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兩個瘋子
謝凡和張錦兩人看着桌面上逐漸消散的名字，眼中皆是露出思索之色。
許久之後，謝凡充滿思索的目光轉為平靜，略有嘆息的朝着賈和章看來。
“真是可惜，先生不能隨孤前往幽州冀城，要不然此次幽州之行孤必定手到擒來。”
說著，謝凡起身直接朝着賈和章一拜。
“殿下過譽了！臣從微末之際受太子殿下恩惠才有今日之地位，自當為殿下效死。
今太子以自己一命想要喚醒沉醉於長生的陛下，儘管太子殿下失敗了，但是太子殿下的仁慈之心卻是感動天地。
現在殿下地位不穩，想來幽州之行必然是迫不得已，而殿下想要保證自己在朝堂之中的地位，必然需要有人留在皇都。
臣賈和章希望恭請殿下令牌一枚，望殿下能夠答應！”
賈和章說著，直接跪倒在地，恭敬的朝着謝凡一拜。
“先生可是想要替孤穩定朝堂之上的父王所屬？”
謝凡同樣跪倒在賈和章的面前，扶着賈和章的雙臂語氣充滿激動的問道。
自從太子自縊於乾坤殿之後，這是第一個站出來表明態度支持自己的文臣。
“以臣現在的地位，臣達不到殿下心中所想，但皇都之中基層官員，臣還是能夠穩着到殿下再一次進入皇城。”
聽着賈和章的話語，謝凡也意識到自己心中所想有些強人所難，看着賈和章的神色之中多出幾分歉意。
“那皇城之中一切便拜託先生，孤所求不多，只希望先生能夠給孤爭取五年時間。”
謝凡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鄭重的遞到賈和章的手中。
“臣必定不負殿下所望。”
賈和章收起手中令牌，恭敬的朝着謝凡一拜，扶起謝凡之後起身朝着府衙外走去。
等到賈和章的身影從府衙大門走出去，張錦這才開口朝着謝凡說道。
“殿下，此人真的值得託付嗎？”
面對張錦的問話，謝凡的手指只是靜靜的敲着桌子，目光幽幽的看着府衙的大門。
其實對於賈和章能否在皇都之中替自己穩定住太子所屬的底下層官員，這一點謝凡心中並不是特別在意。
現在這個階段宇皇想要自己在幽州讓大燕氣運融入大宇，那麼皇都之中太子所屬的勢力定然不會有出現多大的動蕩。
謝凡讓賈和章前往皇都，也只不過是表明一個態度而已，而這個態度恰如其分就是宇皇想要態度。
憑藉此次賈和章在曲陽城的功勞，賈和章至少獲得一個九卿之位，這個位置恰好便是宇皇和謝凡都能接受的結果。
“殿下？”
看着陷入沉思之中的謝凡，張錦再一次小聲的問道。
“大伴，不必擔憂！先生效忠的是父王，只要孤秉持父王遺志，先生是不會背叛孤。”
謝凡淡淡的說道，張錦的臉上的懷疑之色也是消散許多了。
“大伴，你也下去休息吧！”
聽着謝凡的話語，張錦擔憂的朝着謝凡看了一眼，但是看着謝凡搖晃的手，張錦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大堂門緩慢的關閉，謝凡單手扶頭依着桌子坐着，眼中滿是疲憊之色。
一朵蓮花在大堂中出現，洛音塵的身影出現在謝凡的面前。
“道首真是悠閑，如此之時不在上清觀療傷，竟然有興緻前來孤處？”
謝凡疲憊的說道，看着洛音塵也是頭痛的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要不是你我性命相連，你覺得本尊會如此為你勞累嗎？”
洛音塵嬌嗔着說道，蓮花花瓣包裹赤足，邁開腳步走到謝凡的對面。
茶杯自動翻轉，茶壺中一股清茶直接飛入茶杯中，茶杯平穩的落入洛音塵的手中。
洛音塵雙指夾着茶杯，茶杯中茶水旋轉，很快一道道淡淡的香氣從茶杯中徐徐升起。
手指一彈，洛音塵指尖茶杯直接飛到謝凡面前，香氣進入鼻中，謝凡的面色一震，臉上的疲憊之色瞬間消散許多。
“此茶可以緩解你這兩日所耗費的元氣，往後還是不要如此耗費元氣，不然本尊修為也會因你牽連而倒退。”
謝凡嗨嗨一笑，隨即端起面前茶杯，杯中茶水一飲而盡，謝凡身上的疲憊也是一掃而光。
“想來道首這時前來，並非是給孤送這一杯茶水吧！雖然孤年少多金，而且地位尊崇，但是孤也明白還沒有讓道首如此自薦枕席的地步。”
洛音塵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一朵蓮花從謝凡手中的茶杯中升起，些許花粉散落謝凡全身。
花粉散落全身，謝凡身上的笑容瞬間消散，因為此刻謝凡感覺到全身奇癢無比，彷彿有無數條毛毛茸茸的蟲子在全身上下攀爬。
“有時候自不量力說的就是殿下你這種人，本尊雖然是上清道首，但是本尊也是一個女人。”
洛音塵說著，但是很快看着謝凡的目光中透露出無比的驚訝。
“是不是很驚訝，孤雖然奇癢無比，但是神色依舊能夠如常？”
謝凡艱難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無比平靜的朝着洛音塵問道。
“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小小年紀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壓制自己所有經受的痛苦。”
