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斬斷
黃沙滿天,一條筆直的公路在大漠中穿過。
這裏是東三區的沿疆大漠,在無限時代之前,這裏位於兩個國家的邊界線上,由此得名,同時這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沙漠地區。
黃沙在太陽掀起的熱浪上飛揚,空氣被蒸得扭曲,放眼望去不見一隻活物。
忽然遠處傳來了暴躁的引擎聲。
一輛汽車從公路上疾馳而過,像一把利劍劃過這無邊的沙海。
這是早期的二代汽車,與現在追求舒適的交通工具不同,它追求的是極致的暴力,而且還經歷過極致的改裝,它可以在一秒鐘之內加速到百公里每小時,乘坐在其中就像乘坐火箭一樣,當它加速度達到極致時,駕駛員必須配備齊全的護具,否則內臟都會被被這暴力的加速度給衝破。
坐在駕駛室內的陸宵峰踩下離合,開始降檔減速,同時從駕駛台上拿起了一面顯示屏,開機,時間二點三十整。
解鎖界面,撥通電話。
“誰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帶着暴躁的語氣在話筒中響起。
“我是陸宵峰,我找到葉子了,待會兒就將經緯度發給你,務必在五點之前趕到。”
“喂...”
沒給他任何回話的機會,陸宵峰掛斷了電話,同時將複製好的消息發送了出去,同時降下車窗,將顯示屏隨手一扔,顯示屏在半空中劃出了一個拋物線,接着側面着地,機身被那道撞擊力貫穿,整個破碎開來零件散落了一地。
車窗緩緩升起,陸宵峰又踩下離合,掛上了高位檔,車輛如離弦之箭彪射而出。
······
這裏是一個幾乎荒廢的小鎮。
道路的兩旁是籬笆圍成的院子,而組成籬笆的木樁已經腐朽得中空了,看起來一捏就會變成粉末,某個院子內還掛着一塊破敗得不成樣子的酒招旗,顯然是沒有酒客了。
但就在這荒廢小鎮的深處,一間平房半開着門,其中傳來了簌簌水聲。
葉子扶着搓衣板,一點一點的搓洗衣物。在落後的綠葉鎮,人們都用洗衣機洗衣服,但這裏沒有電,水還是稀缺資源,自己都已經五六天沒洗澡了,更別奢望用洗衣機這種浪費水的機器了。
“哐當”一聲,半開着的金屬門被踹開,伴隨着浮動的塵埃,門口走進來一個高大的人影。
葉子抬起頭,認出了他。
她張開了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下顎卻不聽使喚的顫抖起來,說不出半個字來。
躺在床上的男人被這聲巨響驚醒,赤裸着上身爬了起來,見到來人便大喊了起來。
“喂!你特么誰啊!”
陸宵峰沒有理會他的喊話,徑直走到了葉子身邊,蹲下來,將手伸向了她的小腹。
“嗯,沒事,沒事了。”陸宵峰看着她的眼睛,說道。
葉子回看向他,眼中滿是淚水。
短暫的對視后,葉子別過頭來擦拭着淚水,說道:“你快走。”
和這個男人相處了十多天,葉子當然知道他是個什麼性格,還有這裏是個什麼地方。
她是被賣到這裏的,這小鎮雖然看上去荒廢,卻還是住了不少人的,在這種地方,有句俗話叫“窮鄉僻壤出刁民”,想跑,整個小鎮都防着你,陸宵峰這單槍匹馬的,怎麼也鬥不過一個小鎮的人啊。
“喂,我說你!”真當葉子為陸宵峰擔心着,那男人已經大步走了過來,齜牙咧嘴,惡形惡狀。
陸宵峰站起來,那男人伸手推搡,陸宵峰右手抓住他的手腕,將手掌按平在自己身板上,接着捏住手腕一扭,瞬間便擒住了那男人,接着抬腳一劈腿,將他右手給卸了下來。
陸宵峰鬆開了他,那男人只顧得捧着手喊疼了,心裏都沒有別的念頭了。
“你需要的不是女人,是醫生。”陸宵峰俯視着那男人,說道。
