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看病
聽到砸門聲,屋裏的幾個人一怔,文三叔趕緊拿起電棒兒走了出去,到大門前用電棒兒一照,原來是大女兒文蘭,還有外孫鳴迎慶站在門外砸着大門。
文三叔一看忙說:“這麼晚了,文蘭你們倆怎麼來了?”
“爸,剛才有好幾個打着手電的他們從門前經過,聽他們說穆皖生和楊倩茹失蹤了,青年點上正派人找呢。”
文三叔拉開門說:“哦,那快進來,跟袁老師他們說說去。”
文三叔關上大門,拉着外孫鳴迎慶和文蘭進了屋。
文蘭一進屋就說:“袁老師,他們正滿街找他們倆呢!”
袁超溫一擺手,“那好,皖生倩茹你倆看一眼孩子,就趕緊回去,不過別走同一條道回去,到了青年點他們說什麼,你倆都得忍着,就說看病去了。”
倩茹聽了爬上炕,看着熟睡的兒子,眼裏吧嗒吧嗒落下了淚珠,穆皖生站在炕沿邊,望著兒子,眼圈也微微發紅。
“好了,走吧,我們幾個照顧穆楊,你們還不放心嗎?”
袁超溫推了穆皖生一把,穆皖生從炕上拉下楊倩茹,楊倩茹下了抗,噗通,跪在了地上,對着文三叔說:“三爺,以後穆楊就麻煩您了。”“咣。”一頭磕在了地上,穆皖生也鞠了一躬。
“你這孩子,我會把穆楊當親孫子的,快起來,”文三叔說著就攙扶楊倩茹。
而楊倩茹轉身,又對着袁超溫、張豐東、黃樹壯各磕了個三響頭,“袁叔,張叔,黃叔,穆楊就拜託您們了!”
“放心吧,從今天開始,穆楊就是我們仨的弟子,我們會用全力,把他培養成棟樑之才的。”
黃樹壯伸出雙手,一托楊倩茹雙手,楊倩茹感覺有一股吸力般把自己舉起,無法再拜,便隨勢站了起來,楊倩茹穆皖生連聲說謝謝。
楊倩茹又拉着文蘭的手說:“文蘭姐姐,給你添麻煩了!”
文蘭拍拍楊倩茹也說:“妹妹,你這是說的那話,你兒子就是我兒子,我會把它當親兒子的,你就放心吧。”
袁超溫一揮手,“好了,三叔麻煩您送倩茹一趟吧,我怕他有麻煩,皖生,你自己單獨走近道回去吧。”
說著幾人把穆皖生和楊倩茹送到大門外,文三叔把電棒兒交給了文蘭,“爸,天黑慢着點走。”“嗯,你們娘倆也回去吧。”說完幾人揮手告別。
袁超溫、黃樹壯、張豐東三人回了飼養室,文蘭打着手電,抱著兒子鳴迎慶也回家了。
三人走到門口一看,小穆楊正撩着褲衩,站在門口挺着小鳥撒尿,疑惑的愣愣看着仨人。
“臭小子,呲的挺高嗎?”黃樹壯說著,還沒等小穆楊尿乾淨,就一把抱起他進了屋。
袁超溫早就料到今日之事,所以,在小穆楊剛過百天時,袁超溫就叫楊倩茹給他強行斷了咂兒,並且要求穆皖生和楊倩茹只能每月來看他一次,楊倩茹也不要在飼養室幫忙了,並且在小穆楊懂事後,要穆皖生和楊倩茹每次見了小穆楊不要叫他兒子,也不要逼他叫他倆爸媽,以免被人發現,或者有一天分離時小穆楊接受不了。
穆皖生和楊倩茹走了,對才兩歲的文穆楊來講,沒有任何離別的痛苦,因為他早已習慣和文姥爺及三個老師吃住在一起了,所以當黃樹壯,把它抱進屋裏放在炕上,他就找到自己枕頭又去睡覺了。
三人進了屋,也沒着急各自回屋睡覺,而是分別坐在了炕沿和八仙桌前,黃樹壯張豐東望着好像坐定了的袁超溫。
以前四人在屋閑聊時,文三叔歲數大,也沒什麼文化,一般就悶着頭吧嗒吧嗒抽煙,袁超溫說什麼,他就答應什麼,他認為袁超溫就是諸葛亮轉世,做什麼都錯不了。
而張豐東雖然是大學教授,當過副校長,但心裏只想着做學問,經過這麼多年磨練,還是顯得特別消沉,一般也不言語。
而黃樹壯的火爆脾氣,今日卻忍不住了,“我說袁大師袁大哥,你別干悶着,穆生和倩茹走了,孩子還這麼小,以後怎麼辦?你拿個主意啊。”
自從三人認識以來,張豐東、黃樹壯、對袁超溫那是深深地佩服,什麼事都把袁超溫當成主心骨。
袁超溫深思了一下說:“文三叔不在,今天咱們仨,就把小穆楊以後的事做個安排,我是大哥,我做他大師父,把自己所學全部傳授給他,豐東,你是老二,就是他二師父,把你平生所學也都教給他。
袁超溫又指着樹壯說:“你是老三,就是三師父,把你的功夫全教給他,咱們教他的時間都不多,要儘快的讓他掌握領會,不過基礎要打牢,欲速則不達。”
“袁老師”?張豐東有些執拗,他認為稱兄道弟,是江湖習氣,老師的稱呼最光榮,為人師表,最受人尊敬愛戴。所以他一直稱呼袁超溫老師。
“穆楊這麼小,一下子灌輸太多,他能消化得了嗎?”
