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疫鬼
方浩然只是從外門大比的外圍路過，視線穿過人群，隱約看到了正在決賽局壓着對手打的杜九重。
他如今已經改用了長刀，即便是木製的也要比木劍更加沉重。他天生力大，練功也十分刻苦，當下展現出來的技法便是方浩然也十分稱道。
暗想杜九重今歲看來是一定能進入內門的，就憑這手刀法，估計在第一年都不用像自己這樣玩命苦修基礎，只要接觸內功就基本能夠練習進階武技了。
當然方浩然也不用羨慕別人，他有的優勢，這世上可沒人能擁有。
自外門轉乘豪華商船，前往水軍衙門所在的軍營——漢川渡。
因為敵人實力未知，他們一行人自然要調查一番線索，再做出決定。現在那失蹤的五艘艨艟巨艦還停在港口之外。
由於事情詭異，軍中上下無人敢隨便接近這五艘巨艦，直到方浩然四人到達水軍衙門。
水師提督親自來接引四人，並以盛宴招待。凈劍宗掌門出身江湖，於凡世之間極富盛名，凈劍宗入室弟子到達各處，都會被當地官僚當做的貴客對待。
“……事情就是如此了，那艘鬼船如同幻影，矢石皆無法命中。最後戰到急處，本督手下那五位將領便決定駕船衝撞，再嘗試跳幫作戰。
結果他們一靠近，船速便慢了下來，彷彿被勾了魂一般跟隨着那艘鬼船而去。我等見情況詭異，也不敢追擊太緊，只能目睹他們進入了雲夢澤那水深浪急滿是瘴氣的區域。”
賀鳳鳴與另外兩位同門商討一番，方浩然靜坐一旁不發表意見。
只因凡人所見看不到核心，只見表象，所能提供的情報實在有限。因此最終還要靠上船去尋找線索，四人用過餐后，也不休息，直接在水師提督帶領下來到了港口。
水師提督不敢上船，只說此前上船查看的軍士，在事後都身染急病身亡，無一倖免。所有人都說船上被下了咒，凡人不得接近。
方浩然四人當中帶隊的是那位五長老的次子，滿頭白髮的黃思遠，實力是四人中最強的一個，已入先天。
他同樣沒有直接登船，這便是以武入道和直接修真練道的人的差距，修真之人自從最初的鍊氣期開始，就修鍊的是先天真氣。
而習武之人只有從後天而入先天，才能溝通內外天地，並將體內後天真氣純化為先天真氣。
擁有先天真氣的修真之人，其真氣本質可因五行轉換而表現出諸多不同屬性，從一開始就能掌握諸多需要溝通天地靈氣才能施展的法術。
而習武之人即便入了先天，有了先天真氣，體內真氣卻因為無法轉換屬性，只能發揮氣的純粹力量，所以畢生難修法術。
這樣對付許多充滿詭異能力的邪物方面，武者天生要比修真者弱勢許多。
但這也不代表武者就不能與邪物對抗，其中之一就是元神。武者的元神不比修真者弱，蓋因後天無法引出元神之力，所以對邪物戰鬥還得藉助道具輔助。
先天境的武者已經開始煉神還虛，自然可以藉助先天真氣引動元神之力達到某些輔助作戰的效果。
此時黃思遠閉上雙眼自點眉心祖竅、胸口膻中兩處大穴，再次睜開雙眼，雙目散發出淡藍之氣。目光所視之處，妖邪鬼魅皆無處遁形。
賀鳳鳴扔給方浩然一個拇指大的瓷瓶，瓷瓶開口極細。然後他和二師兄嚴宇擇同時揭開瓶塞，將裏面液體往眼中滴去。
同時還一邊催促方浩然，“師弟，快些，莫耽誤時間。”
方浩然很謹慎，“師兄，這是何物？”
“牛眼淚，被正一道的天師以符咒凝練過的，效果更加突出。”
他嘴角抽了抽，暗想咱們宗門似乎還真的很依賴外物啊。
當然，為了能瞧見某些能夠隱形的怪物，還是妥當滴幾滴比較好。
就和眼藥水一樣，滴進眼睛，有些濕潤外，並沒有其他不適。等再次睜開眼睛時，方浩然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五艘巨大艨艟戰艦。
原本五艘看上去十分乾淨清爽，宛如才剛剛出廠的戰艦，此時竟然斑駁一片，上面到處都是纏繞的水草和來自湖底的淤泥殘渣。
有一些明顯看上去像是阿飄的東西，偶然在船艙的間隙中一閃而過，充滿詭異。
師兄弟四人都是神色凝重，黃思遠說道：“小師弟，牛眼淚可以持續一天時間，你跟在我們中間，賀師弟你為人最是機警，由你斷後。我帶頭引路，嚴師弟注意保護我的側翼。”
然後他帶頭踏上了第一艘戰艦，四人都是持劍在手，謹慎而行。
黃思遠說道：“五艘戰艦之上染滿詭異，需要小心清理乾淨，順便可以摸一摸鬼船的大致實力，決定後續是否要長老們出來處理。”
走在最後面的賀鳳鳴給了方浩然幾張符紙，“你的劍為凡鐵，無法對付沒有實體的邪物，可以將真氣凝聚誅邪符上，將符紙抹過長劍，可令長劍傷到邪物。你是初次參與除妖，只需見識一番即可，注意保護自己，不要隨意拚命。”
方浩然慎重的點了點頭，接過誅邪符，收納到隨時可以取出的位置，跟隨隊伍往船內深入而去。
剛剛進入船艙，便有數只看不清形體的阿飄襲來，隊伍最前方的黃思遠輕鬆揮劍將其斬殺，都輪不到他人出手。
賀鳳鳴在後面說道：“那些上船查看，之後得急病而死的官兵，便是被這種鬼物附身所害。這種鬼物名叫疫鬼，強大的可在大範圍內傳播瘟疫，這些都是十分弱小的存在，以其能力只能害死一人奪其陽氣而已。”
疫鬼雖然為數眾多，但真的非常弱小，黃思遠散步一般可以解決全部，但還是漏了一些給賀鳳鳴和嚴宇擇二人。
他們二人手中佩劍並非凡品，似為修真界造物，本身就有神異之處，可以輕易斬除這些疫鬼。
方浩然看到這裏，一切處理起來似乎非常輕鬆，但卻認識到武修的確是修真界最為艱苦困難的修行之法。
可以想像，如果沒有先天修為，以後天實力，在沒有牛眼淚、法劍道具幫助下，純以武者自身之能，只怕頃刻間便會被多隻疫鬼附體，最後重病而亡。
見到這艘船已被清理乾淨，他便開口向黃思遠問道：“黃師兄，我們武者修行，如你這般入了先天，對比正統的修真人士，實力大概相當於他們哪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