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祈年也收到了請帖。
荀瀾回到雲山別墅時看到客廳桌上擺着這麼一張,嘉賓名字寫着祈年。
這在旁人看來必定是諷刺的,明明是一家人,祈年卻被以這樣的方式通知。
不過祈年心裏並沒有什麼波動,因為是他自己拒絕和程家那邊接觸的。他和程老爺子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祈姑姑也從來沒勉強過他要和程家人接觸。
所以這個壽宴祈年只準備讓人送一份壽禮,他本人並不准備去。
他想不通的是程家人為什麼會邀請荀瀾。
荀瀾也奇怪,他點點帖子,“總不能是程老爺子知道我和你的關係,所以讓我見家長吧。”
以荀瀾對那幾個程家人的接觸來看,程家人明顯不是這麼通情達理又開明的人,所以這請帖更像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
祈年將荀瀾帖子拿走,連同他的那一份一起扔進了垃圾桶,淡淡道:“不用理會。”
程家來者不善,荀瀾不是傻子要上趕着找膈應。程家對祈年也不是什麼好地方,所以這個壽宴,荀瀾和祈年都不準備去。
但程家的人好像早料到了,壽宴那天,恰好有行程的荀瀾在工作的地方被程家人堵了個正着。
因為鹹魚的時候太多,行程太少,荀瀾已經挺久出門不帶保鏢了,所以這會兒這些人一來,輕輕鬆鬆就把荀瀾跟雷駿和小周隔開。
雷駿第一次遇到這陣勢,抬手就要拿手機報警,但立即被人按下了電話。
“你們想幹什麼!”雷駿生氣道。
然而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打開車門對着荀瀾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當著他的面打了個電話出去,“二小姐,我們已經接到荀先生了。”
那邊說了什麼,這人點點頭,把手機遞給荀瀾,“二小姐有話跟你說。”
荀瀾輕飄飄地看了那手機一眼,沒有接。
對方把手機的免提打開。
“喂喂,荀瀾?怎麼不說話?”電話里傳出來一道有些刺耳的女聲,“程年那邊我已經讓人去接了。”
這聒噪的音調一下子讓荀瀾想到了祈年那個說話刻薄無禮的小姑姑,他瞥了一眼,“你哪位?”
“我是程年的姑姑。”那女人說,“老爺子的九十大壽居然只送禮來,你們這些小輩太沒規矩了!你如果還想繼續跟祈年在一起,就給我老實上車。”
荀瀾今天穿着一身裁剪熨帖的西裝,他正想把西裝扣子解開給這些人來一場熱身活動時,雷駿那邊就舉着電話說:“瀾瀾,祈年來電話了!”
外出工作荀瀾的手機基本都是被雷駿或是小周拿着的,這些人不讓他們打電話聯繫別人,卻並不阻撓他們接電話。
荀瀾接通祈年的電話,祈年的聲音傳來:“瀾瀾?程家人找你了?”
“嗯。”荀瀾應了一聲,他聽出祈年聲音里隱含的怒氣,自己的眉也跟着皺了皺。
祈年那邊也去了程家人,這些人今天非要他們去參加壽宴,既然這樣,那就去唄。
和祈年結束通話坐進車裏的荀瀾,慢條斯理地理理袖口,神色很淡。
程家人果然有本事,他已經很久沒這麼生氣了。
程老爺子九十大壽,不便折騰,壽宴地點就在程家大宅,來的都是關係最為親近的親朋和商業夥伴。
荀瀾到程家大宅時,祈年已經到了,正站在大門口等他。
荀瀾一下車,祈年便將他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定他身上沒有什麼不好后,蹙攏的眉峰才舒緩了一些。
荀瀾捏了捏祈年的手讓他安心,然後兩人一起往裏走。
門口賓客往來,祈年和荀瀾的出現,讓不少人的目光都停駐了一秒。有些人眼神疑惑一瞬后,似乎認出了荀瀾和祈年,眼神頻頻看過來
荀瀾和祈年沒做什麼回應,進入主宅時,祈年的腳步忽然停了停,抬頭看向院子左側的地方。
荀瀾跟着看過去,那裏有個寬敞的陽台,封了玻璃,窗帘拉開一半,露出擺在裏面的小茶几和搖椅。
很悠閑溫馨的佈置。
“那個房間我住過,以前那裏沒有窗。”祈年說。
“是嗎?”荀瀾說
“底下也沒有鋪草坪。”祈年又看向窗戶底下,“是又冷又硬的石板路。”
荀瀾感覺祈年的情緒有點異樣,握了握他的手。
祈年牽着荀瀾的手指,指腹無意識地摩挲着荀瀾的手背,眼神有點放空地說:“她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吊在窗外,逼着他不準出去找別的女人,否則就把我扔下去。”
荀瀾心一緊,握着祈年的下巴讓他轉頭不準再看那邊,“阿年,都過去了。”
“他的腳步並沒有因我而停留,他也不會向她妥協。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我也被扔下去,左腿骨折,在床上躺了好久。”
說著這些的祈年拉下荀瀾的手一起握着,卻微微地笑了一下:“瀾瀾,以前的我很怕回想這一幕,但現在有你在身邊,我好像就有了盾牌,可以將那些可怕的回憶和情緒都抵禦在外。”
“我會永遠做你的盾牌。”荀瀾說。
祈年將他視為盾牌,他又何嘗不是。
“程年!”難聽的女聲忽然從一側傳來,來人大聲呵斥着往這邊走來,“周圍這麼多人,你和一個男人不知羞恥,親親我我,是想把我程家的臉都丟盡嗎?!”
