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交易
一個僕役上前接過銅牌,仔細的檢查了銅牌,確定不是仿造的假貨,他恭敬的將銅牌交換給夏元皓:“樓主已經等候多時,公子請隨我來。”
金鳳樓是扶余最大的青樓,自然與紅柳街的鶯鶯燕燕不同,清幽的環境彷彿身處自然園林,彬彬有禮且身姿綽約的女子時而隱現,彷彿這金鳳樓不是風月青樓,而是陶冶情操的高雅場所。
經過幾個轉角來到一處幽靜的閣樓,閣樓的裝飾很雅緻,也很有女子閣樓的氣息,香片燃燒出淡淡的清香。
最終在閣樓的二樓停下,房間被巨大的屏風分成兩部分,透過屏風的倒映的影子,可以預見對方是一個宮裝女子,她正在品着茶水,因為夏元皓問道了茶香。
“啟稟主人,陳公子已經帶到。”僕役的頭放的很低。
輕幔後有女子將手裏的茶杯放下,極為自然隨意的對僕役說道:“你下去吧。”
慵懶中帶着貴氣,聲音蘊含成熟知性的嫵媚,一時間夏元皓感覺自己的血氣上涌,想要把屏風後面的人壓在身下的衝動突然出現。
“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
靜心訣在心中流淌,待到夏元皓再次睜眼時,心中的躁動全部消失,很多的女人看似美味,實際上比見血封喉的狼毒還要毒,比如眼前的金鳳樓主事人。
呼吸聲剛剛變粗,卻又在瞬間平靜,宮璇對類似的場景見過很多,能這麼快平定下來的人只有一小半,這樣年紀有這麼快平靜下來,是一小半中的一小半。
“這是公子日前交易的消息。”宮璇招了招手,兩個侍女將一個木箱抬了出來,放在夏元皓的面前。
五天前夏元皓曾來過金鳳樓,他以黃金百兩的價格預定消息,關於東伯風、司命、蘇錦娘的最近三年的消息。
若金鳳樓只是金鳳樓,關於這三個人的消息,恐怕要等到一個月後才能知曉,但金鳳樓的背後是殘月樓。
殘月樓的存在時間超過五百年,主要的經營範圍便是以青樓為主的風月場所,消息和刺殺是殘月樓的主營業務。
金鳳樓便是殘月樓在東夷的堂口。
“這是剩下的兩百兩黃金。”夏元皓將沉重的布袋交給一個侍女。
黃金三百兩是夏元皓買消息的價格,其實一般來說沒有什麼消息值這樣的價錢,即便司命和東伯風本身很不一般,殘月樓給出的解釋是司命和東伯風牽扯另外的大事件。
為答謝霸刀山莊的恩情,上清觀將自己的庫存搬空,花十年煉出十二顆玄元丹相贈,玄元丹號稱當世最強丹藥,一顆玄元丹最少能延壽三十年,還有青春永駐容顏不老的功效,最重要的是它有造化人體涅槃重生的功效,如此這般的厲害的丹藥自然讓人垂涎。
半年前攜帶玄元丹的楊宗被人擊殺在楚國邊境,身上攜帶的玄元丹不知所蹤,一時間江湖風起雲湧,劍宗、萬象山、白虎堂、玄冥教等等許多江湖大勢力紛紛派人來到楚國,更有楚國君主放出言論,他願意以一顆丹藥一座城價格換取玄元丹。
君王是世間最在乎壽命的人。
玄元丹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時在東夷與楚國的邊境,丹藥出現的瞬間引得各大高手的爭奪,萬象山大護法司命、上清觀蒲葦居士白鳳、玄冥教長老辛司東、白虎堂東夷分部首領空青、青陽門門主青陽山人、霸刀山莊莊主劉一刀、霸刀山莊二代大弟子溫開、劍宗隱居老輩高手路人甲等等明動江湖巨擘一般的人物大戰在一起。
除了江湖的諸多高手,還有楚國的供奉休戮、東夷國大將軍東伯風等等列國朝堂人物出現。
爭奪玄元丹大戰的經過沒人清楚具體經過,只知道現場大戰的極為慘烈,江湖宿老死的人數不多,但下面的人物死傷了無數,而且最後玄元丹不知道落在了誰的手裏,自這一次的大戰後玄元丹便徹底的失去了線索。
殘月樓給出的消息中指出,東夷大將軍東伯風在爭奪玄元丹的過程中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因為他是當時曾接觸過玄元丹的人之一。
一個月前夏元皓會選擇將軍府作為洗劫的對象,除了東伯風不是一個好人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通過蒲醫師知道了東伯風受了極重的傷。
