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兮寒

風兮寒

趙傾城一聽,嚯的愣在了那裏,眼神飄忽不敢正視面前的小人兒。

“以前我爹給我配別的貼身奴婢,正塵也這樣,還立志把人家全都趕走。”盛澈有模有樣的回憶着。

然後拍了拍趙傾城的肩膀道:“你放心,你永遠都是我在上京城裏最好的朋友。”

趙傾城對她的好,她都看在眼裏,藏在心裏。

盛澈覺得趙傾城一定把她當畢生知己了才會這麼在意她,畢竟是有救命之恩的人,感情自然是和旁人不一樣。

趙傾城神色晦暗不明,看不出來是喜怒哀樂,盛澈卻看出來他轉扳指的手卻忽然停止了,雙臂無力的垂在身側,看着很累的樣子。

沉默了許久,才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澈兒,以後不要隨便與人動武,除非是我確定你的身體痊癒了。還有……還有,以後見五哥,能不能告訴我。”

盛澈認真的想了想:“第二條可以答應你,不但能告訴你,我還能帶着你,但是第一條不行,我還沒試刀哪。”

說著晃了晃腰間的歸期刀。

盛澈是那種撒嬌不自知的人,她在那噘着嘴抗議的時候更是不同以往的明媚動人,趙傾城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的蜷縮了一下,突兀的抬起敲了敲她的帽檐:“等你再修養一段時間,我陪你練刀。”

“這可是你說的,一言為定,不許耍賴。”

盛澈沒想到趙傾城會親自陪她練刀,他的武功盛澈是見識過得,不比楊觴差多少,可比侍衛所的人強多了,有他陪練,不更是暢快淋漓,能發揮這‘歸期’的最大武力值。

想到這,盛澈便高興的抱了抱趙傾城,因為她發現趙傾城很愛抱她,既然他那麼愛抱自己,她不妨就回個禮,禮尚往來,君子所為。

盛澈抱完倒是開開心心的走了,留下愣住的趙傾城,眼神渙散的站在原地好久。

盛澈自小沒有娘親,身邊也沒有個女婢陪伴,長大了又愛逛那煙花之地,自然對這摟摟抱抱之意不甚了解,更不會知道現在趙傾城心裏是怎麼個狂風大作了。

為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宮裏配刀,盛澈最近很愛穿那一等侍衛的衣服亂溜達。今天砍砍石柱明天劈劈玉桌的,弄得禮部的禮造局整日焦頭爛額,但陛下又偏偏吩咐下來,隨盛澈折騰,讓司職跟在後面偷偷收拾就可以了。

當然,盛澈闖的禍還不止於此,天氣漸涼,她就愛喝些溫酒,但酒量又眾所周知的不是很好,酒品嘛,自然也不用多說。

有一日喝多了從侍衛所出來,竟然調戲了一位貴人,關鍵是,她當時穿的還是侍衛的衣服,這貴人事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還是趙傾城親自去她殿內安撫,然後又破格升為了婕妤,這事才罷了休。

自此之後,趙傾城就管的更嚴了,盛澈殿內的酒統統都收走,而且從蜀地請華准先生的人也回來了。

華准老先生已到耄耋之期,雖愛雲遊,但也是慢程趕路,所以,他就命自己的大弟子風兮寒先行前來。

這風兮寒剛而立之年,年紀雖輕,但盡得華准先生真傳,雖不能生死人肉白骨,卻也是妙手神醫保赤子如拯斯民的主兒,治療盛澈自然不在話下。

而且,他年少時經常隨華准先生去送青山,一來二去,與盛澈楊觴等人關係也熟稔得很,尤其是和楊觴,大概能從風花雪月聊到人生哲學,關鍵是楊觴這人平常還不怎麼說話哪。

風兮寒一到,便被趙傾城安排在了御醫屬,明裡是陛下的專職御醫,實際上都是在給盛澈醫治問葯。

當然,盛澈也要掩人耳目每日定時定點到趙傾城的乾清殿的等着風兮寒例行公事的問安診,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趙傾城要兜這麼大個圈子,其實她自己跑跑御醫屬也是可以的。

“風師兄,華先生現下在何處?”盛澈手裏攥着本書,從書架後面閑庭信步的轉出,對提着藥箱剛踏進殿門的風兮寒道。

風兮寒不緊不慢的從藥箱中拿出脈枕,攤手示意她坐下,邊診脈邊道:“我看九爺傷不重,就飛鴿傳書師父他老人家回程了。”

盛澈道:“那自然最好,這舟車勞頓的,我也怕先生身體吃不消。”

風兮寒抬抬眼皮,清清淡淡的叮囑道:“師父最是放心不下你,才會派我來貼身診治,所以九爺還是愛惜自己點好。”

盛澈摸摸鼻尖,畢竟大了十幾歲,她對風兮寒還是有些尊敬的,所以說話自是不會橫衝直撞。

“風師兄,我這傷快好了嗎?”盛澈坐在軟塌上問正在閉眼問脈的風兮寒。

風兮寒淺淺睜開眼睛,語氣和緩:“宮內連城之珍的藥草多如錙銖,九爺的病自然好的快。”

