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道吉

楊道吉

楊倩茹,小名小茹兒。一九四六年春天南如解放時出生。

其父楊道吉,一九一二年,生於浙省道州,小茹兒祖父楊洪才,當時是道州很有名望的大善商人。

因為道州已有1300多年的歷史,自古是歷史文化名城,有着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土地寬廣肥沃,礦產豐富,水運官道交通便利,佔據着六安、隆興、揚者三省結合部的區位優勢,素有一叫驚三縣之稱。

楊家在道州,掌握着道州一半以上的物流集散業,還有六座稀有礦井的開採,城內還開着大小十多家藥鋪,還有酒樓客棧十幾家,楊家經常開倉放糧,免費施捨,救濟窮苦百姓,藥鋪還給百姓免費看病,到了過年過節,還殺豬宰羊分發給礦工夥計及當地百姓。

楊家大道楊貿易公司更是遠近聞名,但老太爺楊洪才,卻從不仗勢欺壓弱小坑害鄉鄰,甚至持強凌弱欺行霸市,城裏城外都稱楊洪才楊老爺為楊大善人。

但到了民果初年,戰火四起,民不聊生。

但楊家這時添了小少爺,城裏城外富甲客商聽說后,紛紛前來恭賀道喜,楊家更是宴請賓朋,滿街大擺筵宴,城裏鄉親們像過年一樣,楊洪才便給孩子起名楊道喜。

1919年,楊道喜到縣城子弟小學讀書,小學畢業后,考取了羊州省立師範學院,在學院不僅學習名列前茅,還積极參加學校組織的學生會,畢業前16歲的楊道喜,還秘密加入了共青團,后又秘密成為了梁振義的地下交通員,梁振義是以教書為名義的六安地委組織部副部長。

楊道喜則利用店鋪作掩護,秘密接送轉移聯絡地下工作人員,積極開展黨的各項工作。

因楊家家大業大,在六安隆興等地,還有多家店鋪分號,楊洪才便叫師範已畢業的楊道喜,到六安大道楊分鋪掌管門店。隨後楊道喜便秘密請示了梁振義,隨後答應父親,到六安掌管店鋪,利用開店機會,繼續參加黨組織的秘密活動。

二六年秋,上級梁振義被反特秘密抓捕入獄。由於楊道喜和梁振義是單線聯繫,反特並不知楊道喜。

在獄中梁振義受盡反派非人的折磨,但他經受住了嚴刑拷打,沒有泄露任何黨的秘密。

從一獄警處得之情況后,楊道喜不知如何聯繫上級,更不知如何解救梁振義,便通過六安一個姓孫的商會副會長,引薦了六安監獄的劉副官,稱自己是大道楊楊家六安分店店主,和梁振義老師是親屬,要求拜見六安典獄長,並花了一百大洋給劉副官,得到大洋后的劉副官,便答應帶他引薦。

到監獄后,楊道喜進了典獄長休息室等着,劉副官敲門進了典獄長辦公室:“典獄長,外面有一個自稱是姓楊的年輕人要拜見您。”

“姓楊的年輕人?不見。”典獄長一擺手說。

劉副官走近典獄長:“典獄長,他說是大道楊楊家的少東家。”

“楊家?道州楊家嗎?那快請進來。”

劉副官叫楊道喜進來,楊道喜進屋一看,典獄長是個大胖子,長着兩隻老鼠眼,正斜躺在椅子上抽着福膏。

“賢侄,令尊可好?快請坐,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典獄長不冷不熱的招呼道。

以前典獄長曾到道州辦案,受到過楊洪才的熱情接待,走時還帶走了不少好東西,但對一個初次見面的年輕後生,他還沒到非常熱情的接待地步。

“典獄長,家父很好,感謝您的惦念,家父托我給您帶好。”楊道喜也不冷不熱的答道,

“嗯,你父親仗義夠朋友,沒想到虎父無犬子,你都長這麼大了!你來我這是?”

楊道喜一抱拳說:“典獄長,梁振義是我遠房表舅,在省城師範教書,不知怎麼被你們給關起來了?”

