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證實
“砰!”
一本厚厚的金大神《鹿鼎記》被狠狠砸在書桌上,充足的力道竟將書桌上一個瓷茶杯杯蓋震翻滾落,溫熱的茶水就如同一陣颱風刮過似地,轉眼間就濺出了一小半。
“小子,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坐在書桌後面的青年噌的衝出來一把擰着被靠在固定椅子上的少年衣領,目光陰冷的厲聲喝問道。
痛……頭痛欲裂,鱗子強撐着放佛灌了鉛一樣的眼皮,用盡全身的力氣,也僅僅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微微抬起頭,露出一張鼻青眼腫甚至連嘴角還殘留着一點乾涸血漬的臉龐。
笑,一點笑意從嘴角浮現,那是冷笑。從開始進來的驚恐不安到後來的麻木,再到現在豁出去的不屑,鱗子在短短十幾個小時內經歷了他從未想過的恥辱一幕。
目光陰冷的青年被少年不屑的冷笑徹底激怒了,是惱羞成怒。在這裏,他是披着外衣的打手,除了少數人,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撐着。一直以來他都認為,是龍在這裏都都給他盤着,是一頭虎,也都卧着。可眼前這個少年看似沒有強壯的身體,但卻有一股子令他也膽寒的毅力和忍耐力。
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必須要將這個少年那一點可憐的傲骨給打折,讓他明白,這裏他就是‘天’。
“呸!”
一口不知積攢了多久的濃痰宛如一枚導彈似地直接被噴在了青年微揚的嘴角,神情一滯,青年伸出手在嘴角抹了一把,看着手心裏令人作嘔的唾沫,他徹底發狂了。
“啊……我要殺了你!”青年發出一聲怒吼,從旁邊的牆壁上抽出一根橡膠棒,劈頭蓋臉的就朝着少年砸過去。
棍棍到肉,次次都用盡了全力。青年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炸開,那種被眼中一個熱議拿捏和欺凌的螻蟻‘玷污’的強烈反差讓青年已經忘記了目的,忘記了節制。
少年的雙手被銬住,無法反抗,他只能盡量的躲避橡膠輥打中腦袋,即使如此,徹骨的疼痛依然讓他緊要的牙關發出一陣‘咯吱’的聲音,那雙微微垂下的眸子裏,除了不屑外,只有無窮的恨意。
青年發泄了一通后,才注意到少年已經昏厥過去,臉色微變了下,就恢復了正常。別說少年沒死,就是死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在這裏,這些年也不是沒有‘病情突發意外死亡’的先例。
很快,青年喊來了兩個年輕人將少年拖走,灌入了一間房間裏,這個房間,擺放的設施極為簡單,除了幾張鐵床外,就沒有其他任何的東西。
空氣中一陣令人作嘔的氣味讓兩個年輕人皺了皺鼻頭,將少年往一張床鋪上一丟就匆忙離開。
“老大,又來了一小子。”一個尖嘴猴腮的青年在那兩年輕人離開后,快速的從床上跳下來衝到少年身旁檢查了一下說道,看到少年身上的慘狀,尖嘴猴腮青年也不禁倒吸一口氣。
“洪屠夫是越來越狠了,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圍過來的五個人當中,一個膚色黝黑的中年人皺了皺眉頭輕聲道。
“誰讓他有個當所長的姐夫呢?我們這些人被當做豬玀買進來又賣出去,以前我是絕對不會相信有這樣的事情的,但不相信的結果就是我們在這裏幹活贖身。”一個年輕人突然有些激動的大聲說道。
“噓……小貴子,你想死別拉上我們。”先前那尖嘴猴腮的青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后不滿的說道。
幾個人沉默了,為首的那名膚色黝黑的中年人明白忽然衝動起來的小貴子的心情,自己這些人如果不是性子倔,讓家人交一筆錢早就出去了,哪像現在還呆在這裏?
