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8、 最簡單也最慢的辦法

張小瞬間一拳掄過去！那傢伙毫無防備，一頭栽倒在地上，幾乎失去知覺！

站在外面觀察的冷月和金行健看到這個情況，就意識到出問題了！

曾經和韓進東搏鬥過的人，絕不會是這種表現！張小的動作再突然，受過訓練的人也會作出反應！越是突然的攻擊，越會做出本能的反應！張小這一拳的目的，就在這裏！

張小圍着地上的人轉了一圈，同時看一眼窗外的冷月。

冷月咬了咬牙，還是向他點點頭！她很清楚，現在沒辦法了，即使抓錯了人，也要審，否則，更交不了差！

15－19

審訊室里。

張小費了一點力，終於把那傢伙扶起來，讓他坐在桌子對面的椅子上。

「我說你喊什麼！跟你說了，沒什麼大事！你他媽的喊什麼喊！你心裏有鬼嗎！」

「我什麼也沒幹！我什麼也不知道！」年輕驚恐地看着張小，不時盯着他的拳頭。

「我跟你說了，就是找你核實一點事，你他媽的正常回答就行了！你喊什麼喊！啊！你記住沒有！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回答完了，就沒事了！聽明白沒有！」

年輕人似乎冷靜下來了，望着張小，還是點點頭。

「好了，你的姓名。」

「我……高……高泰山。」

張小有些驚愕地眨了一下眼睛。不過，他瞄了窗外的冷月一眼，就沒說法什麼廢話！

接下來，張小整整用了半個小時，詳細詢問他的生辰、籍貫、履歷、所在部門，所任職務，甚至婚姻與否都一一問到，其詳細程度，連外面的冷月都露出了笑容。

「你今天去哪裏了？」他終於轉入正題。

「我……我就是去了夫子池街。」

「去幹嗎？」

「我去了一家小店，做木器的。」

「你去那裏幹什麼？」

「有人……有人拿了一個小木雕，問我覺得怎麼樣？」

「什麼人？好好的問你這個幹什麼？」

「我從他身邊過，他手裏就拿着小木雕在看，隨口問我，說這個怎麼樣。我也就隨口說，挺好的。又問，哪裏做的？他說，就在那頭的木器店裏，還說，你去看了就知道了，他們做的小東西，真不錯。我當時，正好有點空兒，就進去看了。」

「就是看看？」

「就是看看。」

「看了很長時間吧，是不是？」

「是哩。我想給我女朋友也刻這麼一個小像，作禮物，挺好的，就多問了一下。」

「那麼，你說要做一個嗎？」

「是，我說了要做一個。那個師傅說話怪怪的，好多話都聽不懂，我解釋了又解釋。就這樣，在裏面呆了十幾分鐘吧，大約有這麼長時間。」

「那個拿着小木雕的人呢，沒進去介紹一下。」

「他說完就走了。」

「你以前見過他嗎？」

「沒有，從來沒見過他！他就是個過路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好了，朋友，我們其實就是想問一下這個人的情況。你倒好，一請你來你就大喊大叫的，什麼救命啊什麼的！你說你是不是自找麻煩！我們請你不來，最後怎麼辦，只好給你戴上手銬！你給自己找麻煩，還給我們添麻煩！要按我的意思，就應該把你關一年再說！你這個人，真是沒道理！讓我說你什麼好啊！真是的！」

一個半小時之後，這個臉色被嚇得雪白，名叫高泰山的年輕人，終於被釋放了。

15－20

軍統本部，鄭長官辦公室里。

鄭介民一臉怪異的微笑，盯着站在對面的冷月和金行健。

「就是這樣了？」他那麼隨意地問。

「是，長官，只能這樣了。這次，是我們草率了。」冷月到了這時候，也沒辦法了，只好這麼說。

「你們很精明，很有經驗，看人看事入木三分。所以，對你們用一些最簡單的小計策，你們再去入木三分，可就過了頭，是這樣吧？」

「是，長官。」冷月的臉色已經不太高興了！

這時，鄭長官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小計策，卻很有效！告訴你們，徐長官已經下令，不許軍統的人再進軍委會！明白了，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這時，冷月的臉色已經不是不太高興，而是相當憤怒！誰都看得出來，她一向精明，還從未上過這樣的當！

鄭長官點點頭，「所以，這隻能說明，那個潛伏的日本特務，還在軍委會裏！是不是這樣！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冷月咬緊牙，低聲說：「是，長官。」