典獄長一拍桌子,“梁振義是你表舅?他可是被上面盯得很緊,你最好別找麻煩。”

“典獄長,我表舅就是一個教書的,怎麼成了要犯了?”楊道喜反問道。

典獄長盯着楊道喜,“你個年輕人別不知好歹,跟他扯上關係那可是要掉腦袋的,要不是和你父親有交情,我連你一起抓了。”

楊道喜一想,典獄長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是要自己出血啊,隨手從身後背的包里,拿出一包用紅布包着的金條,放在了典獄長面前的桌上。

典獄長用兩根手指掀開紅布,兩隻老鼠眼瞪得比牛眼還大,看着十根黃燦燦的金條擺在眼前,典獄長放下桿槍,一手拿一根敲了一下,稍一沉思,又放下了金條。

“賢侄,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上峰看的緊,如果要把他放了,上峰追查起來,我可擔待不起,還是你倆先見一面吧。”

楊道喜一想,也沒有別的好辦法,先見一下樑振義,看他怎麼說也好。

楊道喜抱拳道謝:“那先謝謝典獄長了。”

典獄長一招手:“劉副官,帶楊老闆去看一下樑振義。”“是。”

劉副官拉着楊道喜出了典獄長的辦公室,倆人走到走廊拐角沒人處,楊道喜又從包里拿出一根金條說:“劉副官,我表舅到底犯了什麼罪了?”

劉副官一看,楊道喜出手如此大方,根本不像窮的叮噹響的梁振義同夥,再者是不是亂犯跟自己沒任何關係,現在又是混爛時期,每天不知有多少人被莫名其妙抓進來,又有多少人被折磨死從監房抬出去,有人主動給自己送錢這等好事,心裏便有了想法,想從楊道喜這再撈些好處,“楊老闆,你表舅的事有些麻煩。”

楊道喜明白:“劉副官請直說,只要能把我表舅放出去?您開口。”

劉副官用眼一瞟楊道喜背的包,楊道喜明白了,把包打開,從裏面拿出一張五百塊大洋的楊家大道楊專用商票,轉手遞給了劉副官。

劉副官一看數字,“楊老闆,你這?太見外了,雖然這事有點麻煩,但明天晚上天黑時,你到城外亂墳崗接人吧,不過以後你表舅可不能再在六安出現了。”

“你放心劉副官,我表舅出來后,就叫他不教書了,叫他到道州我老家去當夥計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這些混蛋,也忒太黑了,楊道喜邊想邊和劉副官向梁振義牢房走去。

到了房門前,劉副官對看守說道:“把梁振義帶出來。”“是。”看守拿出“嘩啦啦”一大盤鑰匙打開房門,“梁振義出來,有人看你。”

楊道喜一看,房內有四個人全身是血跡,有躺有坐的,梁振義聽到看守喊,便扭頭朝門口一看,是穿着一身整齊長衫的楊道喜,剛想開口,楊道喜先開口了:“表舅,你怎麼樣?”

梁振義一聽,楊道喜叫自己表舅,心裏便明白了,便站起了身來到門邊。

梁振義抓住楊道喜:“道喜大外甥,你怎麼來了?”

楊道喜一指劉副官說:“多虧了這位劉副官幫忙,表舅,你這是怎麼回事?”

劉副官對看守看了一眼,便走到一邊抽煙去了。

楊道喜趕緊小聲的把求人經過,和明晚亂墳崗接他們的事,簡單對梁振義說了一遍。

梁振義一聽只救自己,便把楊道喜往旁邊拉了一下說:“道喜,能不能把裏面的三人也一起救走?他們比我重要。”

楊道喜一皺眉說:“可是老師?”“道喜,組織離不開他們,要不我也不走。”

楊道喜一沉思:“好,我再找劉副官說說。”

“道喜,你的努力組織會感謝你的。”梁振義握着楊道喜手說。

楊道喜來到抽煙的劉副官身前:“劉副官,裏面戴眼鏡的,是我表舅學校的副校長,也是他的老鄉,稍年輕的是教務主任,另一個是我表舅同班老師,你看能不能把他們一起放了?”

