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 15 章

江寄夜好好地聽着玄文,感悟着靈氣,手機忽然不響了,當然要去看是不是自己按錯了。

但他正想要低頭的時候卻發現,身體……不由他自己控制了。

他的頭頸僵直,雙唇如有自己的意志般向兩側扯開,舌尖被迫后縮。同時一道靈氣從氣脈中奔涌而出,強硬地流經喉頭,帶動氣管與口腔中的空氣掠過舌面破開雙唇,發出了一聲像是帶着迴音般縹緲的“一”。

這聲“一”剛落下,就擾動了一殿靈氣,製造出和手機外放語音完全相同的光影效果。

他會念玄文了。

不,不是他自己念,是有人控制着他念出玄文了。

“是這上的玄文翻譯功能嗎?也太強大了吧……”

他看向手機屏幕,試圖回憶自己剛才是不是做了什麼能激活它高級功能的事。但目光才動,心裏就感到一種奇異的排斥感——

不是他自己的感覺,而是共感到了另一個存在的想法,潛意識感受到它想跟手機外放的示範語音爭寵,還很討厭這東西奪去了自己的注意。

跟一個手機爭寵……

誰會跟個手機爭寵?是他的錯覺……

不是!他怎麼忘了,這大殿上還有個自家門派祖傳的輔助修行小助手呢!

他就說一個加測靈儀功能才十四靈石的翻譯系統怎麼可能那麼強大,還強行矯正他的發音,這功能必定得是他們玄音宗高(一米九)貴(高古和田玉雕)能幹的修真小助手小音才能有的!

江掌門暗自欣喜,張口叫了聲“小音”。

他的唇舌還不很靈活,聲音也很模糊,但感情是真摯的。他也想回頭看看小音,可惜身體還在智能託管狀態,不能動作,滿滿感激的眼神都付與了眼前的手機。

他的感情是很真摯的,但他感謝的對象似乎不大滿意。

江寄夜感覺到那股侵入他心底的不愉快情緒加重,右手莫名麻了一下,手機便從掌心中滑落下去,在小炕桌上磕了一下,當場黑屏。

其實他的胳膊搭在桌邊上,手機離着桌面只有十來公分,還是斜着滑下去的,無論如何也摔不壞。這麼簡單就黑屏,肯定是有“人”不想讓他看手機啊。

江寄夜無語。

手機黑了之後,忽然有一道低沉悅耳,不知是真是幻的聲音幽幽回蕩在他腦中:“誰是小音……”

還能有誰,玄音宗上下還有第三個智慧存在嗎?你剛摔了的手機根本沒煉上器靈啊。

不知道你叫什麼,取個小名好稱呼……這麼不喜歡嗎?

江掌門也不知道法寶們都喜歡什麼名字,想要問問他,小音卻拒絕交流,控制着他的靈氣與喉舌,用玄文念起了下面的例句。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

念得很慢,讓他能藉著自己背誦的過程記下這些玄文的發音和運用靈氣方式。每一個字吐出、每一句話串連起來,都會頓生強大而內斂的能量。

念到“神得一以靈”這句時,大殿內的靈氣忽然凝住,一種極富壓迫性的力量忽然壓到江寄夜心頭,讓他心底生出嚮往和歸附的念頭。

——只要拋下自己的思想,將一切託付到那力量上,就能得到無上的滿足。

他心跳得飛快,全身戰慄,幾乎要被那力量誘惑動搖,向某個存在頂禮膜拜。

但他的身體被小音控制着不能動彈,只能在身體與心靈強烈的糾結僵持下念完這一句“神得一以靈”。直到這句話念完,其中蘊念的靈力被新的玄音打破,他的理智才從那種狂熱的狀態下回歸,想起自己沒有宗教從業資格證,也沒有僱用專業宗教人士……所以他們玄音宗不許傳教。

雖然玄音宗祖上是玄門正宗,可現在沒有證,就是真有個本宗門供奉的門神也沒資格吸納信徒了。

時代變了,大家都要習慣……

江掌門輕輕嘆了一聲,懷着滿腔不知何來的遺憾接着念起了“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

滿殿靈氣隨着這段玄文愈發濃郁起來,殿外靈植也因為他一語而生髮。因為擋在眼前的手機掉了,他的目光正好穿過殿門,看到殿外栽種的細草、花葉都隨着他這一句話引動的靈氣波顫顫地生長綻放。

這就是玄文的力量……

難怪蘇真人這套教程里把法術教學併到了玄文課里,難怪宋主任一再強調要打好玄文基礎,原來光把玄文念出來就是一種法術嗎?

江寄夜平常只能從測靈儀上看到修行的數據提高,第一次見到自己體內靈氣放出去的真實效果,簡直震驚無比。

修仙小說里寫的“言出法隨”,居然是真的!

