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和談弟點定在了綏寧城外。賈赦一早命人在城外安營紮寨,又將希芸香和曼沙等人押在一處,單等着茜香國來人。
“恩侯,你可知那茜香派了誰來和談嗎?”
營地前用木頭搭起了一座平台,此時,張彥正和賈赦一道站在平台上往北望去。
出了綏寧城,再往北就是茜香國境了,張彥眺望了良久,忽然問到。
賈赦沒有回頭,他順着張彥的目光看去,只見遠處迎風招展着一面綉着翠鳳的旗幟,他便知那是茜香國的使團來了。
他一面命人準備着,一面回答道:“茜香國派來的這名使者可是大有來頭啊,乃是他們國朝的丞相付曖,此人足智多謀,更是希芸香的表姑姑,有她在,不愁希芸香換不得一個好價錢。”
張彥便笑到:“你當人家是貨物么?還換個好價錢?”
他話鋒一轉,道:“我總覺得這和談沒這麼簡單,我心裏總覺得要出事。我看我們還是好生提防着點好。旁的人也就罷了,若是那希芸香在我們手上出事了,只怕這事就有點麻煩了。”
賈赦想了一想,道:“也是,若是那希芸香死在我們手裏,只怕這茜香國不會善罷甘休。”
倒不是說他們怕茜香國,只是能不起爭鬥自然是能不起的好。賈赦這樣想着就喚過陸甲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陸甲聽了賈赦的密令,連忙下去去準備。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些來自茜香的官員已經到了大營門口了,此時正等着人出來迎接呢。
賈赦嗤嗤一笑,道:“她們還等着人出來迎接不成?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也罷!來人啊,去請茜香各位大人過來吧。”
底下便有兩個賈赦軍中的旗牌令答應了一聲,一道迎了出去。
大營門口,付曖臉色鐵青地看着面前的兩個旗牌官,再看一眼好整以暇地坐在台上的賈赦張彥倆人,頓時氣得笑了起來。
她上前一步,推開面前的旗牌令,道:“賈將軍,你們自詡天朝上國,難道天朝就是這般對待遠客的嗎?”
賈赦也不怕她,隔着人群笑道:“若是客人來了,我等自會去迎接,可如今來的不過是不聽話的奴僕,這天底下哪裏有做主人的卻去迎接僕人的呢?”
他這話說的囂張刺耳,引得一旁的張彥也頻頻看他,更不用說是付曖了。
只見付曖那一張算得上風韻猶存的臉上連着變換了好幾種顏色,她欲要發作,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竟是硬生生忍了下來。
見她如此,賈赦與張彥對視一眼,愈發的小心起來。
原來這是他們兩人原就商量好了的,付曖一來便要先給她個下馬威,再語言上刺激她,目的就是為了激怒她。
人在憤怒中總是最難掩蓋自身的情緒與真實想法,可惜付曖此人城府頗深,都被欺負成這樣也不見她被激怒,反而真的跟着那兩個旗牌令往這邊來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賈赦與張彥對視一眼,敵人不上套,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雙方坐定,還未等賈赦說些什麼,付曖已經開口了:“賈將軍,你我都知道今日是幹什麼來了,我也不與你廢話,我們還是開門見山,直說吧!”
賈赦便笑到:“好,付大人是個痛快人,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此次和談乃是貴國先提出來的,不知貴國有什麼打算呢?”
不等付曖接話,賈赦接着道:“啊,對,想必付大人一路上也看到了,貴國的士兵們日日勞作在田間地頭,都甚是想念故鄉,尤其是貴國的三殿下,這大營里的日子到底不比在自己府里自在。我是個粗人,不懂什麼憐香惜玉,恐怕多有得罪三殿下。”
見他說的不堪,付曖身後一人怒到:“你!你簡直欺人太甚!你……”
賈赦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被嚇得一哆嗦,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嘖!”賈赦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道,“哪裏來的狗在亂吠?我與付大人說話,有你什麼事?”
見賈赦這般弔兒郎當的模樣,付曖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她可是打聽過了,這個賈將軍乃是京中貴族出身,乃是世子之尊。
可看他的樣子,哪裏有半點像是個貴族,分明就是個潑皮無賴,可偏偏是這樣的一個人打得他們的大軍潰敗不說,便連主帥都被虜去了。
抬手止住身後還想說些什麼的官員,付曖沉着臉道:“賈將軍,你口口聲聲要和我談,可據我所知本次和談的特使乃是這位張大人,賈將軍這樣,難道不怕越俎代庖嗎?”
