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劍意灌體
黑暗逼近大地,曲陽城雖然街道上燈火通明,但是卻有着往日難得寂靜。
“殿下,戰死將士的墓園已經修建好!”
賈和章從院外走進來,來到謝凡的身旁躬身說道。
“死了多少?”
謝凡收回目光,轉頭對着賈和章問道。
“曲陽城駐軍和殿下所屬的暗探共戰死六百一十二人,其中曲陽城守軍一百二十五人,殿下暗探四百八十七人。錦衣鐵騎戰死三百人。”
賈和章語氣沉重的朝着謝凡說道,手中一份長長的名單遞到謝凡的面前。
接過賈和章手中的名單,謝凡感覺到手中這份名單的重量。
“該有的撫恤發放好了沒有?”
謝凡把這份名單放入懷中,話語有些低沉的朝着賈和章問道。
“殿下放心,所有的撫恤都是足額發放,下面的人不敢有絲毫的剋扣。”
對着賈和章點了點頭,謝凡這才緩慢的從搖椅上起來。
兩人走出院落,張錦的身影跟在謝凡身後,三人很快便來到已經修好的墓園之中。
墓園中曲陽城所有守軍和錦衣鐵騎筆直而立,上千把火把上閃爍着火紅火焰。
謝凡的身影停留在墓園入口處,目光平靜的朝着身旁的賈和章看去。
“殿下,曲陽城中咱們的人全部都在這裏。”
謝凡淡淡的點了點頭,這才朝着墓園中那一排排的棺木走去。
來到棺木前,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謝凡神色如常的從每一個棺木前走過。
直到謝凡的身影來到最後一個棺木前,謝凡的身體一晃,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
“殿下!”
張錦出現在謝凡身旁,伸手扶住謝凡,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孤無礙!”
平靜的話語從謝凡的口中說出,謝凡轉身朝着一旁的坡頂走去。
張錦看着謝凡有些踉蹌的身影想要上前,腳步剛剛踏出,卻被一旁的賈和章攔了下來。
轉頭轉頭朝着賈和章看去,張錦的目光中佈滿疑惑。
“這是一個上位者必須經歷的過程,就算殿下天資聰穎,智慧過人。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經歷,還是要自己走過去。”
賈和章說著轉身拉着張錦走進站立的隊伍中!
時間一點一點的的流逝,謝凡手握着酒葫蘆坐在山坡頂,目光看着天空中的那輪圓月。
一滴滴露水出現在謝凡的錦袍上,稚嫩面容上的神色依舊沒有絲毫變化。
血紅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撕開一道口子,一絲絲朝陽的光芒從這一道口子中掙扎而。
朝陽光芒上的血紅色緩慢消退,籠罩在大地上的黑暗也是在消失。
“下葬!”
就在朝陽徹底離開地平線的時候,沙啞的聲音響起。
“諾!”
響徹曲陽城的回答聲響起,墓園中鐵甲的摩擦聲瞬間打破清晨的寧靜。
山坡上謝凡靜靜的看着每一個棺木下葬,直到最後一個棺木下葬完畢,謝凡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艱難的從地上起來,謝凡緩慢的走到隊伍前,然後轉身恭敬的對着眼前的一個個墳墓恭敬一拜。
“孤不知道你們心中希望孤成為一個什麼樣得人,但是你們可以為了胡去拚命,孤也一定會努力活成你們心中的樣子。”
說完這句話,謝凡轉身朝着面前的去陽城守軍和錦衣鐵騎看去。
“不管你們出於什麼樣的原因為孤去拚命,孤定然會努力讓你們覺得你們的付出是值得的。”
“願為殿下赴死!”
“願為殿下赴死!”
一聲聲誓死效忠的諾言在墓園中響起,謝凡則是緩慢的朝着墓園外走去。
“大宴三天!”
賈和章等到謝凡和張錦的身影走出墓園,大聲的命令道。
墓園外,張錦攙扶着謝凡,無比緩慢的朝着去陽城府衙走去。
府衙大門外,許白衣長劍掛於腰間,手持摺扇站立在兩座石獅子中間。
“殿下,眀鏡司可不是那般好利用。”
冰冷的話語從許白衣的口中說出,腳下一道道冰棱朝着謝凡蔓延而來。
面對蔓延而來的冰棱,張錦一聲冷哼,許白衣的身影朝後退出五步,嘴角一絲鮮血流出,腳下的冰棱也是快速消散。
“眀鏡司不過是皇室護衛而已,許白衣你可知道憑藉你剛才的話語,孤便可以讓大伴要了你的命?”
謝凡來到許白衣面前,語氣無比平緩的問道。
“眀鏡司只效忠於吾皇!”
許白衣擦掉嘴角的鮮血,目光和語氣依舊無比的堅定。
“那孤就利用你們眀鏡司,你又待如何?
