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分別

克拉克.肯特aka超人從來沒有想到，在他自死亡的領土歸來之後，和夥伴們擊敗了來自宇宙的敵人——荒原狼。

蝙蝠俠能給他這麼大一個驚喜，或者說驚嚇。他剛剛消化了韋恩莊園有一個從平行時空來的克拉克和露易絲的崽子，就在蝙蝠洞看到了一個奶香味十足的藍眼睛的韋恩少爺。

一個是他的又不是他的崽兒，一個兩歲的喬納森.韋恩。

一個姓韋恩的小超人，你說像話嗎？只能姓肯特，要麼就是艾爾！沒有商量！

三頭身的崽崽手裏抓着一塊焦糖小甜餅，衝著脫下蝙蝠俠戰衣換上一身休閑裝的布魯斯，奶聲奶氣地喊了一下：“爸爸！”，然後略微不舍地抬起肉嘟嘟的手，把小甜餅遞給布魯斯，甜滋滋地說道：“爸爸吃！”

超人不得不承認，喬納森衝著布魯斯叫爸爸，這讓他像是喝了一大罐中國老陳醋。

而哥譚恐怖的化身，在小男孩身邊坐了下來，用溫柔的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爸爸不吃，喬尼吃。”客氣完了的喬納森認真地一口一口啃完了小甜餅，還啜了啜手尖，完了才注意到一聲不吭站在布魯斯身後的克拉克。

這個崽，藍汪汪得像是藍寶石一樣的眼睛，捲曲的腦袋頂上翹起的呆毛，穿着一件恐龍的連體衣，崽崽歪着屁股把恐龍的肥尾巴壓着，坐在沙發上，衝著克拉克露出彷彿溢着奶香的笑臉。

布魯斯沉默了一會，布魯斯抬起手，在喬納森的腦頂上輕柔地摸了摸，垂着眼睛對着克拉克說道：“你要帶他回家嗎？”

“我……”克拉克沒有回答，他在喬納森另一邊坐了下來，他看着喬納森藍寶石的眼裏漸漸溢出水光，小崽子們總是最敏感的——他們對大人的情緒有着不可思議的探測器。克拉克心裏嘆了口氣，果然，下一秒……

阿爾弗雷德心裏門清地看着自家偶然示弱但是殺傷力驚人的老爺，聽着喬納森上氣不接下氣撕心裂肺地哭泣，剛學會說話的小崽子果然是世界上最具殺傷里的生物，喬納森斷斷續續乾乾巴巴地說著：“爸爸，爸……你……不……不要……我，不要……喬……喬尼……了嗎？”小崽子也是世界上最堅硬地東西，他能輕而易舉擊碎世界上最堅硬的金屬在蝙蝠俠心上建起的圍牆。

好商量好商量！

姓韋恩姓韋恩吧！

別哭啦別哭啦！！

克拉克的心都快碎了，視線落在垂着眼眸壓根不看他的布魯斯身上，看着小崽子充滿奶味的指責，哪裏不明白這是布魯斯的苦肉計。“布魯斯……”

布魯斯抬眼看他，克拉克這才接著說道：“能做這個孩子的教父，是我的榮幸。”

一直沉默的布魯斯彷彿舒了一口氣，說道：“也是我的榮幸。”克拉克右手拉起喬納森的小拳頭，握在手心。此時，扯着嗓子嚎着飆淚的喬納森疑惑地停下了他浪費體力的行為，隔着一個時空卻依然能夠被感受到的來自血緣的親昵，讓喬納森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小崽子歪着頭看着眼前和他一樣有一雙藍眼睛的大人，喬納森聽懂了剛剛大人們簡單的對話，甜甜地喊道：“教父……”r翹起的尾音讓身體裏殘留着氪石粉末的克拉克一下忘記了來自身體源自於血管內的疼痛。

小崽子瞅了一眼看不出來是什麼表情的爸爸，挪了挪屁股，把恐龍尾巴撥到另一個方向，靠在新鮮出爐的教父肌肉健壯的胳膊上，用彷彿手指頭就能戳破的臉蛋，在克拉克的手臂上蹭了蹭——教父胳膊肌肉的觸感跟爸爸的一樣棒，嗯，可能比爸爸的還棒。

阿爾弗雷德看着完成了喬納森歸屬協商過程的，剛剛拯救完世界的，兩位超級英雄，慢條斯理地整理了西服的下擺，說道：“肯特先生，留下來吃個晚飯吧，我已經聯繫了萊恩小姐，喬尼還不認識萊恩小姐呢。”

喬納森看了看克拉克，問道：“教父，萊恩小姐是誰？”

克拉克看着小崽子閃着光的眼睛，回答道：“是小喬尼的教母，”克拉克可疑地停了一下，又說：“是小喬尼未來的教母。”

