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識骨尋蹤（抓蟲）

兩個身高一米九的男人並肩穿行在超市的貨架間，克拉克在貨架上挑挑揀揀，布魯斯單手推着購物車，氣氛卻分外的和諧。

克拉克挑完了牛排往購物車裏一扔，布魯斯隨着克拉克的腳步往蔬菜的貨架走。

布魯斯掃了眼購物車裏肉類的分量，刨去那個還會蹭吃蹭喝好幾天的斯塔克的食量，布魯斯問道：“你還打算在紐約待四天？”這位能用疑問句的口氣問出肯定句的感覺。

克拉克看着手裏的兩把歐芹，一般的價格，顛了顛右手的，把左手的放回了貨架上。

克拉克把手裏的歐芹拋進購物車裏，然後說道：“是呀，和職業經理人談好了，估計就這三天裏簽訂合同。”

“接着你就去大都會FBI分局上崗？”布魯斯問道。

“我簽的合同在下個月一號上崗，”克拉克伸手撓了撓頭，說道：“我跟爸爸打過電話，爸爸說這不是還有大半個月的空隙嗎，他說家裏灌溉的水渠也不知道被哪個缺德的給推了，要我回家疏通，再順便把秧插了。”

任勞任怨小鎮男孩故作滄桑地嘆了口氣——自家父母一聲召喚，老老實實回家種田。

克拉克眼睛亮了一下，問道：“要來嗎？爸爸媽媽好久沒見你。”

布魯斯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喬.齊爾的假釋會馬上就要召開了，我在做一些工作，確保他能夠老死在監獄裏。”

克拉克眼神閃爍了一下，他當然知道喬.齊爾是誰，就是這個人在布魯斯八歲的時候，殺害了他的父母。克拉克也沒有繼續追問，反而繼續說道：“這次我打算把家裏的倉庫翻修一下，把倉庫里的那個救生艙搬到北極氪星飛船里去。”

克拉克看着布魯斯講話，布魯斯饒有興緻地看着，布魯斯視線在番茄堆里繞了幾圈，撿了幾個圓鼓鼓一點坑坑巴巴都沒有的番茄放進保鮮袋裏，克拉克也沒在意，布魯斯問道：“那個救生艙還在你家倉庫里呢？”

布魯斯挑的番茄雖然一點坑坑巴巴也沒有，但番茄一點沒發軟，紅撲撲的芥蒂處還泛着一點青。

“那可算是我的第一個命運轉折點，布魯斯，怎麼也要保留着讓我能夠回憶我的初心？”克拉克拎着打上價格的番茄走了回來，說道：“我跟你說過，我在六歲的時候無意之間在倉庫里發現了載我來到地球的救生艙，激活了救生艙里保留的氪星資料，那些知識成就了今天的我。”

“我是誰，我要做什麼，我打算前去何方。”克拉克說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開始喜歡上讀書，喜歡上學習，喜歡上科學。我的父母只是農民，但書本開拓了我的視野。”

布魯斯推着購物車，兩人朝着收銀台走去，他稍有些好奇，問道：“這是你說的第一個命運轉折點，那麼第二個呢？”

“第二個？”克拉克瞅了自家好友一眼，收回視線，悶聲悶氣地說道：“那大概就是那個盛夏的下午，我看到了哥譚TV上播放的全美天才兒童比賽的廣告吧，還有最後十萬美金的獎金。”

正因如此，在十強比賽結束之後，某個趾高氣昂的小男孩才會走進他的休息室，朝着他伸出手並且發射了一發清新脫俗的彩虹屁。

布魯斯手按在克拉克肩上，輕輕捏了捏。

克拉克掏着小錢包，摸出紙幣遞給收銀員，打了個手勢，示意剩下的是他的小費，然後往前蹭了幾步，布魯斯推着購物車走了出來，布魯斯頭低了一點，眼眸暗了一下，那問道：“那四個呢？”

布魯斯沒有詢問克拉克第三個命運轉折點是什麼，因為他很清楚——就是他父母的慘死。在他的卧室，在他嚎啕大哭之後，克拉克摟着他，無比堅定地說道——未來，他要用他的力量去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普通人。

克拉克深深看了他一眼，布魯斯眼裏流露着慣常的觸及那個話題時的深沉，他回答道：“第四個你也知道的。”

