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我們還要去魔界，窮奇的事情……尊主怎麼打算。”
穗禾很自覺跟芣苡稱呼元晞一樣的稱謂，往芣苡身邊靠了靠。
“等尊主吧。”芣苡很高興穗禾這一個細微靠向自己的動作，回答道：“我們都完全相信尊主的任何決定。”
管理者，上位者，得要有能服眾的能力，決策力，管理能力。穗禾作為鳥族族長，打心底里佩服元晞。
他們沒有安靜多久，潤玉和元晞便牽着手出現在他們面前。
“喲~”偃僇起身，沒有多言。
“芣苡，我帶穗禾和潤玉出去。”元晞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說，“我一個人去就行，源琤，你管好冥界。”
“是，尊主。”
源琤低頭應聲的功夫，三個人便消失在面前。周遭瞬間變化，潤玉甚至感覺不到進來時候的空間流轉，便已經出現在了魔界的忘川河畔。
而那個擺渡老人，正在岸邊。
“大人，走好。”
老人笑呵呵地摸了摸鬍子，帶好斗笠，目送元晞三人走遠。
*
魔界的生活，其實也不過就是一些很平常的事情。有市集，客棧，商販，熱鬧的緊，每個魔界的男女都過着平淡充實的生活。
與人間的不同，也不過就是街上所有妖怪都一身黑色，雖然都有個大致人形，但總歸身上要多出點什麼。
拖條尾巴，頂對犄角，眥對獠牙，或者付錢的時候伸出一隻毛茸茸的爪子。
“這位妖娘，新鮮的尾巴和耳朵，要不要買一個。”
小販的吆喝也是熱情，旁邊的穗禾被一個妖怪攔住問要不要買一個糕點，這邊元晞就被拉住問要不要買掩蓋真身的東西。
“怎的沒有人問你？”
穗禾和潤玉本就不熟，不過天界一面之緣。不過現在一起去了一趟冥界，也算是有了共同的秘密，算得上認識了。
見元晞滿臉寫着的”不公平“，穗禾笑出聲：”大概這些妖怪也都明白，推銷誰更有銷量。“
穗禾示意的目光指向元晞手裏的貓耳朵。元晞低頭看了看，塞到潤玉手上。
她只是想看潤玉戴。
“要我現在……”
“回去戴！”
她沒錯過一路上有多少路過的回頭看他，也就他自己，帥而不自知。
卞城王千金鎏英公主暫居客棧之中，協助天界戰神旭鳳商討鎮壓窮奇一事，魔界已經傳遍了。元晞、潤玉、穗禾三人覓了間茶館，一邊吃一邊打聽着消息。
”我大概知道窮奇在哪。“有檮杌，元晞隨時知道窮奇的位置並不難，”潤玉你是想先去跟火神他們會和，還是我們直接前往？“
“如果直接去的話，天帝那邊不好交代。”穗禾話音剛落，就有些懊惱。元晞怎麼會在乎天帝呢？
“晞兒你決定就行。”潤玉喝着茶，淡淡地回答，“聽說旭鳳他們已經找到了窮奇藏匿之地，大概也就這兩天便會有所行動了。”
“那遍直接去吧。”
這裏離旭鳳他們下榻的客站不遠，也是去窮奇藏身之地的必經之路。如果他們外出行動，想必自己這裏一定會有所察覺。
三人品嘗着這些魔界的美食，悠閑地閑聊。喝茶多少缺些意思，元晞也想嘗嘗這妖界的酒。卻不知酒過三巡，這話題，卻轉到了潤玉身上。
“尊主您是不知道，這天帝為夜神大殿訂立了一門婚約，是那水神長女。”穗禾滿臉譏笑，“也不知道天帝怎麼想的，水深風神至今無所出，他還偏要夜神守着那破婚約到今天。“
潤玉急忙表示會去解除婚約，定不會讓元晞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見潤玉着急的樣子，元晞眼睫半垂下一片淡淡的影子，唇角勾了勾，幽幽地說：
“聽說如果你主動違背誓言，就要削神籍，貶下凡間。”元晞抬眼，滿是不贊同，“除去你主動退婚，還會有更好的方法。”
“晞兒不會氣我……”
“不會。”元晞仰頭喝下杯中所有的酒，“我接近你本也是別有所圖。你既不惱我，我又怎會怪你。”
元晞懶洋洋地打了個哈切，放下空酒杯，砸吧砸吧嘴：“這魔界的酒就是沖的慌。眼看天色漸晚，正是好眠時。我且去睡了，穗禾，潤玉，你們也早點休息。”
從十八層結界出來至今，元晞還沒休息過。現在睏倦，也是正常。
潤玉習慣了青天白日休息，夜晚當值的日子，一時間有些睡不着。入夜的魔界也是安靜的，他獨自一人坐在客棧外的閣樓之上小酌。
離開天界這樣難得的放鬆的日子，算得上奢望。
潤玉抱着酒罈，刺激的液體劃過嗓子，生出一份暢快。
這次來魔界的目的很明確，給旭鳳立功的機會。戰神會更加名聲在外，稱的他這個做哥哥的更加不如弟弟。
但那又如何？
兒時不過偶然一次表現出比旭鳳更強的能力，便被天後找了個由頭懲罰。從那以後，他也懂得了什麼叫收斂鋒芒，韜光養晦。
他不傻，不是聽不出最開始元晞那些話里的意思。他是顧念最後一絲情誼，裝作不懂。
但後來，他想懂了。
最開始是為了報仇，但現在元晞好好的，那他所有的計劃就都要推翻了嗎？
潤玉閉着眼睛，問着自己。
自己不過是父帝的一枚棋子，一紙婚約約束了他，拉攏了水神，牽制了鳥族。荼姚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他只要還在天界一日，荼姚便一日不會讓自己好過。
他知道元晞有能力，但他不想讓一向怕麻煩的女人天天面對無窮無盡的麻煩。不為其他，至少——他得能好好地站在她身邊。
潤玉鮮少喝這些烈性子的酒，他的身份，要求他在那天宮殿裏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喝酒誤事，醉酒更是。
也就剛剛元晞點了這些酒，難得一次，他倒想放縱放縱。
“潤玉？”
本該休息的女人突然出現在身邊，滿目清明的樣子，彷彿先前說睏倦的人根本不是她。
“我本來就不用休息很久啊。”元晞搶過潤玉手裏一罈子酒，解釋道，“如果我想，睡上個千年都不成問題。當然，最短一個時辰便足矣。”
“誰叫潤玉你在這裏喝酒的？酒香飄進我窗戶，叫人不醒都難。”
元晞和潤玉並肩坐着，看着遠處的安寧，一時間只有靜靜喝酒的聲音，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元晞突兀開口：“我會讓檮杌把窮奇帶回去，先恕完身上的罪孽，再待在冥界。”
十八層給窮奇留了個地方，很合適。
她始終都在斟酌，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潤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她已經覺得這次再見的潤玉已經與先前那個潤玉有些不太一樣，但仍不確定，他究竟到了怎樣的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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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過去自己寫的東西，感覺18年的自己真的好羞恥
……
那是不是過三年再來看現在的東西會有一樣的感覺？
emmmmmmm
這裏的潤玉只是有了“我要變強，不能再當條鹹魚”這個念頭，極大一部分是因為元晞，當然還有一部分就是因為隱忍太久導致的反彈。
但其實這裏的潤玉只是要強，還沒有要反，因為畢竟還沒有弒母滅族的恨，也暫時還不知道太微荼姚那些齷齪事。
一個人改變也都是一點點的過程嘛，大龍黑化也是一點點來，不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