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這味增湯
“這可不行啊相葉桑。”閻魔大王急急忙忙挽留,“到了這個點鬼燈君一定把晚宴都準備好了,你怎麼可以咕咕咕呢。”
“老實說我什麼場面沒鴿過。”羽衣不為所動地單手托腮,“再者——”
再者。
拖長的語調戛然而止,半晌后,羽衣詭異地‘emmmm’了一下,雙手撐着桌面身體稍稍向前傾:“你是不是慫了。”
“……”
“……哈、哈、哈、哈,怎麼可能。”閻魔大王豪邁地叉腰大笑了幾聲,“我都變成那副模樣了,還能怕他認出來嗎?!”
“對啊你報的還是我的名字。”羽衣死魚眼,“那你在怕些什麼呢。”
頭鐵還剛的閻魔大王一時啞口無言,但在planA中就已經被抓了個現行的地獄主神說什麼也不想一個人去承受來自鬼燈的壓力。
“我只是覺得有女士在的話鬼燈君下起手來說不定會更溫柔一些,所以……”他猛地雙手合十、高舉頭頂,“拜託了!!!”
——你得學會站起來啊閻魔大王。
這個理由過於慘烈以至於不知道該怎麼拒絕的羽衣不由默默地搓了把臉:“行叭。”
閻魔大王頓時容光煥發:“相葉——”
“且慢。”羽衣煙斗懟到他鼻尖,“只要你乖乖地一句話不多說那我們還是戰略好夥伴。”
閻魔大王閉上嘴,點頭如搗蒜。
……
這時,重回地獄的鬼燈已經恢復了輔佐官的打扮,他一本正經地站在大殿門口,看着兩道身影由遠及近而來。
“歡迎來到地獄,我是閻魔大王的輔佐官鬼燈。”鬼燈看向一旁的羽衣,m型唇微微動了動。
羽衣彎彎眼,大大方方地提起裙擺:“初次見面,緣結神長谷川葉子。”
“……緣結神?”鬼燈瞟了眼閻魔大王。閻魔大王剛想開口突然接收到了羽衣核善的微笑……他立馬閉上嘴,小雞啄米般點頭。
“也不是什麼出名的大神。”羽衣寒暄,“勞煩費心。”
“都是日常工作的一環罷了。”鬼燈從袖口裏掏出懷錶看了眼,而後轉過身,“時間剛剛好,正巧食材也準備地差不多……那麼,請跟我來。”
燈火通明的閻魔大殿不似外界的地獄般總是天空將明未明的昏暗,恰到好處的光源讓這座木質的宏偉建築也有了點富麗堂皇的味道。
“請坐。”
餐廳內,鬼燈紳士地先一步拉開椅子。
長條的餐桌早已蓋上了潔白的餐布,精美的擺盤從左到右整齊排放,就連瓷制碗筷的金屬鑲邊彷彿都在閃爍微光。
一副好像吃不起的樣子。
“哇哦……鬼燈君。”閻魔大王自覺坐到羽衣對面,他睜着三白眼期待地舉起了刀叉,“看起來今晚的主食是金魚草啊。”
“開胃菜。”鬼燈從一旁推着小車過來,“從草柄上新鮮取下來的健康金魚草,不論是大小、顏色、花紋還是眼睛的清澄和活力,它都是能在今年金魚草大賽上奪冠的存在。”
介紹完畢,鬼燈一把揪住金魚草的尾巴甩在了盤子上,鮮艷的紅色鱗片在冷白的底色下顯得格外艷麗。
他眯起銳利的眼,抄起菜刀剁了下去——
“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強烈的精神污染震到的羽衣獃滯地放鬆了手上的力道,只聽湯匙嘡啷一聲掉回到了碗裏。
然後她轉過頭,看見了一片刀光劍影。
很快,這條肥美的、還活着的紅色大魚就被鬼燈削成了薄薄的生魚片送到了面前。
“聽到這美妙的叫聲了嗎。”鬼燈捏起下巴,“真是太棒了,品質絕佳。”
“啊這……”羽衣只能傻乎乎地鼓起掌。
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就有種被針對了的感覺。
但很快她就調整好了微表情:“雖然沒見過其它的金魚草,但我肯定,這一條至少是絕對的新鮮。”
“嗯……”鬼燈灰色的眼珠轉了轉,“請慢用。”
