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官海風雨 第六十二章:擴大戰果
雨下大了,泥路就變成泥河,人能不能走不說,各類物資的運輸是肯定走不了的。
如果山石滑坡、洪水泛濫,人也別想走了。
米澤仙台這一帶,正是容易發生泥石流和洪水的地段。
希望這雨下不了多久吧。
然而事與願違,一天一夜了,雨勢愈來愈大,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
不對勁,秦禝下令,全軍移營到更安全的地方。暴雨之中,人鳴馬嘶,一片混亂。
等到移營完畢,秦禝自己都變成了一個泥人了。
營地移得非常及時,移營后的當天夜裏,一股泥石流從山上沖了下來,至少五分之一的舊營地被掩埋了。
秦禝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下令,營地四面八方,嚴密警戒,而且,最遠的警戒線佈置在營地數里之外,電報線也跟了過去,不是為了防範叛軍——這天氣誰也動不了窩,而是為了預警洪水和泥石流。
一天又一天過去了,雨勢時大時小,但就是不停。
壞消息一個接着一個。洪水、泥石流遍佈,道路斷絕。但是十多萬大軍的補給線,不能不管,於是很多扶桑的士卒,晝夜冒雨出動。修復道路
暴雨之中,洪水、泥石流威脅之下施工,極其危險,明明沒有一支弓箭射過來,但傷亡卻與日俱增。
一支騎兵偵查小分隊出去后,就再也沒有回來,肯定是在哪兒遇上了洪水或者泥石流。
秦禝也笑不出來了。他什麼也做不了。
你有再多的奇謀妙計,也沒法和老天爺作對。
他陰沉着臉想,這雨再這麼沒完沒了地下去,我就成海軍了。
十幾萬的大軍,像一大群鴨子似的,被困在瓢潑大雨之中,動彈不得。
這場雨,一口氣不停歇地足足下了一個月。
秦禝從叛軍那裏奪來的時間,老天爺又大部分還給了叛軍。
當太陽終於露出臉來,已經漚得發了霉的士兵們瘋狂地衝出了帳篷,絕大多數人都光着膀子,有的乾脆脫光了全身衣服,整個營地,到處狂呼亂喊。
心柔就只好獃在帳子裏了。
收拾完心情收拾路面,扶桑的士卒又奉命修復道路。
這真是大軍中最忙碌的一支的部隊,從大雨開始就沒有停過手腳,看着這幫整天在泥漿里打滾、軍裝已經變成土色的部隊,秦禝心想,真該給他們頒一個“集體一等功”。雖然現在的體系中沒有這個說法。
對於路上接下來的叛軍的兩個據點,隼斗裕太和秦禝商議,希望由右路軍攻打索山。自然,剩下的澤連山就是左路軍負責了。
澤連山地處交通咽喉要道,防禦營壘由前後左右幾個不同的部分組成,可以相互支援照應,“體系”較為嚴密複雜。
但說到地形,澤連山就沒有什麼特殊之處,而索山的防禦體系雖然相對簡單,是傳統的左、中、右一字排開的陣勢,可地勢遠比澤連山險峻,因此,索山是比澤連山難打的。
澤連山打起來會“繁瑣”一些,但只要按部就班,一個一個營壘打,以龍武軍的實力,不犯大錯,總是拿得下來的。