葉子仰視着他,眼角還咽着淚花。
他來了,他終於來了。
“走吧。”陸宵峰向她伸出手來。
葉子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呆住了。
陸宵峰長嘆了一口氣,在葉子的驚叫聲中將她抱了起來,接着腳底生風,一下便沒了影。
可惜他來的時候宛如天神下凡,走的時候卻像個偷女人的毛賊。
……
“系好安全帶。”陸宵峰說道。
葉子抱着膝蓋坐在副駕駛座上,不為所動。
陸宵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沒有懷他的孩子。”
“你怎麼知道!”葉子叫道,明明那個男人就是為了要孩子才買下的她,這十多天過去了,幾十次是有了的,葉子不想去想,只希望自己能忘掉這十多天的記憶就好了。
陸宵峰從後座上拿來了一個文件袋。
“他生殖器官有問題,這是他以前的體檢報告,你不會有事的,還有,我摸得出來。”
葉子想起了陸宵峰剛見她時的舉動,不禁小臉一紅,放下了腿,拿起了那個文件袋,陸宵峰順勢伸手給她繫上了安全帶。
“抓你的人是一群反聯邦組織,自稱為光照會,裏面的人很雜,乾的事也很雜,我們開的這輛車就是那光照會一小頭目的車,就是他接的抓你的活。”陸宵峰解釋道。
那文件袋裏不止有男人的資料,更多的是光照會的資料,光照會裏分幾波人,分別是激進派的布克,保守派的陳啟明,還有個革命派,革命派的人和光照會的思想並不相同只是蹭個名頭的。
布克那一派最為強大,因為行事張揚不羈,愛干寫違法亂紀的刺激活,所以吸引了更多的年輕人,隨着人員基數增大,整個光照會的性質發生改變了,變成了完完全全的黑社會組織,只剩下一些老人還在守着以往的傳統。
“為什麼?”葉子沒有翻看那些資料,她只是捧着資料袋,輕聲發問。
“是因為我,我得罪了某個權貴,所以他委託這些不法份子來報復我,是因為你和我親近,所以他們才抓了你…”
“我是說,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葉子低着頭大喊。
原來她早就想明白了,只是為什麼在別人眼裏她都是陸宵峰親近的人,可她對他卻絲毫不了解。是啊,為什麼呢,為什麼他所有的心事都要藏在心裏,於誰都不說呢?
沉默良久,他開口了。
“對不起,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陸宵峰把着方向盤,筆直的公路一眼望不到頭,就像那時候他看不透的未來。
“我是一個很敏感的人,所以不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心事。那時候的我們都守着自己的一塊心病,執着的不願意就醫,好像那一塊小小的哀愁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傷悲了。”
“我也很脆弱,我會想要躲起來,我會像刺蝟一樣抱着自己胸口的那一點柔軟,對外面的世界不管不顧。葉子,我們都一樣。”陸宵峰看着她的眼睛,好像是在告訴她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秘密似的。
葉子獃著,臉頰上的殘留的淚痕乾裂,她迫切的想回答他,可一張口腦袋裏卻是一片空白。
車身猛的一顛,劇烈的金屬摩擦聲刺入耳朵,陸宵峰猛的一腳踩住了剎車。
葉子的身體隨着慣性向前猛衝,安全帶狠狠的拉住了她,腰間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看向車窗外,視線之內滿是濺起的黃沙。
