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母女

第四百八十六章母女

知曉謝文景不能同他們一起過年後,焱哥兒和昂哥兒也不總想着玩了,而是黏着謝文景,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為什麼不能和他們一起過年,明明在鶴州時他都有陪着他們的之類的問題,謝文景一一作答,並且同焱哥兒和昂哥兒灌輸爹不在他們要好好陪着娘親。

三日轉瞬即逝,到了謝文景出發的日子,久違的出了太陽,即使有些清冷,在陽光底下也有些暖洋洋的。

沈念念睡得不太安穩,一醒來下意識的找謝文景,謝文景還未起,觸及熱源的瞬間,沈念念鑽進了謝文景懷裏,額上的汗涼颼颼的。

“我還未走念念便開始想我了?”謝文景撫着沈念念的頭髮,拍在她的肩膀。

“嗯,很想。”沈念念吸了吸鼻子,抬眸時眼眶有些發紅,“我昨晚還想着你不在也不好,這般肯定沒人鬧我。”

“然後一醒來就開始哭鼻子。”謝文景補充,還不忘調笑她,“昂哥兒都不這樣。”

“盡知道打趣我。”沈念念在謝文景懷裏蹭了蹭,轉身下了床,“我給你收拾帶的東西。”

沈念念下了床,不動聲色的抹掉額上的冷汗,洗漱時略微有些心不在焉的,沈念念瞧着銅鏡中的自己,臉色紅潤,眼角發紅,很難想像在她預知的夢裏,她如臨其境般全身泛寒,臉色煞白,唇角有血溢出,那模樣,好似睡著了般,只是生了病,臉色有些灰敗。

沈念念揉了揉臉,斂去眸底的淚意。

她的預知,上次尚且還有一個畫面,只是時間倏地縮短,這次,比上次更甚,不是動態,是靜態,夢中的她就那般靜靜的躺着,周遭似被和諧了般,能看清楚的只有她,一遍又一遍的循環着。

預知是她重生帶來的金手指,重生本就是逆天而行,自她重生后,她就沒想過善終,她只想護住家人,可,和謝文景成親后,有了焱哥兒和昂哥兒,沈念念發現自己愈發貪心了,想要活下去,和謝文景長長久久的活下去,白頭偕老。

從上次預知開始,沈念念就知道,她的預知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五年來,她的身體在慢慢的變差,若是往昔,一個風寒,吃過葯捂出汗來便能好的差不多,然,這次風寒她卻是拖了快七天。

因果循環,她得到什麼,也將會平等的失去,說起來,她其實也不虧,重來一次,她什麼都得到了。

謝文景出發在即,沈念念調整好情緒,將她做的新衣拿出,給謝文景收拾好,隨即又讓廚娘弄了一罐子辣椒醬,謝文景嗜辣,若是去其他地兒,不能吃到辣的,怕是要食不下咽。

用過早飯,謝文景坐上了出發的馬車,沈念念、謝焱和謝昂站在門口,遙望着馬車離開,沈念念揮着手,眼角有淚滾了下來。

焱哥兒是個小暖男,一瞧見沈念念哭了,便拉着沈念念往屋裏走,隨即搬來凳子,站在沈念念面前,擦臉親親,“娘親,爹說了,焱哥兒是男子漢,要護着娘親,娘親不哭,爹爹不在,焱哥兒保護你。”

“昂哥兒也保護娘親。”

小崽子們奶聲奶氣的,沈念念忍不住將兩個小傢伙抱在懷裏,一口親一個,焱哥兒被親的不好意思,埋在沈念念懷裏好久才抬頭,倒是昂哥兒,來者不拒,沈念念親了,他還要親回來,將沈念念逗的直笑。

有兩個小傢伙陪着她,沈念念的情緒倒是平穩了些。

關於她的預知,她沒有告訴謝文景,也是有她自己的考量,謝文景現今正是關鍵的時候,她若是告訴他,謝文景定當推掉,然,從夢中的穿着她能看的出來,她應當參加的是宮裏的晚宴,穿的那般隆重,按照她的性子,除卻是宮裏,其餘地方不會如此。

另外,唇角有血溢出,身上完好無損,且還是在宮裏,很大可能是喝了鴆酒,若只是鴆酒,沈念念有信心她自己能處理好。

若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沈念念也不希望針對她的因果落在謝文景身上,她這輩子本就是偷回來的,謝文景不同,他本該平步青雲,富貴榮華。

不是不信任,只是,在強權之下,弱者反抗無異於雞蛋碰石頭,焱哥兒和昂哥兒還小,不能同時失去。

想到此,沈念念不由得捂住臉,低低哽咽出聲。

自一月半前,同寧越相認后,寧桑便被寧越安置在城內的一所老宅內,宅內安靜典雅平和,是寧桑曾夢寐以求的生活,自小活在大家族裏,寧桑從一開始便知道她的命不由自己,所以她常同寧越說她想過平凡的日子,每日裏綉繡花,養養魚,和良人成親,生下一兒半女。

