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炮灰的原配(七)

被炮灰的原配(七)

(七)

榮姝此番再回老家,拿出一部分錢加固了郡府的河堤,還送予一些貧苦人家豬仔雞仔魚苗等物,使人有生身之法。

這種善舉贏得大家一致好評,一時間榮氏商號有口皆碑,讚譽滿天。種種諛美之詞撲面而來,榮姝的表現卻非常謙遜。

她父親曾說富行仁道,多行好事多結善緣總沒錯。

過年時候,她又精心準備禮物打點何處關係。王大人出身雲滇宦遊異鄉,她就送雞樅香蕈等家鄉特產,李大人家有老母,又性極純孝,她就送高壽養身秘方……除此以外,同行合作夥伴和大客戶她都考慮周全,面面俱到,絲毫不爽。

這樣卓越的溝通能力和交際本領,讓不少人佩服不已“也不知道她有多少個心眼子,真真是水晶心肝兒玻璃人。”

榮姝聞言,付之一笑,其實這些都還好,怕的是再遇到一個王涼王鹽政那樣的,她還得背書背文章。

果兒一聽噗嗤笑了,她這才知道榮姝那陣子看得不是什麼致富經,而是收藏來的王涼詩文。功夫下到這種程度,她不成功誰成功?

等到各方關係人脈都梳理好了,榮姝立即決定開絲行,這才是她的目的——把父親當年的遺業重新奪回來,發揚光大。

絲行實際上相當於買賣生絲的中間商,榮姝招募了大批人手,還放出了大批款子,初期收繭子,後期收生絲,而她自己的絲行開張以後,前期的大量人情活動效果開始顯現,為著她信譽好價格公道,養蠶大戶都願意把絲送到她的絲行代銷。

於是,本地做蠶絲生意的大戶忽然發現自己有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她通過絲行自己做“絲客人”,籠絡了大批大體量的桑蠶養殖戶,又通過組建收購和運輸小隊,搶佔了大批中小養殖戶。

甚至於,她還提供資金和桑葉,蠶種讓原本無力養殖的人家把蠶房建起來,等到收穫季節一到,把繭子和絲全部收回,贈予這些蠶戶勞務費和人工費。

不僅自己製造貨源,還給人賺錢謀生之機,那些下戶都對她感恩戴德,真是生意賺了人情還贏了。

同行被這一手驚呆了。去年還在夾縫求生尋找立足之地的榮姝,今年已經開始大幅度侵吞市場份額,彷彿一夜之間膨脹的巨獸。

榮姝的絲堆的滿山滿谷,彷彿用蠶絲堆成了一座高塔,她跟果兒一起在絲山中遊走,彷彿置身雲上雪中。果兒在絲包上來回滾了幾個滾,感覺自己滿身都是金錢的氣息。

“夫人,我們這次能賺多少錢?”

“你算算?”

“我們這次去年成本七萬,今年七十萬,那我們去年賺了三十萬今年就能賺三百萬!”

榮姝哈哈大笑。賺錢一時爽,一直賺錢一直爽。

——

京城,陸家。

因為日子困窘,蘇子嫻便開口請姑母幫着照應,給陸家一些販鹽的生意,結果三催四請沒有結果,心裏着急,語氣就不那麼友好了。

王蘇氏看了信件,臉上愁雲密佈。當日有意擠兌榮姝,所以偷換了榮姝的酒水,結果榮姝心思機敏口舌伶俐,化險為夷,反倒是她吃了掛落。

王涼這樣的好酒之人,本就對酒香非常敏感,他拉起蘇氏的衣袖輕輕一嗅:“你平常滴酒不沾的,這袖子上怎麼有酒香味兒?”

