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自由（五）

事實證明，哪怕是美國隊長也不可能離群索居。

人類註定是群居動物，更何況如今的史蒂夫·羅傑斯已經並不是孑然一身，他還有一個小小的寶寶需要照顧。

史蒂夫自己可以並不講究吃穿，最艱苦的時候冰冷的只有泥土的戰壕也不是沒有睡過。可是因為有了奧莉薇亞，所以史蒂夫開始認真的考慮自己住的地方是否適合養一個孩子。

最終史蒂夫還是決定重新置辦一套房產。對於史蒂夫來說，重新置辦一套房產的意義，或許並不僅僅在於他想給孩子更好的生活，而且在於他也開始打算開啟自己人生的另一段新的旅程。

六月份的紐約還有一些酷熱，史蒂夫和巴恩斯走在街道上。

兩個身材壯碩的男人帶着肅殺的氣息，路人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還能隱隱的從他們身上嗅到鐵血和鮮血的味道。

但是街道上的人們步履匆匆，對這樣的兩個人習以為常。畢竟這是剛剛戰後的紐約。戰爭的硝煙還沒有散去，一個身上帶着些許血腥味的男人又算得了什麼？

史蒂夫和巴恩斯走到了一片在戰後堪稱是繁華的街區，這個街區裏面住着的都是美國上流社會的富豪。

美國自己都是一個太過年輕的國家，這裏的富豪大多也不是來自於什麼古老的家族，他們之中有很多人是藉著這一場戰爭狠狠的發了一筆財。

史蒂夫·羅傑斯當然不希望和這樣的人為伍，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如今的這片街區是醫療條件最好，並且算得上是最安全的街區了。

他和巴恩斯兩個人當然住在哪裏都可以，但是小小的寶寶讓他們兩個繃緊了神經，絕對不能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所以一個附近有着良好的醫療條件的住所是必須的——樸素的美國隊長至今還不知道有“家庭醫生”這種職業。

史蒂夫在挑選房子的時候遇見了一個熟悉的人。這個人留着修剪精緻小鬍子和一頭捲髮，周身都瀰漫著一股“我是天才”的桀驁氣息。

對於史蒂夫來說這的確是一個熟人，畢竟他作為美國隊長的標誌，也就是他的那一面盾還是出自這個人之手。

當史蒂夫挑選着房子的時候，這個留着小鬍子的男人正好從自家的陽台隨意向下張望。

看見了史蒂夫，他似乎有些吃驚，不過旋即他掐滅了正在吸着的煙，轉身就走進了卧室。

遇見的熟人，史蒂夫本想要打一聲招呼，可惜對方彷彿並沒有與他攀談的意思。對方走的乾脆，史蒂夫有些尷尬地收回了自己舉在半空之中的手。

雖然都是史蒂夫的朋友，但是巴恩斯的確不認識這個人。不過只是看着眼前的這個小鬍子，巴恩斯就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

巴恩斯一手穩穩的抓住了放着小糰子的推車，另一條則曲起來，用手肘戳了戳史蒂夫的腰：“史蒂夫，這個人是誰？”

巴恩斯的聲音很輕，他害怕聲音大了會嚇到奧莉寶寶。

史蒂夫用手比劃了一個盾牌的形狀，然後對巴恩斯說出了一個姓氏——斯塔克。

“當然是天才的斯塔克。”在史蒂夫和巴恩斯交談的時候，一道男聲插了進來。

這道男聲帶着一些故作深沉的腔調，不過在語氣的末尾卻又忍不住地微微上挑，聽起來就多了幾分輕浮和傲慢。

不過這人說話的時候倒是難得的並不讓人討厭，只是讓人聯想到一隻向人炫耀自己華麗的大尾巴的狐狸。

原來剛才他不是不理史蒂夫，而是直接從屋子裏走出來。

眼前這個小鬍子的男人是好看的，不過在巴恩斯看來，這個人就顯得有幾分的欠揍。

畢竟他又不是布魯克林成群結隊的姑娘，怎麼會喜歡這種輕浮又傲慢的腔調？

巴恩斯屬於戰士的嚴厲目光在這個人身上掃過，很快想到這個小鬍子是誰。

他是霍華德·斯塔克。

霍華德·斯塔克成名的時候的確非常年輕。他在機械製造方面的天賦讓美國軍方減少了不少的傷亡。在戰場上，武器比敵人先進一分，自己人就會少流一些鮮血。單純是衝著這一點，巴恩斯還是能夠保持對一個武器發明家的尊重的。

而且巴恩斯知道，史蒂夫的盾牌就是出自於這個人之手，只是他沒有想到霍華德·斯塔克居然會在這裏。

按照巴恩斯的設想，霍華德·斯塔克應該是在美國軍方的實驗室才對。畢竟按照那些軍隊中人的尿性，是根本不會輕易放這樣的一個天才離開的。

霍華德·斯塔克似乎看出了巴恩斯的疑惑，他只是聳了聳肩，挑眉：“世界上沒有人能勉強一個斯塔克。”