忽然一道光芒照透了沙霾,伴隨着轟鳴的引擎聲,一輛汽車衝進了視線。
汽車直奔葉子而來,但在它即將相撞之時,陸宵峰松抬離合,車輛無聲的向前滑行,與那輛暴躁的汽車擦肩而過。
“那是誰?他要幹嘛?”葉子看向陸宵峰,驚慌失措。
“光照會的布克,為了問出你的下落,我抓了他兒子,用了些手段,這輛車也是他兒子的。”陸宵峰急促的解釋着,接着拉動方向盤,踩下油門,車輛瞬間便衝出了沙塵。
緊接着,又有三四輛汽車衝出沙塵,緊隨其後。
葉子不安的回頭,看着那不遠的追兵眉頭緊皺。
“不用擔心,他們追不上,這車改裝過的,最高時速大概比他們高了百分之三十左右,而且他們車上人多。”陸宵峰安慰道。
話音剛落,一枚火箭彈貼着車窗飛過,落在了車輛的右前方。
“放心,這種火箭彈沒有紅外追蹤就是個大點的煙花。”陸宵峰毫不驚慌,手依舊平穩的握着方向盤,腳底油門控制剛剛好勻加速。
葉子瞪大了眼睛,今天接受的刺激太多,她有些接受不過來。
接下來,隨着車輛的加速,火箭彈開始落在了車后,漸漸的追兵被甩得沒了影。
引擎聲成了旅途上的主旋律,葉子轉過頭看着他的臉,光影漸變,她看得入迷。
‘不,你和我想像中的那個小峰哥一模一樣。’
夕陽將盡,車輛停靠在了一個小鎮。
陸宵峰帶着葉子住進了一家旅店,開了一間雙人房。
“那裏缺水,很多天沒有洗澡了吧,去洗洗吧,我給你帶了些衣服來。”陸宵峰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套衣服遞給她。
葉子接過衣物,腦子裏已經沒有了那些追兵,她很清楚,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才讓她感到那麼的安心。
她微笑着說道:“那我去了。”
淋浴間就在房間的牆角,僅僅用磨砂的玻璃隔了起來,在外面能模糊的看到葉子褪去衣物的嬌嬈身姿。
陸宵峰坐在床鋪上,聽着嘩嘩的水聲從中穿出,視線中溫暖的蒸汽從玻璃縫裏溢出。
一會兒,水停了,從聲音可以聽出來是葉子在擦沐浴露。
“葉子,對不起。”陸宵峰忽然說道。
淋浴間裏,葉子的動作停了下來。
“嗯。”她輕應了一聲。
“不僅僅是因為我連累了你,還有以前,很多很多的事情。”陸宵峰繼續說道。
“嗯。”她獃著,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你曾經喜歡我,但在那個年紀的我真的很懦弱、膽小、怯懦、搖擺不定、害怕失去一切,所以我不敢回應你的感情,不敢接受,也不好拒絕,不知道如何是好。”
“很苦惱吧,喜歡一個這樣的人,還害你受這樣的苦…我想補償你,用我的一切。”
陸宵峰仰着頭看向她,似乎希望得到她的原諒,但沒有,只是噴淋頭又打開了,嘩嘩的水聲回應着他。
低下頭,思緒像隨着嘩啦啦的水聲一起流走。
忽然,淋浴間的門開了,葉子裹着浴巾走到了他的面前,她撲到了陸宵峰的身上,緊緊抱住了他。
‘我不要你的補償,我只要你…’
葉子緊閉雙眼,想要鼓起勇氣,但那念頭終究還是停留在了“念頭”這個階段。
換好衣服,陸宵峰拉着葉子出了門。
“哎?不在這裏休息嗎?”葉子疑問道。
陸宵峰牽着她的手往車那裏趕:“他們快追上了,必須趕緊走。”
葉子趕忙跟上。
坐入車內,追兵揚起的塵埃已經清晰可見了。
陸宵峰插入鑰匙,發動起來。
“糟糕!”
“怎麼了?”
“忘記加油了!”陸宵峰狠狠一拍方向盤,老式車輛是加油才能驅動的,如今三代四代汽車普及,已經很少有加油的地方了,但這個偏僻的小鎮卻正是產油的,所以陸宵峰才選擇這個小鎮作為落腳點,可他卻光顧着和葉子談心忘記加油了?!
