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7、 把這個人給我盯到底
「跟你這麼說吧,我怎麼也想不到,那麼一個粗魯野蠻的人,說起話來卻是輕聲細語的。上山的時候,他甚至拉着我的手,就好像怕我摔着一樣。」
蕭安城意外看着她,隱約猜到她心裏的想法。看來,她已把吉野扔到腦後去了!
也是,吉野和一個美麗女人約會,還要經過佐藤先生批准,這也太過分了!不過,三爺那個人,可也真是個三爺,他竟然入了姜玉鳳的眼!
姜玉鳳微笑說:「安城你說,池家三爺怎麼樣?啊,就說你的感覺!」
這下子,蕭安城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看得出來,她似乎已經拿定主意了!
「小姜,我感覺,這件事可能是這樣。首先一條,你得有機會經常到蕪湖來。其次,你還得多了解了解這位池家三爺。多接觸幾次,你恐怕才能拿定主意。」
就這麼兩句話,讓興奮的姜玉鳳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
首先一條,她能不能經常來蕪湖,就是一個大問題!其次,她來不了蕪湖,如何和池家三爺多接觸!弄不好,人家池家三爺過了幾天,就把她忘了呢!
她一動不動地坐着,盯着窗外黑色的夜,她突然說:「安城,你能幫我想想辦法嗎?那麼多事,你都幫我想了辦法,這件事,你能幫我想想辦法嗎?」
蕭安城把嘴張了又張,也不敢接她這句話。以前答應她的,至少都有可能!眼前這件事,怎麼看,都看不出這個可能來!
但看到她那麼殷切的眼光,只好說:「讓我想一想,看看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吧!」
15-12
蕭安城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卻久久難以入睡。
他並不為姜玉鳳的事擔憂,那就不算個事!姜玉鳳能不能經常來蕪湖,不在他的考慮之內!他擔憂的是佐佐木說的情況!
他很想給老龍發個電報,詳細說一下這個情況。但他考慮再三,竟然不知如何說!說到底,佐佐木的說法,他判斷的成分居多。他說的那些判斷,就很難表述出來。
從情報人員的角度來說,你彙報情況,當然是越詳細越好!但你彙報的事情如果只是別人的判斷,越詳細就越糟!因為可能誤導上級的情報分析人員!
反過來,如果說的儘可能簡單明了,可能更容易引起情報分析人員的重視!
想清楚這些,他就打開皮箱,取出電台,開始呼叫老龍的電台。
幾分鐘后,老龍的電台就叫通了。他很快發了一封短電文:「蘇北國共衝突,可能給江南新四軍帶來危險!務請注意!」
老龍來電問:「有什麼依據?」
蕭安城回電:「僅是判斷,來自一個日軍作戰參謀。」
老龍回電:「明白!」
蕭安城調整頻率,一下子就聽到喬艷芳的呼叫!
喬艷芳來電:「能來否?」
蕭安城回答:「經本部批准,現已到蕪湖,明天下午可能到姜堰,請告訴我地址。」
喬艷芳回電:「泰縣府前路海陵旅館。哥,快點來!」
蕭安城意識到,陳子峰和喬艷芳他們遇到的麻煩,一定不小!
15-13
重慶,洪崖洞。
幾乎每天夜裏,冷月和金行健都要坐在這間小辦公室里,匯總一天來的情況。
他們現在有兩個目標,一個是在夫子池街木器店裏幹活的日軍戰俘。從軍法委員會查到的資料顯示,他叫宇野佑成。另一個則是《南京晚報》的記者。金行健悄悄打聽,才知道他名叫簡明,挺有意思的名字。
前一個戰俘還好,天天在木器店裏幹活,從沒見他去過什麼地方。據張小手下弟兄的觀察,也沒人去找他。
但那個《南京晚報》的記者就有點不太好說了。這傢伙簡直就不上班,天天在外面轉悠,轉得最多的地方,就是綉壁街這裏!他甚至是來來回回地轉!極其可疑!