“你拿到美國隊長的漫畫的那天？”布魯斯開了個玩笑，阿爾弗雷德式英式冷笑話，布魯斯對上克拉克藍汪汪的眸子，說道：“你不是最喜歡這個二戰時期的超級英雄嗎，什麼漫畫，戰衣，盾牌，手辦……收集齊全。”

克拉克呲呲牙，說道：“美國隊長，犧牲了！”別拿我偶像開玩笑。

布魯斯輕“嘖”了一聲，說道：“所以，安德森.卡維爾？”

克拉克說道：“是的，安德森.卡維爾。”布魯斯推着購物車在SUV後備箱停了下來，克拉克一把按住了布魯斯老爺的肩膀，克拉克說道：“去年我回家買種子的時候碰到了他，如今的卡維爾看起來一點沒有小時候那麼混賬，他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民，雖然我壓根不信他變好了。”

布魯斯說道：“但他對他的同學們的校園霸凌，卻永遠會銘刻在那些同學們的記憶里，而他父母的犯罪，即使這一對夫妻被送上電椅，也是絕對洗刷不凈的。”

克拉克眸光沉了沉，卡維爾是個霸凌幼小的混蛋，他和布魯斯當時只是發現卡維爾一家收入的不正常，他們原本只是想就此調查一番，給這個混蛋的一家找些麻煩，卻沒有想到掀開了蓋在跨州大案的黑布。

這是他們獨立調查的第一起案件——而正是因為這起案子，克拉克才決定了他未來的主業方向。

布魯斯鬆開握住購物車推桿的手，用眼神示意克拉克打開後備箱，克拉克摁了一下車鑰匙，SUV的後備箱蓋子慢慢伸了起來，布魯斯往後退了一步，抱起手臂。

態度非常的堅決。

克拉克瞅了眼一點不打算幫忙的布魯斯老爺，默默地把三大袋拎進了後備箱裏。

克拉克直起身，突然轉頭向車前方看去，然後眼睛亮了亮。

布魯斯側首順着克拉克的視線往前看去，一輛黑色轎車緩慢朝着二人開了過來，開車的人正是阿爾弗雷德，克拉克朝着阿爾弗雷德揮了揮手，大聲地打着招呼：“好久不見，阿福！”

黑色轎車停在了兩人身邊，阿福打開駕駛室的車玻璃，管家俠笑眯眯地，說道：“好久不見，肯特先生。”阿爾弗雷德好笑地看着克拉克的視線直勾勾地落在副駕駛位上的曲奇罐頭上，阿爾弗雷德右手拎起曲奇罐頭上的把手，左手打開車門，把曲奇罐頭塞進了克拉克懷裏。

“上班之後要常到莊園來玩，”阿爾弗雷德勾起的唇角的弧度落了落，壓低了聲音說道：“特別是未來，某位先生在極限運動受傷了之後。”布魯斯老爺瀟洒地聳聳肩，繞過車頭，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克拉克比了個“yes”的手勢，然後說道：“那我倒希望能少去。”

阿爾弗雷德關上駕駛門的門，說道：“那下次再見，肯特先生。”

布魯斯抬起手，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抵在太陽穴上朝着克拉克一挑，布魯斯說道：“下次見，克拉克，別忘了我的瑪莎拉蒂，洗乾淨，送到莊園來。”布魯斯強調了一下洗乾淨這個必備的環節。

超人快遞，空運抵達。

克拉克回憶了一下那個酸臭酸臭的氣味，蔫唧唧地朝着布魯斯揮揮手，回復阿爾弗雷德一個浮誇燦爛的笑容。然後，大個子慢吞吞地關上SUV的後備箱，打開SUV的車門——必須拿到托尼的精神損失費，必須拿到！

克拉克微微轉過頭，朝着自己公寓的方向看了過去，托尼蜷着身子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睛紅通通的，頭枕在手上，已經緩過神來，眼神直勾勾盯着電視。

《蘇菲的愛情》？那個你愛我，我愛你，你不愛我，我不愛你，我知道你不愛我，我不知道你愛我的肥皂劇？嗯，托尼還沒有緩過來，他要不再等等。

克拉克的這個念頭在心裏一閃而過，還是發動汽車朝着自己的公寓駛去，也許這個時候就是他這個新上任的朋友能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或許他可以帶着托尼回農場放鬆一下？吹吹風，種種田，吃點有機蔬菜？

