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女相男相是非相(上)

第二十六章 女相男相是非相(上)

夭夭從地字甲等班也就是女生舍間出來的時候,那才是如魚得水般的瀟洒。

頭頂如意髻,耳畔雙喜辮,其上點綴花鈿、步搖、雪絨花等頭飾,上身琵琶袖的水綠披襖,錦緞面料上綉着粉白菡萏,袖緣、門襟、領口都有白狐毛邊,脖子上掛一圈如意金鎖,腰間墜着湖藍色的香包,左手玉鐲,右手銀環,下身酒紅色裙面,初春,面料還挺厚實,裙門綉着尖角小荷,上下呼應,着實嬌粉美好。

夭夭最滿意腳下這雙與披襖一色的繡花鞋,關鍵是高跟鞋,和現代的坡跟鞋很像,純木鞋底,大約八厘米的鞋跟高度,穿上后比戰驍都高,夭夭感覺自己快有一米七了。

她手裏還抱着油紙包,裏面全是果乾、琥珀核桃和糖松子。

時不時往塗著胭脂的唇里丟上一顆甜食,夭夭感慨,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女兒家就該細膩精緻,如果歲月靜好,那就真是完美了。

如此幻想着,不知不覺就走出了女兒家那種嬌柔步態,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夭夭毫不遮掩地盪回天字甲等舍間,看得院子裏正在洒掃的其他男兒個個臉色脹紅,心跳加速,這般嬌嫩純美又英氣逼人,似矛盾卻又如此和諧順眼,讓人無端產生保護欲,卻又恐高攀不上。

美玉之齡,純真無暇。

不妖、不艷。

就是美!

美到不可方物!

楚熊都看懵了,明明知道是男的!是男的!是男的!

夭夭說過,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可楚熊在心裏默念了無數遍,還是禁不住春心蕩漾,不止是四肢百骸,就連他的第三條腿兒都開始飄了,害他忍不住雙手覆蓋在自己的壓力上,免得丟醜。

姬君閑搖扇子的頻率猛然升高,而一旁魏離低咒道:“我以後娶不到王妃,絕對是這小子留的陰影。”那是當然,娶個女人回去還沒這小子漂亮,這叫什麼事兒。

戰驍撇了撇嘴,用他那烏鴉嗓子叫道:“不好看,一點兒都不好看,男兒就該有男兒氣概,男兒女相那就是妖孽,趕緊脫了,礙眼!”說著就要去扒衣服。

夭夭旋身多開戰驍的爪子,又塞了一把甜食堵住那小子的嘴,白了一眼戰驍道:“別碰我的衣裙,這是我拿我的匕首跟楚南風換的,我喜之物,弄壞了我可要你賠。”

夭夭閃進屋裏,在自己的床鋪床頭木箱裏翻出一把匕首,轉頭時看到角落裏輪椅上的靳空,夭夭笑着對其打了個招呼:“靳空你忙完了?戶部戶籍檔案要錄入畫像,真是辛苦你了。”

靳空是位非常斯文的少年,十五歲,長發飄飄,夭夭覺得這般美的人應該在廟裏供着,靳空的美,是那種美到不食人間煙火之美。

而且靳空的繪畫天賦絕了,只要他看過一眼的人和事物,都能惟妙惟肖的錄入紙上,所以尚京戶籍登記,錄入畫像這邊,都是靳空帶着繪畫團隊在負責。

想到這裏,夭夭湊到靳空身前,笑眯眯道:“靳空,能記住我現在的模樣嗎?幫我畫下來,你想要什麼酬勞?”

“我想要行動自如,你能給嗎?”冰冷刻薄的語氣,從靳空那薄唇中吐出,絲毫不掩飾他厭世的情緒。

雖然夭夭為他做了很多事,主動和他拉近距離,幫他端飯打水扶他上廁所,甚至還幫他做了可以坐着上廁所的椅子,可靳空還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夭夭皺了皺眉頭,深思后才回道:“理論上應該是可以的,但我需要一些時間,容我試試,你先畫著,我絕不騙你。”

說完,夭夭跑回院落,把匕首遞給楚南風道:“你的衣物我不白要,這把烏茲鋼匕首給你,你可別誤會,這可不是什麼定情信物,這是禮尚往來,我敢拍着胸口保證,這是最堅硬的一把匕首,無出其右。”

楚南風對匕首什麼的根本不感興趣,看到刀身上像羽毛一樣的花紋,方才覺得有點意思,勉強收了,夭夭也看出來楚南風志不在此,才又道:“不如我給姐姐出個點子吧!”

楚南風也知道這小子鬼主意多,那得什麼腦迴路,才能想到帶領流民去搶劫整個尚京,而這種荒謬之事最終還真就被他控制住了,楚南風高傲地回道:“你說說看。”

“我覺得姐姐的眼光也是頂好,不如姐姐在尚京開個成衣鋪子,專賣衣物配飾,我雖然沒錢入股,但我可以給姐姐做個活招牌,生意絕對興隆。”夭夭緩緩道來。

“女子去做買賣?我可是公主。”楚南風話雖這麼說,但臉上明顯是有興趣、我想試試的表情。

“未嘗不可,何況男女不該平等嗎?”夭夭此話,當真有些顛覆楚南風的世界觀。

這邊和女生舍間的人告辭,夭夭又招呼一聲道:“我要去街上逛逛,有人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她的潛台詞是,有沒有願意幫她拿東西的,當然有願意付賬的最好,誰叫她窮呢,皇帝又不能給自己發工資,國庫也不是她的,將軍那點兒俸祿,散給手下都不夠,買東西的錢擠都擠不出來。

夭夭說這話時明顯望着秦嬰說的,也只有這傻小子,願意陪她去逛街。

果然,秦嬰自告奮勇要跟着夭夭去,而讓夭夭吃驚的是,陳胖子也舉手。

夭夭向陳淵確認道:“你確定?”

陳淵點點頭回道:“秦嬰說跟你出去有好吃的,我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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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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