“怎麼辦?”葉子焦急的看着陸宵峰。
“走,我還有備案!”陸宵峰從後座提起了一個箱子,帶着葉子就跑。
就在他們離開不到兩分鐘,一輛跑車急停在了這裏,車窗探出一個頭來看了一眼被他們丟棄的車輛的儀錶盤。
“他們是沒油了,沒跑遠,快追!”那人大喊道,緊接着五六輛跑車一齊衝進了小鎮當中。
陸宵峰拉着葉子在巷子裏狂奔,只有在這種狹窄的路段才不容易被跑車追上,但被發現是遲早的事,他們光照會人數眾多,沒準這個小鎮都有人是光照會的成員,要動員起來他們也逃不出這個小鎮。
跑過一段距離,葉子靠着牆壁喘息,胸口劇烈的起伏,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陸宵峰一臉嚴肅,將從車裏拿出來的箱子塞到了葉子的懷裏。
他從褲腿上拔出了一把手槍,看了一眼來路的方向。
“葉子,聽我說,跑出這個巷子,左轉,那裏有一輛車在等着,你上車,就安全了。”陸宵峰一字一句說道。
葉子慌了,他是在交代遺言嗎?不不不,不能,她一邊劇烈的喘息,一邊搖着頭。
“聽我說!”陸宵峰捧住了她的臉,讓她抬起頭來看着自己的眼睛。
葉子那劇烈的呼吸一下就平復了下來,彷彿那雙眼中有着某種魔力,能讓她平靜下來。
“離開之後去買一個上城區戶口,上城區有公民識別,這群人都有犯罪記錄,沒法進上城區找你麻煩,只要進了城,你就安全了。”陸宵峰說道。
“那你呢?”葉子問道。
陸宵峰微笑着回答:“不用擔心,我拖他們一小會兒就來。”
“你保證。”葉子仰頭,似乎能嗅到他的呼吸。
陸宵峰笑了:“我保證。”
“快去吧,有人在等着呢。”陸宵峰將箱子塞到了她的手裏,將她推出了小巷。
街道上果然人多了起來,但沒有人認出她來,想來這些人的目標都是陸宵峰吧。
葉子想自己留下也是給小峰哥增添負擔,早點脫身也讓他也施展得開拳腳。
左手邊果然停着一輛車,葉子趕忙跑過去。
“玉祥哥!你怎麼在這?!”葉子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
李玉祥見着葉子連忙湊了過來:“是陸宵峰叫我在這兒等的,你沒事吧。”
“沒事,有個叫光照會的組織在追我們,小峰哥讓我先走。”葉子自己繫上了安全帶,看向了李玉祥。
“嗯,好。”李玉祥獃滯的點了點頭,連呼吸都粗重了許多,這些天茶飯不思的尋葉子,不自覺的都瘦了幾斤。
李玉祥啟動汽車,設定路線,車輛自動開上了路。
“糟糕,他們把路封了。”
可不是嗎,這小鎮總共就一條公路穿過,他們將車輛橫在兩個出口,這是要瓮中捉鱉!
李玉祥兩隻小眼珠溜溜的轉,正當他焦頭爛額之際,一輛汽車從他身側竄出,一下撞開了封路的車輛,但同時車頭被撞壞,某個金屬片刺入了右輪胎,車頭一轉,撞到了某戶人家的牆上停了下來。
李玉祥眼前一亮,趕忙開了出去。
“不,不不。”坐在副駕駛的葉子忽然喊道,竟然慌忙的拉起了門把手。
李玉祥也跟着慌了起來,還好看到車門上了鎖,要是再讓葉子消失他會瘋掉的。
“怎麼了?葉子。”李玉祥趕忙問道。
“小峰哥,那是小峰哥!”葉子急得直跳腳。
“那是陸宵峰?”