袁超溫點點頭:“嗯,豐東說的是個問題,不過問題不大,從今晚開始,上半夜,我給他加緊舒經洗髓,儘快打通他的任督二脈,爭取一個月內,把他的天聰穴打開,這樣,他就會事半功倍,能達到過目不忘,學什麼都很快了。”
“下半夜,樹壯你利用百會、湧泉給他灌輸真氣,凌晨早些起來,帶他練功,咱們要儘快讓他強壯起來,豐東白天你就教他文化,抽空兒我再教他其它的,利用四五年時間,把他打造成文武奇才。”
“成,反正我的這身學問,也無用武之地了,就全教給他吧,算是關門弟子吧!”
袁超溫一指張豐東說:“哎?豐東,他可不是你的關門弟子,你要把他當成衣缽傳人,你日後還大有可為呢。”
張豐東一聲嘆息,“你別安慰我了,我一個黑人,死了都沒人過問,還什麼大有可為?”
“張二哥,你別喪氣啊!袁大哥是誰?那是神算子,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他還能拿你開玩笑。”
三人說話間,文三叔和楊倩茹,來到了掛着兩盞馬燈的點門前,只見大門裏的空地上,點着兩堆“噼里啪啦”冒着火星子的篝火旁,一幫穿綠軍裝扎腰帶的男女,正跳着種子舞,幾個小圈子裏的人揮舞着小本念着語句,大門口站着兩個人,一個人手拿皮帶來回溜達着。
“幹嘛的?”其中一個拿皮帶的,看到文三叔和楊倩茹走過來,大聲問道。
楊倩茹趕緊往文三叔身上靠了靠,倆人來到大門前,“楊倩茹?你半夜三更的跑哪去了?連長派人找你都找不着?”
楊倩茹有氣無力的說:“我,我看病去了。”
“看病?你咋了?怎麼半夜了才回來?”那小子拿皮帶指着楊倩茹問。
文三叔連忙扶着楊倩茹說:“她病的可不輕,半道暈倒了,多虧了我發現救了她,又把她攙到這來了。”
“你誰啊?”拿皮帶的小子挺橫的問。
“
哦,文三爺啊?您老怎麼來了?”另一個年青過來打招呼,“是你譚小子,我到飼養室換班,半道看到她暈倒在道邊,一猜肯定是你們點的,就把她送過來了。”文三叔沒敢說認識楊倩茹。
小譚子大名叫譚志剛,有時點飯菜不夠吃,年輕人根本吃不飽,就晚上偷摸到飼養室,找文三爺要豆腐渣吃,文三爺知道,豆腐渣人吃了拉不出來屎,就偷摸給他點白薯干或黑料豆子,譚志剛回到青點再偷摸分給連長點兒。
連長是和譚志剛一個大院長大的,譚志剛在點有連長照着,幹什麼活都是最輕快的,基本上沒人管他。
今晚別人都跳背語,他就溜達到大門口躲清靜來了。
“譚志剛,你們認識?”那小子指指文三叔。“嗯,文三爺是看飼養室的。”
“那行了,文三爺你回去吧,楊倩茹跟我走。”
楊倩茹怯怯的問:“跟你去哪兒?”
那小子要拉楊倩茹,“跟我去連部,你無組織無紀律,全連找了你半天,要開你的p斗會。”
譚志剛一擺手說:“聖百,算了吧,你看楊倩茹那病病歪歪的樣,讓她回去休息吧?”
聖百一瞪眼說:“不行,譚志剛,這沒你的事,楊倩茹,必須跟我去連部”,
國聖百因為和穆皖生楊倩茹都是一個排的,經常在一起幹活,看楊倩茹長得清純美麗,幹活時就往楊倩茹身邊湊,還幾次用胳膊蹭楊倩茹微隆的咂,用話兒撩楊倩茹。
但楊倩茹經常和穆皖生出雙入對的,對他理都不理,他就憋着一股火,我哪比不上穆皖生?