這一點,隼斗裕太很清楚。秦禝明白他主動承擔急難險重任務的原因:他之前沒打過什麼太像樣的勝仗,追擊叛軍時還敗了一陣。隼斗裕太需要一個過硬的勝仗證明自己,堵別人的嘴。
事實確實如此。但有一點。秦禝沒有深想:一個月沒完沒了的大雨,幾乎把隼斗裕太憋瘋了,他需要一場痛快淋漓的戰鬥來發泄,而打澤連山的那種戰法,在他眼中,實在“不夠痛快”。
秦禝當然同意了隼斗裕太的這個提議。本來他還想就某些事項提醒一下隼斗裕太,可謝並非自己真正意義上的部下。有些話不是那麼好說,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
於是左、右兩軍分頭行動。
路已修通,左路軍順利到達了澤連山。
這是一個小鎮,因鎮中的一所新希望浸信會教派的教堂而得名,叛軍在鎮外佈陣。
秦禝仔細觀察叛軍的防禦體系,心想:有點意思。
叛軍的營壘分成三處。兩個在前,一個在後,大致呈一個倒“品”字形,形成了一定的防禦縱深。
不僅如此,每一個營壘本身也不是簡單的一線佈防,而是前後好幾道工事。每道工事之間相距百來米不等,就是說,每一處營壘自身也形成了一定的防禦縱深。
這樣,龍武軍進攻前邊這兩處營壘時,打左邊的會受到右邊的側面阻擊。打右邊的會受到左邊的側面阻擊,同時打吧。一樣會受到交叉阻擊。
叛軍營壘前地勢開闊,龍武軍以攻擊隊形前進時,側翼完全是沒有防護的,如果受到攻擊,只能硬挺,必然會造成嚴重的傷亡。
而叛軍防線都有一定縱深,龍武軍付出重大代價,終於來到防線前開始突破,除了要受到防線本身的層層阻擊、減緩進度外,來自側翼的阻擊的時間也被大大拉長,進一步增加傷亡和減緩進度。
那麼,不正面強攻,繞到這兩處營壘的側后翼去?
別忘了,人家後面還有一處營壘呢,真繞過去了,是打前邊這兩處還是打後邊那一處呢?不論打哪一邊,後背就等於賣給了另外一邊。
那麼,繞得再遠點,大迂迴,繞到後面那處營壘的後面?
做不到。因為,叛軍后出營壘的右手邊是一條河流,左邊嘛,再往左就是索山,兩邊叛軍一起盯着呢。
這個防禦體系,在當時,幾乎可以算是最先進的了。東線應該有,西線,秦禝是第一次見識到。
嗯,漲姿勢。隼斗裕太,您是沒親眼見到,不比索山好打呀。
怎麼辦?硬來吧。
很快,叛軍就發現了左邊營壘前面的空地上出現了龍武軍。
但奇怪得很,北佬沒有排成正常的橫列進攻隊形,而是三三兩兩,貓着腰,走兩步、停兩步,好像猴子一樣,跳着跳着地往前走。
搞什麼鬼?
不管他,弓箭直接掩射過去先!
但那群龍武軍前進的速度幾乎沒有任何減緩。
打不中。
叛軍從來沒打過這樣的目標,太矮了,太分散了,而且運動得沒有任何規律。還有,營壘前的地勢雖然開闊,但絕非平坦得和操場似的,一樣有高低起伏,龍武軍貓低身子或者蹲下來,隨時都找得到掩蔽物。
所以,不論正面還是側面,射過去的箭矢——瞄不準的不說了,就算瞄得準的,不是從人家頭頂飛了過去,就是打在障礙物上,而龍武軍的士卒還能乘機用弓弩還擊。
而像猴子一般竄來竄去的龍武軍士兵,能夠在途中隨時隨地開槍,叛軍這邊,不斷有士兵被擊中,防守方的傷亡居然遠遠大過進攻方的傷亡。
叛軍騷動了:這仗怎麼打?
