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新生者教
第104章新生者教
南方到底發生了什麼?
搞清楚這點,也是顧卿的任務。只是他沒想到需要花這麼長時間。
時間回到年前一周。
那天下午四點多,顧卿穿着一身土裏土氣的襖子,戴着土裏土氣的耳罩,低着頭擠在菜市場的熙攘人群中,不遠不近地綴在任務目標後面。有電話打來,他揣在兜里的手感到了手機的震動,摸索着掐斷了電話,但打電話的人很執着,馬上又撥了過來,大概是有急事找。顧卿無奈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愣了一下,就立馬接了起來。
“Mary啊,怎麼這個時候想起我來了,有事嗎?”
“個死鬼~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自己算算多久沒來看我了!”對面的女聲黏答答的,讓人起雞皮疙瘩。但顧卿好似骨頭都酥了一般,特別諂媚地說:“我這不是打算多掙點錢,下回見你可以買你喜歡的包包嘛!”他說這話時還對着空氣擠眉弄眼的,搭上喪里喪氣的垂眼角,顯得特別猥瑣,旁邊正在和攤主討價還價的年輕媽媽都放下了手裏的白菜,拽着孩子躲遠了一些。
“行吧,算你還有點良心。包包下次再說,我現在就想見你~~老地方,給你三十分鐘,遲到就別想進門了!”這威脅的話被女聲“一波三折”的轉音說得曖昧無比。
她一掛斷電話,顧卿看了眼這會兒已經消失無蹤的任務對象,快步衝出菜市場,到路邊招的士去了。
和對話里的曖昧黏糊不同,這個“老地方”既不是什麼不正經的愛情小旅館,也不是某某少婦的閨房,而是一家開在鬧市區、頗有些規模的髮廊。這家髮廊的裝修之亮堂正經、理髮“總監”們之賣相不佳、兼營的按摩生意之不紅火,足以讓這家有着一個大冬天穿皮裘加短裙、天天濃妝不帶卸、說話走路都特別“風塵”的老闆娘的髮廊店倖免於歷次掃黃行動。
顧卿到的時候將將踩點,店裏的人不多,正在玩電腦的收銀小妹一見到他,笑嘻嘻地問候了聲“顧哥”,然後給他指路裏間休息室。
休息室在最裏面,沒有窗戶,是店長的私人空間。屋裏沒開燈,顧卿一進屋,只看到昏暗中一個紅色的人影啪一下關上門,便被一把推倒在單人床上。
“唉喲!”顧卿嚇了一跳,“能不要每次都搞突然襲擊嗎?”
“誰讓你每次都會被嚇到呢?真是可愛。”聲音逐漸從嗲聲嗲氣的女聲轉變為清朗的男聲,燈被打開,照出的“女人”畫著濃妝,卻頂着一頭短髮,脖子上的皮項圈擋住了他的不算明顯的喉結。
顧卿翻了個白眼:“有什麼要緊事趕緊說?我剛剛在跟蹤任務對象呢,這單的客戶給的錢可不少,別耽誤我掙錢啊!”
“女人”走到床頭,俯身從床下摸出一個檔案袋,扔給顧卿,然後曲腿坐到了單人床上。“老局長特別交代的任務,給你十分鐘慢慢看。”
“老子才沒那麼快呢!”顧卿一邊抗議道,一邊拆開檔案袋,取出裏面的薄薄的一沓紙,快速閱讀起來,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床上沒有枕頭,“女人”想坐得懶散一點都沒地方可靠,乾脆斜躺下來,手支着腦袋,盯着顧卿。雖然等得無聊,他也沒出聲打擾,一直等到顧卿把紙翻完,才出聲問道:“很棘手?”
顧卿一臉沉痛地點頭:“要出差,看來這次要放我客戶的鴿子了,哎,這客戶是真的大方。”
“沒事兒,姐寬限你幾天買包的期限。”“女人”打趣道。
顧卿:“沒有包!沒有!那就是句場面話!”
“女人”:“師弟,教官有沒有教過你,做戲要做全~~說出去的話,怎麼可以不兌現呢?我等着你的LU,GVCCI也行。”
眼看錢包不保,顧卿強行轉移話題:“韓局讓我去南方,調查近期在粵、桂、湘三州活動的異能力者的情況。你有什麼建議嗎?”他把手裏的資料遞給了“女人”,後者覷了他一眼,沒再調笑,接過之後快速翻了翻,也皺起眉來。
“我聽說了最近異管局的人手調動有異,卻沒想老曹把整個調查處和三分之二個行動處都調過去了,太亂來了,京中都不用管了嗎?也不怕是調虎離山。”異管局受限於人手,只在每個州的州會設有聯絡處,和當地公安系統合作,收集當地的疑似事件,而所有行動人員都集聚京城,只在收到任務指令時才出動,更多時候是起到守衛京城的作用。現在人都離京了,又被癱瘓的鐵路、機場留在了當地,可不就京中空虛了嗎?