“那我什麼時候能運功比武?”盛澈趕緊問重點。

“咳咳。”一旁在看奏摺的趙傾城手握成拳輕咳了兩聲。

“趙傾城你病了?要不要風師兄給你看看。”

趙傾城對着臉前若有似無的揮了揮手道:“無妨,就是殿內浮塵太多而已”

一旁的風兮寒心領神會:“九爺還是不要動武為好,好徹底了再練功也不遲。”

盛澈一聽,跟個霜打的茄子一樣,騰的仰到了軟塌上,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語:“那得多無趣,我養的身上都快長草了。”

趙傾城看了一眼風兮寒,無奈的搖着頭笑了一下,揮袖讓他退下了。

“澈兒,我母后就要回宮了。”趙傾城拉起來躺在軟塌上的盛澈緩聲道。

被拉起的盛澈百無聊賴的踢踏着腳邊的木蹬踏反問着:“嗯?太后嗎?”

趙傾城點了點頭:“是,我雖非太后親生,但太后待我極好,是我的親姨母。”

當今顧后,又被朝臣稱為小顧太后,是趙傾城六歲之時進宮為妃的,當年原皇后崩世,趙傾城在接下來的半年內被人接連多次下毒,死裏逃生寄養在太后,也就是現在太皇太后的長樂宮中,可是妃嬪和外戚勢力似乎並沒有就此罷休的打算,多次央求當時的靖禎帝爭奪九皇子趙傾城的撫養權。

可惜,趙傾城的外祖父顧太師為了鞏固顧家的地位和榮耀,更為了自己可憐的外孫不被外人迫害擺佈,硬生生把自己十六歲的小女兒顧鴻芊送入宮中為妃。

顧鴻芊順理成章撫養起了自己的外甥,在入宮三年後,光速的成為了靖禎帝趙胤康的續弦皇后。

不過她倒也是一心一意撫養趙傾城,一生沒有自己的子嗣。

盛澈隨口問道:“像太皇太后一樣好嗎?”

趙傾城默了默:“脾氣性情雖不同,但也是很好相處的。”

微頓,趙傾城又道:“這次回來,太后是為了我的……”說到一半,他認真的看着盛澈的眼睛,發現她也同樣認真的看着自己,神情還似初見時的清澈見底。

趙傾城長了雙勾人的桃花眼,盛澈長了雙清澈見底的清泉眼,常說落花隨水,可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為了什麼?你怎麼說到一半不說了。”盛澈納悶的問着趙傾城。

他低頭笑了一下:“沒什麼,就覺得我母后一定會很喜歡你。”

盛澈一副尾巴翹上天的神情,雙腿在軟塌上盤着:“那是當然,九爺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自然招人喜歡。”

若是平時正塵在這,一定會澆上幾瓢冷水,可他偏偏現在正纏着風兮寒學本事,就只剩滿殿內趙傾城的笑聲。

聽說邊境又有藩國作亂,放着太平盛世的日子不過總愛鬧些么蛾子,看來真是歷朝歷代薪火相傳的陳規陋習了。趙傾城也是忙的不可開交,剛登基的帝王自是內憂外患四面楚歌的,不過連這麼點歷練都經不住,那王位自然也得拱手讓人。

盛澈也不想多打擾趙傾城,就又偷摸的帶着正塵溜出去了,現在她出個宮真的算是輕車熟路,趙傾城給了她塊牌子,說可以在宮內暢通無阻,若有人為難就拿出來讓他看上一看,既然這牌子那麼神奇,那出宮不就更沒人敢阻攔了。

以前出宮都是□□,這皇宮的綠瓦紅牆雖說難不倒盛澈,但帶着正塵這個拖油瓶子,被守衛發現的幾率都大上了好幾番。現在,牌子在西華門的守衛眼前晃晃,不但暢行無阻,還順便能賺幾個七尺男兒的跪地響頭,盛澈自是樂意之至。

去楓林晚溜達了一圈,還是沒有楊觴的消息,盛澈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自小楊觴就愛獨來獨往,除了願意陪在盛澈身邊,旁人想見見真人都很困難,現在就撂下那麼句話,她能怎麼辦,只有等着了。

不過正塵倒是從出宮便嚷嚷着要去他恩人,也就是敬王的府上坐坐,旁的人不知道,還以為那天趙景湛御前盛情邀請的是他哪。不過反正閑來無事,去哪玩不是玩,不一會他們便到了敬王府門口。

還未等盛澈開口,門廊下的守衛就快步進門通報了,盛澈看那人眼熟,但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片刻,趙景湛就親自前來迎接了。

趙景湛帶着淺笑着從正門快步走出,看着玉冠束髮,錦衣藍袍,英姿朗逸的盛澈靜靜的站在那,似是一幅畫,一副山水畫。

“看來今日育文兄不當值啊?”趙景湛收了收神色說道。

“今兒不當值,帶着弟弟來拜會一下敬王殿下。”盛澈提溜着正塵說道。

趙景湛攤了攤手:“榮幸之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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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覺得我這文沒什麼女性角色,壞人也不多,不不不,都在後面。

下一章出新角色,等太后回宮后就是大亂斗的開始。

我給接下來這段取了個名字: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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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女悍匪皇城流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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