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來了個二世祖(06)

鎮上來了個二世祖(06)

到了地方,周庭戴着自己口中的丑帽子冷着臉和容真一起下了車。

近幾年村裡修了路,家家又都蓋了樓房,完全不是周庭想像中的窮困山區。

他一路難得乖乖地跟着容真走,沒一會兒就在一個較偏地方看到了一個老平房。

容真拿着鑰匙帶着他們進去:“這是我爺爺的房子,平時沒人住,就沒翻修。”

王厲問:“你爺爺呢?”

容真已經開了鎖,推開大門:“去世好多年了。”

王厲有些尷尬:“抱歉。”

容真:“沒事。”

周庭蹙起眉尖,他這才想起從住進容真家后,就沒見過他的家人。

聽了剛剛那話,他本以為只是家裏老人去世了,父母肯定在外面打工或者做生意,誰知一進堂屋,就見最上面的桌子上擺着三幅遺照。

其中兩張是年輕的一男一女,另一張是一個老頭。

年輕的女人和容真有幾分像。

周庭一頓,半天沒出聲,臉色不太好看。

容真以為他又在嫌這兒不好,沒覺得意外,就沒說什麼,過去把所有窗子都打開,往兩邊夾住門帘通風散氣,現在還是上午,溫度很高。

他噔噔噔地去裏面倉庫又把風扇拿出來擦去灰塵,插上電。

周庭看着他跑來跑去的身影,有些煩躁地瞪了王厲一眼,對方一臉莫名其妙。待反應過來,這才過去幫忙一起收拾。

容真收拾房子時接了個電話,說是去村裡親戚那拿東西。

回來時籃子裏面多了一袋花生種,還有一個乾淨的袋子,不知道裏面是什麼。

周庭正坐在風扇前吹風,餘光瞥着他。

容真從那個乾淨袋子裏掏出三個冰棍,這是取花生種時在附近小賣部里買的,他就近遞給王厲兩個,示意對方將另一個給周庭。

周庭接了,聲音卻怪裏怪氣的:“就這幾步都不想自己遞。”

王厲一愣,發現他在說容真,下意識皺了下眉。

在他看來,容真生活得很不容易,不久前看到遺照的時候也猜出了大概情況,那遺照年份很久了,父母顯然不是近幾年去世的。

他當時有些同情容真,小小年紀就一個人生活,挺可憐。

如今這麼熱的天回村裡幹活還要照顧一個非要跟來玩的大少爺,現在就這麼點事兒還頤指氣使的,放在他自己身上,估計早受不了了。

可容真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直接撕開包裝袋,一手拿着冰棍含着,一手拿着一個小扇子給自己扇風,表情美滋滋的。

周庭一直瞟着那邊,眼裏全是那張負氣含靈的臉,逐漸覺得面前的風扇越扇越熱,突兀地起身,過去就一把奪走容真手裏的扇子。

容真驚訝地抬頭。

周庭指着風扇:“你去那兒。”

容真:“啊?”

“叫你去就去。”

他哦了聲,乖乖地過去坐下,迎面而來的風讓他舒服極了,很快忘了周庭突然間的不正常,繼續舔冰棍,最後收回粉色舌尖,又忍不住偏頭去看。

周庭正拿着他的那把小扇子飛快得扇着,另一隻手輕易將冰棍包裝袋撕開,低頭瞪着來回看,然後試探性地嘗了一口。

眉尖一蹙,眼睛淬了火。

像是看了虛假廣告,他瞬間覺得自己被容真給騙了。

一點兒都不好吃!

這件事導致周庭到中午吃完飯都沒和容真說一句話。

飯後休息一會兒,容真便說他要出去了。

周庭冷着臉坐在屋裏,聽着王厲和容真聊天。

“現在就去嗎?會不會太熱了?”

“地里有乘涼的地方,那邊背山有樹,現在應該不曬,早點弄好也早點回去。”

“好吧,那你注意些,可別中暑了……”

“謝謝,我會的。”

容真走後,躺椅上的周庭閉上眼睛,準備午睡。

十分鐘過去了……

半小時過去了……

他怎麼都睡不着。

郁燥地睜開眼,周庭想叫王厲給容真打電話,他要把人喊回來伺候自己,結果喊了幾聲都沒人應,進裏屋一看,那傢伙居然已經躺在竹床上睡著了,還打着呼。

“操!”周庭在對方床上踢了一腳。

不是擔心人家中暑嗎?

你擔心個屁!