一個染着酒紅色頭髮,穿着裙子踩着高跟的女人走過來,滿眼嫌惡地打量的落在荀瀾和祈年身上。
這聲音太熟悉了,不是那個程小姑又是誰。
被人這麼罵,換其他人可能再不爽也鬆開手了,荀瀾他不。他牽起祈年的手,當著程小姑面,在祈年手上親了個響的。親完還衝程小姑笑了一下,挑釁至極。
然後,祈年也有來有往地親了荀瀾的手一下。
程小姑臉色一變,生氣地張口就要罵,但似乎是想到什麼,又閉上嘴,涼涼哼笑:“荀瀾是吧,這裏可不是你以往待的那些地方,勸你尾巴夾緊點兒。”
她看了祈年一眼,不屑道:“真是什麼髒的臭的都往身邊摟。”
然後她轉身,讓荀瀾和祈年跟上,“走吧,跟我去見老爺子。”
程小姑今天讓人把荀瀾和祈年“請”過來,肯定有自己的目的,荀瀾覺得他們見過程老爺子或許就知道了。
走入大廳,他們迎來了一個斯文儒雅,帶着金邊眼鏡的男人,四十來歲的模樣。
“德銘!”程小姑一見到對方就笑,身上的刻薄一掃而空,嗓音都甜膩起來,人也湊過去攬住了對方的一隻胳膊,“剛剛你到哪去了,我都沒找着你。”
叫德銘的男人溫和地笑了一下,親昵地看着程小姑,“我剛才也在找你,咱倆興許錯過了。”
程小姑笑了笑,一臉幸福的模樣。
那男人看向荀瀾和祈年,笑着問:“這兩位是?”
程小姑笑容頓時沒了,沖祈年抬抬下巴,“這是我那苦命大哥的大兒子,至於他身邊這個,是他包養的小情兒。”
程小姑的聲音一點也沒壓低,那充滿鄙夷的語氣讓周圍聽見的賓客都看了過來,於是這些人跟這個叫德銘的看向荀瀾的眼神,都充滿了耐人尋味。
祈年眼神冰冷地看向程小姑。
荀瀾卻並不為周圍的視線而生氣,他的注意力早沒在程小姑身上。他看着男人身後跟着的瘦弱女鬼,眼神也禁不住意味深長起來。
那個方向讓男人以為荀瀾在看自己,頓時不明就裏。
去見程老爺子這一路走得極不順暢,幾人在門口因這德銘耽誤了一會兒,然後又在上樓后,遇上了剛從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走出來的程泰,他身邊跟着一個着裝雍容優雅,大概四十來歲的女人。
程泰一看到祈年和荀瀾,臉色急變,脫口道:“你怎麼來了!”
祈年沒回應,程小姑陰陽怪氣道:“阿泰啊,你爺爺不是早就跟你說過,讓你打電話叫你哥回來給他賀壽么,你怎麼和其他人一樣只發一張請帖就了事?要不是我今天讓人去把他接過來,你爺爺看不到人,得多失望啊。”
程泰臉色繽紛,看着程小姑的眼神有一些怒火。
荀瀾和祈年當場看戲,恨不得當場鼓掌,讓這兩人撕起來,再撕響些。
“這是年年吧。”
那個女人開口道,看着祈年的眼神溫和。
祈年對女人毫無印象。
女人微笑着說:“老爺子剛才還問起你呢,她就在書房裏,快進去吧。”
祈年淡淡頷首,帶着荀瀾往女人指出的書房走去。
程小姑想跟上,但被女人攔住了,“知蕙你就別過去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程小姑猛地一下將女人的手打開,滿臉兇狠地瞪着女人,“一個小三也想爬到我頭上來!”
程泰立即護在女人身前,“小姑,她怎麼說都是我的媽媽,爺爺都沒再說什麼,你還是對她尊重些。”
“好了知蕙別生氣。”叫德銘拉住程小姑,在程小姑瞪過來時,好脾氣地笑笑,柔聲勸道,“今天是老爺子的壽辰,不要讓別人看了笑話,不然老爺子不高興,責怪的人還是你。”
被男人這般哄,程小姑顯然很受用。她被安撫下來后,立即斜眼看了程泰和程母一眼,冷哼一聲,挽着德銘說:“走,陪我去廚房裏看看。”
“好好。”德銘笑着陪她下樓,一邊走還一邊提醒:“走慢點,當心摔着。”
在進書房之前將這一幕幕掃進眼裏的荀瀾,心裏只有一個感想。
——程家挺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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