「你們抓的那個高泰山，是跟着徐長官的小軍官！他每天的任務就是迎來送往、端茶倒水，為長官提皮包、開車門，甚至幫長官擦皮鞋！這些就是他每天的工作！他是軍銜最低的軍官，就是一個小人物！但是，他再微不足道，也是徐長官面前的人！對長官們來說，面子是第一大問題，誰傷了他的面子，他一定會和你翻臉！你們抓了高泰山，就傷了徐長官的面子！就是這麼回事！」

冷月和金行健都一動不動地站在桌前，聽着長官的教誨！

「那麼，你們怎麼辦！軍委會進不去了，你們還怎麼查！」鄭長官看着他們問。

「長官，我們一定有辦法找到這個傢伙！我們一定能找到！」冷月堅定說！

「你的意思是，你們現在還沒有辦法！是不是！好了，我也不再廢話了！沒辦法，就去想辦法！只要是能用的辦法，都要用！一定要找出這個潛伏特務！這就是你們現在的任務！你們去吧，去想辦法！」

冷月面色雪白，冰冷無情，轉身就往外走！

金行健匆忙向鄭長官敬禮，也跟着她走了！

15－21

通遠門，咖啡店裏。

夜已很深，咖啡店裏沒什麼人。貝克少校和金行健坐在角落裏，慢慢喝着咖啡。

貝克少校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金少校，鄭長官說對了一句話，對付你們這種經驗豐富，又如此狡猾的人，使用最簡單的欺騙方法，反而最有效！」

金行健雖然也認可他的話，但心裏還是相當生氣，「先生，請不要看我們的笑話！請你為我們想想辦法！我也想找到那個傢伙！我最想知道的是，那個錄音里到底有什麼！」

貝克少校和他是一個想法。他略思考片刻，輕聲說：「建議你們也使用簡單的方法。可能很慢，但遲早會讓他暴露出來！我判斷，冷月那個姑娘，也是這麼辦的！你就跟着她走！她說怎麼辦，你就怎麼辦！用最簡單的辦法！」

15－22

綉壁街，軍委會外面。

徐長官有令，不允許軍統的人再進軍委會！

對於冷月和張小來說，他們就只能呆在軍委會對面的黑暗角落裏，盯着那棟閃耀着一些燈光的大樓。

冷月低聲說：「長官說的對，咱們只能用最簡單的辦法，繼續尋找！」

張小歪着嘴說：「什麼是最簡單的辦法，你說！」

「繼續找葛二他們幫忙，能搶就搶，能撞就撞，一定能讓那傢伙露出馬腳來！」

「好，這個算一個辦法！還有什麼！」

「選擇幾個人，繼續跟蹤監視！這就是最簡單也最慢的辦法！」

「選擇幾個人倒是沒問題，這可就是瞎選呀！完全沒目標！」

冷月一動不動盯着閃耀着一些燈光的軍委會大樓，沉默片刻，忽然說：「還有一些人沒下班！他們為什麼不下班！張小，你說呢？」

「加班嘛，這有什麼奇怪的！」

「你說的沒錯。但還有一種情況，不敢下班！他一定知道，我們進不去，可能會在外面等着他！他出來，我們就會跟着他！所以，他不敢下班！有這個可能嗎！」

冷月注意到，張小的眼睛在黑暗轉來轉去，顯然想到了什麼特殊情況！

15－23

第二天，張小走進冷月的辦公室，在她面前放下一張紙，然後狡黠地看着她。

冷月注意看這張紙。紙上畫著一個表格，橫着三行，豎著則有十幾列。多數格子裏都寫着一個或幾個人名。有些格子則是空的。

冷月果然聰明，但也想了有三分鐘，才說：「這是軍委會的所有辦公室嗎？」

張小嘻嘻地笑起來，用力向她點頭，「昨天夜裏，我核對所有辦公室的人。亮着燈的，肯定是在加班，至少我們可以相信他們是在加班。但是，有三間辦公室並沒有亮燈！但在外面監視的弟兄告訴我，昨天夜裏，這三個人並沒有離開軍委會！」

冷月一拍桌子，「他們還在辦公室里，卻沒開燈！」

張小用力一點頭，「沒錯！這三個人就在辦公室里！但他們就是沒開燈！」

冷月說：「好！我們現在就盯這三個人！他們就在辦公室里，為什麼不開燈！」

15－24

軍委會，軍令部第一司。

李莫喬忙了一上午，終於為張并州準備好他需要的軍隊資料。

昨天下午，他得到一個消息，軍統方面的人隨便抓人，竟然抓了徐永昌身邊的小副官！徐長官下令，不允許軍統的人再進軍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