關於司命的消息,除了萬象山的大護法扥常規的介紹,還有就是她身懷萬象山主帶回玄元丹的任務,同時也指出她曾搶到玄元丹后欲強行突圍,一個人對抗青陽門主、路人甲等名宿,最後被打到重傷垂死。
消息指出玄元丹很可能最後落在了風落殿的手裏,因為最後差點司命殺死的人是風落殿的黃字令使,當然也不能排除玄元丹在赤潮的手裏,雖然無人看見赤潮的人出現,但有赤潮辦事手法的痕迹留下。
消息的最後記載才得是蘇錦娘,相比江湖宿老和巨擘的資料,蘇錦娘的資料就顯得十分“寒酸”,不是因為資料記載的少,而是記載的相當的多,但真正值得注意的事情卻幾乎沒有。
東夷蘇家之女,自幼便因相貌過人而名傳一方,好事者稱其為楚、蔡、齊、東夷四國之最,不想在嫁人一年之後夫家便因罪入獄,蘇家因為種種原因也破敗了,她自身便被東伯風接進了將軍府。
“性情堅毅,審時度勢,忠於一事。”這是殘月樓對蘇錦娘的評價。
似乎知道夏元皓心中所想,竹簡的最後寫着:雖居府邸半年余,然蘇氏似有異心。
這一點早就不用再提醒,在蘇錦娘沒有將他交給進軍福管家的那一刻,夏雲浩就知道速降兩對東伯風有異心,但是夏元皓砍價這一則消息時嘴角仍舊忍不住的上揚。
“消息我很滿意。”夏元皓在看完所有的消息后,對着宮璇說道。
宮璇站在屏風後面,對着夏元皓盈盈一禮:“顧客的滿意是妾身的榮幸。”
自金鳳樓里出來,天色已經完全漆黑,街道上也已經宵禁,普通的巡邏軍士自然難不倒夏元皓,他退入屋檐下的陰影中,翻身上樓來於屋檐屋脊上不停的穿梭。
夏元皓前進的方向不是城東的住處,而是城北的東伯將軍府。
“誰?”蘇錦娘警惕的看着房間的角落。
夏元皓提着一個食盒出現,他笑着對蘇錦娘說道:“自從上次與夫人分別,江河對夫人思念的緊,萬般無奈之下只好來此相見。”
夏元皓的神情很是誠懇,彷彿他說的就是心中所想,但蘇錦娘怎麼會相信夏元皓的一面之詞:“自從上次少俠大鬧將軍府,將軍已經加強了巡邏的府丁,少俠還是快快離去的好,否則怕是會有生命的危險。”
蘇錦娘不僅不相信夏元皓說的話,她還對夏元皓懷着無比的忌憚,畢竟一個月前對方在受傷的情況下居然還抗走了一箱金銀,對於這樣要錢不要命的瘋子,蘇錦娘向來都是敬而遠之的態度。
“我有關於蘇家沒落和肖家被滅族的內情,他們被詳細的記載在這卷竹簡里。”夏元皓自食盒中拿出一卷被布袋裝起來的竹簡。
夏元皓的話音落下,蘇錦娘的瞳孔猛地收縮。
蘇家和肖家不是東夷的大家族,但也不是可以隨意忽視的家族,但連個家族在短短兩個月年的時間相繼破敗,而且破敗的莫名其妙。
半年多的時間以來,蘇錦娘一直在打探,打探自己會如此遭遇的真正原因,雖然很多事情依舊模糊,但她已經察覺到了許多東西,不過那些更多是自己的猜想,她需要更多的證據來佐證,而夏元皓手裏的竹簡就是她最需要的佐證。
“只要錦娘能拿的出來,任由少俠開價,就算錦娘沒有的東西,以後也會為少俠補上,不知少俠想要什麼東西作為交換?”蘇錦娘不相信夏元皓會無緣無故的來到,既然來到這裏就定有夏元皓需要的東西。
夏元皓咧嘴一笑,亮出自己潔白的牙齒:“我要夫人你啊。”
蘇錦娘聞言語滯,勉強的回答道:“少俠說笑了。”
夏元皓將竹簡直接塞到蘇錦娘的手裏,然後一邊拿出食盒裏的糕點,一邊理所當然的說道:“夫人的美自己沒感覺,但在江河的眼裏,那便是魂牽夢縈的容顏,若是能擁夫人入懷,江河便是與東伯風鬥上一斗又如何,大不了帶着夫人一起私奔。”
蘇錦娘沒有理會夏元皓說的話,在竹簡入手的那一刻,她便急切的將竹簡取了出來,仔細認真的瀏覽上面額內容,至於閱讀竹簡需要付出的東西是現在最不需要思考的問題。
在將所有的糕點擺放好后,蘇錦娘仍就在閱讀竹簡絲毫不理會夏元皓,夏元皓絲毫不介意對方舉動,看着蘇錦娘的臉色一點點變的鐵青,他一點都沒有意外的感覺。
讓蘇家和肖家破敗幕後主使正是東伯風,在東夷國出來東夷君主,也就只有東伯風有那樣的能力讓蘇家和肖家幾乎同時消失,也只有他能在自己幾乎不出面的情況下,輕易的奪取“別人”戰鬥勝利后得到的最閃亮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