還想挑撥離間?賈赦微微一挑眉,要笑不笑地看了付曖一眼,道:“這就不勞付大人費心了,付大人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吧。”
被賈赦這麼嗆了一聲,再看張彥面上沒有半點不悅,付曖面色更沉,開口道:“我們將歸還貴國所有俘虜,也請貴國歸還戰俘。”
這一回賈赦沒開口,張彥便道:“這恐怕不妥吧?我朝在你們那裏的戰俘不過三千,且多為士兵。這戰俘換戰俘……”
不等付曖接話,賈赦道:“我早說過,他們茜香最是寡廉少恥的,我們只有三千人被扣在他們國中,他們卻有上萬人在我手中,拿三千換一萬,付大人,談得一筆好買賣啊。”
他冷笑一聲:“呵,我看付大人也不用做什麼丞相了,正經的做商人去吧,就付大人打得這般好的算盤,可不就是穩賺不賠的嘛。”
接二連三的被賈赦這般明嘲暗諷的,就算付曖養氣功夫再好,再能隱忍,此時也被氣得失去了理智,不禁大怒道:“賈將軍,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什麼話?孫克弘的花鳥,唐伯虎的美人兒,那都是好畫兒!”賈赦斜了她一眼,嘿嘿一笑,“付大人,你別給我裝傻充愣,稱早地拿出個方程來,咱們好好談,若是再惹得小爺不高興,爺就一路打到你們茜香的王庭去!”
“誒,恩侯,有話好好說嘛,我相信付大人是誠心來和談的。”拍了拍賈赦的肩膀,張彥微微一笑,轉向付曖,說到:“付大人莫見怪,恩侯行伍出身,這脾氣難免急躁了些。這和談一事,我們還是細細商量的好。”
見張彥笑得人畜無害那樣子,賈赦便先為付曖等人感到害怕。他這大舅兄平素不愛笑,這要是哪天對人笑了,多半是在算計什麼。
可惜付曖等人還不知道他的厲害呢!
看了一眼臉色已經緩和了許多的付曖,賈赦搖了搖頭,坐在一旁不再說話,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只等着付曖帶來的人動手了。
而付曖初時只以為張彥是個好糊弄的,卻沒想到這個張彥竟然比賈赦還要難纏。兩人說了許久,終於定下按人數交換戰俘,剩下的則用銀錢物資來贖,若是贖不了的,就得留在此地為奴了。
就在兩人好不容易談妥當了,正在商議接下來的事務時,大營那裏忽然一陣喧嘩,緊接着傳來了打鬥聲。
賈赦就見付曖臉色變了。同時張彥也看到了,他與賈赦對視一眼,立刻起身往後退去。
賈赦則抽出隨身攜帶的劍,喝道:“來人,圍住他們,我回來前誰都不許動靜!”說完就躍下高台往傳來打鬥聲的那個營帳趕去。
他趕到時,陸甲已經帶人將人制住了,見賈赦來,忙行一禮,道:“將軍,果然不出你所料,這群人真的想偷偷劫走那敵國三殿下。”
“不過有一事奇怪,”陸甲一指地上被壓跪着的十數人,說到,“他們好像不是一撥的。”
原來賈赦與張彥二人怕茜香國使詐,特意囑咐陸甲將希芸香和一士兵換了衣裳,將希芸香嚴加看管起來,卻把那士兵打扮成希芸香的樣子關在營帳里。
陸甲奉命在暗處守着,果然叫他守着了一幫人。
賈赦細看了一眼地上壓着的十數人,果見其不像一撥人,雖都穿着茜香侍衛的衣裳,但很明顯不是一起來的,其中那一撥人與其說是來救人的,倒是更像是來殺人的。
賈赦嗤笑了一聲,看向希芸香說到:“三殿下,看樣子,你們茜香有的是人不想讓你回去啊。”
希芸香已經被押出來了,見賈赦與她說話,她也不給個正臉,把頭一扭,嘴裏冷冷的哼了一聲,看也不看賈赦一眼。
賈赦也不生氣,一指地上那些人吩咐到:“來人,將他們帶到茜香使團面前去,本將軍要當著那些人來好好審問審問。”
左右答應了一聲,果然尋了繩子將這幾人綁了,串成一串,由賈赦牽着往檯子上去了。
檯子上,付曖提心弔帶地頻頻看向賈赦離開的方向。
也不知那些人得手了沒,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可怎麼收場呢?
正在她急得坐不住的時候,賈赦手裏牽着一長串人回來了。
“哎呀,你……你們……沒用的東西!”甫一看清那些人的面孔,付曖便長嘆一聲,她忽然暴起,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來就往台上的張彥撲去。
張彥早有準備,飛快地往後推去。他自知自己沒什麼武藝,況且付曖那匕首刀刃烏黑,一看就知道不知塗了多少見血封喉的毒藥。
見付曖動手,隨她來的幾人也不再偽裝,紛紛暴起,從懷裏掏出匕首短刀來。
那付曖好像是盯上了張彥,張彥退,她便追,檯子上空間小,四周都是懸空的,底下的人施救不及,張彥又已經被逼的了檯子邊緣,眼見得那匕首就要扎在張彥身上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聽“叮”的一聲,一把劍呼嘯而來,堪堪打落了那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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