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白起嘆道：“謝元太急了，經不起試探，剛知道我要退役的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聯繫人買戰隊。”
南槐就笑：“可能是先前做的太過順手，一點警惕心都沒了。”
他雖然坐在桌子上一本正經的樣子，可是白起就是看得額頭青筋直冒，拍着桌子讓南槐下來。
Venuson果然是個不正經的大染缸，進來了的一個個都喜歡往桌子上爬……
兩人說話的功夫，白起已經將抽屜全部拖出，從裏面翻出一隻黑色U盤交給來人。
U盤已經被人迅速解鎖，白起抱臂站在一邊，看着電腦屏幕上唰唰唰飛過的數據，臉色冷凝到了極致。
“老謝今年剛在沿江小區買了新房。”
南槐意味莫名的笑了下：“Venuson是PCL賽區出名的豪門戰隊，福利待遇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就連那位在PGC出現重大失誤的選手，不也是在你們Venuson得了個善終？”
Venuson今年進軍PGC的時候，三號位YOYO已經24歲，而四號位Simon也因為在決賽圈的重大失誤，不堪國內網友的輿論壓力，賽后同YOYO一起宣佈了退役。
槍戰遊戲的職業選手職業生涯一般只有那麼幾年，過了黃金期，手部肌肉的反應力和動態視力都會下降。Venuson一連兩名首發退役，雖然從二隊提了戚陸上來，但四號位仍然缺席，整個PCL賽區都在為Venuson着急，可白起倒是該直播就直播，微博該營業就營業，實力詮釋什麼叫“爾等都是弟弟，霸霸穩得一撇”。
Simon和YOYO在戰隊微末之時撒手不管，換做其他戰隊，那可真是捅了馬蜂窩，管理層正愁沒地方出氣呢，不恁死他們倆都對不起自個兒的暴脾氣。
但偏偏全員暴脾氣的Venuson在這件事上展現了十足的豪門風派，先是剪輯了兩人在賽場上的高亮操作放上了官網，以示他們對戰隊的貢獻，后又由白起帶頭錄製了感謝VCR，直接掀起了粉絲的一波追憶潮，以至兩人能夠在戰隊動蕩之際全身而退。
反觀白起，Venuson，甚至是整個PCL賽區四隻戰隊在全球總決賽的失利，最終都歸結到了他的身上。
【VEN都已經是PCL冠軍出線了，為什麼還打得這麼垃圾？】
【V587雖然也菜，但是菜不過啟明星啊！】
【卧槽，白起在幹什麼？YOYO和SIMON兩個慫逼退役了，點根香走好。但是白起打的是個雞毛？身為啟明星的隊長！】
……
另外三隻同樣出線的戰隊粉絲，本着我不罵我家選手，但我可以罵對家的原則，集火將白起罵了個狗血淋頭。
論壇上白起的人身帖子蓋了一萬多樓，越北等人刪帖的速度都跟不上發帖速度的一半。
若要南槐來評價白起此番強行轉移傷害的操作，唯有“聖人”二字能夠表達。
“YOYO比賽前，狀態已經下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SIMON那麼大個兒，被人罵得連手機都不敢開，抱着越北哭得像個傻子，他跟他女朋友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們留在賽區的人，還有證明自己的機會，可已經退役的人，再無翻盤可能，難道要讓他們背着污點被人罵一輩子？”
南槐知道白起的心思，職業選手多是毀譽參半，少有能善終的。即便沒有站在PGC的領獎舞台，身披國旗，他也想讓曾經的隊友承受着整個賽區的祝福，風風光光的退役。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為哥如此正義大無畏的舉動，而感到非常感動？”
南槐微笑着鼓掌：“沿江小區是新建成的高級小區，以江城的房價……我聽說謝教練是苦出身，當年打職業那會兒，FPS類的射擊遊戲運營狀況極差，定然也沒存到錢。你們Venuson實在是厚道，兩年就讓人存夠了買房錢。”
“小朋友，你如果再開嘲諷，信不信霸霸現在就把你擰出去？”
南槐適時閉嘴，低笑不語。
白起瞪了他一眼，劃開手機屏幕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的人氣喘吁吁道：“少爺，你們去洛杉磯比賽的前一個月，謝元的賬戶入賬120萬。我查了那筆錢的來源，是DOG老闆的小舅子錢昊註冊的空殼子公司。”
白起指節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面，神情冷肅得南槐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DOG這次在洛杉磯一樣被打成狗，他圖什麼？”
“那個錢昊，以前同白董有舊怨。”
白起啪的掛了電話，手指飛快的按着屏幕要找他爹算賬。
南槐暗地裏嘆氣，戳了戳他的腰：“看電腦。”