「咱們把他抓起來!」金行健忍不住提建議。
「抓來你怎麼著?」冷月冷冰冰地盯着他。
「審呀!不怕他不開口!」
「不開口的日本特務我見過不少!他不開口,你憑什麼說他是日本特務!」
「那你說,拿他怎麼辦!」金行健盯着冷月。
「你悄悄找人去報社查,這傢伙寫不寫稿子。他這麼天天在外面轉,有時間寫嗎!」
結果,金行健暗查出來的結果是,這傢伙倒是時不時地上稿子,和別人差不多。
冷月冷笑說:「我一算時間就看得出來,有人給他當槍手!他只要花錢就有稿子!」
金行健有點不服氣,「他這麼干圖什麼?掙點稿費都給別人了!」
冷月笑着說:「這還不明白,他要的就是一個掩護身份!」
金行健一點頭,「好,按照你說的,他有了掩護身份。那他天天在外面轉什麼!特別是在軍委會外面轉,他要干吧!」
冷月笑着向他點點頭,「金少校,讓你說著了!我感覺,他這麼轉,肯定有目的!咱們等着瞧好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好戲看!」
金行健的手下沒辦法,現在只能天天盯着這個叫簡明的傢伙,也跟着他四處亂轉!
15-14
忽然一天,金少校的手下直接往冷月的辦公室打來電話,向金行健報告,說簡明此時正與一個年輕人見面,就在夫子池街!
金行健即刻下令,放棄簡明,盯上那個年輕人!有情況立刻報告!
半個小時后,他的手下再次打來電話,說那個年輕人進了木器店!似乎正與那個戰俘交談!他們談了很長時間!
金行健再次下達的命令更簡單,「你們把這個人給我盯到底!最後查出他是什麼人!」
金少校的手下第三次打來電話,說那個年輕人進了綉壁街的軍委會!
冷月和金行健,都對這個消息吃了一驚!難道,這個年輕人就盜竊錄音帶的人?說不上為什麼,他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現在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金行健盯着冷月,「現在,怎麼辦!」
冷月略一考慮,就說:「你帶着你的人,悄悄守在軍委會門口附近,我去向長官報告!該怎麼辦,我們只能聽長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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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后,金行健靠在軍委會斜對面的小店門前,不斷向左右張望。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駛來,在軍委會門前停下。
冷月和張小從車上下來。她回頭看見金行健,就向他招了一下手。
金行健匆忙跑過來,盯着她,「怎麼著!」
冷月說:「你,還有那個見過年輕人的手下,跟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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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委會二樓的走廊里,冷月大步走在前面。
張小、金行健,還有他見過年輕人的手下,沿着走廊一直向前走。
前面一扇門開了,一名年輕軍官從門裏出來,有些意外地看着冷月等人。
金行健的手下,相當恐懼地叫了一聲,「就是他!長官,就是他!」
冷月一聲令下,「給我拿下!」
張小和金行健都撲了過去,一下子就把那個年輕軍官按倒在地上,把他的胳膊擰到身後!
這個年輕人就凄厲地喊叫起來,「救命呀!搶劫了!救命呀!」
走廊里許多扇門都打開了,一些軍官從門裏出來,驚愕地看着眼前的情景。那個喊叫的年輕人正被張小戴上手銬,但他仍然凄厲地喊叫着。
冷月向前一指,冷酷說:「都閃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她這麼說著,昂首挺胸,就向樓梯口那邊走過去。站在門口的軍官們,都愣怔地看着她,在她的逼視下,不得不閃到一旁。
張小和金行健架起年輕人,緊跟在她身後,也向樓梯口那邊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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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統本部,看守所。
冷月直接把這個年輕人送進看守所。
她站在鐵柵欄門外,盯着這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驚恐的模樣,卻讓她不安。
只過了五分鐘,鄭長官就打來電話,說:「冷月,我感覺,你可能抓錯人了!」
冷月看看附近,附近無人。她低聲說:「長官,什麼情況!」
「有長官打電話來告狀了!」
「誰!」
「軍令部徐永昌。他說你抓走的人,是他手下最低層的小軍官,就負責一些跑腿打雜的事,什麼都不可能知道!人雖然不重要,但他丟不起這個人!所以,要我放人!」
「長官,您怎麼說!」
「我說,我不知道有這個事,要查一下。如果屬實,立刻放人!」
「您的意思是……」
「給你兩個小時,如果問不出東西來,立刻放人!清楚了!」
冷月低聲說:「長官,清楚了!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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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冷月就沒時間了,更不可能從容安排,制訂審訊策略。她指定張小來審!
所以,張小隻能簡單向金行健和他的手下了解一下過程,就微笑走進審訊室,在那個年輕人的對面坐下來,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朋友,沒什麼大事。我就是要找你核實一些情況。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如何!」
「你們,你們抓我幹什麼!我什麼也沒幹過,什麼也不知道!你們就是亂抓人!你們趕快把我放了!不然的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