前者倒是做到了,後者已無可能。

冬日的京城很冷,池塘里結了厚厚一層冰,隱約只能瞧見冰層之下的魚兒,或歡快或沉悶的動作着。

寧桑坐在屋內,手裏捧着一本書,長發披散在肩,昏暗的光線中,臉上的猙獰疤痕好似也無足輕重起來。

外頭傳來嘎吱的腳步聲,時快時慢,急促間帶着絲絲縷縷的慌亂,好似,生怕慢一步就會消失般。

寧桑沒動,她在等,知曉她的身份的,現今只有寧桑,亦或者他也知曉了,只是,沒出現,可能在籌謀。

這個男人,擅長玩弄心機,她的心思很大程度上是同他學的。

聲音漸行漸近,倏地一頓,停在了門口,寧桑朝着門口微微一瞥,手裏捧着的書不知何時放了下來,心臟在剎那間劇烈的跳動起來,似是預料般,寧桑緊緊盯着,不過須臾,門被輕飄飄的推開,綿長而刺耳的嘎吱聲,寧桑靜靜的盯着,在瞧見那踏進來的步子和來人的身影時,怔愣在原地。

聲音被梗住,寧桑直勾勾的瞧着,視線變得模糊,眼淚溢出眼眶,刷的滑了下來。

“桑兒。”寧夫人聲音顫抖,朝着寧桑撲過去,剛邁出一步,身子一軟,差點跌落在地,所幸陳嬤嬤和寧越將人扶住,才避免了。

寧桑熱淚盈眶,蹭的站起身,朝着寧夫人跑去,膝蓋撞在桌角,劇烈的疼痛蔓延,寧桑現今什麼也管不了,心裏只有寧夫人。

沖入那抹溫暖的懷抱的剎那,寧桑哭的不能自已,這些年來所有的委屈和絕望都在哽咽和哭泣中宣洩而出,“娘,娘。”

“桑兒,桑兒。”寧夫人低喃着,時而扯自己的手臂,疼痛間才有了真實感。

等母女倆不再哭,兩人眼睛和鼻子都變得通紅起來。

寧桑將寧夫人扶起,寧越將空間讓給兩人,陳嬤嬤守在一旁,瞧着活着的寧桑,也忍不住直抹淚。

“我的桑兒,這些年來你該吃了多少苦。”寧夫人抱着寧桑不撒手,尤其是在得知寧桑臉上的疤是她親手劃出來的時候,寧夫人整個人極盡顫抖。

她的桑兒,這麼多年,過的都是些什麼苦日子,寧夫人呼吸急促,對寧汐更是恨上幾分。

“娘,事情都過去了,現在我不是回來了,我還以為這輩子我都見不到娘了。”寧桑哽咽着,再次埋進了寧夫人懷裏,聞着寧夫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寧桑情緒波動的愈發厲害起來,不知想到什麼,寧桑倏地抬眸,直勾勾的望向寧夫人,眷戀的埋在寧夫人肩胛,“娘,我好想你。”

“桑兒,我的桑兒,娘也想你,這些年,你都在哪裏?怎麼都不回京?娘想你想的好苦。”寧夫人再次落淚,怎麼抹也堵不住。

“娘,我沒了記憶,不知自己姓甚名誰,若是我沒失憶,就算乞討,我也要回京找娘的。”寧夫人能想像的到寧桑這些年過的都是些什麼日子,“我聽你大哥說了,你兒聰慧,在讀書上天賦極好,收養的那小姑娘也很乖。”

娘倆說了會話,寧桑岔開話題,抓住了陳嬤嬤的手,“嬤嬤可還記得桑兒的女工。”

“記得,當然記得。”陳嬤嬤抹了抹淚,眼睛通紅的厲害。

“對了,當時大哥找來時,我曾聽大哥說娘病了。”寧桑緊攥住寧夫人的手,一提到這個,陳嬤嬤心酸不已,“大小姐你是有所不知,你拖大少爺帶回來的衣衫,夫人極為喜歡,每日裏都是要抱着睡覺的,這般過了半月,宮裏傳信回來,老爺親自搶走了夫人如珍如寶的衣裳,一把火燒的乾淨,夫人因此受到驚嚇,也是因這事,夫人因禍得福,那癔症竟是好了,休養了一月,精神漸漸好了,這不,夫人精神完全好后,便拖着大少爺來了這。”

“娘,苦了你了。”寧桑摸着寧夫人滿頭的銀髮,心中又悲又苦,“都是女兒不孝,才讓娘受了這般苦。”

“桑兒,不怪你,都是寧汐容不下你。”寧夫人恨得咬牙切齒,“早知如此,當年就該將她溺死,你可是她嫡親姐姐,竟這般害你。”

“娘。”寧桑再次抱住寧夫人,心有戚戚,寧汐欠她的,她遲早會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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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鯉重生:獵戶家的嬌嬌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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