王厲睡得死,他那一腳沒起任何作用,對方只翻了個身。

周庭氣得踹門出去了。

出去后,整個人站在烈日下一時更焦躁了。

他都不知道要去哪兒,這裏他第一次來,到處都是陌生的。

周庭站在路口矜糾收繚,拿着手機死活就按不下那個撥打鍵,正煩着,幾個戴着和他同款草帽的中年婦女路過。

他衣着光鮮,身高體長,一張臉過於英俊乾淨,與這氛圍格格不入。

可那渾身散發著要炸的氣息卻讓女人們時不時低笑着議論。

上午容真帶他和王厲回來時沒遇到人,因此也沒人知道他和容真有關係,其中一個女人路過還好心問:“小夥子,怎麼大熱天站在這兒?你是誰家的親戚呀?遇到什麼事兒了?”

這些人說話帶着濃重的口音,但都能聽得懂。

周庭之前在她們笑時本打算走人的,聽到這話,下意識停下腳步問:“容真你們認識嗎?”

“啊?你找小真呀!”那些女人顯然是認識容真的,笑着指着他身後不遠處的房子,“那就是他家,要不要幫你打個電話叫人?他今天估計去地里了,你挺走運的,他平時其實不住村裡,你現在正好趕上了。”

眼看着一個女人拿出手機要電話,周庭蹙眉制止:“不用了,他在哪兒幹活,能幫忙指下路嗎?”

幾個女人很熱心地跟他說了怎麼走。臨了,周庭突然很彆扭地說了聲謝謝。

容真幹活的地方不遠,步行十分鐘左右就能到。

就是路不太好走,山路也就算了,跨田埂的時候,衣服被泥水濺上,他那雙還沒穿幾天的限量聯名款球鞋也被泥土染了一層,氣得他想就地扔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找到熟悉的身影,周庭臭着一張臉走過去,在他背上戳了下。

容真正拿着鋤頭挖坑,被周庭那麼一戳,立馬扭過頭。

他的臉因為熱變得紅撲撲的,透亮的眼睛也不知是不是被汗侵的,濕漉漉地望着人時,像頭髮呆的小鹿。

周庭不知怎的,滿肚子的火就這麼一下沒了,嘴上卻不饒人:“哦,活着呢,我還以為人已經熟了。”

容真很是意外:“誒,你怎麼來了?”

周庭哼了一聲,眼睛隨便往四周瞟了下:“看看風景。”渾身狼狽的樣子一點兒都沒看風景的悠然自得。

容真哦了聲,好心建議:“其實可以下午太陽沒了再來,現在外面太熱了。”

周庭給他一個惱羞的白眼:“用不着你管。”

容真繼續挖坑,不管他了。

周庭緩慢地四處轉悠,像是真的來看風景的。

這兒背靠山腳,附近有不少樹,並不是太曬。

可周庭還是覺得熱,他看着一直安靜幹活的容真,對方自然只會比他更熱,心裏開始不痛快起來。

容真挖完眼前的一行坑,正要轉下一行,結果踩着邊緣的溝時沒站穩,“咚”一下摔倒了。

腳崴了,他正疼地吸氣,地上一道黑影驀然傾下,男人不知何時衝過來的,伸手就捏住他的腳踝看。

容真皺眉:“疼啊!”

周庭一頓,這是容真第一次這麼不客氣地沖他叫,想來是真的很疼,他下意識放輕動作,臉卻沉着:“活該,疼死你。”

容真抿着嘴,伸手要推開他,男人鐵一樣鑲在原地了,死活不動,瞪着他微腫的腳踝,忍不住伸手,卻不知道怎麼揉,一下揉錯了地方,把容真疼哭了。

“好疼……好疼!”容真的眼淚接連幾顆地迅速砸下來,“啪”地砸落在了男人手背上,透明的液體瞬間化開暈染在他肌膚上,對方一僵,像是被燙到,猛然縮回了手。

容真抱着腿坐在地上,他動動發白的嘴,把臉埋在手臂下面,不出聲。

他在等着疼痛緩解,也在努力控制自己因為生理性疼痛崩潰的淚腺。

過了一會兒,痛感不那麼明顯了,他吸了下鼻子,想試試自己能不能站起來。

一抬頭,猛然對上男人極深的眼潭。

容真嚇了一跳,他以為對方那脾氣肯定早就不耐煩地走了,不可能會管自己。

周庭其實一直都在他跟前蹲着,想看看他怎麼了,又怕再把人弄哭,見容真終於願意露臉了,鬆了口氣的同時,伸手就將滿臉驚詫的對方打橫抱起,大步往回走。

容真過於意外,都忘了出聲。

走到一段不平坦的路面時,為了防止容真掉下去,周庭將人下意識摟緊了一些。誰知手一滑,無意往下掐上了對方腰窩,容真頓時驚哼一聲。

路邊有樹遮陰,風陣陣吹着,本是涼爽的,男人臉卻微紅,將掌心迅速離開那處,有些懊惱地警告:“別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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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憐[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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