“喬尼未來的教母……”才兩歲卻遠遠比普通小孩聰明的喬納森說道：“是因為教父還沒有向萊恩小姐求婚嗎？那我應該叫萊恩小姐叫什麼？”

一直看不出來是什麼表情的布魯斯終於露出一個彷彿陽光穿透雲層的笑容，說道：“喬尼……”小崽子歪頭看自家爸爸，聽到複雜的大人語氣堅定地說道：“叫教母。”

“哦……”拉着長調的小崽子讓克拉克不知道如何反駁。

克拉克有點懷疑剛剛飆淚難過到不行的崽子可能在表演。

兩個小時后，被一聲“教母”弄的滿臉通紅的露易絲，手慢腳亂地接住了撲進她懷裏的喬納森，有預謀地賴在露易絲臂彎里的喬尼，看着消失了大概一個小時去而復返的克拉克，看着手裏抓着東西，神情有些慌張的克拉克，小崽子看着挑着一個露易絲瞧不見卻能完整圍觀的角度站着的自家爸爸，轉了轉眼珠，湊到露易絲耳邊說道：“露易絲姨姨，有件事可以答應喬尼嗎？”

克拉克用他的超級聽力發誓，這個小子要皮。

露易絲臉頰挨着喬尼的臉蛋兒，回應道：“當然可以。”

三頭身的崽子從露易絲的肩膀上看向克拉克，眨了眨眼睛，然後說道：“等一下無論誰問你什麼問題，你都要說yes。”露易絲有點疑惑，沒有立即作答，喬納森就扯住了露易絲的袖子，撒嬌地晃了晃手臂，喬納森奶聲奶氣地撒嬌：“好不好嘛？”克拉克緊張得站得筆直。

露易絲挑了挑眉，回答：“好。”喬納森趴在露易絲的肩膀上，衝著克拉克擠了擠眼睛，克拉克微微點點頭。然後小崽子動了動上半身，露易絲視線落在他身上，喬納森說道：“我想下來自己走。”露易絲點點頭，把小崽子放在地上，小崽子靈活地跑到露易絲的身旁，扯住了露易絲的裙角，露易絲停下了腳步。

然後，穿着一身西裝的克拉克從隱蔽的角落走了出來，在露易絲的身前站定，慢慢地單膝跪了下來，從身後拿出絨盒，抬頭看着在美國總統面前都能侃侃而談沉着鎮定的露易絲手足無措的露出驚詫喜悅無可思議的表情，克拉克深情地問道：“露易絲.萊恩小姐，你願意成為喬納森的教母嗎？”

別具一格的求婚詞讓本就沉浸在深愛的人復活的驚詫、喜悅、茫然中的露易絲楞了一下，然後女記者腿一軟，跪在克拉克的身前，緊緊抱住了克拉克，手摳在那件西裝的袖子上，把臉埋在克拉克的肩頭，輕聲卻堅定地回答：“當然，我願意，我願意！”

半晌，露易絲直起身，伸出手，讓克拉克給她戴上克拉克算上死去的年份買了足足兩年的鑽石戒指。露易絲再回頭的時候，三頭身的小崽子已經舒適地蜷在布魯斯的懷抱里了。小崽子認真盯着他們看，一點沒有故意挖坑的不好意思。

臉上噙着難得一見的微笑的布魯斯十分冷靜地圍觀，懷裏圈着暖乎乎挨挨蹭蹭的崽子，喬尼甜甜地喊了一聲：“教母。”卻讓哭花了妝的露易絲噗嗤一笑。

露易絲故意把翹起的嘴角壓下去，問着喬納森：“喬尼這麼高興……”小崽子快樂地點頭，露易絲問道：“那你知道什麼是求婚嗎？”

喬納森想了想，認真地回答：“求婚就是……求婚以後，你們就可以像米奇和米妮永遠幸福地在一起了……”喬納森有些幼稚的回答卻讓這個堅強的女記者忍不住在喬納森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喬納森捧着露易絲的臉，甜甜地印上一吻。

克拉克說道：“求婚就是，我可以和你的教母結婚，而結婚之後呢，你的教母就能給我生一個和喬尼一樣的弟弟啦。”

“是和喬尼一樣可愛的弟弟嗎？”喬納森問道：“不可以是和喬尼一樣可愛的妹妹嗎？”

克拉克回答：“當然可以。”

但事實上是，直到十年後，露易絲也沒有懷孕。

喬納森已經是十二歲的少年，半氪星人即使從來沒有健身過，身形也比一般十五歲的美國少年還要強壯多。喬納森已經知道了他和克拉克.肯特和露易絲.肯特之間複雜的關係，憑着一半的超級大腦學習完了孤獨城堡里所有的氪星科技知識，研究完了平行時空理論。喬納森無比清晰也無比沮喪地認識到三點。

