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只是一場夢

“盒子，你出院以後，然哥和我一直都對你的工作很滿意，”龍哥說，“所以我們才把你從服務員調到銷售的崗位。雖說沒有服務員穩當，但吃提成賺的也多。你也一直表現的很好。”

“可自從你和穆大小姐在一起以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浮躁。今天晚上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你讓我留座給她，穆小姐又沒來，再看你現在的狀態，我問你，是不是你和穆小姐之間出問題了？”

盒子的瞳孔一縮，緊呡嘴唇。這何止是有問題。弄不好是大問題，他也不好意思說。

見他不說，龍哥也是嘆了口氣，“今天你去找她說清楚吧，別耽誤彼此。等你處理好了再回來。我知道你需要錢，我看你這個月的業績不錯，分成能拿不少了。事情弄清楚了以後才好更加把勁。你說是不是？”

盒子也清楚自己再留下來工作狀態也不行，決定聽從主管的安排。

就在盒子準備下樓的時候，龍哥又開口說了一句，“盒子，不是哥看不起你，你要明白，你和穆小姐是兩個世界的人。在事情變得糟糕前，你最好趁早處理，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就行。明白嗎？”

盒子側過頭，點了點就離開了酒吧。

盒子在樓下的便利店買了瓶啤酒，一邊喝着一邊在酒吧街上逛着。看似沒有目的，卻像在尋找什麼。

本以為不會在這條酒吧街碰上，卻在快走出酒吧街的時候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這是這條街除彼岸花之外唯二消費水平較高的酒吧。和彼岸花的精品不同，這家酒吧主打是小資。簡而言之，賣的是環境。

這裏有一片水池環繞的外場，白色的愛琴海式白色亭台與大大小小的水池錯落有致。柔和的燈光下，彷彿一片愛情海邊的縮影。

燈光下的穆子姮也彷彿渡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芒，她靜靜地坐在一個男人身邊。男人衣着得體，看不出牌子，但舉手投足間的風度，似乎他才應該是穆子姮的最佳伴侶。

他看着穆子姮的時候含情脈脈，穆子姮似乎也對他頗為傾心。

虞司雯也在，依舊熱辣的裝束。正和同桌的另一個男生玩着酒令。

盒子見狀笑了笑，轉身就要離開。既然看到了，那這事就這樣算了吧。給彼此留點臉面。

可天不遂人願。可能是盒子剛剛的注視讓穆子姮有了感應，她一個回眸還是看到了盒子落寞的身影。

剛走出酒吧街，盒子就收到了她的微信，“在酒吧街出口等我！”

盒子本能上的抗拒讓他收起手機就要邁步離開，可身後卻傳來小雯的呼聲。

“陳何，你站住！”

盒子皺眉，喝了一口啤酒壓下心裏的躁動，轉身露出微笑，“雯姐，有事嗎？”

這話聽着就像是盒子在詢問顧客有什麼需要，有種淡淡的距離感。他已經快被某種情緒吞噬了。

虞司雯一聽這語氣也有些不高興，她瞪了一眼盒子，說:“你看到了？別陰陽怪氣的！姮姮有她的選擇自由，你如果真的喜歡她，請你尊重她的選擇。”

“我也沒上前求解釋啊，我不是離開了嗎？我懂怎麼回事。”盒子笑笑說。

“你……”虞司雯一瞪眼，“可你這分明在說你不甘心。如果你想要個明白，我可以告訴你。那是姮姮的初戀，從大學就在一起。後來他為了事業出國，姮姮一直等不到他的承諾，不忿提出分手。現在他回國來找姮姮，姮姮心裏放不下自然選擇回到他身邊。他們很般配，不是嗎？”

“明白了，所以我就是小說里的悲催男二，甚至只是女主無聊時候撩一撩的備胎？”盒子的語氣加重，很明顯地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虞司雯也並非刻薄，只是看他這個態度，難免大小姐脾氣上來。小雯冷笑一聲，說:“撩你怎麼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誰規定撩你就要對你負責了？你們男人還不是撩了一個又一個！”

“雯姐！”盒子被激怒了，隨即想到她還算是彼岸花的貴客，他又壓着自己的脾氣說，“請你尊重我。”

“尊重你可以，但我也請陳何你自重。”虞司雯針鋒相對，“姮姐是彼岸花的客人，能和你有一段回憶你就應該偷笑了，別想太多。如果你喜歡她，那就給她自由，不要道德綁架我的朋友！”

“虞司雯！”穆子姮的聲音傳來，她走到虞司雯身邊，美眸瞪了她一眼，“你的大小姐脾氣該改了!你先回去。”

剛剛看到盒子，穆子姮本能地想要解釋。見他離開，自己又一時找不到借口脫身，她心急之下便發消息讓虞司雯先出來留住他，隨後藉著上洗手間的機會追了出來。

她沒有想到，虞司雯竟然會對盒子說出剛剛這一番話。穆子姮沒有聽到虞司雯和盒子前面的對話，不然會更加後悔讓虞司雯出來攔住盒子。

那番唇槍舌劍已經將盒子的自尊刺的千瘡百孔。

“對不起，盒子，雯雯她脾氣不好。你別怪她。”穆子姮解釋了一句。

盒子搖搖頭，說:“我沒……她說的是對的。”

他想說自己沒資格怪虞司雯，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他不想在穆子姮面前連最後一點風度也保不住。

“盒子，你別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這樣，你能明白我嗎？”沉默了會兒，穆子姮開口，“對不起，盒子。我……前男友回國了……他很愛我。”

“所以你也愛他是嗎？”盒子的嘴角在微微顫抖，曾經他以為是帶給他光亮的那束光此刻竟然灼燒得他無法承受。

盒子太容易對一個人投入了，以至於最後受傷的是他自己。

“我以為他不會回來了。事實上我們也兩年沒有聯繫了。他會回來找我複合我也沒想到。我……”

“沒關係，謝謝你願意跟我解釋，”盒子打斷穆子姮的話，“祝你幸福。感謝你給我帶來的美好。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

“盒子……盒子你別這樣！”穆子姮有些急了，甚至還有點哭腔。她心裏在愧疚。

她也沒有忘記在這不到兩個月裏，盒子帶給她的快樂。如果自己堅定一點，跟盒子在一起，也許過的也會很幸福……

“沒關係，”穆子姮的愧疚盒子看在眼裏，他點點頭，給了穆子姮想要的回答，“我有些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穆子姮目光複雜地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後點點頭，“對不起，盒子……祝你能找到你的幸福。趁我們都沒有餡的太深，趁早分開比較好。”

盒子突然很想笑，笑自己以前那樣天真。“我也覺得，那我先走了。”說完，盒子轉身快步離開。他怕自己會忍不住衝上前擁抱穆子姮，他還想給他們兩人留點顏面。

穆子姮獃獃地看着他的背影，眸子裏閃過一絲落寞。她想，盒子應該在恨自己吧。臨了，連個告別的擁抱也沒有。

回到家，盒子拖着疲憊的身體走進房間，打開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