在克拉克向托尼提出這個邀請之後，托尼咽下嘴裏的混着汁水的番茄，叉子送進嘴裏，一口咬掉叉子上的西紅柿，和前一塊不同，這一塊酸得他一個激靈，好容易咽了下去，說道：“我該回家了，克拉克，斯塔克工業的股票快跌停了。”

托尼用一種斯塔克工業的股票竟然還沒有跌停的語氣感慨道。

莫名地讓人有點火大。

克拉克的叉子往嘴裏一送，一口咬下，酸得也是一個激靈。

“我切了兩個番茄，有一個沒有熟透，但我沒有想到，”克拉克抱怨道：“會這麼酸！”熟透了的番茄包含着雞蛋炒番茄的湯汁，好吃的很，沒熟的番茄彷彿能酸掉牙齒。

克拉克從小斯塔克嘴裏聽出了炫耀的意味，藍眼睛瞥瞥蹭吃蹭喝的斯塔克，隨口問道：“有什麼計劃嗎？”

“沒什麼計劃，”托尼謹慎地咬了一小口番茄，抿了抿，這才放進了嘴裏，含含糊糊地說道：“賣兩個專利就成。”

克拉克一口咬下叉子上的番茄，酸得一個哆嗦，他憋出了一個詞：“Jesus！”——可不能讓那位老爺挑菜了，太可怕了。

那位老爺挑的番茄圓潤可愛的，是從美學角度出發挑的番茄了，但就是沒有一個是熟的。

“再在這兒宅三天，”克拉克猶猶豫豫地叉起一塊自己盤子裏的番茄，說道：“放鬆放鬆，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出門，我送你回家。”

托尼嫌棄地用叉子把番茄挑出來，他抬起頭，說道：“我有三個問題。”

“請問。”

“第一個問題，能跟我換一套床上用品嗎？那味兒太可怕了。”克拉克好笑地點點頭，托尼臉上綻開笑容，小斯塔克很明顯放鬆下來，就像心上的石頭被卸下了幾塊一樣，他頓了頓，有些乾巴巴地說道：“等我空閑下來，我打算開個派對，慶祝……我們的友誼。來嗎？”

“當然！”克拉克充滿驚喜地應道，比了個“yes”的手勢，低着頭在盤裏挑挑揀揀，最後還是把番茄扒拉扒拉扒到了盤子邊。

“好，”托尼說，克拉克抬起頭，托尼說道：“最後一個問題，接下來幾天能不做番茄了嗎？”

克拉克語氣涼涼地說道：“沒得選，托尼，我做什麼你吃什麼，我會只切軟了的番茄的，番茄能夠補充胡蘿蔔素、番茄紅素、纖維素、鉀元素，對身體有好處。”

托尼撇撇嘴，說道：“你聽起來像我媽媽。”

克拉克開了個玩笑：“我不能當你爸爸嗎？”

“老頭子……”托尼垂下眸，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老頭子才不管我吃什麼呢！”

克拉克沒有再接話茬，失去父母的創口總會癒合的，即使流血、流膿並且疼痛難忍，只要有足夠時間，時間能癒合一切，雖然會留下一個或深或淺的傷疤。

克拉克閉着眼，把剩下的番茄都塞進了嘴裏，閉着眼咀嚼起來，把番茄咽了下去，托尼睜着他褐色的大眼眸子吃驚地看着他，克拉克學着阿爾弗雷德的口氣，說道：“不許挑食，托尼！”

布魯斯老爺親手挑的番茄，酸得飆淚也要吃完——畢竟也勉強算的上一種榮幸？

農民的兒子是絕對不會浪費糧食的，克拉克嫌棄地看着盤子裏的湯汁，花了零點零一秒想好了剩餘番茄的去處。

阿爾弗雷德的小冰箱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故作兇狠的大個子盯着托尼把盤子裏的蔬菜吃完，末了，才說道：“好好照顧自己，營養要均衡！”

托尼褐色的眼睛眨了眨，滿溢光彩，有些發酸，但充滿喜悅。

友誼是種奇妙的關係，有些人朝夕相處但就是互看不對眼，但有些人只是初初見面，就成為了再親密不過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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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妮其實挺彆扭的，噗。

（老媽子）大超已上線——養妮，養崽，養羅賓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