所以國聖百一直就想找機會,找他倆麻煩,今天終於逮着機會了,怎麼能放過,就非要給楊倩茹難看。
“怎麼的?國聖百,非要和楊倩茹過不去?”譚志剛也瞪起了眼。
“你滾一邊去,今天我站崗,她半夜歸隊被我抓着了,就得我說了算。”
國聖百說著就上前拉楊倩茹,楊倩茹嚇得就往文三爺後面躲,譚志剛一看,就伸手攔住國聖百,國聖百一扒拉譚志剛,差點給譚志剛扒拉倒。
譚志剛也火了,上前就抱住了國聖百,國聖百掙扎了幾下,就急了,倆人就由撕吧變成動手了。
文三叔一看,倆人打起來了,就上前勸架,“別打了,別打了。”拉了幾下沒拉開,就向門裏喊:“來人吶,打架了。”
文三叔一喊,門裏跳背語句的呼啦跑來一幫人:“怎麼了?怎麼了?”一看是譚志剛和國聖百倆人正撕扯着,“住手。”
只見一個比其他人顯得歲數稍大,英俊魁梧,穿着四個兜軍上衣的人,走到正發愣的兩人面前。
“國聖百譚志剛你倆幹嘛,吃飽了撐的練摔跤怎麼的?”
“報告連長,楊倩茹半夜歸隊,我說帶她到連部去,譚志剛不讓,還讓我放了她,我就跟他撕巴起來了。”
連長叫張殿斌,和穆皖生是一個小學的同學,雖然倆人不在同一個班,但來回上下學在門口,家長孩子們天天見面也就熟識了。
張殿斌父親叫張書銘,在文小組擔任副秘書長職務,由於不受領導待見,就主動要求響應號召,把在西北某部隊當了好幾年排長的兒子,下放到點當了連長。
張殿斌在青年點也聽說過穆皖生和楊倩茹搞的比較熱乎的事。張連長看了文三叔和楊倩茹一眼說:“楊倩茹,你怎麼回事?全連都找你,你跑哪去了?”
這時文三叔上前一步說道:“你是連長啊,是這麼這麼…回事”,文三叔就把袁超溫交代的話說了一遍。
“楊倩茹,有病說一聲啊,這三更半夜的大夥都找你,還以為你失蹤了呢?”楊倩茹也沒吱聲。
“好了,大夥都散了吧,楊倩茹你到連部來寫檢查,你們倆打架口頭批評一次。”手指着譚志剛國聖百,說完就朝門裏走去。
譚志剛扶着病怏怏的楊倩茹,“三爺,麻煩您了,楊倩茹交給我了,您回去吧。”“嗯,小譚子,楊倩茹病的不輕,你多照顧她點,”
“您放心吧!”說完文三叔回頭就走了。
譚志剛扶着楊倩茹,也向門裏走去,國聖百一看氣的,就把皮帶“啪”的摔在了地上。
過了兩天,譚志剛晚上又來敲飼養室大門,文三爺隔着大門一看是小譚子,“小譚子?怎麼今兒個又沒吃飽?”
“嘿嘿!不是三爺,主要是告訴您老一聲,我們連的穆皖生和楊倩茹,得了一種怪病,穆皖生癱了,楊倩茹吃什麼吐什麼,都瘦的皮包骨了,找了好幾個赤腳醫生,都找不出病因,送到縣醫院也沒治好,下午,被人送回九城去了。”
“嗯,現在有鬧部在你們那住着,你也多加註意,少干那些缺德的事。”
“你放心吧三爺,我現在在炊事班打雜呢,才不參加他們那些事呢。”“那就好,你等會兒,我給你抓把白薯干去。”
譚志剛擺擺手說:“不用了,三爺,我回去了,您老早些歇着吧!”說完扭頭走了。
文三叔趕緊回了屋,把剛才譚志剛講得事,和袁超溫三人說了一遍。
袁超溫正在給小穆楊捏着身子,“好了三叔,皖生和倩茹的事就告一段落,他倆回城也有個好的歸宿了,以後就靠咱們幾個了。”
袁超溫又對黃樹壯說:“樹壯,你要抓緊了,在穆楊上學之前,要把平生所學,全部傳授給他。”
黃樹壯一拍胸脯說:“放心吧大哥,過幾天就領他到樹林子裏加量,差不多我就開始教他金剛掌和六十四路飛腿。”
張豐東也保證道:“袁老師,我這你放心,只要他記憶提升,我會很快教他文化課的,不敢說上小學前學完大學課程,學完高中課程肯定沒問題。”(當時小學五年初中高中各兩年)。
袁超溫一拍大腿說道:“好,我們各盡所能,盡量快的要他掌握吧,不過基礎要打牢,欲速則不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