他這一瞬間好像也不怎麼痛心本宗門只能當個古建築文化遺產了,也不怎麼痛心本宗門門神沒人信了,整個人都陷入了飄飄然的狀態——

不是他的心態在膨脹,而是他的視角飄飄然升上半空,變成了籠罩整座玄音宗的360度立體上帝視角。整座玄音宗一殿一閣、一花一木都在他腦海中清晰展現,不分遠近大小,一念之間都進了他心底。他也並沒覺得接收到的信息龐雜,而是很自然地就接受了這種靈魂出竅式的新視角,重新視察起了自己的門派。

而他的身體在小音的託管之下仍舊口含靈機,念完了最後一句:“……侯王得一以利天下貞。”

他心中豁然一輕,那股侵染了他好一會兒的狂熱信仰和玄門沒落、不能供奉神靈的悲傷徹底消散無蹤,只剩下身為掌門的榮譽和責任感縈繞心頭。

他這個掌門是修真局龐副局長以傳統權力象徵的傳國印璽冊封的,按封建制度來說可以算是王侯。他現在正位為掌門,這玄音宗就是他的封地,獎懲生殺由他一念而決,天與神也由他來祭、來封,本派之內絕不可有第二個聲音來和他爭奪控制權。

他一念間心思通明,魂魄重新落回腔子裏,身體的控制權也重歸自己,可以自由動彈了。

江寄夜意識到這點,第一時間卻沒管扔在桌上的手機,而是從蒲團站起身走向神龕,利落地翻到木台上,拍了拍祖師像的肩膀。

“剛才謝謝你了,小音。”

他叫了一聲才想起小音不喜歡這個名字,於是又打了一點靈氣到玉像體內,問他:“你叫什麼名字?玄音宗現在就剩下咱們倆了,能跟我說說你的事嗎?”

雕像核心處,剛剛因為消耗了靈氣和所有物被外來靈氣侵入的憤怒而縮緊的一團靈氣漸漸鬆緩,向胸前釋放出遊絲一樣的神識,觸到了江寄夜指尖。

“我名容昔……”剛剛聽過的聲音又在江寄夜腦海中響起來,不過這回沒有了質問的意思,更顯清聖莊嚴。

容昔。

是個好名字,比小音像個正名字多了,難怪被他叫“小音”會這麼不高興。

江寄夜也不計較他嫌棄自己起的名字,正式地叫了他的名字:“容昔。”

“能說說你自己的事嗎?你是什麼時候醒來的?這些日子我在這兒修行,對你蘇醒有作用嗎?”

玉像深處那團靈機在他靈氣撫慰下愉悅地舒展開,曖昧不清地答道:“昔為此地主人。先前有人奉祀,許我合意祭品,故應召而來。”

此地主人?

這“主人”兩個字很引人遐思啊……

難道那天小音,不,容昔在浴室里不是要認他做主人,而是說自己曾是玄音宗的主人,本派祖師?這座玉像也不是一般的生出器靈的法寶,是用來溫養祖師靈魂的,然後因為自己搬進來之後供上了豬牛羊三牲祭禮,把他給叫醒了?

嗐,幸虧他當時只想了想要跟小音做父子,沒說出來,不然這會兒得尷尬成什麼樣。

江寄夜暗暗鬆了口氣,又多往祖師像里輸送了點靈氣,虛心請教:“本派近年人丁零落,歷代祖師的牌位和名冊也都散佚了,莫怪弟子不知道祖師的身份。敢問祖師是哪一任掌門?如何稱呼?可記得咱們門派前十二任掌門的事?”

不知道這三千年裏祖師是不是都醒着,萬一能記起別的掌門的名字,他也好做幾個牌位把老掌門們供起來。

容昔淡然地說:“道號是生前所用,已故之人何必再提。且死生之隔如天塹,我死已后,如何知生人之事。”

容祖師說話真痛快,這就承認自己死了。

江寄夜對修真界的法術了解不多,只能推測他不是祖師生前封進玉像里的分神,而是死後留下的一縷魂魄,或是一道執念。他留下來就是為了保護自己創立的門派和後代的弟子,可是死後又趕上靈氣衰竭,在三千年漫長的絕靈期里消磨了靈氣和記憶……

三千年前傳到今天還能開機的智能ai單純惹人愛,可如果是一個沉睡三千多年,突然蘇醒過來面對這個現代科技社會的古人,就有點可憐了。

江寄夜下意識放輕了聲音,溫柔地問:“祖師啊,您知道現在距您建立玄音宗那個時代已經三千年了嗎?您在生時中原是哪位皇帝……大王當政,我給您找找這幾千年的歷史您看看吧?”

容昔低沉地笑了起來:“身後生前,未知之事,何須在意。我為祭享而來,只看重你一個。”

你是我的,怎麼能在我面前引用他人的法力?

那縹緲的聲音化成溫軟的水波在江寄夜心底回蕩:“不須那些小兒玩物般的法器,你要學法術,我來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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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忘了標出處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寧……候王得一以利天下正這段是老子道德經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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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復蘇后我成了霸總最貴重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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