龍武軍已經逼近營壘前沿,即將發動最後的衝鋒了。
就在這時,龍武軍陣上戰鼓聲起,無數身影踏步出陣——倒是一線排開,但根本不是進攻隊形,而是一出陣就開始全速奔跑,吶喊着沖向敵陣。
左邊的叛軍顧不上龍武軍新的攻勢,因為營壘前沿的龍武軍已經衝上了營壘。
右邊的叛軍拚命還擊,倒也射倒了一些龍武軍,可這群龍武軍不是按正常進攻隊形和速度前進,叛軍所獲有限,更無法有效阻止龍武軍的奪命狂奔。
兩軍營壘相距並沒有多遠,左邊營壘里的叛軍剛和攻進來的龍武軍拼上了,後面這一大撥龍武軍就涌到了,叛軍營壘一下子便被淹沒了。
叛軍回撤,龍武軍從后掩殺,叛軍營壘的那點縱深,相對於龍武軍的人潮而言,空間實在有限,第二道營壘很快失守,接着是第三道——從龍武軍進攻開始不足一個小時,叛軍左前營壘便失守了。
這個過程中,形勢變化太快,手忙腳亂的右前營壘沒幫上什麼大忙。
龍武軍的散兵戰術實驗結果令人滿意。
秦禝抽了一個完整的營,讓這隻部隊練習散兵衝鋒,這支部隊之前一直閉門造車、埋頭苦練,沒有沒有給他們派活,澤連山小試牛刀,一擊成功。
一個營人數有限,不能左、右兩邊同時發動進攻,只好先挑一個打下來再說。
但叛軍左前營壘既失,右前營壘便孤掌難鳴,本可側面攻擊敵人的,反被敵人從側面攻擊,龍武軍正面、側面兩面夾攻,沒有花太大的氣力,又拿下了叛軍的右前營壘。
只剩下後面的主營壘了。
這個主營壘,設在一個小丘之上,這個小丘和西南方的索山遙相呼應,但海拔比索山低得多,算不得山。
工事堅固,坡度平緩,仰攻,丘上向下,坡上障礙物少,即便散兵隊形,也會有不小傷亡。何況練了散兵戰術的只有一個營,相對於叛軍的主營壘,人數還是顯得太少了一些。
就在這時,隼斗裕太的戰報送了過來,秦禝拆開一看,隼斗裕太的花體字龍飛風舞,細看,眼睛不由一亮,好像聽到了隼斗裕太的大嗓門:僥倖射殺對方的統帥,明天準定拿下索山!
秦禝感慨一番。傳令:天色已晚,收兵回營。
眾將錯愕,好像才……四點多五點不到吧?
有人心中暗道:既然說索山明天收功,如果左路軍今天就把澤連山打了下來,豈非比得右路軍難堪?秦禝定是要給對方留面子,一雙兩好嘛。
秦禝一邊下令埋鍋造飯,一邊派人給土丘上的叛軍指揮官送了一封信。話說得很客氣,中心思想是:願意降否?
條件很優厚:士兵放下武器,各歸本鄉,軍官可以帶走佩劍和馬匹。
叛軍主營壘的回信,話也說得很客氣:盛情可感,但我若投降。即置索山友軍於絕地,所以好意只能心領。
秦禝感慨:義士啊,那麼明日再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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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禝微微一笑:天色真的已晚。該辦正事了。
夜色濃重,龍武軍悄悄出動了。
秦禝白天一番做作,全是為了迷惑叛軍。
當然,如果叛軍肯投降,秦禝會守諾的。
這個時代,受戰術和武器的局限,軍隊較少夜晚作戰。晚上既看不清楚目標,也很難保持隊形;
因此叛軍指揮官是想不到龍武軍會夜襲的。
散兵戰術的成功給了秦禝很大的信心,有散兵戰術打底,夜襲便有成功可能。
龍武軍散兵營摸上了土丘。
待到叛軍驚覺,龍武軍已經到了眼皮子底下。