白起帶來的技術人員已經把U盤中所有資料篩查完畢，沉聲說道：“這些是戰隊之前的訓練數據，最近的一場復盤數據是昨天。先前泄露的數據在比賽前，被人掛在了國外的外掛網站上匿名銷售，商品名稱為bugfromven，售價五萬美金，下載量是12。”
南槐：“在你們去比賽前，至少有十二隻戰隊參考過你們的全部打法套路，這些戰隊一定事先得到了消息，否則不會花35萬恰巧買下來。”
白起眉頭壓緊，肯定道：“DOG一隊沒有看過這批數據，他們隊長Simmy不是那樣的人。錢昊擔心牽扯俱樂部，所以直接將東西掛在外網，不敢讓戰隊的人沾手，這個碎催。”
南槐問道：“能查詢下載人嗎？”
技術人員搖頭：“不能，匿名網站，所有去處都查不到。”
南槐眼眸微眯：“查不出去處，就無法確定是哪幾個戰隊。雖然幕後之人同DOG沾親帶故，但這些證據，連DOG都錘不死。”
Venuson只能認栽。
白起突然起身，把正欲說話的南槐驚了個踞蹴。
“還有管理層那幾個，拿着霸霸的錢，把戰隊管成了篩子。拿着戰隊上個季度的盈利去投資養扇貝，他們怎麼不幹脆自己去餵豬？！”
南槐：“……”Venuson果然能人輩出。
“把東西都整理出來，讓管理層那幾個明天就收拾東西滾蛋。告訴所有人，這幾個蠢貨被我白家特殊關照了，讓他們自己看着辦。還有謝元，謝元……”
白起在屋子裏轉悠了兩圈，忍不住抹了把臉，似是要通過這個動作，將內心繁雜的各種情緒全部拋開，最終一言不發的出了門，留着南槐同一群技術人員面面相覷。
“小白總這火約桶是要炸啊！”
南槐微微挑眉：“他脾氣不好？”
“哪能啊！放眼滿江城，在23歲就置辦了這麼大家業的，能有幾個？但是富家子弟嘛，一生順風順水的，受了小人的閑氣，在人前不好發作，心裏肯定是氣得要死。”
南槐冷笑：“一味的理想主義，如今讓他摔了跟頭也好。”
待技術人員全部離開，南槐鎖了基地大門，拾階上樓。
從白起用借口把基地清空開始，他便懷疑白起要回基地查賬，只是沒想到，短短一天內，他不僅把俱樂部的賬本理清了，連李鬼是誰都糾了出來。
但是……謝元曾經是白起最為仰慕的職業選手。
不為別的，只因他是第一個披着國旗登上了FPS國際賽場的人，是當今不少電競選手的初心。
白起花了重金請他執教，謝元此舉，可謂是把白大少爺的一顆赤子之心放到了油鍋里煎炸烹煮，最後攪碎扔進了垃圾桶。
南槐進門的時候，白起正在打電話爭論。
“爸，你好意思說我？你跟那錢昊什麼關係？廢了這麼大心思來翹Venuson牆角。你兒子創個業容易嗎？Venuson要是倒了，你以後拿什麼去跟你那群漁友炫耀？……我對我家的房地產沒有興趣，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誰要跟你回去種地？你連個多肉都種不活，種出來的菜能吃嗎？我那小俱樂部好得很，等着吧，我們戰神隊馬上就要湊齊了。”
“謝謝媽媽，回頭我給你買最心愛的包包，我不嫌棄你為了配貨拿回來的十台麻將機……爸，我媽有本喜歡的書容易啊？別說是吶喊彷徨，就是繁星春水你也得買！……是的，我爸太沒有文學素養了，您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好的，謝謝媽，愛你。”
圍觀了白家家暴全程的南槐：“……”
可以確定白家一家三口，白父地位最低。
白起打完了電話，轉身就活捉了一隻偷聽的小崽子：“幹嘛呢？”
南槐輕笑：“來安慰一下白神受傷的玻璃心。”
白起捂着胸口，配合的往床上一倒：“哥這顆心都碎成渣渣了，用頭髮絲都縫不起來。”
南槐啼笑皆非的走過去踢了踢他的腳尖，坐在旁邊：“謝元今年36了吧，你請來的高管也個個都是修鍊多年的老妖精，吃虧是很正常的事情。”
白起猝不及防的被嗆了一下：“我覺得你在鄙視哥的智商。”
南槐忍笑：“你才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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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級生小劇場
白爸：“兒砸，今天爸帶你看餵豬！”
起子收拾好滿書包的零食：“不要，我喜歡喂槐槐。”
過了幾天，
白爸：“兒砸，今天爸帶你去釣魚！”
起子費勁巴拉的把樂高往書包里塞：“今天說好了要去槐槐家寫作業。”
又過了幾天，
白爸：“兒砸，今天咱們耕地去？”
起子捧着本來要送給槐槐，結果卻因澆水過度而枉死的多肉嚎啕大哭：“說好了要給槐槐帶多肉的！”
白爸撓頭：“那我們去爬樹？”
白媽提着起子的書包追出來打人：“今天是周一，應該去學校，不教起子學好，信不信我把你掛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