分明是從小巷子之中獨自成長起來的孤兒，可是霍華德·斯坦克似乎是對自己的這個姓氏十分的得意。

如果不是巴恩斯對這位在戰時與美國軍方保持着密切聯繫的機械發明家有所耳聞的話，他幾乎要以為對方是出身於什麼老牌的豪門世家。

不過按照如今的形勢看來，斯塔克自己就已經成就一個豪門。

霍華德·斯塔克與美國軍方合作當然並不僅僅是發明一些槍支彈藥，更主要的是他成為了一個軍I火商。眼下世道並不太平，全世界都需要武裝和彈藥，而霍華德·斯塔克天才的頭腦又可以讓他設計出許多種超出現時代科技水平的武器。

如果說時勢造英雄，那麼趕上了這樣的世道，霍華德·斯塔克不成為一個有錢人才是一件讓人意外的事情。

巴恩斯只是聽過與霍華德·斯塔克相關的一些事情，實際與他並無交集。相比之下，史蒂夫無疑是和霍華德的交情更加的親近一些的人。

畢竟史蒂夫在當初選武器的時候就一眼選中了霍華德的得意之作。這個世界上總存在那麼一點惺惺相惜，霍華德·斯塔克和史蒂夫·羅傑斯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算得上惺惺相惜了。

沒有想到在戰後兩個人還有重逢的時候，霍華德的目光落在了史蒂夫身上。

霍華德並沒有意外史蒂夫如今推着的小推車中躺着的軟軟的嬰兒。此刻奧莉薇亞依舊是安靜的睡着。她被爸爸用小的小毯子包裹得緊緊，嬰兒車的頂棚拉下來，只留下指頭寬的一線。

透過這小小的縫隙，陽光可以均勻地撒在嬰兒的身上，又不至於灼傷奧莉薇亞幼嫩的皮膚。

霍華德·斯塔克並沒有好奇這個寶寶的來歷，事實上，這個寶寶正是他決定與美國軍方拉開距離的原因之一。

霍華德·斯塔克只是一個出身社會底層的孤兒，他能夠爬到今天的這個位置，自然也經歷了一些齷I齪，甚至也使用了一些骯髒的手段。

只是，用一個小小的嬰兒去做實驗，這種事情顯然已經超脫了霍華德·斯塔克的底線。

他沒有多麼高尚和人文情懷，只是覺得有一些東西天然的就應該與嬰兒無關——所有的戰爭與鮮血衝著他們大人來就好了，反正大家都是混球，無論成敗也都是自作自受。

可是小小的孩子又懂得什麼呢？憑什麼讓孩子背負大人的自私與貪婪。

做了一個軍I火商后，霍華德很難說他的良心還活蹦亂跳，但是在有人決定用美國隊長與一個女飛行員的基因製造出一個孩子，只為了驗證一個理論可能的猜測的時候，霍華德·斯塔克便深知當權者的貪婪與傲慢。

天才的斯塔克不介意用他們的貪婪為自己積攢財富，卻並不想與之為伍。所以霍華德正在逐步地拉開與軍方的距離，哪怕他身為一個軍I火商，註定與軍方有着絲絲縷縷的聯繫。

史蒂夫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裏遇見霍華德。

霍華德是很驕傲的人，他並不會對史蒂夫說明事情的原委。在他看來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沒有必要非說是為了史蒂夫家那個小的。

40天的寶寶其實不是很好帶的，只是奧莉薇亞因為身體實在是太弱了，就一直安靜的睡着，竟是半點不吵鬧。

史蒂夫從來不嫌棄奧莉薇亞鬧，甚至有的時候奧莉薇亞太過安靜，史蒂夫總是不得不將耳朵湊進寶寶小小的胸膛，確定裏面的心臟是否還勤勤懇懇地跳動着。

他和巴恩斯兩個男人自然不怎麼會照顧孩子，如今孩子需要的奶粉、小衣物、甚至包括奧莉薇亞正躺着的小推車都是佩吉準備的。

史蒂夫並沒有拒絕佩吉的幫助，他只是深深的凝望了她一眼。

這一眼，無論是史蒂夫還是佩吉都已經知道了其中的含義。他們兩個人相對無言，最終各自轉過身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霍華德看了一眼史蒂夫和巴恩斯，又看了看小小的寶寶，天才的頭腦讓他猜測出史蒂夫是來做什麼的。

霍華德眨了眨眼睛，忽然指着他的別墅旁邊的一棟獨棟別墅對史蒂夫提議：“這棟房子還空着，不如你去看看？”

這似乎是個不錯的建議。

史蒂夫方才已經考察過，對這周遭的環境還很是滿意。聽從了霍華德的建議，史蒂夫推着奧莉薇亞向霍華德指着的房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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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華德：帶孩子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後來

霍華德：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