李玉祥透過後視鏡,看到了那個撞開路障的車輛上下來了一個穿着灰色大衣的人,他手持兩把手槍,躲在掩體背後,正在和一群人火併。
“啊!”葉子一聲尖叫,只見一顆子彈打中了陸宵峰身後的一個油桶,劇烈的爆炸帶着一團烈焰升空,火焰瞬間將他吞噬。
爆炸的火焰散去,只見一個着火的人形在火海中扭曲。
葉子捂住了嘴,淚水溢出眼眶。
忽然一下,葉子明白了他所說的補償是什麼。用一切來補償,包括他的性命。
葉子將頭埋在膝蓋里,拚命的忍耐,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別著急,葉子,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就來幫他。”李玉祥趕忙安慰道。
該死該死該死,陸宵峰這個傢伙怎麼一點也沒告知他這些事,早知道這個地方管制混亂,李玉祥特地帶了一把手槍防身,可人家光照會不僅有手槍,還有衝鋒槍和火箭彈呢?!拿把小手槍上去的李玉祥不僅幫不上忙,上去純粹是個送人頭的。
可是他必須去,就算是為了葉子,他也得去。
李玉祥要緊牙關,切換至了手動模式,車輛迅速駛離了這小鎮。
火海之中,看着那車影消失在路的盡頭,陸宵峰掀開了隔火披風。
深吸了一口火焰中燒灼的空氣,他提起了雙槍。
“血與火的味道,久違了。”
……
風吹低了火苗,火焰中散落的子彈不時的爆炸。
陸宵峰坐在一個石墩上,平復着自己的呼吸,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黑暗中,閃過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李玉祥,我在這。”陸宵峰輕聲說道。
人聲在這單調的火場中異常清晰,李玉祥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跳,發現是陸宵峰后趕忙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
“你沒事?快走吧。”李玉祥壓低嗓音,踮着腳尖,彎腰俯身到陸宵峰耳邊。
陸宵峰笑了:“別慌,追兵都死了。”
“什麼?!”李玉祥驚得後退了一步。
“這不重要,我有話想對你說。”陸宵峰向他招手。
李玉祥又走了回來。
“你帶着葉子走,讓你爹找關係買兩個上城區戶口,搬到城裏去。錢,我給葉子的手提箱裏有兩百萬,應該夠用了。”陸宵峰交代道。
“你這話怎麼像交代後事似的。”李玉祥走過來撥開他的衣敞,並沒有血跡,“你這也沒要死了啊?!”
“我不能和你們再有交集了,今天就是我們相識的最後一天了,你回去就告訴葉子,我已經死了吧。”陸宵峰抬起頭說道。
“為什麼啊?!”李玉祥皺眉喊道,他並不喜歡陸宵峰,但葉子在乎他,葉子在乎的人,他必須也在乎。
陸宵峰看着他,笑而不語,李玉祥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看看這周圍,這真的是陸宵峰做的?如果是,那必會被光照會追殺,還有星耀聯邦的調查,與他親近的人都會成為他的軟肋,連累他,或者被他連累。曾經他最瞧不起的人就是陸宵峰了,雖然葉子喜歡他,但他肯定給不了葉子想要的幸福,他即不聽話也不聰明,還沒有自己有錢,為什麼他卻偏偏能奪得葉子的芳心呢?
今天李玉祥忽然明白了自己和陸宵峰的差距,他還是那個可以帶着糖塊從天而降的人啊。
“我明白了…”李玉祥喪氣的垂下了腦袋。
“那就回去吧,好好待葉子,還有,對不起。”陸宵峰說道。
“對不起什麼?”李玉祥回過頭來看着他。
“對不起一切。”陸宵峰直視着他的眼睛。
“你知道么,你真是一個讓人討厭的傢伙。”李玉祥皺起眉頭。
陸宵峰沒有再回答他,微笑這目送了他的離去。
晚風拂過,陸宵峰抬起頭,沙漠的夜空上沒有一絲雲朵,天空上的繁星像地下的沙粒一樣繁多。
他收回視線,嘆了一口氣,起身拍了拍屁股,離開了這個小鎮。
就在他離開后的三分鐘,火苗引入了油田,一場大火燒了三天三夜,但幸運的是小鎮裏的居民都奇迹般的生還。
一部分生還者接受採訪說,他們在夢裏聽到了一個聲音,讓他們離開小鎮,醒來他們就照做了,居然真的逃過了這一劫。當然,這是后話了。
此時的陸宵峰已經駛入了中三區,向著家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