……
陳楊跟在‘天哥’身後,一百多米的距離有了‘生命追蹤術’根本不予擔心會跟丟。他雖然恨不得立即衝上去制服‘天哥’弄清楚鱗子的去向,可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
之前在揍那個彪子的時候已經留下了隱患,陳楊不想自己救出了鱗子,又讓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煩中。
跟了一段距離,陳楊注意到‘天哥’並不是直接去東大橋橋洞,而是走進了一家老舊的小區,這讓陳楊心中一喜。本來還擔心制服‘天哥’鬧出的動靜會引來警察,沒想到這傢伙在這裏還有住處。
至於一個‘丐幫幫主’為什麼會有住所,陳楊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了,他現在小區周圍觀察了一番,沒有發現監控設備,這才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墨鏡戴在臉上。
輸了錢心情不佳的‘天哥’根本就沒想過會有人跟在後面盯上了他,陰沉着臉走進一棟居民房,順着樓梯走到三樓一個房間門外掏出鑰匙開門。
就在他走進房間剛剛準備關門的一剎那,眼角餘光就看到一道黑影快速的撲過來,還不待他身體上有反應,就感覺呼吸一滯,脖子上被一隻大手像鐵鉗一般死死掐住。接着黑影就擠進了房間,房門也隨着被緊緊關上。
“咳……嗚……你……我……”
陳楊衝進房間后將‘天哥’抵在牆壁上,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並沒有覺察到屋內有其他人的動靜,心中一松。
回頭看了一眼眼皮上翻,臉色從白變青最後變紅的‘天哥’,陳楊冷笑一聲右手的力道鬆開了一點,不待‘天哥’大口呼吸空氣,一拳就砸在對方的肚子上。
“嘔……”
‘天哥’的嘴巴忽然張得老大,仿若動物頻死前要做最後一口呼吸般,胃部一陣翻滾,一股巨大的絞痛讓他差點連今天吃的東西都吐出來。
然而陳楊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右手鬆開,一陣拳腳下去,‘天哥’就像一條死狗般的捲縮在牆腳。
抓起‘天哥’一隻手臂,陳楊拖着對方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隨手點上一根煙吸了口,煙霧繚繞間,一雙隱藏在墨鏡後面的眸子閃爍着奇異的神光。
“你……你是誰?”渾身的脹痛壓不過心中的恐懼,躺在陳楊腳下的‘天哥’抬起頭看着那張隱藏在煙霧後面模糊的臉孔,驚顫的問道。
“你是‘天哥’?”一道沙啞的令人牙齒髮麻的聲音突兀的從陳楊口中傳出來,‘天哥’腦筋一動,他從未聽過這個聲音,他保證。那麼這個二話不說就找上門來的‘惡客’到底是誰?西城的刁二?南城的刀疤?亦或是北城的番子找來的殺手?
“我就是童新天,這位兄弟,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如果兄弟我有得罪您的地方,改天擺一桌為兄弟您賠罪……”‘天哥’雖然驚顫於對方身手的厲害和行動的隱秘,但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混混,他相信無論是刁二還是刀疤都找不來這樣的‘殺手’幹掉他。羊城雖說距離港澳台很近,但這裏是大陸,動輒暗殺火拚還是極為稀少的,別說他們這些人在羊城也屬於不上枱面的那種,誰會花那麼大價錢請殺手暗殺對手?
“昨天晚上那個少年現在在哪裏?”陳楊對‘天哥’的話無動於衷,繼續問了一句。
童新天暗道壞了,這人竟是為那少年而來的。如果是其他誤會,解釋一下頂多就是賠些錢也就過去,可那少年在他手裏不但吃了不少苦頭,還被他‘賣’掉了,這種恩怨想要簡單的化解那是做夢。
暗暗叫苦的同時,童新天腦中急劇的思考對策。這個‘殺手’既然是為了那個少年而來,肯定關係非同一般,可那少年被‘賣’了,進了那種地方,不用猜,就知道結果不會太好。
童新天對那裏太了解了,這些年除了手下乞丐們上繳的錢財外,和那邊的生意也是一個重要的收入來源,因此,對那裏的黑暗程度十分了解。
“少年?這位兄弟,我昨晚上就在家裏沒出去啊?沒見過什麼少年,您是不是弄錯了?”童新天從對方的口音中聽出不是本地人,加上一點僥倖之心,所以就含糊的回答道。
“嗞……啊……”
童新天忽然捂住自己的鷹鉤鼻在地上大聲滾翻着慘叫起來,一個幾近熄滅的煙頭掉在地板上,上面還傳來一陣焦糊的味道。
“我的耐心很有限,給你三分鐘考慮。”陳楊再次點上一根煙,目光眺望着窗外一棟灰色的建築,裏面有一絲火焰在跳動。
五分鐘后,陳楊起身離開,房間裏就剩下一個躺在地板上昏厥的童新天。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陳楊一直以來的那點僥倖終於徹底被證實。鱗子果然被賣到了那種地方。陳楊很面色平靜,但心中的怒火卻在噼里啪啦的燃燒着,他並沒有立即做掉童新天,而是強制性的抽取了童新天的生命之氣,就和當初幹掉殺手老黑一樣,三天後的某一個時間點,‘天哥’會突發意外死去。
出了小區,陳楊沒有乘車,而是步行了二十分鐘,來到東城區一條街道,站在一棟三層白色建築外面,看着上空殘留的屬於鱗子的生命之氣,陳楊一咬牙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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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坐車,明天回家的時間不確定,更新稍遲敬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