劉副官看了看守一眼,從兜里掏出一個大洋說:“你去端碗水來。”看守一看,端碗水還給大洋,劉副官跟楊老闆肯定有話說,便拿了大洋走了。

“楊老闆,你這可是讓我為難啊,上下這麼多兄弟,要是走漏了風聲?”

楊道喜一聽,忙從長衫兜里拿出兩根金條,和一個發著綠光的玉扳指,一個古香古色的散發著清香的鼻煙壺,“劉副官,想想辦法,這兩件寶貝可是宮中的,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劉副官心想,別說放四個人,就是放四十人,我也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再者這幾個人也沒審出什麼有用的,關着還浪費糧食,能賣楊家大少個人情,以後好處還能少?劉副官心裏想到。

劉副官看了左右一眼:“明天下午,你早點帶人到亂墳崗,挖好十個坑,晚上斃完人我們就撤,活的你帶走,死的給埋了,明白嗎?”

楊道喜一抱拳:“多謝劉副官成全,有時間到我店裏喝茶,您放心,我知道怎麼辦。”

楊道喜回到梁振義面前:“表舅,都安排好了,明晚你們就自由了。”

梁振義使勁握着楊道喜,“謝謝你道喜,我代表組織感謝你。”

楊道喜回頭看了一眼說:“好了表舅,你們保重明晚見。”說完和梁振義告別,同劉副官走出了監房。

第二天傍晚天剛擦黑,監房通往亂墳崗的大路戒嚴,三輛拉着秋犯和獄卒的汽車駛出城外,到了行場,十個被五花大綁的秋犯,被拉到早已挖好的坑前站好,行刑獄卒站在車邊舉着槍,藉著車燈瞄準了坑邊的秋犯。

因為是晚上了,看熱鬧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楊道喜家的夥計,拿着鐵鍬站在遠處看着槍人,因為昨天梁振義和楊道喜商量好了,被拉到坑前,就趴着別站起來,因為也沒人管站不站了。

劉副官一揮手就下了開槍的命令,獄卒“砰砰”一陣亂摟槍,看到沒有站着的人了,就停止了射擊,劉副官拿着手電,走到屍體前轉一圈,對着楊道喜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埋了。”

說完走向汽車,“收隊,回去。”便上車揚長而去。

見看熱鬧的人走了,楊道喜叫人趕緊先把死了的人都埋了,自己撲到梁振義跟前,“老師,您們受苦了。”說完解開綁着的繩子。

梁振義握着楊道喜的手站了起來,來到旁邊一個躺着的人跟前說:“田書記,田書記,你沒事吧?”說著田書記和旁邊的另外兩人也站了起來。

“少爺,這邊還有一個活着。”說著,夥計攙着一個肩膀中彈的人走了過來,楊道喜對着夥計說:“先把坑都埋好。”

又扶着老師說:“田書記,咱們走吧,這裏不是說話之地,到家再說。”說著,幾個夥計和楊道喜一起,攙扶着五人,上了旁邊樹林裏的馬車。

因為天已晚了,城門進出還要搜查,楊道喜便把幾人接到了城外楊家在郭家鋪的石礦代料場。

楊道喜叫跟隨的家醫,給五人治了傷,清洗乾淨吃了飯,梁振義四人在裏屋開了個碰頭會。

楊道喜和受傷的人說著話,交談中,才知道沒被打死而傷了臂膀的人叫孫志超,是中樞碗省民城市市委組織副部長,到省城參加上級組織召開的關於工會工作會議,返回途中,在六安客棧休息時被胡亂抓走的,比梁振義他們早一個多月入獄。

因為知道了孫志超身份,楊道喜便把孫志超的情況,到裏屋和梁振義等人進行了彙報,梁振義四人出來,和孫志超對了暗語,詢問了孫志超的上級及聯絡人,孫志超的上級,正是田書記的秘書。

“楊道喜同志,我現在正式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田書記。”梁振義指着戴眼鏡年紀較大的人:“真正身份,中樞蘇區區委副書記,兼碗省組織部部長田英鎮同志。”

隨後指着另一個中年人說道:“這是碗省組織部農工部部長段守林同志。”又指着年輕點的人說道:“這是田書記警衛,胡盛寧同志。”