那墓園的六百一十二座墳墓剛剛修好,他們對於孤來說是最忠誠的收下,是孤的驕傲。
對於你眀鏡司和內侍監來說,那六百一十二座墳墓便是最大的侮辱。”
聽着謝凡的話語,許白衣的身影一退,臉上也是露出一絲愧疚。
許白衣心中無比明白,謝凡的話語他沒有辦法反駁。
眀鏡司和內侍監的存在本就是為了查探各方勢力暗探。
謝凡不管是被宇皇幽靜冀城,還是奉皇命前往冀城公幹,這一路的安全必須由眀鏡司和內侍監負責。
“一切只是剛剛開始,所有的一切皆有可能,好好想一想為什麼是你來這裏。
許白衣,你真的不適合朝堂。”
謝凡說著繞開許白衣,筆直的朝着府衙中走去。
許白衣站在府衙門前,雙眼之中露出濃郁的疑惑。
“是不是感覺自己就像是處在雲霧之中,所發生的一切你看上去簡單明了,但又似是而非。”
賈和章一拍許白衣的肩膀說道。
聽着賈和章的話語,許白衣眼中的疑惑漸漸消散,轉而露出無比堅定的目光。
冰冷而又凌厲的氣勢從許白衣身上散開,鋒利的冰刺從腳下凸出。
帶着恐怖寒氣的冰棱朝着四周擴散,很快許白衣便全身包裹在寒冰之中。
寒冰中許白衣雙目看天,寒氣瘋狂的朝着許白衣的頭頂凝聚。
寒氣籠罩在府衙前,整個府衙前的一切都佈滿一層薄薄的寒冰。
這層寒冰上一絲絲劍意不斷朝着許白衣頭頂匯聚,一柄包裹着寒冰劍意的長劍出現,凌厲的劍意直接衝天而起。
“是非曲直,只忠於心!”
堅定剛毅的話語從許白衣的口中說出,頭頂上的長劍直接朝着天際刺去。
長劍於天空中炸裂,無數劍意朝着四周擴散,片刻之間整個府衙前籠罩在劍意之中。
感受着撲面而來的冰冷氣息,賈和章看着許白衣的目光中也是多出些許讚賞之色。
身影一退,賈和章的身影出現在府衙大門處,一道淡淡的罡氣出現在身前。
在賈和章的罡氣之下,府衙外與府衙裏面宛若兩個世界。
府衙之外的世界劍意凌冽,府衙內的世界依舊如常。
園中謝凡看着院外氣勢滔天的許白衣,雙眼中流露出濃郁的羨慕之色。
儘管他在去陽城在兩劍斬三品蛟龍,但是那終究不是屬於他自己的力量。
“大伴,陪我出去看看。”
謝凡說著,帶着些許的羨慕和好奇朝着府衙外走去。
張錦看着謝凡的身影,連忙跟了上去。
他很理解自小不能修鍊的謝凡對於力量的渴望。
兩人走出府衙大門,此刻的許白衣頭頂之上一道劍意整在灌體。
“原來劍意灌體是如此這般,這許白衣真是一個天之驕子!”
謝凡眼中閃爍着痴迷的目光,口中也是對許白衣充滿讚賞。
“確實是一個武道上的天之驕子,此番之後此子修為必定在短期內達到四品。”
張錦也是讚歎的說道。
天空中火紅的太陽西移,就在夕陽的最後一絲餘光從大地上消散,許白衣頭頂上的劍意這才全部進入體內。
“看來,你還是悟了!”
賈和章收起罡氣,對着許白衣淡淡說道。
“悟與不悟與我何干?許白衣一生只做自認為對的事情。”
許白衣說完這句話,轉身離去。
“賈兄,看來你的教導在他的眼中一文不值!”
張錦看着面色尷尬的賈和章笑着說道。
“殿下如何看待此人?”
賈和章並沒有回答張錦的話語,反而轉頭對着謝凡問道。
“賈大人不但好色,看來還好為人師。
許白衣是這渾濁朝堂中最純粹的劍客,賈大人還是不要用自己的思維引導他了。
或許這樣的他,才能體現出一個劍客真正的家國情懷!”
謝凡朝着賈和章說道,轉身朝着府衙內走去。
許崇英派許白衣前往幽州的心思,許白衣豈能不知。
要是不知許白衣豈能在如此年齡做到眀鏡司都護,有豈能擁有隨時成為四品的修為。
有些人總是能夠身處淤泥之中而潔白無瑕,他們憑藉著心中堅守,平靜看待周圍之事,砥礪前行。
大門外,賈和章和張錦相互對視一眼,他們兩人真的沒有想到謝凡對於許白衣的評價如此之高。
來到大堂中,張錦突然朝着謝凡一拜說道。
“殿下,老奴建議除掉許白衣!”
堅定的話語從張錦的口中說出。
一旁賈和章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品着手中的茶,絲毫沒有表達自己意見的意思。
“大伴,為何有此心思?”
謝凡放下手中茶杯,語氣平靜的朝着張錦問道。
“殿下,許白衣確實是一個人才,但是這樣的人才絕對不會效忠於任何人。
他只會忠於自己對於道德的認知,有這樣的存在我們在幽州很束手腳。”
聽着張錦的話語,謝凡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
“大伴錯了,這樣的人才適合做一把鋒利的刀子。
想來許崇英讓他前來,也是為了讓他當一把刀子。”
謝凡的話語讓張錦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倒是賈和章用眼角的餘光看了謝凡一眼。
“三天之後便要離開曲陽城了,不知道賈大人對於孤此番幽州之行有何建議?”
謝凡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賈和章一愣,隨即放下手中茶杯,目光變的深邃起來。
“殿下,此番在幽州利用好兩個人,幽州之行便能心想事成。”
賈和章的話語,讓謝凡的眼中露出濃郁的好奇之色。
“不知賈大人口中兩人是誰?”
謝凡無比鄭重的朝着賈和章問道。
賈和章起身來到謝凡面前,手指點了點茶水在桌子上留下兩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