“老曹把那邊傳來的消息捂得很嚴實,瞿靖安也問不到,只能讓人去現場看看。但我對南邊也不熟,粵、桂、湘三州的範圍也太大了,從哪兒來查起呢?”顧卿有些煩躁地撓頭。老局長退下來幾年了,他的親信也調的調、辭的辭,按理不該、也不能再管異管局的事了,奈何老局長他一手建立起異管局,又與繼任的曹局長理念不合,他始終是放不下異管局的發展——於是作為韓局的親信之一,當年第一批被韓局特招進異管局的異能力者,顧卿只好跟着一起挂念前工作單位。
“女人”給了顧卿一些建議:“你大概可以去問問瞿靖安,他哥在粵州部隊裏,應該也在這次的救災隊伍中。另外就我得到的消息,鳳城和穗城交界的紅樹縣,大概是最先上報有邪1教份子活動的地方,你可以先去那裏看看。”
顧卿覺得有理,說走就走,立時便想去找人,卻被“女人”阻止了。
“十分鐘不到,你確定要現在出去?”“女人”身姿妖嬈地走到顧卿身前站定,個子竟是比顧卿還要高出一小截。他用修長的指尖在鮮紅的唇上抹過,然後把這抹紅抹在了顧卿唇角。“做戲要做全,師弟。”
顧卿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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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是瞿靖安的前輩,但關係不算很近。在他看來,含着金湯匙出生、海外名校畢業的瞿靖安和自己這個農村出生的窮小子完全不是一路人,要不是有老局長對異能力者的特招,倆人根本沒可能在同一片屋檐下一起工作。而這僅有的一點聯繫,也在他被迫從異管局辭職、而瞿靖安卻升了一級后中斷了。
這次為了找瞿靖安幫忙,顧卿不得不麻煩他“師姐”在中間牽線。
瞿靖安其實很好說話,在聽到韓槊給顧卿派的任務和原因后,很爽快地答應了為他聯繫瞿睿安的請求,還主動幫他解決了在南方因為雪災而鐵路、機場封鎖的情況下如何到底前往目的地的難題,鑒於他剛好最近認識了個有意思的異能力者。
顧卿見到不少與空間相關的異能力者——因為某些原因,前後兩任異管局局長都很希望能多招一些空間類異能力者進局裏——但他還是得說,能一步從京城到穗城,這能力實在是太爽了!
托瞿靖安和江與城的福,他在接到任務的第二天一早,便趕到了粵州穗城,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往穗城下轄的察仟縣——瞿睿安正親自領着連隊士兵在那裏疏通因冰凍而封住的道路。有瞿靖安的引薦,顧卿從瞿睿安那裏得到了一些關於邪1教的信息。
顧卿知道有些野教的創始人會假借三大宗教的名頭,借它們信仰的□□號,或者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新的教派或分支,但這個名為“新生者教”的邪1教不同。
這是一個完全新生的、面向未來的“宗教”。它不向教眾傳授神祇創世的宗教故事,也不宣講教派發展的歷史典故,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缺乏“神秘”的現代世界中,號稱陳腐的舊秩序即將崩潰,“新紀元”即將降臨,教主領受神之職權,為“新紀元”遴選品性優良、資質優異的“種子”,賦予他們超凡之力,成為超脫的“新生者”,引領人類走向新生。
故名,新生者教。
顧卿:“超凡之力?”
“我沒親眼見過。最早是鳳城公安系統那邊共享的消息,他們在天氣異常開始不久后,就發現有一些異常的迷信活動,有異能力者參與其中,還傷了一名一線警察。而且就在不久前,在搶修紅樹縣路段的鐵路的部隊也抓住過不少攪亂的教眾,這些教眾自稱是見過真的‘新生者’的。是個年輕人,原本是個普通職高生,在得到教主的‘撫頂’后,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一棵老樹在頃刻間枯朽,又重新發出新芽。”瞿睿安解釋道。
顧卿和瞿靖安交換了個眼神,暗自心驚。
這所謂的教主難道可以製造異能力者?若是這樣,難怪曹昱會如此緊張,把局裏大半可用的人派出來。他大概是打着速戰速決,在出現更多的異能力者之前把這個“教主”抓住,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教主”沒抓住,精銳部隊卻因為突然加重的“拉尼娜”現象而被困南方。
“搗亂的教眾是怎麼回事?”瞿靖安問。
“他們教不是號稱舊秩序要崩塌嘛,崩塌完了新世界才會來。這個異常天氣被認為是崩潰的開端,於是這幫被洗腦的人把我們的救災行為看做是阻止新世界降臨。把救人當害人,這讓我咋說!”瞿睿安氣得重重拍桌。看他一身沾了不少泥水灰土的軍裝,滿臉鬍子拉碴,顯然是忙於救災,已經有段時間顧不上生活了。
顧卿趕緊安慰道:“他們那是被邪1教洗腦了,清醒的人都知道好歹。你們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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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縷了下時間線……感覺有點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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