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
輕舞和歐陽烈焰巴巴的望着楓月白的方向,歐陽烈焰拿胳膊碰了碰輕舞,“你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輕舞翻了個白眼給他,“打起來就好了。”
左右姓凌的打不過楓月白。
“回來了。”
輕舞綳直身體,眼睛死死盯着走向她的人。
“走吧。”楓月白神色如常,坐上了之前的馬車。
留下兩人一頭霧水。
歐陽烈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他這裏沒問題吧。”
哪有自己往陷阱里鑽的。
軟骨散的解藥把腦袋搞壞了?
輕舞瞪了他一眼,“我看你腦子才壞了。”
追命閣的人陸續撤走,安置好傷員,車隊連夜啟程。
……
誠義候府
今個是吳國公夫人做壽,下人們早早地備了馬車等候夫人和小姐們。
柳氏盛裝而出,時芸一襲粉色裙裝嬌俏美艷,母女倆相繼出門。
下人們紛紛作禮,“夫人,二小姐。”
柳氏頷首,看了眼四周道,“張嬤嬤,你去瞧瞧大小姐,今日國公夫人做壽,遲到有失禮數。”
時芸在一旁暗自撇嘴,“鄉下的野丫頭就是上不得檯面。”
“不得胡說。”柳氏小聲訓斥,“免得叫人聽了去。”
時芸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等着吧,一會有那鄉下丫頭出醜的時候。
“姑母,表姐。”
一衣着華麗的二八姑娘從路過的馬車上跳了下來,走到柳氏母女身前。
見着來人,時芸眼前一亮,“清瑤表妹。”
柳氏望向停穩的馬車,柳清瑤拉着她道,“姑母甭看了,娘親今日身體不適歇在家中,由我和大哥前去給國公夫人賀壽。”
柳清瑤的母親秦氏常年卧病在床,柳氏關心道,“你母親的身子可有好轉?”
“還是老樣子,說重不重,整日抱着藥罐子過日子。”
柳氏嗔怪,“你這丫頭,哪有這樣說自己的母親。”
柳清瑤俏皮的向柳氏吐吐舌頭。
柳氏有一兄長在朝中官至侍郎,素日兩家聯繫甚密,柳氏對柳清瑤這侄女頗為喜愛。
“你不是說平兒與你一同去賀壽嗎,他人呢?”
“大哥與馮家公子一同走了,我自己無趣,便來侯府與姑母表姐一起,正好我也想瞧瞧前些日子認府回來的大表姐。”柳清瑤向時芸眨了眨眼睛,好奇之色溢於言表。
時芸滿臉不屑,“什麼大表姐,不過是一鄉下來的野丫頭,沒規沒矩的,這都什麼時辰了,人還不來。”
“讓嬸母、堂妹久等了。”
南宮雪晴一襲水藍色雪紡衣裙款款而來,衣裙下方的流蘇點綴隨着步伐左右擺動,整個人看起來輕盈靈動。
柳氏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隨即笑言,“語兒來的正好,清瑤是你舅舅家表妹,正吵着要見一見你這位大表姐呢。”
柳清瑤已經先入為主了南宮雪晴鄉下野丫頭的形象,眼見着這位衣着得體,容貌秀麗,讓她倍感意外。
她熱情的上前拉着南宮雪晴。“大表姐安好,大表姐身着的可是雪紡?”