一支火箭衝天而起,土丘上下殺聲大作,散兵營沖入叛軍營壘,土丘下早已集結待機的後續部隊向坡上撲去。
叛軍猝不及防,根本無法組織有效的反擊,小部分潰下土丘,向南逃去,大部分做了龍武軍的俘虜。
其中包括不肯投降的那位叛軍將領,他心中又是憤怒又是佩服,但表面非常平靜,將自己的佩刀雙手遞給秦禝。
秦禝心想,你是俘虜,又不是投降,還來這一套,嘴上卻說:好刀,我先替你收着,戰爭結束了還是還給你。
第二天,傍晚,戰報送來:索山沒打下來,我軍傷亡慘重。
隼斗裕太的“狀態”又出問題了。
也許是射殺了對方的統兵將領,給了他一個錯覺,以為索山輕易可下,面對險要地形和深溝堅壘,他採取了一種最直接的戰法:正面強攻。
一隊隊扶桑士兵無遮無攔地走進叛軍弓弩的射程中,一個叛軍士兵說:“好像是走上來送死,一個個從容冷靜,就好像木頭人一樣。”
最慘烈的戰鬥發生在叛軍右翼一個突出的營壘,後人稱之為“死角”。
索山前,屍橫遍野,如同人間地獄。
第二天,雙方休戰,因為要埋葬屍體。這首先不是出於對死者的尊重,而是天氣開始變熱,這麼多屍體不及時清理,先不說會不會發生瘟疫,但是那股屍臭就叫人難耐。
一整天,雙方的埋屍隊都在工作。士兵們挖出又長又深的溝,用鉤子勾住屍體、拖到溝里。兩邊都下了嚴令,死人身上的東西一律不許動,許多戰死的軍官,穿着講究,有的馬夾上還吊著金錶的鏈子,都被一起扔進溝中。
一整天,隼斗裕太都沒給秦禝送來任何信息,秦禝也忍住了沒去問。
第三天,隼斗裕太終於送來了新的作戰計劃:派軍穿過澤連山地區,繞到索山右後側,同時派出騎兵,威脅叛軍後路。
秦禝想,似曾相識啊。馬上回復:贊成。
第四天,水靜河飛。
第五天,索山正面的扶桑軍又發起了進攻,叛軍正打起精神準備迎頭痛擊的時候,扶桑軍卻退了回去。叛軍這邊剛鬆了口氣,探馬來報,右側後方發現敵蹤,約有二萬人上下。約翰斯頓心中輕嘆一聲:終於來了。
命令:後備隊上,同時嚴密監控正面動靜。
正面沒有動靜。
右後側打得很激烈,不得已,叛軍從正面抽調兵力增援。
增援兵力剛剛和敵軍接觸,正面的龍武軍又發起了進攻,這次不是佯攻,是來真的。
戰鬥又一次持續到了傍晚,終於,叛軍退卻放棄了索山。
索山終於拿了下來。
隼斗裕太悶悶的,看不出勝利的喜悅。
他沒有在秦禝或其他任何人面前承認過索山之役指揮有誤,但終其一生,再也沒用類似的方式打過一仗了。
秦禝在叛軍的重鎮會津面前的,就剩下一條胡齊河了。
叛軍在胡齊河以北沿河修築了許多防禦工事,但根本沒打算在此固守,原因很簡單,不論能守多久,終究是守不住的。如果被粘死了,甚至在此全軍崩潰,後面是一條寬闊的大河,大伙兒就只好跳進河裏餵魚。
這些防禦工事的作用,就是保證主力部隊從容撤回胡齊河以南,叛軍的計劃是,做出全軍退入會津的姿態,待龍武軍渡河后,迅速返回,擊敵於半渡。
這是很厲害的一招,不要說兵馬紛亂之中,隔着一條大河,龍武軍很難準確判斷叛軍動向,就算龍武軍知道了叛軍的這個計劃,還是得渡河,而且合適的渡口有限,大部隊想躲過叛軍的眼睛基本不可能。雖然叛軍真能阻止龍武軍過河的可能性也很小,但龍武軍付出重大傷亡不可避免。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正當龍武軍開始渡河。叛軍準備行動的時候,叛軍在會津的大將智雄真也被奪職了,接替他的叫衛宮次郎
