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盈袖最後還是成功住進了卓爾家裏。

一個願意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吃飯的人，是有善心的。

不知道是誰說過，當你有困難想要求助的時候。要去求助曾經幫助過你的人，因為他們幫助過你一次，就不介意再幫第二次。

“我們說好，我只收留你一個晚上，明天天一亮你就走。”卓爾躺在舊衣服鋪成的地鋪上，頭枕着一件皺巴巴的外套，惡狠狠地說到。

“我一頓能吃兩個包子。”盈袖假裝沒聽見，輕飄飄地吩咐到。誰怕他，一點都不嚇人。

“誰會給你買包子！”卓爾不滿地用手砸地。“明天你如果不走，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睡著了。”盈袖翻身朝里，眼睛都沒有敷衍地閉上，而是望着柔和的月光發獃。大隱隱於市，她且還要“賴”上這位郎君一段時間呢。

“喂！”卓爾憤憤不平地翻來覆去，終究是抵不過濃濃困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卓爾忙着去當職的時候，盈袖還賴在床上沒起來，他只能匆匆離家。

夫子是親自找上門來的，他很難得，明明已經接近了全知全能的神，卻能在追求力量的同時永遠保持初心。

“呆在這樣的地方，實在是委屈了公主。既然已經踏入道途，公主不如去我書院二層樓安置？”

“我倒覺得這件屋子因為有我，變得熠熠生輝了起來。”

“公主豁達，二層樓的門，永遠向您敞開。”夫子沒有多勸，就像突然到來那樣，突然離去。

到了晚上，還是不忍心餓到一個姑娘，卓爾帶了兩個包子回家。這下外面天又黑了，也不好再把人趕出去。如此來來回回，卓爾竟然習慣了家裏有一個人。

盈袖也沒閑着。她不出這房子，卻把裏面歸置的乾淨整潔了許多。甚至卓爾的臟衣服，她得了空也會拿去幫忙洗乾淨晾曬好再收起來。周圍的鄰居不知內情，只當卓爾是娶了個害羞卻勤快的小媳婦回來。

“明天買些布匹和棉花回來吧，快入冬了，地上涼，你這樣睡會感冒。”

“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就應該把搶去的床和被褥還給我。而不是花我的錢給我置辦被褥。”

“我從來沒說過要搶你的床，你可以上來一起睡，我不介意。”

“喂！”卓爾突然翻身上床，將盈袖壓在下面。“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應該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吧。你該不會真的想要死心塌地的做我媳婦吧，你圖什麼啊？”

“圖你長得好看？”盈袖本來閉目養神，靈力做大周天潤養着筋脈，被他突然上來嚇了一跳。她只是下意識口花花了一下，調戲這個“正人君子”。

結果，這人被嚇得噗通一下掉到床下去了。

“哎~你沒事吧。”

卓爾躺在地上，舉起一隻手晃了晃，證明自己還有氣。他閉上眼睛，可腦袋裏還是不停地回放着女孩呵氣如蘭的那一句話。

“一起住了這麼久，你應該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吧？這刀頭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我這樣的人，說不定哪天就死了，連屍體都被人隨便扔在路上，說不定連草席都沒有。”

“既然如此你還不抓緊時間？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你活一天我們就快活一天。”

“你認真的？”

“不能更認真了。”

這一晚月光很亮，卓爾從地上爬回到自己的床上。鑽進本屬於他的被窩，感覺全身上下都被一種暖香沾滿了。氣息吐吶間全是沁人的馨香。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把僵硬的手腳暖和過來。雙臂撐起趴在床上，他看着亮晶晶的眼睛，最後問了一遍。

“真的想好了。”

盈袖沒有回答，可她的動作就是最好的回答。她主動迎上去，就像一節軟鞭，以柔克剛，化去了勇士所有的力道。也沒什麼的，或許最開始不是這個意思，但是這不重要，此時最應該做的就是順水推舟。

月亮羞紅了臉，悄悄躲進雲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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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