驚訝的話語從洛音塵的口中說出，隨手一揮散落在謝凡身上的花粉從謝凡身上升起。
“孤自小經歷的痛苦只有孤自己知道，當初孤可是無數次在生死之際看到緩慢打開自己面前的鬼門。
相對於那些痛苦這一點痛苦又算的上什麼，一切都不過是浮雲而已。”
身上奇癢無比的感覺消失，謝凡癱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說道，腦海之中浮現出那個時候自己犯病之時所經歷的痛苦。
雖然這幾年已經好久沒有再經歷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但是那些痛苦磨礪出來的堅韌已經深深銘刻在謝凡的骨子裏。
“你真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洛音塵語氣凝重的說道，在這一瞬間洛音塵甚至有一種選擇謝凡是不是她這一生犯的最大錯誤。
“同樣，在孤的眼中你也是一個瘋子，因為從來不認為以上清道的底蘊不能解開你我之間的鍥約。
孤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能夠讓你賭上整個上清道的命運，把一切賭在孤的身上。
道首真的能夠相信，孤能夠踏上那天下頂端的皇座嗎？要知道孤自己對自己有沒有那麼大的自信。”
謝凡再一次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着，看向洛音塵的目光中充滿着好奇。
“在你的那些皇叔身上，本尊看不到絲毫的希望，只有在你的身上本尊才看到一絲希望。
儘管本尊是上清道道首，但是上清道終究是一方勢力，有些事情本尊並不能獨自做主，本尊想要擺脫桎梏只能藉助皇朝氣運突破一品。”
洛音塵面容一肅，全身的氣勢也是威嚴起來，宛如一尊不可褻瀆的女神一般。
“看來，你能成為上清道道首也是經歷了萬千磨難，從本質上孤和你是一類人。”
謝凡說著，臉上露出濃郁的笑容，這一刻他心中對於洛音塵的認同增加了一分。
“說說，現在在你的心中對本尊有幾分認同？”
洛音塵認真的朝着謝凡問道。
“只有四分，在這個世界上能夠獲得孤十分信任的人，只有孤的父王和母妃，只可惜他們為了讓我活下去已經犧牲了自己。”
這些有些悲傷的話語從謝凡的口中說出卻無比的平靜，彷彿口中訴說的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如此便好，只有四分倒是讓本尊增加了幾分對你的信心。至少在這充滿陰謀詭計的世界之中，你能避免很多的危險。”
洛音塵說著，也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兩個彼此直接並不信任的人，此刻卻如同知己一般的交談着自己的心聲，談着彼此之間的合作。
“該試探的已經試探了，還是說說道首今晚來此所為何事吧！”
謝凡坐起身子，重新翻開兩個茶杯，添上兩杯清茶之後，平靜的朝着洛音塵說道。
“內侍監大總管劉賢的義子楊英已經到了冀城，現在是幽州內侍監駐守太監。”
洛音塵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之後，淡淡說道。
“楊英！”
謝凡口中說著楊英的名字，腦海之中也是快速的回憶着關於楊英的一切。
很快一個果決狠辣的身影出現在謝凡的腦海中，尤其那雙無比陰翳的雙眼。
“是一個狠角色，同樣也是一個無比難纏的角色。”
綜合自己記憶中楊英的一切，謝凡凝重的說出自己對於楊英的評價。
“還有一個消息，你兩劍斬殺三品蛟龍的事迹已經傳遍整個大宇，北原王朝和妖族已經陳兵邊界準備你到幽州之際以雷霆萬鈞之勢誅殺你。”
聽到這個消息，謝凡臉上則是露出濃郁的笑容。
“沒想到這個消息會讓你如此開心。”
洛音塵詫異的說道。
“只不過做做樣子而已，你覺得宇皇在朝，他們有膽子入侵大宇嗎？
要說是準備派遣軍隊，假裝馬匪在孤前往冀城路程之中截殺孤，孤倒是相信一二。”
謝凡說著從緩慢起身，走到大堂角落中的一個箱子面前，打開箱子謝凡拿出一副地圖走到桌前。
打開地圖，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註，顯示着這一幅地圖已經被研究了無數遍。
洛音塵看着地圖上那條無比明顯的顯露，直接抬頭朝着謝凡問道。
“需要本尊在這個過程之中做些什麼？”
“孤希望道首攔截住，所有三品以上高手的截殺，只要沒有二品高手出手，孤足以應付路上所遇到的一切。”
謝凡無比自信的說道，洛音塵則是疑惑的朝着謝凡看去。
“永遠不要懷疑孤的底牌，在這個世界中只有宇皇才能知道孤的底牌有多少，除了宇皇之外再無其他人，畢竟孤父王曾經是大宇皇朝第二的存在。”
這一刻，洛音塵才意識到，謝政道敢在乾坤殿自縊而不擔心謝凡的生命安危，自然是確定謝凡能夠在掌握他明暗之中的力量。
“看來，世人還是小看了你們父子。你的要求本尊答應了。”
洛音塵說完，身影直接從大堂之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