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出事
下午，鄭助理突然造訪，讓本打算去一趟天街的陳楊不得不留在家裏招待。
一開始的時候，鄭助理只顧着左右拉着家常，對正事提也不提，讓陳楊好笑的同時，也暗自決定，只要你不提，我也不提。
掌握了蔬菜，陳楊根本不用擔心會找不到買家，不擔心鄭助理不上鉤。他心中清楚，鄭助理此番找上門來一定是中午吃過自己送去的蔬菜。
“陳村長，中午我們老闆打來電話，說明天來青野村，我順口和他提了一下陳村長你種植的大棚蔬菜，我們老闆有些興趣，特意吩咐我和你談談。”鄭助理本想讓陳楊主動提到蔬菜上面，好掌握主動，但左等右等都不見陳楊開口。他覺得上午陳楊將蔬菜送過去，肯定是心急着要將蔬菜賣出去，自己突然上門表現的意思夠明顯，可這小子為什麼就不提這茬呢？
想到中午吃的那些菜的味道，到現在依然回味無窮，甚至一直表現很‘冷淡’的唐助理也都在吃飯時放開了矜持和習慣，和他差點在桌子上爭起來。
菜好吃，令人吃過後無法忘卻，但鄭助理更看重的是這些菜中蘊含的商機。改革開放這麼些年，腰包鼓起來的人為數不少，別說還有那麼多當官拿鐵飯碗的，對這些人來說，吃慣了大魚大肉，對蔬菜的需求反而格外高。一旦這麼美味的蔬菜投放市場，鄭助理都能想像那種火爆的購買場面。
陳楊呵呵一笑道，“不急，鄭助理，反正就不到一畝地的蔬菜，我看就不用麻煩你們了，趕明我叫個車運到縣城裏零散賣賣就行了。”
鄭助理一聽就急了，零賣？你這是暴斂天物呢？在中午那麼一小會，他在腦中已經構思好了一個大致的銷售計劃，準備將這些蔬菜包裝好了投放到大城市的高端蔬菜市場，在他眼裏，陳楊種出來的哪些蔬菜已經超脫了一般的蔬菜商品，他覺得如果包裝精緻，當做禮品送人都夠了。
“陳村長，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以我們老闆和您的關係，以您在青野茶上面對我們公司的幫助，這點事我們公司要是不幫你解決咯還有道義嗎？”鄭助理噌的站起來上前一步急道。
陳楊遲疑了下，一副不佔你便宜的神色道，“前天唐助理說過我家的蔬菜產量太低，你們公司專門收購恐怕要虧本，我這人或許有其他的缺點，但絕對不讓朋友吃虧。所以鄭助理，你們老闆的心意我領了，但我那些菜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吧。實在不行我可以拿來餵豬。”
鄭助理眼珠子都瞪圓了，張大的嘴巴幾乎能放下一個雞蛋。
餵豬？品質如此上乘味道鮮美的蔬菜你要用來餵豬，那麼人還吃什麼？豈不是說大家平時吃的連豬食都不如了？
就在他準備反駁的時候，突然看到陳楊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一突，這小子不會是故意打趣我吧？
想想還是很有道理的，之前別人來推銷菜你嫌棄產量低不放在眼裏，現在見蔬菜品質高你又涎着臉湊上來，換誰心裏頭也不會舒服。
這不是狗眼…呸，鄭助理一個激靈，訕笑一聲退回去坐下道，“陳村長，你就別玩我了，您開個口，那些蔬菜我們公司全要了。”
陳楊笑吟吟的道，“鄭助理早說嘛，菜賣給你們公司也不是不行，畢竟我和你們老闆是朋友，有生意不照顧朋友照顧誰？你說是吧？不過親兄弟也明算賬，鄭助理，不知你打算怎麼收購我的菜？”
其實在知道那些蔬菜的特殊功效后，陳楊就在考慮到底怎麼處理。賣肯定要賣的，但怎麼賣卻是一個難題。
畢竟別人不是他，無法直觀的‘看’到蔬菜對人的壽命的延長效果，而僅僅是味道上乘，蔬菜不管說到天上去也還是蔬菜，其價值不會有一個明顯的提升。價格上不來，陳楊賣了就是虧本，即使看起來是‘無本買賣’，可蔬菜的效果確實真正存在的，將這種有逆天功效的蔬菜當大白菜賣掉，陳楊肯定不願意。
可他總不能和別人說，我的菜可以延長壽命，所以不能當做蔬菜賣，而是要當做黃金賣。別人要信他就有鬼了。
不過要是將蔬菜賣給張耀，陳楊就能透露一些機密。因為以張耀的關係，想要弄清楚他在濱海賣掉的那些青野茶的功效不難，陳楊可以將自己種的菜和那種青野茶聯繫在一起，即使不能讓人完全信服，可讓人將信將疑卻還是有可能的，
一談到錢，鄭助理的機靈相又露出來，眼珠子不停的轉動，心中開始打着小算盤。
良久，鄭助理做出一副咬牙肉疼的樣子道，“陳村長，我之前也了解了一下現在的反季節蔬菜的市場價格。青椒的採購價在7毛錢左右，茄子和黃瓜分別是9毛和8毛。您種出來的大棚蔬菜口味比市場上的要好一些，而且我們又是合作關係，我算了下，我們公司以市場價一倍的價格收購您看怎麼樣？”