她吃了一驚,趕緊把袖子抽回來,但已來不及了,王大人已經摸出來她袖子角濕濕的。這王涼容易較真兒,一再逼問,她便不得不坦白。原來她本意是偷偷把榮姝帶來的酒舀出來一部分,然後兌了兩壺水進去。結果她衣袖繁複寬大,自己又行動慌張,所以不小心蘸濕了。

蘇氏小伎倆被拆穿,又羞又氣,而王涼卻覺得她糊塗,一個在皇帝心裏留着黑名單的人,遠離都來不及,怎麼還去套近乎呢?不僅嚴厲斥責她,連夫妻隔閡也更大了。

但這種事不能讓蘇子嫻知道,更不能讓她覺得是姑母失寵,連個人情都討不來,因此在回信中,添油加醋,把鍋都甩到了榮姝身上。

“那榮姝搬弄是非,貪心不足,一般男女和離都講究個好聚好散,結果她仗着管家三年掌握了侯府一點私隱,臨走了就去搞檢舉揭發。這種人狹隘又惡毒,一心毀掉侯府的聲譽和經濟,倒現在她還重金買人情,專跟侯府過不去……”

蘇子嫻看着姑母寄來的書信,又氣又急,當即哭成了淚人。

陸清遠從外面走回來,身上穿得還是去年的綢衫,見了蘇子嫻如此悲痛,忙上前關懷,詢問緣故。

“還不是你那寶貝前妻?”

她說著便把江南王蘇氏的信遞過來。

陸清遠看了個開頭就急了:“你總跟我說你那姑母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寵你,結果當初答應的好好的,說要給個販鹽的機會,後來翻臉就不認了,我都跟三叔家說好了!現在里裡外外都說閑話,說我這個侯爺竟然紅口白牙的騙人。”

他這一急,蘇子嫻更傷心了:“陸郎這是在怨我嗎?你怎麼不怨你那好前妻?”

蘇子嫻覺得自己命好苦,原本也是金嬌玉貴的大小姐,結果長大了就遇上了抄家滅族,好容易又當上了侯夫人,好日子全沒過上,什麼琴棋書畫,什麼錦衣玉食全都做夢!才剛成了婚,就開始當東西還債務,這是什麼糟心日子啊。還有那什麼三叔公五妹妹的,整天破事一堆,但凡有點不合心,就說她比榮姝差遠了。蘇子嫻哪裏受得了這個氣?

眼見一筆財富落空,陸清遠也沒了憐香惜玉的心思,一時完全沒有耐心安慰她。

畢竟平遠侯府現在處境艱難,他在官場上扛事都比以前吃力,經濟上更是捉襟見肘,月月賺錢,天天還債,拆了東牆補西牆,每日一睜開眼都得算哪個錢莊哪戶人家的借款到期。

人窮志氣短,陸清遠不急躁都難。

“是榮姝?她怎麼非要跟我過不去。一口氣把鹽引開盡了,真是好大的胃口!”

榮姝當然沒有能耐吃掉所有鹽引,是那王蘇氏覺得人情沒說成,丟面子,肆意推諉罷了。

蘇子嫻雖將信將疑,但她肯定不會在陸清遠面前說姑母姑父不得力,於是順理成章的把姑母甩到榮姝身上的鍋按死了。

“侯爺,榮姝是由愛生恨,故意針對我們家。有她在,我們的日子能好過嗎?”

陸清遠悶坐那裏,半晌不說話。他是有點辜負榮姝,但榮姝竟然要逼的侯府生存不下去,這女人未免太刻毒了。

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真以為自己這個侯爺是吃素的。

“我聽說榮姝如今在南方開絲行販絲,她打通了絲市上上下下所有環節,如今手裏握着三四百萬的大生意。”

蘇子嫻手裏的茶盞滾到了裙子上,也顧不得燙,也顧不得換,只管瞪大眼睛:“三百萬,怎麼可能?她怎麼這麼闊了?”

榮姝離開陸家時候才十萬餘財,不到兩年就是一百萬身價,這是何等的增值能力,想想都覺得渾身癢的慌。她本就發紅的眼圈更紅了,不知道是哭的還是氣的。

“但是那絲只有換成錢,才是三百萬,若是不能,就只能漚糞……”他輕輕撫摸着妻子,眸子裏寒光閃爍:“她能不能賺錢,還得看我的。”

蘇子嫻不明所以,陸清遠耳語一番,她心領神會,頓時得意上了。

“對,就卡她脖子!讓她來求我們。”

那一巴掌的仇可是銘心刻骨呢,想想囂張跋扈的榮姝在自己面前痛苦流涕唯唯諾諾的模樣,她做夢都能笑醒。

你不是會賺錢想賺錢嗎?那你就得低頭,就得忍着,而我想怎麼膈應你就怎麼膈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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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改命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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