在兩束目光的注視下,羽衣慢條斯理地夾起一片停在當前,白皙鮮嫩的魚肉在燈光的照射下頓時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質感,甚至能隱約看見對面的閻魔大王和其上均勻的紋路分佈。
至於口感……
羽衣放嘴裏嚼了嚼。
——啊QAQ,我被治癒了。
——這是什麼人間美味啊噫嗚嗚嗚嗚噫。
“怎麼樣?”閻魔大王緊緊盯着羽衣面無表情的臉,有點小緊張。
半晌后。
“不錯。”羽衣點點頭,冷靜地放下筷子。
“是吧是吧。”閻魔大王鬆了一口氣,“金魚草是我們招待客人的必備食材之一,在整個地獄都是廣受好評。”
“而且經過改良之後的品種比以往更好養了。”鬼燈看了羽衣一眼,補充,“不需要進食,每天澆水就能成活。”
——嗯。
不需要進食。
每天澆水就能成活。
還能吃。
“鬼燈君。”羽衣帶着閃閃發亮的背景抬起頭,“我有一個後院的生意想和你談談。”
她神社翻新擴建的藍圖終於要在這一天——
完、整、了!
“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放到後面再說,現在,請盡情享受來自地獄的獨特美食。”鬼燈給自己套上隔熱手套,從推車上端起一碗味增湯放在了羽衣面前。
掀開蓋子,頓時一陣香氣、白煙裊裊。
“這是為客人單獨準備的國湯,一切原料、加工都由我親自動手和研發。”
“……這是腦髓吧。”羽衣拿着湯匙攪了攪裏面白花花的東西。
閻魔大王看着碗裏當即面露驚恐之色,半晌才用手掌擋住嘴巴小聲逼逼:“這純屬鬼燈變態的個人愛好。”
這麼誇張……“人腦?”
鬼燈:“不是。”
羽衣放心地喝進嘴裏。
“兔腦。”
“噗——!”
“抱歉,失禮了。”羽衣淡定地拿起濕毛巾擦拭了一下唇瓣,對着鬼燈抿嘴一笑,“有點燙舌。”
然後她端起味增湯一干而盡,空碗‘啪’地一聲叩在了桌面上。
“喂……”閻魔大王坐在對面,三白眼越睜越大,“鬼燈鬼燈……鬼燈!她完喝了!她喝完了你煮的腦髓味增湯!!她喝完了欸!!鬼燈君,你準備什麼時候結——”
話音未落,一把菜刀‘嗖’地一下飛到他面前。
閻魔大王用鬥雞眼看着刀柄不斷震顫、半個刀刃都埋入桌面的兇器,剛吐出劫後餘生的一口氣就看見鬼燈撐着桌面俯下身。
“我的事情就不勞煩您費心了,閻魔大王。”
“……可我是真的在關心你啊!”
“是嗎。”鬼燈掏出狼牙棒一下一下拍打手心,“雖然我生前的歲月只有短短的幾年,可我卻有上千年的時間去研究所謂的真相,也就是說……”
閻魔大王屁股往後挪了挪。
“你換了副樣子就當我不認識你了嗎?在呵護我之前還是先好好呵護一下你自己吧閻魔大王!”
被鬼燈逼到牆角的閻魔大王語氣弱弱:“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你對我這麼苛刻全是在公報私仇嗎。”
“怎麼會,我看上去像是公報私仇的鬼嗎。”
“很明顯就是啊!!!”
羽衣一口金魚草一口湯,看着垂死掙扎的閻魔大王,很下飯。
“對了。”恐嚇完頂頭上司的鬼燈轉過身,“長谷川桑在高天原,有沒有聽說過相葉羽衣這個名字。”
“嗯,聽過啊。”大快朵頤的羽衣愉快地晃動着呆毛,“不僅聽過還認識,風評特別差,簡直不是個東西。”
……Tobecontinued……
閻魔大王:你說的,會和能笑着喝下你煮的腦髓味增湯的那位結婚。
鬼燈:在這之前,得先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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