青椒在天堂鄉的零售價是2元，這是因為其中多了幾層轉手才導致價格這麼高，在外面青椒的價格一般是一塊多一些一斤。如果按照鄭助理的算法和報出來的價格，陳楊絕對是佔了大便宜。
畢竟口味再好，它依然是蔬菜，不是人蔘。開出一倍的價格已經是狗厚道了，雖然這種口味極佳的蔬菜經過一系列的包裝宣傳上市后，肯定能賣出更高的價格，但那些利潤是別人公司的‘辛苦錢’。
陳楊微微點頭，讓鄭助理面色一喜，可接着陳楊的話卻將他打擊到了。
“鄭助理，你開出來的價格很優厚，但和這些蔬菜的價值相差甚遠。”陳楊想了想道，“你應該知道青野茶在濱海賣出的價格不是因為炒作，而是因為青野茶有些特殊的功效。而正是這些功效，才讓人們認識到它的價值。”
本還覺得陳楊胃口太大太貪婪的鄭助理聞言大驚失色，“你……你是說……”
陳楊輕笑一聲點頭道，“正如你所想的那樣，我種的菜用了些祖傳秘方，除了口味鮮美外，還有更高的營養價值。就我自己了解，這種菜經常吃能夠有延年益壽的效果。”
延長壽命太過驚駭，而延年益壽這個詞現在許多保健品都在用，陳楊拿出來也不會顯得很突兀。
見鄭助理一副獃滯的模樣，陳楊道，“這樣吧，鄭助理，我在給你一部分蔬菜，你拿回去檢測一下，或許沒有我說的那麼誇張，但……鈴鈴鈴”
就在這時，房間裏的電話很突然的響起，陳楊一愣，接着衝進房間拿起電話。
“陳老大，是我鱗子啊……二胖出事了！”還不待陳楊說話，那頭就傳來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
陳楊一驚，腦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但他還是強制性按耐住心中的驚慌故作鎮定的問道，“鱗子別急，慢慢說。二胖到底怎麼了？”
“嗚嗚……二胖被人抓走了……我……”
“好你個小兔崽子，竟乘着我不在偷偷打我電話……彪子，給老娘揍他……啪……”
“鱗子……喂……”
電話在這裏突然被掛斷，話筒里傳來的‘嘟嘟嘟’聲讓陳楊意識到出大事了。
心中的焦急之色抑制不住的浮現在臉上，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急劇轉動，剛才和鱗子的通話時間很短，但卻提供了一些關鍵的信息給他。
二胖被人抓走了，這個消息最重要，雖然不知道是誰被抓走的，但不論是警方還是那邊的黑勢力，對陳楊來說，都不是好消息。如果是黑勢力還好點，畢竟黑勢力相對來說不是極大的仇怨不會輕易抓人，而二胖他們剛剛去了羊城，顯然不會和那邊有人結仇，其次就是兩人身上的錢財被人發現，那些人抓人是為了求財。而鱗子剛才打電話以及後面那個女人的聲音表明，鱗子現在沒錢了，否則不會偷偷乘別人沒注意打電話報信。所以二胖被黑勢力抓走的可能性較大。
但被警方抓走的可能性也不小，因為現在各地特別是大城市對‘三無人員’的查處非常嚴厲，而且嚴打即將開始，一些消息靈通的地方領導早早的就對社會上的流浪無業人員進行查處撈功績也有可能。而什麼證件都沒有的外來人員二胖他們被抓住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相比黑勢力求財，政府的人在這時候為了頭上的帽子可是什麼都能幹出來的，想想幾年後收容所里都能發生那種轟動全國的案子，現在還不知道有多黑暗呢。
陳楊記得曾經看過一篇報道，說收容所內的種種黑暗，甚至為了錢財不惜到處抓人，抓到的人都得拿錢出來才會放走，自己沒錢就讓家裏人拿錢來贖。要是沒有即將到來的嚴打，陳楊覺得二胖還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可一旦嚴打時期，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給二胖他們隨便扣一個帽子？
看到從接了個電話出來臉色就很難看的陳楊，鄭助理識趣的找個理由告辭了，臨走前還表示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儘管吩咐一聲。
如果是在藍天地區甚至是江南省，陳楊覺得張耀可能還會幫的上忙，但二胖他們出事在羊城那邊，以張耀叔叔的地位根本就接觸不到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