楊道喜給田書記三人見了禮,隨後田書記對楊道喜說道:“道喜同志,雖然你還不是黨員,但你經受住了殘酷形勢的考驗,這次營救,顯示了你在白色條件下堅定的黨章信仰,我們感謝你。”

楊道喜忙回道:“田書記,您過獎了,作為一名共青團員,我時刻用黨員的標準,在嚴格要求自己,一開始,聽到梁老師被抓了,我確實不知所措,後來想起了梁老師常常教導我的,在特殊情況下,要沉着冷靜,要堅強,我便利用我的身份,才想到了營救辦法。”

“田書記你們怎麼被抓的?”梁振義見楊道喜詢問,他們怎麼被捕的,便開口說:“田書記他們到漢江參加召開的秘密會議,會後繞道谷城來到六安,傳達指示精神,我到城門接應田書記,沒想到還沒進六安城,田書記他們就被一夥兒特賊盯上了,到了城門我們剛一接頭,便被特賊們抓了,估計是離開漢江時有叛賊泄密。”

田書記一握拳,“振義同志,叛賊的事趕緊派人聯繫漢江的同志,以免給上級帶來威脅,要儘快找出來除掉,否則會給革命帶來重大損失。”

“是,我馬上聯繫地下組的同志,儘快讓他們行動。”

梁振義又對楊道喜說:“道喜,讓人找塊大木板和紅黃油漆來。”

功夫不大,楊道喜的人,拿來木板和油漆,梁振義把木板刷成紅色,用黃油漆畫成鐮刀斧頭,一面簡單的黨旗做好了,立在了牆邊桌子上。

“楊道喜同志,我正式代表組織向你宣佈,從今天起你被批准成為預備黨員,田書記和我,做你的入黨介紹人,希望你再接再厲,努力工作。”

“謝謝田書記謝謝梁老師,請黨組織放心,我會的。”說著,楊道喜站在黨旗前,舉起了拳頭,段守林領着楊道喜對黨旗宣誓:“嚴守秘密,服從紀律,犧牲個人,階級豆爭,努力革命,永不叛黨。”

由於叛賊沒除,六安還不安全,田書記要求楊道喜利用身份繼續留在六安,開展地下組的工作,並任命楊道喜為六安地下組負責人,梁振義不能在六安了工作了,回省委重新安排工作,作了一番交代之後,五人便連夜出發趕回省城去了。

在今後幾年裏,楊道喜利用身份作掩護,東奔西跑,多次營救被捕的同志,由於他經常出入官府、警、監,而引起了反動當局的關注,被多次跟蹤盯梢,上級黨組織研究決定楊道喜和兩個孩子轉移。

三二年,二十歲的楊道喜改名楊道吉,被調往蘇區江安地委,任宣傳部長。后在宛城市任農工部部長,黔州會議后,任機關組織部籌建部副部長,過了山地,後任冀魯豫十縱隊六旅政委,抗戰後任東進挺進隊政治部主任,中原分局組織部長。

解放戰爭時期,為了貫徹中央消滅敵人,收復失地,擴大解放區的指示,楊道吉被任命為三省軍區政委兼組織部長。

在上任后的第一次軍區會議上,楊道吉見到了前來參加會議的華野野戰軍第三副政委梁振義老師。會後,十多年沒見面的二人,相互擁抱,問長問短。

“好小子,一晃十多年沒見都當政委了,三十幾了?成家了沒有?”

“報告首長,三十二了,還沒成家!但收養了兩個烈士孩子。”

梁振義一愣:“嗯,兩個孩子?怎麼回事?”

楊道吉解釋:“老師,在恭城監房一對地下組夫妻被反派殺害,留下一雙兒女,沒找到他們家人,我就一直帶着,也沒放老鄉家。”

梁振義拍拍楊道吉說道:“哦,要保護好他們,但仗要打家也要成。”

晚上在梁振義家裏,見到了梁振義妻妹,二十三歲的龔祝平,龔祝平是野戰軍醫院護士長。由梁振義夫妻做主,便定下了二人婚事。

來年夏天,楊道吉和龔祝平舉行了婚禮,四六年春解放南如時,龔祝平就生了小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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