都賺錢的買賣，我們都走不了店家老闆這回賺大發了。”
小店店家男子笑道：“客人你說笑了，我們小本生意哪能和各位大人比，既然老天不做美各位大人就在小店多住些日子，我給各位大人多送些酒菜便是。”
眾人一聽吵吵嚷嚷道：“這還差不多，我們這麼多人可都聽見了，店家老闆你可要說話算數啊！”
“算數算數，一定給大家每人多送些酒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