衛宮次郎新官上任,對前任“擊敵於半渡”的計劃倒是全盤接受下來,因為這是“進攻”,符合他的胃口。
但是換將帶來的震動和交接所需要的時間使部隊短時間內無法行動,等到叛軍內部折騰完了,龍武軍已經全部渡過了胡齊河。
衛宮次郎還是下令,照原計劃,進攻。
在龍武軍的打擊下,叛軍重演索山龍武軍正面進攻之場景,龍武軍營壘前半里之內,遍佈叛軍的屍體,鮮血順着地勢,從龍武軍腳下慢慢流過,一直流進胡齊河,河水變紅了。
到了後來,前線士兵拒絕接受命令,成群結隊地往後跑。這種情況下,再不下令撤退,等龍武軍發動反擊就晚了,衛宮次郎沒有法子,只好下令全軍退回會津城內。
這一戰,叛軍的傷亡,超過了從原先一路上傷亡的總和。
龍武軍終於進抵會津城下,擺出了圍城的態勢。
秦禝和隼斗裕太都很滿意衛宮次郎這個對手,但會津本身卻是絕對不可輕忽的。
會津是叛軍腹地第一重鎮,地域廣大,龍武軍的兵力雖然遠遠超過叛軍,但五圍十攻,想以現下的兵馬完全“包圍”會津是不可能的,龍武軍的所謂“圍城”,主要是要切斷會津的補給線,斷絕會津和外界的聯繫。
但要做到這一點是非常困難的。一來,叛軍早已在各交通要道佈防;二來,會津的道路發達而複雜,密如蛛網,四通八達,不想切斷會津所有補給線,秦禝、隼斗裕太都承認: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同時,作為叛軍最重要的後勤基地,會津自身就有相當的支持戰爭的能力。即便完全切斷會津和叛軍其他地區的聯繫,也不能在短時間內令叛軍屈服。
會津城池堅固,佈防嚴密,更在城外相當距離內便開始層層設防,比起來。澤連山那點花樣,根本不值一提了。
兵力上,叛軍雖然被衛宮次郎一上任便狠狠揮霍了一把,但對於守一城之地,依然算得充足。
總之,這絕對不是一根三兩口就能啃光的骨頭,必須有足夠的耐心,做好付出足夠代價的準備。
秦禝的左路軍駐紮在會津的北方,隼斗裕太的右路軍駐紮在會津的西方,成為犄角之勢。
進抵會津后,隼斗裕太希望採取的是這樣一種作戰方式:緩慢但堅定不移地向前推進,不受敵人的威脅和誘惑,不改變自己的既定目標和路線,也不管前面遇到的是什麼。
叛軍人才凋零了。
還有一個最大的區別:龍武軍可以得到充分的補充,不論是兵員還是給養,而叛軍幾乎是打一個少一個。
對於西線來說,這個結果就是拿下會津。
西線目前的進度,已經超出預想,豐田拓真無法提出進一步的要求,他也明白會津絕非旦夕可下之城,可如果不儘快拿下會津,就無法滿足民眾們對勝利的渴望,
就是說,拿下會津的時間點,必須比原計劃提前。
秦禝和隼斗裕太都有點頭皮發麻,特別是秦禝。
會津防守嚴密,如果衛宮次郎縮起頭來抱團,倉促之間下嘴還真不容易。
幸好衛宮次郎還是比較給力的,再次主動出擊了。
秦禝和隼斗裕太反覆研議,攻取會津的戰略如下:
正北方向純取守勢,原則上不主動進攻,封死會津北上道路就好。
左路軍秦禝部由北而東,再折而向南,沿會津東翼,一邊向內擠壓叛軍防線,一邊南下,這個過程中,第一個重要的戰略目標是切斷會津東向補給線,。
右路軍隼斗裕太部現部署在會津西北,即可沿會津西翼,一邊向內擠壓叛軍防線,一邊南下,首要戰略目標是切斷會津西向補給線。