第一，有足夠多的生物學基因學證據顯示，氪星人和地球人之間不存在生殖隔離。

第二，克拉克.肯特和路易斯.肯特無法孕育下一代，是因為某種不那麼科學的原因——靈魂。

第三，黑暗正義聯盟的領袖，康斯坦丁在舉行了一些奇怪的儀式之後，證明了這一點。

凌晨三點，蝙蝠車呼嘯地衝進了蝙蝠洞裏，車門打開，沉默了一路的二代羅賓傑森.托德從車裏跳了出來，他掃了一眼在車停下來前就轉過椅子面對他們的喬納森，露出一臉不爽的表情，傑森抿了抿嘴，乾巴巴地說道：“你不待在泰坦基地，回來做什麼。”很明顯，半氪星人聽完了羅賓和蝙蝠俠爭吵的全過程，這讓剛剛成為羅賓不足三個月的傑森有一點惱火。

傑森微妙地保持着跟迪克互看不爽的關係，也死不承認他其實挺喜歡蝙蝠家族半成員的喬納森。蝙蝠俠的長子此時面無表情，湛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十分盯着他，一臉“快說，說了我就放過你”。

傑森乾巴巴地說道：“生日快樂，喬尼。”

喬納森綻開一絲微笑，甜滋滋地說道：“謝謝你，傑森。”喬納森讓開身子，端起他擱在蝙蝠電腦旁架子上的慕斯小蛋糕，遞給了一臉不爽的羅賓，然後衝著他擠了擠眼。

傑森發出一個響亮的鼻音，手指在蝙蝠電腦的邊沿巧妙地貼上一個竊聽器，然後脫下了羅賓制服，端着蛋糕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然後，一直沉默着的蝙蝠俠摘掉了面罩，英俊的面孔上帶着一絲不愉，有些沮喪地張了張嘴，卻沒有擠出一句話來，布魯斯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他顯然猜到了喬納森要跟他談話的內容。

湛藍色眼睛的少年專註地看着他的養父，半晌才說道：“四年，康斯坦丁說只需要四年。”

脫下面罩仍然身披戰衣的蝙蝠俠從那種有些壓抑的離別情緒里掙脫出來，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四年嗎？那……注意安全。”

布魯斯顯然不能直白地表達他的關心，一句“注意安全”花了他大半個肺部的空氣，布魯斯停頓了一下，問道：“K知道嗎？”

布魯斯刻意沒有提及克拉克和超人的名字，布魯斯十分清楚，他只要說出這兩個名字的其中之一，超人就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他遵循自己養子的意願，在喬納森離開之前不情願地隱瞞着肯特夫婦。

“他不知道，不過我告訴了女俠，女俠答應我她來告訴K。”少年說著，語氣沉沉：“正義聯盟成員，還有泰坦的夥伴們，我都有認真告別。阿福也知道了……我還學會了小甜餅的做法。喬納森指了指牆角那個不起眼的背包，說道：“迪克給準備了一點貴金屬，兌換的價格足夠讓我在那邊再建一個機器。”

傑森有些茫然地聽着從竊聽器里傳出的對話，他感覺到了十足的被排斥感，傑森.托德被布魯斯.韋恩收養不超過三個月，實話實說，他雖然對喬納森和迪克的資料了如指掌，但是他實際上和這兩個主要在泰坦活動的少年超級英雄並不熟悉。

他端起廚房裏熱好的牛奶，抬起頭正對上阿爾弗雷德瞭然的表情，老管家的動作有些緩慢卻仍然流暢，傑森抿了一口牛奶，滿眼疑問地詢問表情難言沮喪的老管家，道：“他們在說什麼？”

阿爾弗雷德把白砂糖加進了馬克杯里，乳白色的牛奶散發著淡淡的熱氣，他說道：“我覺得您應該讓喬納森少爺親自跟你講。對嗎，喬納森少爺？”傑森一回頭，喬納森正站在他的身後。傑森嚇得手裏的牛奶抖了抖。

操，超級速度！

這個技能能跟蝙蝠的轉頭沒相提並論！

“時間不早了，兩位少爺慢慢聊，我去休息了。晚安！”阿爾弗雷德用着他不急不緩的英倫腔說完這句話，欠了欠身，轉身便離開了。

喬納森看見了阿爾弗雷德眼角的那一點淚光，小超人垂在腰間的手動了動。

“晚安，阿福！”兩個少年一起說道。

傑森心裏咒罵道，看着他的長兄接過阿福手裏的牛奶，一臉像極了超人的和煦微笑，傑森忍不住說道：“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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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請自動使用大米的口氣。

傑森：我感覺你要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