柳清瑤混跡康邑名門貴女圈,平日最關心的便是哪家的胭脂好用,哪家的服飾好看,她一眼便瞧出南宮雪晴身着的正是風靡一時的雪紡。
經她一提,柳氏和時芸將目光放在南宮雪晴的衣着上,果然是雪紡。
時芸內心更加不忿,她擠破腦袋想得的雪紡都沒得到,這個土包子哪裏弄的?穿在身上顯給誰看。
柳氏倒沒什麼反應,時遇對時語關懷備至,沒準是時遇弄到的。
“我對錶妹口中的雪紡所知不多,這件是在城中一家鋪子裏裁的,表妹若是喜歡,改日我便同表妹去逛逛。”南宮雪晴低頭看向裙擺,雙手緊張的攥着衣裙。
“好呀。”原來是冒牌的。
柳氏自己乘坐一輛馬車,原南宮雪晴和時芸應同乘,時芸借口陪柳清瑤上了柳府的馬車,剩南宮雪晴獨乘一輛,這正合她的意。
“林棗,允兒,你們也一同上來。”
這次出門南宮雪晴帶了允兒和林棗,允兒性子沉穩,在侯府時間長,關鍵時刻能提點她些,林棗機靈,又忠心護主,但對這深宅婦人之間的事便有欠缺。
另一邊,時芸撂下車簾沒好氣道,“就說她是個鄉下的土包子,也只配跟那些婢子同行。”
柳清瑤吃着几上的糕點,“表姐何必跟一個鄉下來的置氣,一會見了各世家夫人小姐,有她招架不住的時候。”
時芸一聽來了精神,她坐到柳清瑤身邊,壓低聲音道,“一會你得幫我讓她出醜。”
“這是自然。”
南宮雪晴渾然不知這邊的兩人正神采飛揚的計劃着怎麼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失德。
她往林棗和允兒手裏塞了幾塊糕點,“吃點,免得一會餓肚子。”
允兒無奈,“小姐,國公夫人做壽,自然是有席面的。”
南宮雪晴嘴裏吃着桂花酥,含糊道,“我自然知道有席面,但那種場合又有誰是去正兒八經吃飯的,現在不吃,到時光看不吃豈不更難受。”
柳氏一早就提起吳國公夫人的壽宴,這種集齊大半個權貴後院的場合不會是吃飯那麼簡單。
說不定柳氏母女便會藉此機會給她使絆子,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迎戰。
到了國公府,出來迎接的是國公夫人的長媳劉氏,劉氏與柳氏年齡相仿,二人似乎很熟,相互寒暄着走進府內,南宮雪晴與時芸、柳清瑤隨在身後。
穿過前院的迴廊,來到一個花廳,花廳後面是女眷們所在的宴廳回春園,柳氏幾人到時,廳中已坐了大半,吳國公老夫人端坐在主位,面色紅潤,滿目慈祥,與身邊的夫人聊着。
“老夫人福安。”柳氏俯禮。
“候夫人安好。”
柳氏身為誠義候夫人,在眾位夫人中地位偏上,夫人們紛紛起身作禮。
柳氏回禮,“眾位夫人安好。”
吳老夫人笑道,“眾位夫人不必拘禮,今個是我這上了年紀的老婆子過壽,眾位夫人便當自己家一樣。”
“早就聽聞吳家老夫人慈愛,今日一見,清瑤竟覺着似那畫上的菩薩走了出來,不僅慈愛,還和藹可親,就像活菩薩,不,就是那活菩薩。”
清脆悅耳的女聲引來了眾人的目光。
南宮雪晴感到有目光往她這看,她落座柳氏身側,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深色華服的婦人笑問,“這位姑娘嘴真甜,人長的也俏,不知是哪家小姐?”
柳清瑤起身福了福身子,“回夫人,我叫柳清瑤,家母身子不爽不能來給老夫人賀壽,清瑤便與姑母和兩位表姐一同前來,恭祝老夫人福壽綿長。”
“原是柳侍郎家的小姐,果然聰慧過人。”吳老夫人慈愛的笑着。
“柳夫人深居簡出,柳小姐倒是個伶俐的姑娘。”劉氏笑道,目光落在柳氏身側,“這二位便是侯府的姑娘了。”
劉氏的話將眾位夫人的目光集中在南宮雪晴和時芸身上。
南宮雪晴笑着回應各色審視的目光。
“這向來聽聞誠義候府一子一女,怎的有兩位姑娘?”
“夫人有所不知,這位大小姐是前些日子才被侯府接回來的。當年的那場禍事……唉,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在外必定吃了不少的苦。”
七七八八關於時遇一家十幾年遭遇的事被人議論着,要說是故意說給誰聽吧,人家還支支吾吾、把聲音壓的很低,若說說的是悄悄話,偏的還能讓人聽見。
柳氏的臉色不太好,以南宮雪晴的角度看,那笑容快要綳不住了。
反倒是南宮雪晴,收到了不少“阿姨”同情的目光。
眼見南宮雪晴成了這屋子裏的“焦點”,柳清瑤噙着甜美的笑,起身道,“聽聞老夫人素有頭痛之擾,時芸表姐與我到恩露寺祈福得了對荷包,荷包裏面的香草為恩業大師調製,將它放到房中有清心安神之效。”
時芸從懷中取出一精巧荷包,與柳清瑤一人一個拿到吳老夫人面前。
荷包散發出陣陣清香,劉氏挨的近,最先看到荷包的樣式,笑道,“果然出自恩業大師之手,兩位姑娘也算有心了。”
吳老夫人點點頭,收下荷包,眼裏盈滿笑意。
“柳小姐和時小姐真是有心,恩露寺的恩業大師哪是誰都能見的,可見花了不少的心思。”一身着橘色華服的婦人道。
“伯夫人說的極是,這可不是一般的荷包呢,是裝了二位姑娘滿滿的心意。”方才對南宮雪晴甚是同情的綠裙夫人說著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到南宮雪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