接着要切斷會津西南向補給線最後,左、右兩軍在會津以南會師,攻下這個會津南方門戶,切斷會津南向通往後方的路線——這是會津最重要的對外生命線,從而完成對會津的包圍。
梅肯鐵路成功控制在手后,會津的陷落也就是個時間問題了。
盡量逼迫、吸引叛軍主動出擊,而少做、不做正面強攻,以土工作業、延長營壘方式接近敵軍防線。
有所突破后,炮兵營壘盡量前置,火炮架設不求密集,關鍵是早一點把炮彈打入城中,最大限度製造居民恐慌。
向南迂迴過程中,應注意節奏,步步為營,各部要前後呼應,以免動作太大、戰線拉的太長,露出破綻。
衛宮次郎可是一個很有進攻慾望的人,就在一旁一直盯着,未必不會給他抓到機會。
加強身後補給線的保護。我軍會派騎兵切斷叛軍補給線,叛軍自然也會儘力騷擾我軍補給線。無論如何,輕忽不得。
定議之後,秦禝、隼斗裕太分頭行動。
衛宮次郎很快感覺到了壓力,他當然不能由得龍武軍從容進攻。衛宮次郎身殘志堅,很有氣魄,決定東西兩翼同時出擊,打算狠捏秦禝、隼斗裕太一把,一雪胡齊河一役之恥。
戰鬥首先在西翼打響,衛宮次郎瞄了很久,採取的是側翼突襲戰術,雖然隼斗裕太部早已分外小心,還是被他打了一個冷槍。
當時右路軍的正在行軍,半路上叛軍突然殺了出來,側翼重重挨了一拳,斷成兩截,被叛軍包圍了起來。
還好這支部隊幾乎都是老兵,一次意外的攻擊並不能使他們完全陷入混亂,弄清楚怎麼回事後,重整旗鼓,結陣抵禦。
後續部隊趕來救援,叛軍已經預備下了阻擊部隊,幾次衝鋒都被打了回去。幾隻部隊糾纏在一起,雙方的戰線都愈拉愈長,最後超過了七里。最後誰也沒有討到便宜只能分開。
而東翼叛軍出城之後,鬼鬼祟祟繞了一個大圈,出現在龍武軍左後方。
秦禝接報,微笑:跟我來這一套?現在秦禝的作戰指導思想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秦禝沒打過一次正面強攻的仗。每一仗都因地制宜,採取了不同的打法,這些打法看上去各不相同,但萬變不離其宗,說到底兩個字:迂迴。
兜大圈子到敵軍側后翼固然是叫“迂迴”,切斷敵軍的後勤補給、營壘前伸、散兵戰術、夜襲,也算某種意義上的“迂迴”,出發點都是最大限度避開敵軍的密集火力、最大限度減少己方的傷亡,盡最大可能在敵軍最薄弱的部位上插刀子。
對敵軍玩“迂迴”,自然也得防着敵軍對你“迂迴”。
龍武軍佈陣,是“立體”的,而不是“線性”的。左右側后翼永遠佈置防守部隊。在全軍進行移動的過程中也不改變這一基本格局。
這種移動,不僅僅指部隊的行軍,也包括營壘的轉移後勤的調整,是一個“整體”的概念。
全軍各部,永遠保持一個相互呼應、隨時可以互相支援的態勢,除了騎兵,非特殊任務,盡量不遣孤軍在外。
因此,左路軍對側翼的的防護遠比右路軍嚴密,叛軍襲擊的時候,反覆沖了幾次,沖不破防線,只好退了下去,叛軍休整了一陣子,重整隊形,轉到東翼龍武軍正面,又發起了進攻。
秦禝想衛宮次郎此人還真是榆木疙瘩腦袋一個,側翼你都打不下來,正面你打得下來?
結果沒有任何懸念,叛軍最終敗回會津,龍武軍陣前又是一地的叛軍屍體。
而且,叛軍會津東翼的這次失敗,使他們無力為向東的補給線提供更多的防護,龍武軍騎兵成功切斷了會津東面的補給線。
但是在這時在夏國內發生的意外,卻讓秦禝不得不放下在扶桑的一切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